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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搞点缥缈录同人吧,发在老福特反响不是很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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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雷把羽人放到自己的床上,羽人瑟缩地往后躲去,一直到帐篷的角落里,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盯着雷,但雷看得出来,她其实害怕极了,浑身都在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雷问道。
  帐篷里寂静得诡异,帐外风雪呜呜让人以为白狼又在狂啸,但今晚是没有月亮的。忽然火塘里燃烧的木柴断裂爆开,火星逆风而上又消失在半空中。
  良久的沉默被雷打破,“我叫楼牙·雷·斡尔寒,你可以叫我雷。”
  他这时又想起羽人之前那渴望自由的目光来,但现在却变成了畏惧和明显的敌意,而她敌视的却是解救她于禁锢的自己。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要不然我可以叫你天鹅,因为你们羽人都能长出翅膀飞到天上去……”
  又是良久的沉默,雷只好说:“这是我的帐篷,不会有别人进来。我会让人来服侍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然后他让人取来食物放在一边,“可能你吃不惯蛮族的食物,但现在只有这些东西,之后我会想办法的。如果你饿了就尽快吃掉,冷的食物会更难吃的。”
  说罢,他感到帐篷里燥热得令人难以忍耐,便想转身离开。
  “我想回家。”她突然开口。
  雷的脚步停住,但也仅仅一瞬,他并没有回头,而是掀开帘子钻进漫天风雪之中。一名老仆妇走过来问他是否要伺候那个女人沐浴,在这之前雷可以再喝点。
  “阿格妈妈,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但不准放她离开。你知道她哪也去不了,除了我们朔北部的人,还有归来捕食的白狼,而且最近的风雪越来越大了。”雷只是无奈地吩咐。
  “雷,我还以为……”阿格妈妈不解地问。
  “阿格妈妈,我想要得到她的心,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这样想,她将会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的。”雷说话时听见帐篷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想必她也是听见自己所说的。
  “你从小到大都是个奇怪的孩子,或许被狼主带走也并没能改变你什么。”阿格妈妈笑了起来。
  “心这种东西,一但被一个人占据,就再也不能被另一个抢走了。”她透过帐篷的缝隙往里面看去,“长得倒是像天女一样好看,皮肤也像羊奶一样洁白,应该不比他们说的真颜部的女儿差,但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啊。”
  “你的意思是说她可能已经有恋人了?”
  “我不知道,但是雷要占据她的心却是更难的,毕竟她是被抢来的。”阿格妈妈叹道。
  雷忽然想起,父亲和自己炫耀不久之前他们正向东袭击了一些在宁州边境的羽人村落,或许她就是那时被掠夺过来的。
  朔北部的人劫掠向来只会留下一地残尸和被烈火燃尽的废墟,她想要回去那个地方,哪怕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存活,她也想要回到家人惨死的地方。
  雷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我看她身上好像有伤,阿格妈妈你帮她洗一下,然后上点药吧。”说罢,他独自朝着漆黑的雪原里走去。
  雷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很想念北荒,他回头看向朔北部绵延的帐篷,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然后他停在原地,看见一人骑马冲着自己而来,而他不躲不避。
  龙血马在雪地里健步如飞,很快那人便来到雷的身前,他一身简单的狐皮袄子,一柄弯刀挂在腰间,撞在马鞍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待那高大健硕的身影近了雷又看见,自己的弟弟已经开始蓄上了胡须,脸颊漆黑,粗大的发辫在盘在脖子上。现在他是个俊郎的朔北部男儿,会讨很多女人喜欢。
  但雷此刻能看出来都何与自己相似的,也只有那双同样碧蓝如海的眸子。
  “都何,我的兄弟,刚才的宴会里并没见到你。”雷笑了笑,仰起头看他弟弟。
  “那是父亲招待白狼团勇士的,我一直有事处理。你也知道,我们的父亲有时候不是那么靠谱,所以我挺忙的,现在才来见你,我的哥哥。”都何的声音也变得雄浑充满粗粝。
  “十年不见,你的变化比我想象中要更大。”
  “我还以为北荒的风雪会让你变得更加成熟。”都何从马上跳下来,走到雷的身边和他并肩。
  雷这才发现自己的弟弟竟然比自己还高半个头。
  “我只是先从阿妈的肚子出来而已,你长得更快,说不定你才适合当大哥。”雷笑道。
  但都何并没有笑,他扭头看着雷,双眼的大海中似乎有风暴正在酝酿,而表面上仍旧平静无波。
  “你回来了,带着爷爷的意志,唯有狼主挑选的人才会是朔北部将来的主人。只要爷爷一句话,父亲现在就可以退下世子的位置,然后让你坐进朔北的王帐。”都何轻声说。
