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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花と水】思以莞尔,言以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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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各种影视动漫作品中的形象来说,反而很难喜欢真正的他。
我的情感无比真切,却又无法落到实处。即便是相较于图画来说,没有具体形态的文字,也无法应和上他的虚无缥缈。
喜欢他的人并不缺我一个。况且,喜欢他的人再多,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意义往往是付出情感的那方自行赋予的,而百年的时光阻隔了一切交流的可能性。
岁月已然磨蚀、悄然故去。笔下勾勒的世界再多姿多彩,也无法将他所经历的动乱时代覆作安稳流年。正如无船楫我自日野起行,抵京都拜祭。
纵我远渡重洋,满载春樱。
史册仍寥寥,往事烟云。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3-03-12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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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提到的玉兰几乎要落了呢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3-03-12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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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深入了解异闻录,越发觉得PM总只是属于黑奈的一个oc。我针对异闻录列举的分析都建立在原作的表达之上,分析出来的仅仅是PM总的想法。
      我曾以为的至深的仰慕,而今看来是否分外浅薄?
      很多人都喜欢买个娃娃、手办,或是别的什么,当做他陪在自己身边。我也是如此。但隔着玻璃望过去,有时会感到比这玻璃更厚的疏离。被我视为情感寄托的终归是一堆无机物,而不是可以存放灵魂的容器。
      毕竟他不属于我。
      我想说他属于京都的鸭川,江户的山;属于冬至的细雪,秋收的月。
      但事实上,他只属于那一座墓冢。纵使世间千万句悼挽,都与他毫不相干。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3-03-26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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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起1969年版的新选组。
        开头一句isami san出来我就意识到了他俩的关系不算太密切,看到最后果然如此……
        而且这部剧的近藤被塑造得的确有点,一言难尽。大河剧把他洗得多白,这部电影就抹得有多黑。芹泽是他杀的,伊东是他杀的,甚至河合与山南的死也全亏他一手造就。反正什么坏事都被近藤一个人干完了。别说山南被架空职位,就土方这个副长也没什么大用。
        现在的这些相关作品中,新选组各成员的形象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包括一些我所认为的历史史实——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由后世作品合订出的约定俗成?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23-04-04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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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向的小说也发到这里来吧,虽然可能显得有点乱,但是不好意思再发一个主题贴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3-05-06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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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絣》-
            - CH1 -
            冲田总司有件烦心事。
            他最近发现,他们新选组的副长——土方岁三寻了一位新欢。
            当然,这并非重点,若是土方每有一个女人他就烦心一次的话,早愁绪遍天了。问题的关键在于,土方对这个女人过于上心,却似乎刻意不去打探对方的出身。导致这女人的具体身份,迄今迷雾重重。
            “宗次郎,宗次郎…!”
            孩童稚嫩的呼唤打断了思考,他神色如常地蹲下身问:“什么事呀?”
            “姐姐,姐姐她唔唔唔……”女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名少女从背后捂住了嘴。
            “嘘——不许在宗次郎面前说我坏话,我马上把它给你啦!”
            少女不情不愿地将一条由花茎编成的小花环系在女孩的手腕上。女孩立刻展露笑颜,把小手高高举起,对着快滑至手肘的花环看了又看:“谢谢姐姐!”
            “编织得很精巧呢,绫乃。”冲田对旁边的少女笑道。
            “那条花环本来打算送给你,然后再给小春编条短点的。但是其他小朋友都回家了,她一个人就等不住。”绫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再为你编一条怎么样?”
            冲田摇摇头,婉拒道:“不用麻烦啦。天色不早了,单独在外面很危险。你们也赶快回家吃饭吧,我明天下午还会来的。”
            绫乃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另一条花环,轻轻叹了口气:“那说好了哦……”
            冲田察觉到少女语气中的失落,体贴地改了口:“话虽如此,不过我很想要一条漂亮的花环呢。”
            “简易的编法能很快完成的!”绫乃眼睛一亮,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我很期待看见成品,”冲田动作自然地揉揉绫乃的头顶,“作为回礼,等会儿我送你们回去吧。”
            -
            -
            “我说你怎么不明早再回来呢?”土方左手推开纸门,右手拿着筷子,没好气地对着冲田一顿数落。
            冲田刚洗完手,一边甩干余水,一边故意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土方:“对不起啦土方先生,我明天会早点回来的。”
            “明天?”土方眉毛微挑,“明天你当值!”
            想起之前和绫乃的承诺,冲田有些懊恼:“哎呀,我都忘了。”
            “好了好了,快过来吃饭。”土方瞥了一眼冲田手腕上的花环,转身走进房间。
            “可我想和大家一起吃呀,只有土方先生的话也太无趣了吧?”冲田抱怨着走进土方的房间,关紧了纸门。
            “还想吃饭的话就少说两句。”土方坐在食案前,率先往嘴里塞进一团白饭。
            “可是土方先生有事要说吧?”冲田坐在土方对面,依旧没动碗筷,“特地在大家吃饭时喊我过来。”
            土方也不再斟酌什么复杂的开场白,搁下筷子直言道:“永仓那家伙,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大将颇为不满啊?”
