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同人】深度睡眠

(序言)
看看一世的繁华,绚烂无比,鼓噪无味,平淡,接近无聊却又十分显示的生活,我从没想过能改变什么,只是珍惜着每一次拥有的机会,如同儿时妈妈买的玩具一样珍惜着,尽管已经破烂不堪,我从不舍得扔掉,也许我是个念旧的人,算是吧.我的记忆总是清楚的帮着我记录着过往的种种,好的坏的,开心的伤心的,喜悦的悲伤的.
时光匆匆,消逝的和正在消逝的,我已经无力去改变,我接受着现实赋予的任何,不管适应与否,那些流水落花的青春岁月,我无福消受,如同梦幻一样存留在我渐渐消失的意识里
我们可以爱任何一个人,亲人的爱,朋友的爱,又亲情,友情,还有爱情.
也许我原本可以找个爱我的或我爱的,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可是,我找到了,我爱她,她也爱我,只不过,只不过她和我恰好同性而已.
千百年世俗遗留下来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于是,没有人接受这种的爱情,鄙夷的眼光,恶毒的言语,我们可以不顾一切,但在现实的社会里,我们根本丢不下许多.
爱可以分三种,爱,不爱,不能爱.我们或许就是属于最后一种罢了.
其实,我也是真心的寻找,找个心灵相同,找个情投意合,找个彼此相爱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喜欢同性,只不过,恰好是和自己同性而已.
不能爱,我不可以不管父母的感受,每当母亲泪眼相望,期许的眼神,我就无心做伤害她的事,每当年迈的父亲,沉默叹息,无言的呻吟,我何来的勇气,当我看见她.被所有人指责,当我年轻气盛,冲动造成的后果,我用什么来弥补.就算放的下一切,我们何来的幸福.
所以,我真的累了,我累了,我想睡去,深度睡眠,嘘,别吵我,真的,我累了.我开始迷茫,痛的深入骨髓,意识渐渐散去,耳旁声音突然消失,我看见母亲哭了,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说话,我感觉没有力气了.闭上了眼睛,母亲,让我睡会行么?
黑暗的世界里,隐约听见有人歌唱,我看见带着翅膀的她.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许飞
某年某月某日   阴    许飞的葬礼.
所有人都沉默,低声的哭泣,天气阴的可怕,黑白照片上的人,似乎不知道一切,笑的十分灿烂,牧师说着什么,压抑的气氛,悲凉的音乐,伤痛不言而喻.
当所有人都散去,许飞的妈妈被搀扶着离开以后,她的墓前清净的可怕.
不久墓前出现一个女子,从背影看和许飞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许飞略胖,一小束鲜红的小花,细长的须向上勾着,长条形的花瓣无规则的生长,没有叶子.很少有人知道,这种花叫<彼岸花>,本名<曼珠沙华>,花语是“悲伤的回忆”
花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开到荼糜花事了,才会长出叶子,虽修得同根,终其一生,花与叶永无缘相见,故得名彼岸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花与草的相隔,是前世今生的阻隔,是彼岸与此岸的阻隔.彼岸花谢,此岸叶生,相聚一梦中…
来者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坐在墓前,抚摩着墓碑上的照片,嘴里轻轻的唱着歌,隐约可以听出,好似唱的 “忘了有多久,在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唱完,她便离去,轻轻的,像没有来过一样,转身离去的时候,就可以清楚的看见她泛红的双眼,和没来的及擦掉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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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让我化做主角,替她说出这么个故事,在花下深度睡眠的故事,现实的悲伤的故事,痛苦的回忆的爱情故事…….


（2）
十年的时间,像一种药一样,十年可以改变很多,却不足已使儿时的许诺弃置一旁,许飞时常摩挲着那串佛珠,显得愈发油亮,佛珠上的花纹经过十年的摩擦,渐渐的淡去,包括先前刻的“LN”.
许飞在十年中的每次生日,都会抱着佛珠许愿,每年夏天都会回到小草垛,看着那火红的花海,尽管家早已搬离,还是不远千里的回来,就算那里在没草垛,花儿也渐少了.
到了第十个年头,许飞十七岁,上学的年龄早,出生的月份晚,严格算到高考,她还不满十八周岁,当然,所谓的姐姐,再没能见着,但是许飞总是念着,记着,十年之约,总要有个答案.