  “那么你是怎么看的呢?我们只是朔北部的狼而已,人和狼要一起为朔北部而存在。”雷扭过去看向远方,半边脸颊深入黑暗,只有眼瞳里流动着细微的光芒。
  “我没什么看法,我的看法也并不重要。”
  “但你却未必这么想吧。”雷一语道破弟弟的心思,“如果你觉得不公,也情有可原。但将来的事,爷爷以后会做决定的,不论别人怎么想,他才是朔北部真正的主人。”
  “如果当初爷爷带走的是我。”都何的脸上很明显地沮丧,他向来是个强硬的人。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3-01-09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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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初爷爷带走的是我。”都何的脸上很明显地沮丧,他向来是个强硬的人。
      “我们是双胞胎兄弟,在爷爷看来可能并没有什么区别,相处了十年,我才知道他其实也是个任性的老头子,当初因为左手提着铁链,便用右手指中了我,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因为他确实看不出来我俩有什么不同。而朔北和北荒,我认为正是这跨越千里的两个地方,才让我们变得越来越不同。一念之差,命运使然。”
      “命运使然么?”都何的神色有些失落:“我听巫公说命运就像是从雪山发源的河流,每个人就像河底的一粒沙子,出发的时候还是一样,后来可能有人留在沙漠里,有人进入湖泊,而有人就一直随着水流去了大海。但我还有次听他酒后是这样说的,命运实际上是盘鞑天神对人的捉弄,因为神也会感到无聊。”
      “老头子可听不得这个,他不信什么神明,他告诉我命运是无能的人为自己找的借口,对朔北的男儿来说,没什么不能通过抢夺得到。”雷眉头一跳,说到。
      然后两兄弟相视一笑,就像小时候配合恶作剧成功之后的默契,那时他们还长得一模一样,性格也极为相似,哪怕是父亲和母亲也无法总是精确地辨认出他们两人。
      “可能你刚开始怀的是一个孩子,但盘鞑天神戏弄了我,把一个捣蛋鬼变成两个来惩罚我。”父亲也总是这样笑着对母亲说。
      他们还想说什么,一名侍从策马飞速靠近,茫茫风雪中他翻身下马,差点载到在雪里。
      都何不禁皱起眉头,“太慌张了,有什么急事吗?”
      “是少狼主的事……”来人从地上爬起来,用马鞭指着一个方向,“少狼主的女奴跑了,她挟持了阿格妈妈,要了一匹马,往那个方向去了。我们本想追捕,但阿格妈妈让我来通知少狼主。”
      两兄弟面面相觑,都何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哥哥,“性情很烈嘛,在喜欢女人这方面,我们还是相似的。”
      “我得去追她。”雷说着,就要吹哨呼唤自己的白狼。
      “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都何扯住雷的袖子,“你今晚还没和我喝过呢,我派人去追就是了。”
      “你不了解她,她应该宁死不愿回来吧。”雷叹息到,随即吹响口哨。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一样,你今天刚从北荒回来,就这么了解女人了?”都何打趣道。
      说话间,都何和侍从的马都焦躁不安起来,漆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要不是主人的牵制,它们就会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狼骚突兀地从风雪中袭来,灰白的巨大身影像穿过云层的闪电一样在黑夜中时隐时现,白狼就这样出现在他们不远处。雷见它没有上前,而是用一种疑惑般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他往旁边看去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坐骑面对着两双海蓝色的瞳孔产生了不解,不知道若是两兄弟现在还长得一模一样,白狼是否能够分辨他们。
      “这就是你的白狼,看起来很凶狠,它有名字吗?”都何赞叹道。
      “它没有名字,我们不用语言和白狼沟通。”雷答道。
      “但是现在下要大雪了。”他抬头看着夜空一处,无数雪花从那里飘落,仿佛天漏了一块。
      “所以我才要去找她,不然她会死的。”雷翻身骑上白狼。
      “那就找到她,带回来让我看看!”都何大喊,看着哥哥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3-01-09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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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攥紧缰绳,僵硬地停在原地,此刻风雪大作,她急于寻找一个地方休息,却又担心朔北部的人追来。
        迟疑的时候,三道骑着马的身影顺着风雪而来,也停在她大约三丈的地方。她没来得及察觉,对方就已经如此接近,她隐约能看到他们厚实的大氅下突出的刀柄,以及握住缰绳的手臂上的铁腕甲,这三个人都是武士。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风中飘荡着进入她的耳朵。
        “这女人出现在朔北部附近,她穿得如此单薄破旧,大概是逃出来的……”
        “怎么办?”