            冲田面色肃穆,貌似早就料到土方迟早会讲这件事:“不仅如此,藤堂君和原田君也颇有怨言。”
            “总司,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土方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瞳中随暮色下的烛火涌动起不可捉摸的光影。
            “我会听从土方先生的安排。”冲田毫不犹豫地回答。
            土方压低了声音,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是吗?如果必要的时候……”
            冲田一僵,已然读懂土方话中的未尽之意。
            「难道要像解决芹泽那么处理掉永仓他们吗?到了那时,我能如往常一般干净利落的挥刀吗?」这样的思索还没完全浮现,冲田忽然反应过来——
            “事况不会发展到那种地步吧!现在连我的忠心程度都需要考验吗?土方先生真是过分。”冲田放松了神色,“或者说,土方先生言下是在…警告我最近不要和他们走太近,以防被他们拉入伙,没错吧?”
            当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房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哼,你真是什么都能猜到啊。”土方拿起筷子,表示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
            “当然,我早就熟能生巧了。还不是因为土方先生每次都喜欢打哑迷!”
            土方懒得再接话,用筷子指了指冲田面前丝毫未动的饭菜。
            “知道啦,知道啦~”冲田端起碗筷,语气轻松地应道。
            -
            原田左之助已经在近藤的房间外绕了好几圈,而室内的两人依然毫无结束谈话的迹象。
            「难道真如新八所想那般,局长和总司在讨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同伴之间,没必要做这些遮遮掩掩的事吧。」原田少见地有些惴惴不安。
            忽而传来一阵笑声,原田脚步一顿,随即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不对,更没必要去猜忌他们。新八不也只是推测而已吗?琢磨这些烦死了,还是先把赌约完成了再想。」
            冲田刚走出隔门,便看见原田顶着一头乱毛,一副放弃思考的模样。
            “左之助,”未等原田念出自己的腹稿,冲田倒先走到他身旁:“明天可以和你换下班吗?”
            “啊,当然没问题。”原田边向前走边回答,渐渐远离了近藤的房间,“总司,我有一个疑惑,不知道能不能问?”
            冲田跟上他的步伐,稍带好奇地偏头:“什么问题?”原田向来有话就说,不是会瞻前顾后的人,此番举动让冲田有些讶异。
            “土方先生晚饭时特意把你叫过去,是谈了什么事?”他说完这句话后呼了口气,仿佛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3-05-06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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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有什么事,”冲田顿时沮丧地垂下头,“当然是被鬼之副长逮住,然后又被教训‘下次不许回来太晚’之类的啦。他简直就像唠叨的老婆婆!”
              “哈,就只为这件事吗?”原田被这句形容逗乐,又费力地把笑忍回去。
              冲田无奈地一摊手:“毕竟他也不可能就在院子里训斥吧,不然我一番队长的威严就丝毫不剩了。而且,他那唠叨的老婆婆形象也会被公诸于世!”
              原田瞧着冲田夸张的神色,终于彻底绷不住了,笑得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全跟着抖动:“哈哈哈哈哈哈,这种形容被副长听见可就麻烦了!”
              “嘘,那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冲田对原田眨眨眼,把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好似在可怜兮兮地请求他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原田捂住腹部,反而笑得更畅快了。
              离自己的房间已经不远,冲田放慢脚步道:“左之助,这个问题…应该不是你自己想要提出来的吧?”
              原田抹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爽利地承认道:“对,是新八喊我来的。”
              “他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反正就捉弄我喽,谁让我同他赌输了呢?前几天,我和他发现有个同平助相熟的姑娘在编绳,我俩就打赌她和平助能不能成。以我的眼力怎么会看错?以她对平助含情脉脉的目光,喜欢两个字就差没写脸上了。可惜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平助居然会拒绝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哭得梨花带雨,平助见了不安慰下也就算了,还当着众人的面把彩絣退给人家!”
              “彩絣是指送的礼物吗?那些各种颜色的手绳?”
              “是啊,这种编织物自今年初春就流行起来了,一式两份。将其中之一送给向心仪之人,是那些害羞的小姑娘们委婉表达爱意的方式。”原田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嚯,原来你不知道啊。土方副长前不久就收到一条鹅黄色的彩絣,还把它收在盒子里。我们都以为是你的恶作剧呢。”
              “别拿我取笑啦,我连彩絣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那些技艺?”
              “就是一根绳子,不过款式有很多,有些简约、有些精致。喏,就像你这条就是其中一种。”原田指了指冲田手腕上的花环。
              “我的…?”冲田微微抬起带着花环的手,花环上的叶片与粉色的野花已有几分发枯泛黄。
              “等等?!”原田瞬间停住步伐,“既然你不会,那这条彩絣是别人送的?”
              “算是吧?”
              “哦哦哦哦哦哦哦不得了不得了!”原田鼓着掌,呜哩哇啦地吼,“是哪家姑娘?长得好看吗?性格如何?怎么认识的?”
              冲田被这接二连三的问题砸得还没缓过神,原田又一脸感慨地继续道:“没想到你竟然比平助开窍,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娶媳妇了呢。总司,你如果真心喜欢,必须对人家负起责任啊。千万别跟副长学。”
              意识到原田已经彻底误会了这条花环的来历,冲田赶紧解释道:“不,这条花…这条彩絣是在一起玩的小孩子送的。”
              原田惊讶得睁大眼睛:“几岁的小孩子?都会编这个了?”