高考那年,许飞考上了浙江的一所学校,十七那年生日,十年之约,她在佛珠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XF”,开学的日子,许飞背着父亲送的吉他,母亲的嘱咐,由表姐胡灵送去车站.
“小飞,为什么一定要去浙江这么远?”
“姐,你是知道的.”许飞看看那串佛珠.
“小飞,十年这么久了,未必还记得,见了面你也认不到啊.”胡灵是心疼妹妹的,十年的约定她是明白的.
“姐姐,不去找,怎么能知道呢,十年,我等了十年,就算她不记得,总算我也没食言.”
“哎,随你,高兴就好,姐支持你.”
一个人来到浙江,人生地不熟的,唯一支持她的,就是厉娜当年是从杭州来的.新生入学,新分的寝室,许飞向来不会带一大堆东西,校园里穿行,一个人.
阳光照下来,迎面可以看到细小尘埃飞舞落地.班驳的树影,落在地上的眼光像是被支解一般破碎,背后叮当的声音,以及杂碎的说话声,行李拖地的声音,许飞皱皱眉头.
碰.撞到许飞,手上的包落地,撞翻开,手臂轻微的疼痛,不满的表情显现在脸上,地上的行李,许飞包里凋落的红色的花的标本被积压的变了形.
“对不起对不起.”长长的头发,随着主人弯腰鞠躬散乱起来.然后忙着蹲下来同许飞整理东西.
“没事.”也还好吧,许飞不是计较的人,心疼的弄好花,那是离家,唯一带出来的彼岸花的标本,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
“好漂亮的花.真不好意思啊.”
“好了,没关系了.”整理好东西,许飞战立起来.
“你是新生吧,我也是.我叫党宁.”伸出手,算是不打不相识
“我叫许飞.”许飞握上去,很快就抽回来.然后自顾自的走.
“哎…等等我.”党宁拉扯着一大堆东西,追上去.
“你干么带这么多啊.我帮你好了.”许飞看不下去.
“呵呵,爸妈装的,说这也要,那也要的.”党宁搔搔头, “谢谢哦,你人真好.”
党宁是许飞在这认识的第一个人,后来才发现她们是一个寝室的,省事,以后有个照应吧.党宁是个很热络的人,其实许飞也是,只是在还没熟悉之前,显的冷漠了些,人都要适当的伪装一下,才不至于受伤害.
放好东西,许飞在硕大的校园里晃荡,也许在同座城市了,但是什么时候能见着面呢,十年都等了,何必急在一时?
大学的生活,轻松,但是也很无聊,许飞有时候看着手上的佛珠,脸陷入沉思,也只是一瞬间,快到来不及注意.
生活本可以行走成无数种不同形式，上上下下，左转右拐，怎就成了如今这模样？来到杭州已经快一年了,也就是十一年了,仍是没有消息.
天空中飘着雨,不大,却没间断过.中午,许飞在睡前挣扎,最终无法入眠.披起衣服,出去逛.透明的玻璃门,五光十色的摆设,吆喝的人,传流的车,喧嚣的音乐…..
最后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对着大门的墙上,一幅画吸引了许飞.许飞在门前看了很久,画上是满片的花儿,鲜红,血红,猩红,妖娆的花,很是象当年小草垛上能看见的,彼岸花.
许飞蹋进店门,便看到老板摘下画,抢一步上前. “老板,这画多少钱?”
“恩….对不起这位小姐,这画那位小姐先买了.”老板话落,许飞才看见,店里还有另一个人,正向自己走过来.