        “埋进雪里,我们不能暴露。”
        得益于羽人的天赋,她几乎听清了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寒意从脊背游上后脑,越发地冷了,她忍不住地哆嗦起来,差点就想要扭头返回朔北部。
        但随即她就确信自己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并且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风雪当中他们无法使用弓箭,或许这是自己唯一逃脱的机会。她从战马的鞍侧抽出那柄抢来的马刀,刀柄裹着冻得僵硬的布条,刺得她手掌钻心般地疼,让她忍不住咬了咬了自己唇角,嘴唇上竟然没什么痛感,想必那里已经因为寒冷而变得发青。
        幸好手还有知觉,疼痛就代表着还没有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她看准一个方向策马直冲过去。
        她赌这三个不知道哪里部落的人并不会冒险去追她,他们的任务似乎在周边监视朔北部的动向,而自己一但逃脱就一去不返。
        她在那个瞬间透过刀身的反光看去,他们确实不知所措,但也并没有立即追上来,看来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任务更加重要。
        眼看着那三个人在倒影中越来越小,她快要松口气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强震从腿部直接传到头顶,她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连人带马倒翻在雪地里。
        大概有十几息,或者数个时辰,反正她分不清过了多久之后,就在她感觉自己的气息就要断绝的时候,她终于喘了过来,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脊背和胸口的血肉撕裂般的痛苦,以及冰天雪地的空气里带的寒冷的刀,一寸寸地刮过她的肺部。可能全身都摔散架了,她感觉不到四肢还在不在,仅有一点点腥甜从喉咙里溢出,并且很快充斥整个口腔。
        她忍不住咽口水,但是浓腥的血气却使她反胃,混着血液的唾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冒出,似乎还带着气泡。
        她稍微扭动脖子,发现那匹马就躺在自己身边,马腿似乎在高速奔跑中撞上了及膝深的积雪下被掩盖的岩石,就这样硬生生地断裂,腿骨从创口断开并交错,鲜血不住地喷涌。战马的头刚好对着她的面前,漆黑的双眼瞪大,却没有任何光泽,马嘴歪斜,一条长舌斜伸出来,鼻孔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伤口处冒着热气的鲜血顺着积雪往下渗透,很快她身边已是猩红一片,一股暖意将她包裹起来。
        雪片纷纷盖住了她的双眼,但还是可以看见三个身影,是他们骑着马在自己身边转悠,三道冷漠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交汇,又各自交换视线以后,一人从马侧拔出一柄短矛,反手对准她的胸口。
        “不要用兵器,会让人察觉!”
        而另外一人伸手阻止了同伴,随后他策马后退,手中缰绳牵动,胯下的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对着她的头颅踏下。
        天色忽暗,她的双眼看着马蹄在自己正上方抬起,这一瞬似乎变得极慢,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时间并没变慢,而是对方的动作被迫停在原地。
        雷骑着白狼像一柄利剑切入他们三人之间,巨大的狼爪抵在那人的扬起的马蹄上,在羽人的正上方形成僵持,而雷几乎是从狼背上站立,居高临下地对着那人的脖颈刺出自己的阔剑。原本以白狼的力量可以轻松将对方的战马掀翻,但雷没有这样做,他的剑尖停在那人的喉咙前,尖端扎着对方的喉结但并没有破皮。
        “说出你们的来历!”雷伸手抓着那人的肩膀,手指仿佛铁铸的狼爪深入他的皮肉,眼中的大海仿佛冬日封冻一样释放着森然的寒意。
        “快撤,白狼团!”对方毫无畏惧,奋起拔刀刺向雷的小腹,同时对两侧的同伴说出最后的指示。
        下一刻,雷的阔剑横贯他整个脖子,只是轻轻扭动手腕,那人的头颅就和身体分开并被雷提在手中,他随手将人头抛出。白狼也顺势前推,将那匹战马推翻。战马倒地扬起一片雪尘,那人的尸体跟着落地,颈腔内鲜血喷出三尺高,有不少落在地上躺着的羽人身上,她只感觉到自己满脸灼热和浓腥。
        剩余两名分别往两个不同的方向逃窜,很快消失在茫茫风雪当中。
        雷俯身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提到自己怀中,为她披上自己的狐皮大氅,并为她拭去脸上的鲜血,看着她哆嗦的嘴唇犹有热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天鹅在这么大的雪中是飞不远的。”他说。
        但雷并没有立即回转朔北部,他用麻绳将他的天鹅束缚在自己身前,然后从背后抽出弓箭,冲着一个方向直追过去。白狼的速度远超寻常战马,羽人只觉得宛如每年一次的起飞日一样,身体轻飘飘地。白狼的每次飞跃与落地都相当轻巧,从一个地方起跳在另一个地方落下,不仅没有骑马那样的颠簸,她还能感受到自己随着白狼在半空中划出几乎完美的弧线。如果不是嗜血与残忍,它们简直就像雪地中的精灵。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3-01-09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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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雷就已经锁定一个身影,另外一个也出现了,他们只是为躲避追踪而分开,各自逃出数里之后又立即会合,雷意识到这些人大概很熟悉朔北部周边的地形,也不知道他们监视了多久,之前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他张弓搭箭,缓缓地调整呼吸,弓身推至满月,带着冰冷光芒的箭镞锁定着其中一人的后背。