              “最多不过十三四岁吧,我不太清楚她的年纪。”
              “那算什么小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原田咧开嘴大笑,没轻没重地把冲田拍得一个趔趄。
              冲田丝毫不恼,也没有因原田的话而害羞脸红,他晃了晃手腕上的花环,显然只把这件事当做孩童玩闹:“没这么复杂啦,我那个年纪时完全不明白这些的。”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3-05-06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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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絣》-
                - CH2 -
                清晨,队士们整齐划一的挥刀呐喊声响彻道场。
                在方阵前面,站着几名年纪较轻的队士。池田屋事件中,新选组粉碎了尊攘派的激进阴谋,立下汗马功劳。同时,也愈加受到会津乃至于幕府的认可和重视。这些队士正是慕名而来。
                “日下部君,不要一味的格挡,往侧下方闪躲!”冲田手持竹剑,向面前的队士横斩而去。
                他们的剑术均在中等水平,实战经验都尤为欠缺,但优点在于对新选组的忠心很高。所以冲田时常把他们喊出队伍单独指导,希望他们可以早日追上其他人的脚步。
                “今天都练习得不错,归列。”
                “是!”这几名队士带着欣喜之色纷纷回到原位。然而,整个方阵中依然有位置相邻的三处空缺。
                冲田不悦地蹙起眉,拿着竹刀往外走去。
                -
                “岸波君、池上君,我们擅自溜出来,会被队长发现的吧……”
                “你想太多了,河野!”走在他右侧的池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冲田队长早就被十番队里新来的那几个家伙占用了所有的精力,才不会注意到我们几个。”
                “他们在前天傍晚都还缠着冲田队长要求指点呢,真是会自作主张地增添事务。”岸波冷哼一声,双手成拳相互摩擦着,“迟早有一天要让他们懂得规矩!”
                “别谈那些家伙了,要听点新鲜事吗?”池上向两人侧过头,神秘莫测地说。
                “你又有什么八卦了?”这成功勾来了岸波的兴趣。河野也边走边竖起耳朵悄悄听着。
                “魔鬼副长与一个长州的女人相好了!”
                岸波闻此反倒泄了气,走到井边把木桶放下去打水:“早就听说这件事了,不都已经流传好几天了吗?”
                “我可不是道听途说,我亲眼所见副长和一个女人在街上说说笑笑,还收了她的礼物呢。”池上随手扔了竹剑,帮着岸波把盛着水的木桶提上来,放在井边。
                “那个女人很好看吗?”身后一道声音插进来。
                “当然,”池上边转身边得意洋洋地说,“还用怀疑那尊魔鬼看女人的水平…队、队长?!”
                来者正是冲田。
                池上吓得连舌头都捋不直了,下意识后退好几步,差点没一头栽进井里。所幸冲田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放心吧,我不会上报给土方先生的。”冲田握着竹剑在肩头一下下敲着,笑得无比灿烂。只是那笑容之中…怎么看都藏着危险的意味。
                三人局促地不知如何答话,支支吾吾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见冲田面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更是心虚得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怎么不说了?”冲田沉下脸呵斥道,“其他人都在道场里专心练剑,唯有你们偷溜出来休歇乘凉,还要顺带为土方副长编造些谣言是吗?”
                岸波向前踏出一步,垂着头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队长,是我怂恿他们出来的!”
                “不需要你在这个时候讲义气!”冲田拔高音量,语气中带上了愠怒,“所有人训练量加倍,现在赶紧回道场。”
                “是。”岸波不敢再反驳,忙不迭地捡起竹剑,领着其余二人往道场折返而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河野绕到了岸波旁边:“…岸波君,你还好吧?”
                「岸波一贯对自己的剑术极其自信。他本来便有心高气傲的资本,冲田队长也很看好他,平时对他都是夸赞多过批评。这回完咯,他怕不是会因此整些出格的举动。」河野既担忧对方,也害怕自己受牵连。
                岸波牙关紧咬,回想起冲田眼中的失望之色,心中掠过一丝愤恨:“不能再等了,今天就让那几个家伙稍微吃点苦头!”