（3）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设计的，说什么也解释不了，然后就套用说了N百遍的缘分，也是，有些人，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城市，就算是一个地方，到死都不会见个面。那是否该庆幸一下。
人走到许飞跟前，比许飞略高的个，同样的短发，许飞很早便剪了头发，单薄的线衣，黑色的外套，松垮的裤子，双手插袋，微微朝许飞一笑。
“能。。。能把这画让给我么？”许飞看着她，居然有些紧张。
“你很喜欢？”那人只是笑笑的问。许飞本以为会朝到白眼或其他。
“是啊。”许飞点头，看老板手中的画，“画中的花和小时候看的很像，家乡常有，来着后就一直没看到。。。”说着许飞才发现自己也许说多了，慌忙打住。发现那人正看着自己发呆。“不好意思。”
“哦，喜欢就给你吧。”
“真的啊。你。。你不是想买的？”
“其实我也是看着那花有感触，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看上去你更喜欢吧，没事，你买吧。”
许飞很高兴，付好钱，老板笑嘻嘻递过画的时候，许飞才发现那人已经走了，起码得倒谢吧，许飞追出去。
“哎，你等下。”
“什么？”
“没有，想谢谢你而已。”许飞瞧见旁边的咖啡店，“这样吧，请你喝东西，算是感谢了。”
“这么客气。”笑的很灿烂。许飞看出神了，很像记忆中某些东西。一直不确定，眼前的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淡淡的，显影了十年的爱恋，在见面，许飞定不会姐姐姐姐的叫，十年的守侯，决不会为了只是一个姐姐而已。
两人面对的做着，搅动咖啡，灰褐色的液体，晃动，伴着面前的人，十年的变化，哪能这么容易辨认，埋葬在风里的记忆海潮般汹涌而来，液体加速晃动，弥离中游戈着我的思绪，就这么的跌回十年之前。“姐姐”的清脆喊声，愈发清晰，不算熟的两人之间，少许的冷场。
“在想什么呢。”终于有人开口，许飞慌着收起思绪。
“哦，没什么。”笑呵呵的。
“你真像我认识的人。”一句话，些须震惊，震惊的是许飞。“不过不可能吧。”一饮而尽杯中水。“谢谢你的咖啡。”离去。
许飞一人坐在那，然后扯出个弧度，“我是不是想过头了，十年，不都十一年了。”嘀咕的喝了几口拿起画就走了，尽管那人身上有着十年前的味道，但是谁能证明呢，何况连名字都没有，就算是也无能为力。
出门，相返的方向。
许飞近来总是想着以前，次数渐多，越来越清晰，从来不会，过去的十年都不曾如此。路上微弱的风，就连她们说过的话也生成在耳边，变成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有着浅浅的幸福且单纯。
****
下午三点半的阳光很好，照在脸上，身上，那是很妩媚的光线，藏在灰色的天空后面，没有炽热，不会耀眼，不用担心会因照到而过热。
许飞抱着吉他，来到某个社团，因为她被推荐，是大一的代表之一，参加学校的一个艺术活动，许飞一进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一画之缘的那个人，还没来的及知道名字的那个人，在人群中，并不显眼，许飞还是一眼就看到她了。
“厉娜，安排好没有。”有人高声呼喊，久违熟悉的名字，被不熟悉的声音叫出来。
“马上。”有人应答，许飞呆掉，所有的记忆像疯狂的小兽一样奔跑，真的是她，真的。心情可能是激动的，不是肯定。
“许飞，你呆着干么？”有人推，不大的声音，还是有人听到的。
两人的对视，她们都是记得的，许多人事，许多细节，慢慢滑过。在对望的视线中。
原来十年的时间，不长，滋长的思念很疯狂，谁都不曾忘记的。


（5）
猛然发现，生命是如此脆弱，谁也没把握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眼前浮现出的画面，缺乏真实感的爱恋，似乎隐含后来的所有劫难和颠覆，仿佛无奈，也仿佛坦然。