          “风雪这么大,射不中的……”她听着弓弦在雷的膂力下发出将要崩断的可怕声响,不由自主地说到,即便她说完就后悔了。
          “与你们羽人不同,也与他们不同,朔北部擅长在风雪中作战,或者说我们更能习惯这个环境。对别人来说是不利的条件,对我们来说却是制胜的优势。”雷的声音古井无波,他似乎专注着那两人的踪迹。
          话音甫落,他松开手指,羽箭划破无数雪片,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出现右侧那人的后背,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打得身体前倾,然后无力地从马上后仰,但他的右脚并未从马蹬里挣脱,所以他整个人被自己战马拖着继续前行,他的头在雪地里犁出深深的沟壑。随后是一声低低的闷响,或许是撞上雪下的岩石,雷能看见那匹马所去的方向,有一线赤红跟随,在雪地中极为醒目。
          “中了,只剩一个。”
          雷仿佛是对着他的天鹅在说,但却目不转睛。他继续张弓搭箭,很快地发箭,同样射中最后一人的背心,这回那个人从马上栽落,在雪地里滚出去三丈远。但雷没有这样收手,他策动白狼去往那人的身边,挥动阔剑将他的头颅斩下。
          “现在,我们回去吧,不然你的手脚都会被冻掉的。”
          雷的眉头有些忧愁,他摸索着天鹅的手,感觉就像是捏住石块那样,而怀中的人虽然依旧在呼吸,但是面色却已经比她肩头的雪还要惨白。
          “你不要死啊……”他的声音变得焦急。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3-01-09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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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帐篷内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狐皮褥子,已经被换上了纯白的棉布里衣。
            不知自己沉睡多久,周围寂静异常,只有帐外呼呼的风声以及帐内火塘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她静静地感受着恢复知觉的身躯,又看向伸在被子外的几根手指,已经完全恢复了血色,只是那种被风雪冻结到对痛苦都麻木的感觉,仍然残留在身体里。
            雷就坐在火塘的对面,手里捧着一卷写着东陆文字的古书看得出神,两人之间隔着噼啪燃烧的火焰,雷的侧脸在灼热扭曲的空气变得模糊。她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在盯着他看,下意识地要扭过头去。
            然后雷就发现她醒来,他欣喜地合上书,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皮壶。
            “喝点水吧。”他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从昨夜带你回来,你都睡了一天了。”
            羽人却并没有接他的水,而是倔强地抬起头瞪着他,丝毫不畏惧雷的目光。
            “你应该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吧,不管是渴死还是饿死。”雷迎着她警惕的眼神把皮壶往她怀里一塞,脸上变得肃穆起来。
            “如果饿了就拉一下床边的铃铛,随时有东西吃,休息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羽人看到雷又想离开,终于开口问。
            “我救了你两次。”雷把古书卷起来,轻轻地敲着自己的掌心说:“所以你是我的天鹅。在你的家乡,你们会对自己的所有物做什么?”
            “羽人不会把羽人当作所有物!”她有些怒意。
            “可能你没见过你们城邦中的贵族……”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反驳道。
            “而且也只有你们蛮族才将人当作牲畜一样奴役……”她深深地吸气,“如果你觉得我会屈服于你,不如趁早杀了我。迟早有一天你会失去耐心,恼羞成怒地毁掉你的所有物!”
            说到“所有物”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一直没有寻死,你还想活下去,你想回家对么?”雷看穿她心中所想。
            “若是得不到自由,我宁愿就此死去,也不想成为蛮族的奴隶。”
            “只做我一个人的天鹅,我可以给你此外所有的自由,你不用做奴隶,想要什么都可以,你将不再有任何烦恼。”
            “笼中的鸟儿时常比普通人的性命还珍贵,但那从来不是什么自由。”她冷冷地回答。
            雷忽然走到她的面前蹲下,那双碧蓝的眸子里波涛汹涌,就像大海突然掀起风暴与雷霆。她也的确被吓到,但她只是紧紧地抓住褥子,就这样流下眼泪,双瞳被泪水洗净,留下的唯有不屈。
            雷起身退后,他动作极快,帐篷内像起了一阵狂风,塘内火苗随风狂舞,雪白的灰烬往旁边飘落一地。
            那一瞬间,她在雷的双眼中竟然看到如墨般的漆黑,或许那片海洋已经布满阴霾。
            随后雷转身掀帘而出。
            而她不知该怎样,只好无力地躺倒,泪流不止。
            雷走出去不到十步,就被都何拦住。都何扯住哥哥袖子,却迎上他满含愠怒的目光,不禁摇头叹息。
            “哪怕是青阳大军压境,也不会让你如此吧。”
            “你有空么,骑马出去转转?”雷的音调似乎难以压抑,就握住刀柄却难以拔出那样难受。
            都何摇头道:“我可没空,阿爸来让我带你过去。”
            “有什么事吗?”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都何从背后推搡着哥哥,让他踉跄着前进。