                -
                当最后一个人消失在转角处,井边只剩下冲田和那桶刚打上来的井水。
                冲田卸下方才那副严厉的表情,一丝惘然置现于眉宇间。他将竹剑靠在井边,准备把井水倒回井里。
                夏天的太阳总是起得很早,气温随着烈日渐渐升高。冲田刚领着队士进行了几场对练,此时浑身的每寸肌肤都叫嚣着炎热。汗水让接近枯萎的花环粘在手腕上,烦躁得让人想把它拆落。这种情况下,眼前井水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
                若是将双手伸入木桶,水面与指尖交汇的一瞬便会漾起层层涟漪。再掬一捧水润湿面部,定能驱散所有的焦躁——倒也能够理解岸波等人。
                他摇摇头将杂念抛去。
                「得赶紧回去监督他们了。」
                -
                -
                这段时间一直放晴,午后的天气更是好得过分。冲田怀中揣着一包药和一袋金平糖,顺着石级不疾不徐地往上走。
                这条林间小径是通往此行目的地的必经之道。阳光穿过枝桠,在他双肩落下细碎的光斑。掠起衣袂的风摇曳着一地温暖的金色。
                “我知道你是新选组的人,也不想再阻止什么。”医师的劝告仍然回响在耳畔,“记住,在那个破烂新选组和自己宝贵的性命之间,你必须放弃一个。”
                「我绝对不会放弃前者。」纵然当时很想信誓旦旦地证明自己的决心。
                可实际上,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人性本就如此,什么都不舍得放弃。
                停栖在梢头的鸟雀欢悦地鸣叫几声,展开羽翼飞往碧蓝的天际。
                池田屋事件后,近藤曾单独探问他三次,其中两次都谈到了加贺清光的去留问题。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3-05-06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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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司,何必留着一把无法使用的刀呢?”近藤不理解他的心思,“既然已经不能修复,就没有再留下来的价值了吧。”
                  「所以要丢弃这振刀剑,购买另一振吗?」
                  冲田找不到回绝的借口,在几番游说之下只得服软,将加贺清光交于了近藤。
                  见冲田仍然郁郁寡欢,近藤怜爱地劝慰道:“改日我给你选一把更好的刀。”
                  -
                  脚下骤然落空,他已经迈过了最后一级台阶。远处一群嬉闹的小孩朝他招手。
                  “宗次郎!”少女像看见救星般眼睛一亮,向冲田跑过来,“既然你来了的话,我就不用当鬼啦~”
                  和小孩子玩的时候,冲田历来自愿充当反派角色。正当冲田准备开口时,孩子们围上来了:“不行不行不行!明明就轮到绫乃作鬼,宗次郎不许偏袒她!”
                  “好吧…!”绫乃伸出双手,手指勾成爪状,一副凶神恶煞要吃小孩的模样,“你们可要小心啦!”
                  “呜哇,绫乃要变成鬼啦!”
                  “宗次郎哥哥救我!”
                  孩子们笑着挤成一团,躲在冲田身后。冲田很配合地展开双臂,把孩子们护住:“大家赶快躲起来吧!”
                  “那么我开始数数了,第一个被抓住的人就是下局的鬼哦。”绫乃走到树荫下,面向树干闭上眼。
                  -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绫乃想着几个可能藏人的地点,转身的同时睁开双眸——明亮的光线闯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面前的一道人影模糊而缥缈。
                  “宗次郎?”绫乃试探着牵住了对方白底蓝纹的衣袖,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冲田顺着少女牵拉袖口的动作把手抬高,几乎完全枯萎的花环随他的动作轻轻晃荡。
                  “哎呀,被你抓住了呢。”冲田眉眼弯弯,笑容被四周的光斑衬托得分外温和。阳光仿佛从云中飘落的绉纱,将树荫下的空间渲染得如梦似幻。
                  「他没有把那条简陋的彩絣摘掉吗?」
                  「一定是今天下午的太阳太耀眼了,不然怎么会把人晒得晕晕乎乎的呢?」
                  绫乃揉揉眼睛,暂时抛开了自己内心的涟漪:“为什么宗次郎要主动被我抓住呀……我打算先找其他人的,好多人都没当过鬼呢,对宗次郎来说太不公平了!”
                  “没关系,做鬼也很好玩呀。”冲田从对方委屈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点可爱的报复心。
                  绫乃懊恼地跺跺脚:“宗次郎才不是鬼呢!”
                  冲田一怔,随即又恢复了和煦的微笑。绫乃这才发现自己依然牵着冲田的衣袖,慌慌忙忙松开手。
                  “这条花环已经有些枯萎了呢,用草茎编织的保存不了太长时间…”她将鬓发挽到耳后,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恰好我今天早上买到一些漂亮的彩绳,所以……”
                  “所以要丢掉这条花环,编织另一条吗?”
                  “嗯…不可以吗?”绫乃一面低头掩盖脸颊的两片红云,一面偷偷抬眼观察着冲田的神色。
                  冲田压下心绪,面对此刻的情况有些为难。他想起了原田的猜测。尽管只是小孩,也有可能因为分不清玩伴与恋人之间的喜欢,进而产生错误的想法。既然如此,他便不应给出令人误解的答案。
                  绫乃见冲田迟迟不说话,又鼓起勇气补充道:“就当是陪我练习嘛,好多人都在比赛谁编得更漂亮呢。”
                  “好呀,绫乃一定不会输给其他人的。”冲田终究没能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
                  「我是不忍心让对方流露失望的神色,还是想在这个世界多留下一点价值呢…?」
                  他无法写下答案。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3-05-08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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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絣》-
                    - CH3 -
                    紫红的朝颜在道旁开得正盛,斜阳把万物的影子拖长。
                    冲田站在屯所门口望了眼天色,踱着慢悠悠的步子回到自己房间。将药和剩下的半袋金平糖放入壁柜后,冲田没急着点灯,套上裙裤又出了房间,向道场走去。
                    「时间还早,去看看他们的练习进展。」
                    可道场内并没有日下部等人的踪迹,岸波、池上、河野三人却一反常态地出现在这里。
                    这三人原本坐在地上或倚着墙聊天,发现冲田后纷纷一愣。
                    池上干笑着寒暄:“冲田队长今天来得真早。”
                    冲田见他们连竹剑都没拿,心中不免起疑:“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池上和河野纷纷望向岸波,被两束目光指向的人却坐在原地一言不发。见状,池上赶紧解释道:“啊,我们过来练练剑而已。”
                    这显然是谎言。正值盛夏,而此时的三人脸上不见丝毫汗水,哪像是练完剑的模样。冲田没有深究这句拙劣的谎话,走到岸波面前盯住他问:“日下部君去哪里了?”