风停了云会知道，爱走了却没人知道，最感人的情节总有几分悲伤，而那不完美的忧伤遗憾，却美丽了一段动人的故事。
岁月不能稀释，风雨不能阻挡，没有完美的开始，也就没有华美的落幕，平淡才是生活，而生活总不会平淡，在一起便在一起了，不会像其他恋爱中的男女那样张显，也许是因为爱的不一样吧。
总得为自己的处境想一想，毕竟时下的国人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或许她们可以全然不顾，但无形的压力总是有的，压的人会窒息，能有什么办法，抓着仅有的尚能把握的幸福小小的兴奋下吧。
就像许飞和厉娜，在一起了，恨不得每天都腻在一起，但在外人看来，没有什么出乎寻常的味道，只是一对亲密的朋友，毕竟女生在一起的亲密朋友，还不至于让人联想什么，这点她们是庆幸的。
这种对于她们来说就足够了吧。我想应该是这样，眼中只有彼此，我们就只是我们罢了。
党宁恋爱了，成天在许飞耳根唠叨，有幸福的小故事，也有烦恼的抱怨，吵架了，闹矛盾了，许飞想这也是朋友吧，所以乐得听，笑嘻嘻的。
“许飞，你谈恋爱了？”某天党宁突然依着门框问。
“啊？什么？”许飞停下手中的事？ “我和谁谈？你啊？”
“也是哦，但是我看你每天满面春风的，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样子。”党宁说的煞有介事。
“哪跟哪啊，这是我保养的好。”许飞绕过党宁把衣服挂到阳台上。
“少臭美，对了，既然没有，要不姐妹我给你介绍介绍？”党宁跟过去。
“得，您自各逍遥去吧，我过的挺好。”晾好衣服，索性在阳台上晒晒。
“好好好，以后想了，给我一句话哈。”党宁总是这样热心肠，没心没肺的，其实许飞老担心她了，每次失恋了，总是哭的梨花带雨，但好的也快。 “那什么活动的，把你推荐去，累不？”
“还好啊。”许飞说，谁会知道她的秘密呢，和厉娜在一起，哪什么累的，累过也早忘了，或许许飞还没相好怎么说吧，给党宁这么一说，不知道她又跳成怎么样了，有些事是自己的，分享不来的。
有人敲门，党宁冲上前抢去开门。 “呀，是厉娜呢。”党宁对学校的花边事到是一清二楚，厉娜已经大三了，还是文艺部的，算号人物，认得也就不奇怪了。
听到党宁的话，许飞从阳台跑出来，笑着，党宁先开口，“你来找许飞的吧！”
厉娜那副笑持续下去，顺带点头。“对，找她去排练。”说话间许飞已然和厉娜站到一边去了。
如同厉娜第一次送许飞回寝室那次，党宁张着老大的嘴，把厉娜当做明星一样看着，厉娜没有进门，走后党宁就缠着许飞问着问那的。有点羡慕吧，也许是的。
在那些日子里，许飞厉娜就那样度过，似乎和十年来一样的自然，只不过是以往心理惦记的人如今陪伴在身边了而已。
许飞会拉厉娜一起，举起手机拍照，会掏遍口袋翻出几颗糖，会抱着吉他很认真的弹唱。会累了躺在厉娜怀里睡，会眨巴眼睛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自己大笑，那时候，许飞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厉娜总是挂着不容抗拒的笑脸，灌注了些许魔法的感觉，她很充许飞，也许这个时候大的2岁，很明显，厉娜会帮许飞擦掉吃饭时嘴角的油迹，会时常提醒注意天气变化增减衣服，会戴MP3分给许飞一支耳塞靠在一起听歌，会牵着手一起逛街。厉娜也只不过比许飞大2岁的，孩子而已。
她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圣诞，学校的活动成功的举办，她们自己倒找地方庆祝起来。也许是别人的故事，我们总是不能描述的很清晰，只有些须话语，看的见的表情，她们有着我们进不去的世界，也有着我们体会不到的悲凉。
看到的看不到的，都是她们的，我只是靠的印象，说起这么个故事，也才恍然悟到原来有些事根本无法珍惜的。


(8)
那天的夜似乎特别的长。
“小飞，你起了？”
“恩。”然后就是沉默。像是谁都抓不到一个话题。
“我帮你。”许飞在床边穿衣服，厉娜想帮着她把领子翻好。