            他们进入王帐的时候,呼都鲁汗正一个人坐在他的王座上,用手支着额头睡着了,鼾声如雷。帐篷里火盆熊熊燃烧,烤肉、马奶与烈酒的味道浓郁久久没有散去,也许还有某种牛羊特有的臭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微微反胃却更昏昏欲睡的氛围。
            “阿爸,雷我带来了。”都何拍了拍掌,然后把雷往前一推。
            “来了吗,来了就好。”呼都鲁汗睁开惺忪的双眼。
            “你守着的那个女奴没事了吧?”父亲用手抹去自己眼角的垢物,饶有兴趣地看着儿子,“没想到我儿子竟成了痴情郎,还是对一个羽族的女奴。”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爷爷就这点做得不好,十年没让你回来,你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人,竟然就这样被羽人给迷住了。你要是见了那些千娇百媚的东陆女人,怕是怎么骑狼都给忘记了。”
            “我可以证明阿爸所言不虚,我帐篷里十有四五都是东陆女人,也有那么两个羽人。不过要说好女人,还得是我们蛮族。”都何在背后也笑道。
            “但是阿爸我……”雷还想辩解什么,但被呼都鲁汗所打断。
            “知子莫若父,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呼都鲁汗摆摆手,“我只是没想到你回来我为你做的一件事竟然是这事?”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你越对她好,她就越桀骜不驯,你又舍不得。且先把这事放下吧,记住你回来的目标。”他看着雷的眼睛说,“目前部里的事都交给都何了,你弟弟也长大了能拿主意,你有什么事和他商量就好。不要有了女人就忘了正事,要是头回办事就给你爷爷办砸了,他非得从亲自从北荒跑回来拿那柄青铜大钺敲死你!”
            “儿子明白。”雷低下头听从训示。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3-01-09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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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何走到他们之间补充说到:“另外哥哥你在外围遇到的探子,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他们是青阳派来的,已经好几年了。但我们一直都放任着青阳部的动作,让郭勒尔一直派人来吧,他什么也得不到!”
              雷有些悚然,“郭勒尔还忌惮着我们吗?他一直在等着爷爷死的那天,好让我们朔北部消失在草原之上吧!”
              “谁不希望朔北部消失在草原之上呢?对于其他部落来说,朔北的英雄蒙勒火儿却是不折不扣的吃人魔鬼。”呼都鲁汗的声音幽幽响起,“如果有一天你爷爷不在了,到那时你还无法担起白狼团的责任的话,那么真颜部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甚至我们的下场会比真颜部更惨吧。”
              “我不会辜负爷爷、阿爸还有朔北部每一个人的期望的!我身上流的是苍狼的血脉!”雷的声音变得锐利起来。
              “在此之前呢,儿子大了,阿爸也没有别的能为你做的……”呼都鲁汗话锋一转,他延续着方才没有继续的一个话题道:“那个羽人我看了,不适合当你的女人,她太瘦弱了,没有羽人贵族和武士那样的体魄。一般我们也不会找羽族女人,奴隶的身体就更弱了,很容易死于草原男儿的粗野。”
              “但如果你执意要她,阿爸也不对反对。但是阿爸也要送你一个女人,在你俘获那个羽人之前,就让其他女人陪你吧,不论是我们蛮族还是东陆的女人,随你挑。”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3-01-09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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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雷从床上醒来,他轻轻拨开那只放在自己赤裸胸膛上的纤细手掌,站起身自顾自地穿起衣服。
                走出帐篷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东陆女奴仍在熟睡,如墨般柔顺长发掩住她半边白皙的脸庞。只有一张薄毯子覆在她如山峦般秀美起伏的身体曲线上。
                掀开帐篷帘子,日光迎面而来,远处白茫茫的大地变得一片金光闪烁。
                昨晚他就与都何连夜商量完了他此次回来的所有任务,而都何在拍胸脯保证的同时将他推入了身后的帐篷。当时那个东陆女奴已经褪去浑身衣衫,正裹着那张薄毯坐在床上等他。
                他记得自己昨夜的粗野,比起白狼厮杀时也不遑多让。他也记得女奴在自己身下噙满热泪,抿住嘴唇的样子。而他当时竟然她的模样被挑起更高的欲望,在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后反而直接咬住她的嘴唇,肆意地品尝她的一切。对雷来说,这女奴的双腿是那么有力,就像是柄火热的铁钳一样环绕着自己的腰背,现在那里仍有淤青与痛感。而她的指甲或许也代表着无言的反抗,总之背后火辣辣的痛苦始终无法消散。
                雷并没有拒绝父亲与弟弟的好意,十年白狼团的经历虽然没有让他变成草原人心中的恶魔,但他依旧是白狼团,他的良善只对有限的人表达。
                人与人之间,总是有着区别。
                远处阿格妈妈默默走来,她是雷和都何的乳母,也是王帐里资历最老的仆妇主官。从兄弟俩母亲早逝以后,她照顾他们直到如今,在他们心中与亲生母亲无异。
                “你的天鹅还是不肯吃饭,我亲自熬的羊肉粥被她打翻了。”阿格妈妈叹着气。
                “她怎么敢?”雷有些动怒,但随即平静下来。
                他对阿格妈妈说话时语气充满诚恳,“妈妈,请你原谅她,我会驯服她的!”