                    岸波站起来,不情不愿地回答:“我怎么知道?反正他没来。”
                    “没来?”冲田神色渐冷,“日下部他们每天固定在巡逻时间后主动加练,怎么恰巧今天没来?”
                    “那个胆小鬼怕了呗!哼,我还想找他们切磋两三场,把他们通通打趴下呢。”
                    “想切磋对吧?”冲田径直走向刀架,抄起两把木刀便将其中之一向岸波扔去。
                    “是,还请队长赐教!”岸波单手接下木刀,轻觑的神色荡然无存。
                    与武士用剑术争论,往往比语言的效率更高。况且,岸波凭借自身的剑术,近来不断地针对新入队的队士。现在是时候阻止事态愈演愈烈了。
                    没有护具,没有裁判。仿佛失去了规则的约束,此地成为真正的战场。无人拥有懈怠或留手的余地。
                    在这样的局面下,岸波不敢大意。他不假思索地率先使出一记竖斩,以十成十的力气向冲田直劈而去。
                    这正是冲田欣赏岸波的原因。岸波虽然仗着一身不凡的剑术骄傲自负,但他拿起剑便不再理会对手的强弱,一心取得最后的胜利。反观池上和河野,他们早早摸清了队内每个人的实力,若对方弱于自己便容易轻敌,若对方强于自己便斗志全无。“预知”到比试的结局,也丧失了突破的潜力。
                    「来打败我吧!」
                    冲田以不带任何技巧的方式,单凭蛮力抵住挥来的木刀,旋即用更强的力道将其撞退。岸波后撤半步,右脚在地面一蹬,又是一剑砍来。冲田迅速持刀再挡。此般耗费体力的打斗持续了五六个来回,冲田已不愿和他继续浪费时间。在岸波的下一道攻击袭来时,冲田不再正面迎接,而是向旁闪躲,趁他来不及收力的空隙,一刀劈中他右肩。岸波呲牙咧嘴地痛呼一声,木剑几乎脱手,持续的疼痛让他只得改用左手主控剑柄。冲田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余地,势如疾风骤雨般挥出一剑又一剑,逼得岸波连连后退。转眼间,岸波已经快退到墙角。双臂在次复一次的格挡中被震得发麻,无力抓住反击的机会。
                    一击斜上斩挑开了岸波的剑。岸波失去平衡,往后撞在墙上。又是一道剑影直奔而来,岸波本能地想躲,奈何他背靠着墙避无可避——
                    “呃啊…!”
                    “举起剑来!”冲田按耐住想要继续进攻的冲动,停下手对岸波喊道。
                    岸波喘着粗气,竭尽全力地举剑向前刺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
                    冲田轻易避开这道攻击,剑势愈加急躁。
                    「为什么要把心思花在幕僚间的纷争上?为什么不努力地精进剑术?快点赶超我,快点取缔我!快点成为新选组的中流砥柱,然后我便可以像清光那样毫无遗恨的…!」
                    「毫无遗恨地,走往必将来临的终焉之刻。」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3-05-08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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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田队长,胜负已分!”
                      “!”冲田正欲下斩的木剑顿在了半空。
                      “你倒是赶紧认输啊!”池上趁机跑过来,制住岸波并对他低吼道。
                      “闭嘴,谁要你多管闲事?”岸波嫌弃地甩开对方,“我还没打够呢!”
                      池上简直想往岸波脸上来两拳,却不得不把声音压得更低:“谁担心你了,你现在这么做和日下部那混小子有什么区别?”
                      岸波动作一滞,悻悻地松开木刀。
                      冲田以为他们在密谋着什么计划,不悦地再次进行质询:“现在可以告诉我,日下部他们究竟在哪里了吧?”
                      岸波垂头丧气地回答道:“队长,我们真不知道那些家伙去哪里了。我们三个来这里的确是想找他们来一场,但从头到尾都没等到他们啊!”
                      “今天上午他们答应了比试,现在却不敢来。”一直没说话的河野也不禁附和。
                      冲田缓下语气,进一步追问道:“为什么提出比试?”
                      “我和那小子做过约定的!”岸波骤然激动得攥紧木刀,“若是他赢,我们绝不再找麻烦;若是我赢,他们就不能再让您额外指导了!看不惯他们的可不止我一个,他们还想讨打的话,由一番队全员奉陪!”