许飞身子闪后，“姐姐，我自己来。”转过身看着厉娜，厉娜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不然以后没有你在，我怕我自己都弄不来呢。”很牵强的笑。
“姐姐，让我给你做顿早饭好么？”许飞整理好自己，笑着说，一口一个姐姐，怎么怎么刺耳呢？
“小飞。”厉娜闹不明白，心头被咯的生疼。
许飞跑去厨房，忙活起来，但是似乎没能做好，不是锅糊了，就是蛋焦了，冒烟的锅，呛的许飞直咳嗽。
“小飞。”厉娜跑到厨房，许飞蹲在地上，“姐姐，我连饭都做不好呢。”
厉娜抱着许飞，“没事的，我来做。”
“不行，以后你不在，谁给我做呢？我自己来。”心已经没感觉了，眼泪是冰冷的，上帝可以残忍得不放过孩子，厉娜呆在一旁看着。看着她手忙脚乱，最后只能蹲在地上哭。
最后早饭没有做好，厉娜带着许飞出去，买了面包和牛奶。那是最后一天么？是不是一定要分手的。
“姐姐。”许飞又叫。
“小飞，别再叫我姐姐了。”厉娜的手搭在许飞肩膀。
许飞点点头，“我们都放不下的是么？但是我们是要分开的是么？”已经走进校园，同学看到她们都逃的远远的。“你们，她们觉得我们很可怕呢。你不用回答，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许飞好象突然成熟了，收起年少的锋芒，因为那锋芒不再能保护自己，而是刺伤自己。厉娜一向的沉稳，谁会知晓她心中的翻腾，鲜血已经透着悲哀，无助的嚣张的侵蚀着。
“再让我任性一次好么？”许飞说着把嘴贴上厉娜的嘴。分开后，嘴角上扬，那不是开心的弧度。旁边有人很惊讶，尖叫，还有人鄙视，有人辱骂。
“既然要分开了。”许飞摇摇手中白色的纸。“让我先开口好么？”厉娜没有拒绝的摇摇头。
很快，校长气忽忽的来了。 “你们！”话还没说完，许飞就递上手中的纸。
“校长，我想清楚了，你说的对，我会和她分手的，现在，这是我们的检讨，请您原谅我们的任性。”许飞必恭必敬的说着违心的话。一股凉意从冰凉的指尖泌到心底。
“呵呵，年轻人，能改就好，就好。”校长似乎很满意。 “后事我自会处理，你们好好念书吧。”
旁边的人群议论纷纷，尽管她们是分手了，但同性恋像是在她们身上扎根，像躲避瘟神一样，甚至不愿意和她们呆的过近，怕会传染。
这件事真的给校长压下去了，尽管还有学生津津乐道的讨论，但是起码没在社会上有太多话题，没有损害学校的利益。
厉娜提前拿了毕业证书，离开了，走的时候，许飞并没有去送，是不能，她呆在后山上，算着时间，许飞拿起电话，拨通。
“喂？小飞。”
“。。。。。”
“小飞我知道是你。”
“。。。。”
“哎。”叹气。
“我们都要好好的。”许飞说完就挂了，把卡拿出来，狠狠的朝山下扔，通红的心，一瞬间撕裂，划出一条暗红色的痕迹，扔的掉一切么？
没有厉娜在，许飞一样要生活，不会因为没有爱情，就颓废，堕落，这是生活，必须接受，因为没有人是可以单独生活的，即便她被孤立，但始终是一个群体里生活的。
许飞的位子被掉到最后一排。寝室里的人，白天，只要许飞在，寝室不会在有第二个人，除了党宁吧。晚上，都很晚才回来，这个寝室过分的安静。所以许飞会起的很早，回的很晚。
许飞的东西没人愿意动，碰，怕是会感染上那种叫同性恋的病菌，如果可以，她们甚至不愿意和她同一个寝室，有一次，许飞拿水壶倒开水喝，然后就没人愿意再用那水壶，不是夸张，人都是这样，嘴上可以说，可以开玩笑，身边真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很不由自主的就做了。不公平的很，许飞不会再说什么，一个人，静静的。
“至于么？”党宁。唯一敢和她靠近的
“没事。”许飞撑起笑脸。
“哎。”党宁只是叹气，她或许真能明白一二吧。


许飞还是一样的吃饭，睡觉，上课，只是偶尔忘记吃饭，常常失眠，上课老师从来不理会她是否有来。许飞进教室时，所有人会停止讨论有关她的。
胃通常经不起这么折腾，有时候许飞胃疼起来，倒在寝室里，悲哀的身边没有一个人，爬起来乱吃了一把胃药，疼痛一点也没有减轻。许飞心甘情愿地忍受着这份疼痛。
爱情。已成为记忆中的过往，从此定格。一段一段的回忆，任它飘走，散落，祭奠，清伤。