                “傻孩子,心上人可不能驯服。”
                “那我该怎么办?”雷问道。
                “先让她吃东西,不然真的就饿死了,哪还能等到你占据她心的那天。”
                “一般用什么办法?”雷沉默一会,问道。
                “如果是女奴,就饿她几天。”阿格妈妈只是笑着。
                雷有些无措,他犹豫的同时。背后帐篷里那名东陆女奴已经穿好衣服走出来,向阿格妈妈问候的同时对着雷露出带有羞涩的笑容。
                雷则神色冰冷地僵住,他只是不知道应当如何回应。
                待女奴走远,他才反应过来。
                他双手扶住妈妈的肩膀道:“阿妈,你就帮帮我吧!”
                “我听说羽人不吃熟食,好像水果和生肉是可以吃的。”
                她话刚说完,就看着雷直冲自己的帐篷去了,不禁笑着摇头。
                半晌之后,雷捧着一些水果与鲜肉以及两条现宰的鲑鱼钻进帐篷,羽人依旧充满警惕地缩在床上瞪视着他。
                “这些东西你应该能吃。”雷把食物放在床铺,自己也坐到一旁的马扎上,“今早有人给你添了炭,还能烧一天的。”
                “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羽人仍然不想说话。
                “和我说点什么吧?”雷坐不住,在帐篷里走了两个来回,“你不觉得闷吗?”
                “那你就让我离开!”羽人怒道。
                “我想好了,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你要给我生孩子!”
                雷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逼近,羽人吓得抓起一条鱼扔过来,砸到雷的脸上,黏腥的气息扑面而来,雷气得握紧拳头,指结噼啪作响。
                “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必须永远待在我的身边,我雷·斡尔寒说到做到!”说罢,他愤而出了帐篷。
                羽人又低声地哭了起来,她抓起剩下一条鱼准备扔出去,却拿到嘴边狠狠地啃着,总算是能够填饱肚子,但她绝对不会感激这个蛮族。
                接下来雷在东陆女奴那里连续待了三天,直到都何把他请出帐篷,呼都鲁汗和白狼团左右卫也站在帐篷门口,众人看着雷狼狈的样子。
                “你们在北荒究竟教他些什么?”呼都鲁汗忍不住问起。
                “骑狼和猎杀。”左卫面无表情地回答。
                “只要他还能够骑着白狼回到狼主身边,只要他还够继续厮杀,我们不会多说什么。”右卫也说道。
                “可这是我的儿子!”呼都鲁汗大怒,像头冰原熊一样咆哮:“他喝酒玩女人不要紧,但他现在爱上一个羽族的奴隶,因此泄了气,只知道躲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帐篷里!”
                “我当初就不该让父亲把他带走的,他这十年除了杀人一点也没有长大,还是个脆弱的孩子!”呼都鲁汗来回踱步,用他的皮靴在雪地里奋力踩着。
                雷则睁着疲惫的双眼对着面前几人,他的酒还没醒,得靠都何将他扶住,喷了弟弟满脸酒气。现在他醉眼朦胧,脸庞通红。衣衫也不整,上半身有一半露在外面,大概连父亲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听清,比起回来时英武的少年模样,已经大不相同。
                “让他一个月以内不能靠近女人以及不准饮酒,这段时间就睡到我的帐篷里去,调两个护卫,日夜看守!”呼都鲁汗冷冷地说,“在他回到狼主身边之前,作为父亲,我会好好地教导他!”
                “依我看,不如用更好的方式。”左卫看向远处雷自己的帐篷,腰间佩刀出鞘一寸,发出众人都能听见的清脆声音,他的目的不言自明。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3-01-09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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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的酒意似乎醒了,他下意识地去握住自己的阔剑,却摸了空,才想起自己的兵器已经解下来三天不曾佩戴了。
                  “看来我们的少狼主还不曾完全颓废!”左卫抢上一步揪住雷的领口冷笑到,“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你想杀我,可惜你确实变成了废物!”
                  他重重一拳殴打在雷的腹部,让他吐出大口腥臭的酒液,然后将他往后推去。雷退到帐篷门口没站稳,就这样倒下去。上半身跌进帐篷里面,两条腿露在外面。
                  随后便传来那名东陆女奴的低声惊呼。
                  “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让他与我交手,生死自负。如果他能够杀了我,那他就还是白狼团的少狼主。如果他被我所杀,那他就没资格再做这个少狼主。”左卫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毫不掩饰双眼中的不屑。
                  “真要分生死吗?”看着父亲阴沉的脸色,都何忍不住问。
                  “如果他被我杀了,我自会向狼主请罪。如果他仍旧有那个实力杀了我,那对白狼团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左卫的声音像是一柄重锤敲在都何心口。
                  “醒醒吧哥哥!”