                      「岸波虽然大大咧咧的是副暴脾气,但并非毫无头脑,更不是喜欢说谎的性格。尽管每个人的实力不同,但指导队士时不应过于偏颇。果然…我还是太急功近利了。」
                      短暂的沉默后,冲田认真道:“这件事上,不能责怪日下部。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是我的失职。从今往后,我在没有任务时会尽可能留在屯所,你们若是愿意与我对练,随时欢迎。”
                      岸波弯腰丢下木剑,直视着冲田的目光充满诚恳:“我不是这个意思,队长。您自从池田屋一役后,咳嗽的次数就增加了。”
                      冲田心下暗惊,他只顾着在近藤和土方面前隐瞒病情,不料却先在其他队员面前暴露出来了。
                      “…所以,我们自己互相之间打打就行,不需要占用您的休息时间。”说罢,岸波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分明让他人察觉到自身的状况有很大风险,冲田却不由自主地因这份关怀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抱歉,误会你们了。”
                      池上嬉皮笑脸地拍拍岸波的右肩:“您没误会,其实他就是怕被揍而已。”
                      “嘶…”岸波痛得倒抽一口凉气,恼怒地一掌拍了回去,“瞎说什么啊,我比你抗揍十倍!”
                      “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本领吗…?”河野弱弱发问,可惜岸波懒得理他。
                      “报告!”池上倒是一本正经,“冲田队长,岸波说您刚才太手下留情了,需不需要我帮忙再揍一遍?”
                      岸波这下可没法充耳不闻了,他一把捡起脚边的木剑,咬牙切齿道:“嘁,你以为自己打得过我?那我们两个再来……”
                      “总司!”一声高呼伴随着障子被快速拉开的声响,打断了屋内的对话。四人下意识向声源处望去,停在门口的是藤堂的身影。
                      藤堂抹了把鼻尖的汗水,气喘吁吁地喊道:“可算找到你了,总司!快跟我过去,局长他们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3-05-08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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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絣》-
                        -CH4-
                        夕阳将西边的天际染作一片金黄,又越过桔红的云彩,在屯所前院洒了遍地。令人饥肠辘辘的饭菜香味从厨房飘逸而出,充斥于屯所中的每个角落。
                        一切本应宁静而美好。
                        可惜,夹杂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却宛如一串极不和谐的音符,谱写出怪异诡谲的乐章。
                        “我是藤堂。”不等屋内应答,拉开障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被打断讲话的土方面色不善地看着这两名闯入者:“藤堂,别这么冒冒失失的,屯所的门经不起你折腾。还有你,总司!怎么这么慢才来。”
                        “好了,先进来吧。”近藤向两人招招手,“既然人到齐了,就正式谈谈十番队遇袭之事吧。”
                        十番队遇袭——冲田在途中已从藤堂的概述得知此事的经过。在今日的巡逻中,十番队遇见两名浪人在街上争执不休,未等他们阻止,浪人发现他们后双双拔腿就跑。原田心中生疑,带队上前追击,不料却被诱引至僻静处。埋伏在四周的十余名浪人瞬间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这次斩杀了两名浪人,但是己方也有四人负伤,可谓是不小的代价。
                        「真如土方先生的推测那样,此次袭击是针对池田屋一事的报复吗?这种蹊跷的手段更像是……」
                        冲田缄默地旁听众人讨论,没有贸然提出自己的猜想。
                        -
                        “日下部也受伤了?近藤先生他们为什么没提到?”冲田从房间内走出来,询问旁边的藤堂道。
                        “这个嘛…话说,你最近对他格外关心啊。”
                        冲田罕见地不知如何接话,唯有回以苦笑。
                        藤堂本就随口一提,自顾自地又讲了下去:“我听左之说,日下部的伤似乎不在正面。”
                        冲田立刻紧张起来:“难道在背后?不…那样土方先生早就判下处决了吧?”
                        “虽然伤口算在背后,但并非是刀剑造成的,而是被什么暗器所伤。”
                        “真是卑劣的招数…一定要抓住凶手。”
                        藤堂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愧疚:“总司,这又不是你的错。”
                        “我明白。”
                        可他依旧不免去想,如果昨天没有和原田换班,让实力更强的一番队出巡,是否就能减少一些伤亡?
                        冲田抿了抿唇,同藤堂挥手作别,走向自己的房间。
                        -
                        自十番队遇袭后,那群浪士宛若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按理来说,对方刻意布下埋伏,定是有计划、有针对性地向新选组成员展开报复。在上次行动中,他们并未讨到好处,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是在重新整理人马吗?不,更像是等待时机。」
                        冲田将系好的羽织绳搭在肩后,再拿起刀架上的佩刀插在腰间。今天由一番队进行日巡,并增入了二番队的所有队员,包括队长在内。完全相当于一、二番队共同巡逻。这是土方在遇袭一事后拟制的暂行规定。
                        冲田隐隐有种预感,那群长州浪士会在今日再度出现。
                        -
                        “啊——天气真不错!”永仓伸了个懒腰,悠哉游哉地把双手枕在脑后,享受着蓝天白云下的阵阵清风。
                        永仓同冲田本带领着两支队伍并排走在前方,现在永仓渐渐落到了后面,冲田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放慢步调等他。
                        “总司?”永仓见他表情不对,面上轻松的微笑骤然褪去,“怎么了?”