厉娜从接完那个电话后，再联系不上许飞，尽管在一个城市，知道地址而不能寻找，常常徘徊在学校门口，一墙之隔，又不仅仅是这个距离。
时间在灰色的阳光里卷过，这座城，灌满了伤逝，离愁别绪和许飞厉娜没来的及继续的爱情。
在许飞毕业前，表姐胡灵出差路过这个城市，顺便来看许飞，消瘦了一圈的许飞，胡灵吓了一跳，她明白，从小她就知道，但她也知道不会有个结局的。
“姐，坐下来听我唱首歌好么？”许飞抱着吉他。胡灵坐在旁边。
许飞开始唱，唱的是光良的童话，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唱哭的不是许飞，而是胡灵。
许飞一遍一遍，就唱着这歌，“别唱了，小飞。”
“姐，你和她一样，都叫我小飞呢。”许费终于停下来。但是一会儿就继续，“姐，她说她特别喜欢这首歌，所以我要不停的唱，她能听见的。”
当风掀开的记忆，会在某个地方听到那首熟悉的旋律，依稀记得的曾经，画面中还是会出现她的笑容。风中有甜甜的忧伤。
“小飞，我知道你放不下，但是也继续不了。不是么？”胡灵手搭在琴上，歌曲很生瑟的突然中断。
“我知道，但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想知道错在哪里，姐，你说呢？”许飞拨开胡灵的手，继续。音符静静的，数落她的伤悲。让我悲伤用最绚美的方式埋葬吧。
后来，许飞真的一直一直的唱，唱到眼泪一滴接一滴的砸到琴上，弹到手指都破了，因为她很用劲。血顺着琴弦流淌。
“够了。”胡灵夺过琴。许飞木在那。 “小飞，别让我这么心疼好么？”抱过许飞，楼在怀里。
“姐姐，抱我睡吧，我很累了。”
后来，胡灵找过厉娜，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听到的。
“你是？”那时厉娜正埋头工作，并不是很轻松的工作，只是打小工，做服务生。至少那时候是在做那些工作。
“我是许飞的姐姐。”
“哦。”厉娜眼中迷离了一会，然后便不在问。
“能谈谈么？”
“对不起，我很忙。”
“忙？忙什么！”
“忙？让自己忙一点，就少想一点。”停顿一小会。
“我知道你们都是放不下的人。都这么痛苦，为什么放弃，其实可以争取的，不是么？”胡灵拉过一直一直擦着桌子的厉娜。
漠然，冷笑。“争取，我们何尝不想，但是那些人给我们机会么？我们能逃过世人的指责？我拿什么说服她的父母，私奔，我们有能力么？我也想，我怎么想，可悲的世界就是这么偏见，偏见的连上帝都残忍，我知道我们没有错，但是有什么用，这个世界就这样。。。”厉娜挥手抹掉眼泪。 “对不起，我要工作了。
“厉娜。“胡灵再叫，厉娜也没有转身。
“对不起，我真的努力过，母亲说我们根本经受不起，母亲说我们没有资本，我是爱小飞的，胜过爱自己，我不想看到她被那么可恶的语言攻击，我小心的一步步的着走，救出了困惑在城市的中央的她，却迷失了我自已。我借着夜深的灯，看清了这个世界，这个城市如此肮脏，那就请保持我们圣洁的爱吧。”
------厉娜
可是人们生活依然，有梦想或者没有梦想，愉悦或者悲伤。都要活着，谁不能就这样的去自杀，或者沉沦。很多时候，过去是无从想念的。遗失了的发黄的老照片，遗失了曾经保存很久的东西，遗失了枯萎的记忆。遗失了的爱情，再伸出手，是抓不到任何东西的。
生活就是这样现实，那么就得接受现实。


胡灵早早的来了,许飞甚至没有参加毕业晚会,可是谁会去注意她呢,怕是早祈祷着她不要来吧.回不去了,难过的心伤,不知怎样,才能抹去心中的迷雾.同方向单翼的天使,花了比别人大的力气,却在天堂门口倒下了,从此爬不起来.
北京.许飞依着父母的安排,在一家公司做小职员,原因是爸爸认识这家公司的老板.什么时候开始,许飞变的不再计较,乐于接受,一切好的和坏的,也只不过一笑,笑容的背后,谁也看不清.
黑夜,城市繁华的霓虹,逆行,洒花,繁花,起舞,一片一片的花瓣,许飞在曾经华丽脆弱的梦里救出了自己,依然想念,牵挂,只是不能表达.
世界就是这么小,北京也就是这么大.许飞绝对想不到,从她塌上北京的一刻,就已经和厉娜又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了.