                  都何俯身下去揪住雷的衣领狠狠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我会全力以赴的,虽然他是白狼团除了狼主以外最强的战士,但我会全力以赴的。”
                  雷的声音是那么地平静,正如他躺在原地平静地望着帐篷的顶端。
                  都何这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自己的阔剑,正稳稳地握住。而雷的碧蓝双眸中,也已浮现出铁刃一样锋利的光芒。
                  十年白狼团他并没有虚度。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3-01-09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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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荒野之上。
                    三天以来,雷都待在往北十里之外的獐骨河畔,陪伴他的只有他的白狼以及那柄阔剑,他也并没有带任何食物。
                    他与白狼整整三天都在那附近捕猎,要么生吃鲜血淋漓但热气腾腾的鹿肉,要么砸开冰面捕食下面的大鱼。但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中成功的几率极低,一天也就吃上一顿,大部分还进了白狼的肚子,现在雷整个人都饥肠辘辘,并且连续三天没有睡觉。
                    “现在就开始想念北荒是不是有点晚了。我说过,我有机会就会杀你。”左卫手中提着他惯用的厚背长刀,如铁塔一般伫立在雪地中。
                    “比起白狼团可能再也不会有继承人这种事,把白狼团交到如今的你手中,我想不到哪个更可怕。”他咧嘴笑着,露出枯黄甚至发黑的两排尖利牙齿来。
                    而雷看上去就像刚从北荒刚返回时那样,蓬头垢面。身上挂满冰雪,他那柄阔剑表面也结满白霜。
                    偌大的雪原上,太阳投下两道影子。
                    呼都鲁汗不允许别人观看这次关系生死的交手,所以他们特意挑选了一处偏远的空地,在远处观看的也仅有他、右卫与都何三人。
                    “你并不是陷入颓废了吧,实际上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仅仅是在逃避。如你父亲所说,你还是个孩子,你能杀人,却不能面对这世上其他的困难。因为你做不到心如钢铁,你保有感情,但白狼团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忠诚与强大。”左卫还是一语道破雷的内心,“我们都只为杀戮而存在,只有认清自己,你才能真正驾驭白狼与杀戮,否则你只会一辈子困在当中。蒙勒火儿不仅是我们的首领,更是我们的榜样,他不曾有过迷惘,因为他无比坚定,比任何人还要坚定自己的内心和目标!”
                    雷没有回答,他的双唇好似干涸的河床,裂口纵横,露出触目惊心的暗红来。饮血并不能解渴,反而让他更为饥渴,现在的他无比渴望战斗与杀戮,鲜血与死亡。
                    这是刚刚进入白狼团他就学到的东西,如果哪天你感觉到自我意志濒临崩溃,那么就化身白狼,用野兽的生活方式来磨砺自己的锋利。当你内心充满嗜血的欲望,你才能够斩断一切阻碍。
                    白狼团将这种修行称为杀戮之心,他们认为本就与白狼有着某种神秘沟通的驭狼者,会在与狼共生的生活中逐渐将自己变为那种野兽,同时也能与白狼建立更加深入的联系。这种联系并非主从也不是同伴所能概括,到时候他们更像一体两分,人与狼的意志也不再有区别。
                    虽然雷一直很抗拒这样的方式,但他在北荒时还是潜心学习,并完成得很好。
                    现在他想自己或许并没有真的领悟其中含义,以前只是完成得很好罢了。所以他当时才接受左卫的挑战,并以这种方式尝试让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对于狼来说,饥肠辘辘的捕食之时就是最佳状态,即使他现在疲累不堪。
                    雷默言不语,只是左臂横在胸前作防御状,而右手执阔剑将剑刃搭在左腕的皮甲之上,他的身躯随着弯腰紧绷而缓缓降低重心,剑刃在腕甲上留下雪白的划痕,他像拉弓那样将剑回抽,直至浑身肌肉绷紧到极点,甚至骨节间都发出清晰可闻的声响来。
                    左卫依然保持他的冷笑,他提起自己的厚重长刀,手臂不曾有半分抖动,他挥刀前指对准雷的方向。他自负长刀威力无匹,雷难以正面抗拒难以取巧,而雷的武艺也多多少少包含他所传授的部分。
                    并且自己数十年身经百战,而雷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哪怕天赋过人。
                    但他并非看轻雷,反而因雷的天赋而异常谨慎,白狼团不会看轻任何一个对手,看轻对手的白狼团已经变为北荒山谷中的一具枯骨了。
                    “我也会全力以赴。”他默念着。
                    雷缓缓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就在左卫摆出那样的架势后,他忍不住心脏狂跳起来,他能看过左卫的决心以及危险,对他来说这无疑是生死之战,而对手是自己朝夕相处,亦师亦友的白狼团战士。他并不想杀死左卫,但也绝不愿意被左卫所杀。