                        冲田此刻才回神,装作无辜地眨眨眼:“我没事呀。”
                        “新选组的一番队长要做好表率啊,打起精神来!”永仓指指身后的队员,刻意提高了音量。
                        “哎呀,不用担心。”冲田朝看过来的岸波等人展露安抚性的笑容,转头又对永仓低声道,“我只是在想上次的袭击……”
                        “救命呀!”女性的尖叫声自身侧传来,冲田与永仓同时神色一厉,朝旁边看去——
                        一名衣冠不整的女子自巷道闯出,踉踉跄跄地撞向冲田。
                        冲田下意识地闪开,又迅速反应过来扶住女子:“我们是新选组。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女子在冲田的帮助下站稳,靠着冲田的一双玉手不住地颤抖。她精致的妆粉已被泪水晕花,鹅黄色的和服前襟凌乱地搭在肩上。但这不仅没有掩盖她绝美的面容和窈窕的身姿,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弱柳扶风似的娇弱——几乎每一个男人都会因此生出怜爱之心。
                        “妹妹,我的妹妹…拜托各位武士大人救救我的妹妹……”女子从恐慌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急忙低声下气地请求道。
                        冲田退后一步,回避了与女子的肢体接触:“可否说得再详细一些?”
                        “有,有两个醉酒后的长州人,说是为了攘夷什么的,逼迫我缴纳钱财。我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他们就把妹妹绑走要,要……她才那么小,怎么可能……”女子说到这里,又呜咽着拭泪。
                        “我去把那两个混蛋解决了。”永仓左手抚上腰间的刀柄,“你们别耽搁巡逻,我随后追上来。”
                        “对面可有两人啊,这位大人也帮帮忙吧!拜托您了!”女子对冲田深鞠一躬,用着软软的京都腔再次哀求。
                        “最近的确要慎重点,还是我去吧。”冲田阻挡了永仓,“一番队所属,全部跟我走。”
                        “喂喂……”
                        「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吧…不让我去就算了,还一个队士都不愿留给我啊。」永仓注意到冲田凝重的神色,调侃的话卡在了喉中。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3-06-05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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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拐、右拐、左拐……
                          由女子小跑着带路,一行人在京都狭窄的巷道中穿行。
                          这条巷道长不见头,向前望去,只有一个又一个新的岔道等待着他们途经。主干道上的喧嚣早已被队士甩在身后。巷道中回荡着微弱的风声,与他们逐渐凌乱无序的足音。
                          “还没到吗?”这是冲田第三次提出相同的问题。巷道两旁的高墙与墙内的乔木几乎遮蔽了日光,院内的民房似乎已被荒弃数年。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女子没再用住址偏僻之类的说辞敷衍过。经过一个拐角,她骤然停住脚步,旋即慢条斯理地转过身。
                          女子脸上不见半分忧虑,反而流露出几分计谋得逞的嘲讽之意:“唉,本来还想带你们多转转的。”
                          “喂,你这是在戏弄我们?!”队上立刻有人出声嚷道。
                          “等等!情况不对,全员警戒!”冲田当机立断地拦下正欲上前的队士,又迅速切换姿势按上刀柄,保持随时可以出击的状态。
                          “可以解决他们了。”女子再开口时,那婉转的京都腔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冲田极为熟悉的江户方言。当然,冲田现下无暇顾及口音的问题——二十余道人影从两侧的高墙跃下,寒光烁烁的锋刃宛如携着腥气的獠牙,一柄接一柄地缓慢展露于荫下的昏暗中。
                          无需多言,队士们纷纷拔刀迎敌。一时间气氛宛如绷直的琴弦般,亟待发出铮然之声。
                          不知是哪方的人率先大吼,奏响了这曲混乱乐章的第一个音符。而后刀剑相击声、厮杀缠斗声不绝于耳,浓郁的血腥味犹如助兴般弥漫开来。
                          「对方人数虽多,但剑术不算顶尖,一番队勉强能应付过去。」冲田在心中粗略估计后不再恋战,转而四下搜寻女人的身影。「以她对埋伏者发号施令的口吻,其身份必然不只是诱饵这么简单。说不定,她才是上次袭击十番队的主谋。」
                          「真令人头疼啊,往巷道深处跑了吗?」冲田跨过一具浪士的尸体,收起刀剑,朝女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
                          盛夏暖热的风簌簌地灌入肺中,再加上剧烈的奔跑,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所幸前面的巷道再无岔路。在某个向右的转角处,冲田终于瞥见了一片扬起的鹅黄色衣角。
                          过转角,向前延展的道路空无一人,不过十余米的距离一眼便能望见尽头——是死胡同!
                          冲田心中暗道不妙,事态比他料想的更为严重。既然女人特地将他引诱至此,定是事先勘探过附近的地形,绝不会封死自己的后路。那么,她的目的是困住……
                          只闻接连几道出鞘声。一转身,数名浪人挡在转角处,并步步向冲田逼近。
                          “去死吧!”为首浪士暴喝一声,双手持刀举过头顶,恶狠狠地直劈过来。
                          冲田向左一迈,避开首道攻击,紧接着迅速拔剑,架住接踵而至的另一振打刀。趁后续攻击未至的间隙,冲田连退至墙角,刀刃前倾以睛眼起构。
                          巷道狭窄,多人并排而立难以大幅挥刀,此般守势能最大程度地避免遭到多面夹击。
                          霎时,冲田以刀刃卸去迎面袭来的横斩,又一击斜刺贯穿了左侧浪人的咽喉。
                          剑尖刺入皮肉的闷声仿佛被无限放大,温热的鲜血因他抽刀的动作溅上脸颊。重物倒地声随其同伴凄厉的怒吼一并响起:
                          “远山君!!”