再相逢,没有很华丽的前兆,没有幽雅的背景,没有看见对方春风得意或者失意,没有很客套的话,没有很激动的心情,只是,只是一下子不习惯.
厉娜瘦了,迫于生活,迫于现实,遇见许飞的时候,厉娜在一家算的上档次的餐厅,做服务生,成天卖着笑,鞠躬哈腰,擦桌扫地,在她对一个老男人的老主顾,客套话连篇,笑堆的自己都觉得恶心,送走他以后回头,看见站在玻璃外的许飞.
许飞,是许飞,自然是不会认错的,停顿了两秒,厉娜接着做事,向是从来没认识,不然怎么样,跑出去,抱着她说我好想你,然后呢?然后怎么样?现在就连想象都觉得吝啬.
许飞,一直一直的站在玻璃面前,眼睛通红,就是固执的不掉出一点泪来,呵,似乎张大了,被世俗磨练的.许飞想张口,却发现里面的人在刻意的躲避,而自己也没有什么很好的理由.作罢.
零时转身,闭眼,呼吸,睁眼.面前却出现一个人,是厉娜,正要欣喜,不是么? “这个给你.”十年.哦不,是十五年前的手环.
许飞抓着她的手,微笑. “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么?”
厉娜也笑了,很无力,很惨白.
“如果一定要还我,佛珠我可不想给还你,我还想纪念下呢.”再次合上十指,摩挲手上的饰品.
“小飞.”
“你终于肯再叫我名字了,我以为你吝啬到如此呢.”
“请你快乐！”说出来都觉得好笑,这么粗俗的话.
“好,请我快乐.” 无论时间是否冲淡了一切,心,却在它原来的位置,以固执的方式、速度执著地跳着,没有说,并不代表不想念,她们都学会的矜持,为了仅剩的,爱情.
世界就是这么大,北京也不会小.所以,所以她们没能再频繁的见面,也便的理所当然了吧.
“飞飞,今年你都22了吧.”飞妈说. “工作的还好吧.”
“恩,都好着呢.”许飞知道妈在担心什么,担心五年前的那件事,担心自己的女儿还沉沦在同性之间,云云之类.许飞用她的表现,起码让母亲打消这个念头.
在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许飞会偶尔的碰见厉娜,只是不曾有对话,偶尔有男生追求,只是不曾答应,偶尔爸妈还会提级,变着法子给许飞介绍这和那的.许飞只是笑笑不语.
某一天,许飞回了趟老家,也只是为了看看那儿时到现在都迷恋的花儿,火红的,但是家乡的改造,森林的破坏,大片现代建筑修成,那些花儿已经少的可怜,许飞走遍整个山头,在不起眼的小土坡上看见了.
花依然红着,只是现在许飞知道了,它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在日记本上,画上一个句号,对着已经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的母亲说, “好,我答应您,明天就去看看吧.”许飞是答应见母亲介绍的一个男人.
7天后,许飞拉着他对母亲说, “我答应,关于婚礼,你和我爸妈商量吧.”许飞记得,那时候的爸爸妈妈笑的很开心,但是有没有人知道许飞很难过.
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习惯,最让你受伤的也是习惯.许飞知道,不可能用一生去祭奠那份感情,既然不能找个自己爱的人,那就找个爱自己的吧.


温热的地面，甚至会灼伤人的，刺眼的车灯，耀眼的红灯，紧急的刹车，都在来不急的情况下依然进行。司机傻了眼，许飞流着血。请贴散落在一旁，手机摔成了两瓣。
沉重艰难的呼吸着，躺地那刹娜，为什么不觉得疼了？许飞闭上眼睛，脑后的血一直流。带着体温。嘘，许飞是累了，她睡了。
“快来人。” “120么？” “警察警察。。。。” “伤者的家属，联系没有。。。。。”
都是陌生人，没有任何联系，说的话也不带感情。
飞妈在5分钟后赶来，许飞已经昏迷，飞妈哭着摇许飞大声的叫。手上已满是血。同来的还有明天就要结婚的新郎，惊讶的很。
许飞努力睁开眼睛，挣扎的想举起手，举到一半就放下了，她对妈妈笑了笑。嘴里念叨些什么。“飞飞，不要吓妈妈，你醒醒，别闭上眼睛。”
“嘘。。。。。。。。。妈。。。。。我。。。。。。我。。。我。。。好。。。。。。。好。。累，想。。。想睡。。。。会。”许飞的眼神还是涣散。
“飞飞。你要挺住，咱们马上去医院好么？”医生已经把氧气罩给许飞带上，搬上担架。氧气罩下面，许飞闭着眼睛，嘴巴哼哼些什么，飞妈抓着许飞的手，靠近，听见许飞在。。。在唱歌。。。。。。
居然用最后，最后的一点力气，在哼着段段续续的不成的曲。依稀可以听见，伴着沉重的呼吸声，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飞飞，你不可以这么扔下妈妈的，你醒来，别睡了。”飞妈泣不成声。
“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
“飞飞，别唱了，妈知道，妈不应该让你去的。”
“你。。。。。。。哭。。。。着。。。。。对。。。。。我。。。。说。。。。”许飞吐了一大口血，透明的氧气罩都染成了血红色，她依然唱着，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终于，终于停止了，同时连呼吸，连心跳一同停止。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她始终没唱完，没走完，真的是累了，很累很累她才这么渴睡的。
随车的医生紧急抢救，也无能为力，飞妈抱着体温迅速流逝的许飞，哭到哭不出来。
厉娜在接到许飞电话，听不懂的话，心提了一下，再打过去就没人接，后来干脆不在服务区。厉娜摇摇头，继续工作，后来餐厅进来的顾客，谈论着什么 “哎你知道么，刚才前边街的路口，发生车祸了。”
“车祸？”
“是啊，听说一个女的被撞了，伤的不轻呢。”
“谁啊，这么可怜？”
“我怎么会知道是谁，看都没看轻吧，听说是个短发的女子，长的挺清楚的，可惜了。”
厉娜立马跑出去，没人说出事的是谁，只不过担心，到了事故现场，只剩还没干透的血迹，被来往的车辆压扎，厉娜站在路口，突然压抑的无法呼吸。
对面还有收拾的工作人员，厉娜跑去问个大概，那人只知道人被送往某某医院了。
厉娜跑到医院，看见许飞的妈妈，趴在病床上哭，旁边站的有胡灵，飞爸，还有个男的。病床上的，那就是许飞了。
厉娜多希望这不是真的，双腿都不知道怎么前进了，眼泪簌的就掉下来。 “小飞。”厉娜的喊声，让悲痛中的亲属擦觉。
“是你！就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们家飞飞，你滚，你给我滚！”飞妈完全失控，撤着嗓子喊，推厉娜，打厉娜，厉娜只是看着前方。
“姑姑，您别这样。”胡灵劝到，她是知道这个故事的人。
“你走，听到没有，我要你走啊，你走。”飞妈坐到地上，哭，只是哭。
“阿姨。”厉娜去扶。
“滚啊，你走开。”猛的一推，厉娜摔在地上。
厉娜就那样做着，连到最后，她和许飞都不能在有更近的距离，直到许飞被安静的躺在白色的床单下面，被推走，飞妈被飞爸和所谓的未来女婿扶走。她都这么坐着。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胡灵经过厉娜面前，厉娜说。
“小飞。明天结婚，她想给你送请贴。但是怎么出的事，我也知道。”胡灵背对着厉娜。
“小飞。她还是这么固执。”
“对了，姑姑说，小飞最后，一直哼了一首歌。”胡灵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好象没有灵魂的人， “童话，是你最喜欢的。”
胡灵的鞋，塌着地面的声，孤独的回响，地板已经冰凉，厉娜终于忍不住了，分别几年的眼泪，刚好是夏天，和相识的时候一样，整整十七年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一起写我们的结局。”厉娜唱，这歌完整了。
“小飞，你为什么就不等我呢，为什么这样傻呢。”厉娜爬起来，像断了线的风筝，哭的泪痕遍步，突然就笑出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睡着了，你不是说，你喜欢深度睡眠，在你最累的时候，然后谁都不准打扰，对吧，一定是的，恩，一定是的。”
回首来时路的印痕，觉得路好长好长，好累好累，孤独和悲伤如天空汹涌的黑云穿越了胸腔穿，夺路而来。她们边走边爱，她们的爱却被阻挡在千里之外。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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