                          冲田自然不会放走这一瞬的破绽。来不及起势再砍,他便提膝撞向此人的腹部,又是一脚踹中其胫骨。趁对手吃痛,冲田轻松挑开对方横挡于身前防守的打刀,继而斩中他胸口。
                          脚下已有两人的尸体,但冲田依旧不知疲惫般地挥剑、再挥剑。对生命的渴望、对死亡的畏惧,此时此刻竟被他抛之脑后。曾在冲田心中缓慢萌芽的些许犹疑,被刀剑本身的优美姿态彻底覆没。他仿佛被这份纯粹蛊惑,眼中仅存不断掠过的银白刀影。
                          强行压下喉间翻涌的呛咳,冲田平置刀刃佯装突刺,刹那间又变刺为斩,向斜上挥出一击。被冲田从右腰斩至左肩的浪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在原地趔趄了两步便往后栽倒在地。这正是他在池田屋中悟得,并传授给日下部等人的技巧。
                          自此,冲田面前只剩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混杂着皮屑与内脏碎片的粘腻鲜血一时难以渗进泥土,浸透他的草鞋,染红了白色的足袋。
                          “现在可以出来说明一下,你们针对新选组的计划了吧?”冲田步步靠近来时的转角,在身后的路上烙出一串暗赤的脚印,宛如地狱中的修罗。
                          微风扰过墙根的野草,惊起唰唰的律动。冲田将刀锋一甩,点点血迹吻上墙面,娇艳得宛如贯穿了整场盛夏的一枝红梅。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3-06-05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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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忽而乱了,一枚十字镖携着破空之声迎面袭来。但在对方有防备的情况下,暗器的优点尽失。冲田侧身避开十字镖,以残留着血珠的剑刃指向空荡的巷道。
                            “我可以饶你一命,束手就擒吧!”他刻意压低了声线,平日里清润的音色显露几分嗜血似的冷酷。
                            “那你当初为何不放过我的弟弟?!”一抹明亮的鹅黄在转角处一闪而逝,定睛再看时,她已经手握短刀向冲田奔来。
                            “别再负偶顽抗了…!”在悬殊的力量差异下,冲田一剑击飞短刀,抵住了女人的咽喉。
                            紊乱的风逐步止息,巷道内的血腥气趋于凝固。在毫无转机的劣势下,女人不惧反笑,凄哀的目光越过冲田,落在巷道深处的尸体上:“冲田总司,你可知道?在你身后的这些人,全都有至亲或挚友冤死在新选组的刀下!”
                            「果然是来找我报仇的。」冲田并不为女人知道自己的姓名而惊疑,反而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言不发地望向眼前的女人,握剑的手没有任何颤抖。
                            女人索性冷笑出声,颈间因身体的倾斜而被利刃划破表皮,她却浑然不知:“但凡是带有长州口音的浪人,一律擒走拷问!若有不从,便连同相关人士一同处决!这就是你们维护治安的方式!”话音刚落,女人忽然紧紧握住剑伤,任凭双手被割得鲜血淋漓。在冲田愕然之际,她果断而狠厉地撞上了刃尖,仿佛对这个世界再无眷恋。
                            “休想…活捉…我……”
                            鹅黄色的夏蝶在空中飞舞、盘旋,悄无声息地停于潮湿的地面。烈焰般的椿花糅进了它的羽翼,凋落在它的胸膛。
                            而女人的左腕上,系着一条同样是鹅黄色的纤细彩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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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那抹意料之外的鹅黄时,冲田心里仿佛漏了一拍。
                            队内的巡逻制度是固定的,只要每天进行监视便能摸清规律。然而,这套制度不久前刚由土方进行调整,今日是冲田在调整后首次当值。她为什么依然能和上次袭击十番队一样,精确无误地在冲田应当巡逻时展开行动?
                            冲田凝视着女人腕间的手绳,某种更深的猜测宛如一轮沁凉的寒月,悄然浮上水面。
                            推出答案的那瞬,冲田不假思索地蹲下身去,试图取下那条彩絣。分明是一拽即断的细绳,冲田却没有选择更为高效的方法。
                            此时也顾不得脏了。他随手在裙裤上蹭净了指间的血迹,轻轻捻住鹅黄色的棉绳。凭着记忆中少女为自己戴上花环的方法,他屏住呼吸,小心谨慎地找到绳线两端,一点点挑开复杂的绳结。
                            远方的打斗声逐渐被风声淹没,转角之外传来永仓的呼喊。冲田将解下的彩絣收好,站起来半倚在墙上。
                            抬起头,厚重的云团不知何时已被夏风吹散,天空晴朗得令人讽刺。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3-06-05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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