                    下一刻,雷向前踏出一步,然后他几乎是直接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跃过三丈之远,距离左卫不到一丈的地方,对着他的胸口刺出那一剑。
                    就在他的剑尖刺进左卫刀围的那个瞬间,左卫的长刀在空气中扭曲出不可思议的铁灰残影,只见他扭动手腕,刀身翻转着与阔剑相交,雷被重击弹地在半空中身体旋转。
                    随后左卫提刀抢进,对着仍在半空旋转的雷纵劈而下,但雷也以奇迹般的力量扭转身躯,左手推出剑身正面抵挡住这一斩。
                    重刀与阔剑发出接近金属承受极限的低沉轰鸣来,就像他们手中兵刃所发出的悲鸣。
                    雷在刀剑相接的瞬间借力倒弹出去一丈多,他没站稳身躯,连退数步。但左卫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人比手中刀还快地贴面而来,雷在那个瞬间几乎能看清左卫脸上饱受风霜磨砺的深浅沟壑。随后重刀以更快的速度出现在两人之间,依旧是一记充满雄浑力道的纵劈,雷只得再次推出剑身抵挡。
                    又是一次金属轰鸣,雷被这左卫斩得半跪在地上,他的双足深深陷入雪中。而阔剑被深深地压弯下去,重刀斩开了雷左肩的衣服和皮肉,几乎就要嵌进他的骨骼。
                    鲜血顺着肩头渗下,一滴滴落在雪地上。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3-01-09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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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痛加上苦苦支撑,雷开始面目扭曲,竟在寒冬淌下冷汗来,他忍不住大口喘气,白雾不停地喷到阔剑的剑刃上。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
                      左卫俯身下压重刀,雷也只得跟着弯腰苦撑。
                      雷骤然抬起头,左卫在他碧蓝的眸子中看见滔滔如血海般的凶性,宛如在同白狼对视。而之前能给他这种感觉的,仅有狼主蒙勒火儿。
                      随后的突变让左卫心头一惊,他的重刀似乎切实地斩进了什么东西,一种坚硬的存在。他明白过来,雷松手让他的刀斩中自己的骨骼。
                      雷的左手在那个瞬间攀上重刀并死死扣住,随后雷猛然向前挥剑,左卫难以抽刀后退,但雷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却帮他发力,他几乎是弹跳着挥出那一剑。
                      但左卫仍然来得及反应,他左手如鬼魅般出现在雷的眼前,巨大的手掌几乎能握住雷的整个脸庞,随着雷攻击的迟滞,他一掌将雷推出,让他倒摔在雪地中。
                      他的刀也脱手甩飞出去。
                      但雷还是对他造成了伤害,一条横在腹部的猩红,开始往外渗血了,虽然伤口不深,但切口很长,对他动作的影响不小。
                      雷慢慢地从雪地里爬起,甩落着右手的阔剑上沾染的雪泥,他的剑尖还残留着一色殷红。而他的左臂似乎已经无法动弹,无力地下垂,更多的鲜血从肩头伤口汨汨涌出。
                      而一旁的呼都鲁汗和都何脸上也早已冷汗密布,眼中尽是焦急。
                      “你的兵器没了。”雷终于开口。
                      “现在的你才像是狼主的孙子,但他可从来没像你现在这么狼狈过!”左卫还以颜色。
                      他抢前踢出自己重刀,重刀飞旋直向雷面门而来,而雷只来得及提剑抵挡。重刀之后的则是左卫的双手,他俯身拦腰抱住雷,将他往一侧摔去。
                      雷的脊背重重着地,阔剑跟着脱手,所幸是摔在雪地里。随后雷在奋起用脚踢中左卫的太阳穴迫使他放开自己,两人就此分开。
                      雪尘漫天卷起,遮蔽了旁观三人的视线。厮杀的两人同时伏地翻滚撤开距离的同时也摸到自己的兵刃。
                      看到雷的身影在茫茫雪尘中高高跃起的同时,左卫在原地扭转腰部发力对着那半空的身影挥出一斩。
                      随后雪尘落尽,三人方才看清,左卫竟被雷一击膝击打到在地,此时雷正以膝盖压住他的胸口,手中阔剑对准他的双眼之间,而左卫的长刀尖端也抵在雷的喉咙处。本来同归于尽,或者至少一死一伤的局面却并没有出现。两人以一种意外的默契都没有选择下杀手,而是打成了平局。
                      雷左肩的鲜血淌下来染红了左卫的衣服。
                      雷收剑起身,身体摇晃了几下几乎快要站不住,但他对着左卫伸出自己的手。而左卫只是躺在那里,缓缓呼吸着。
                      “本来我们两个都会死,但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勇气与实力。如果今天会死一个人,我选择的是我死亡,但你却留手了,如果不是我的选择,你已经死了。”左卫问道。
                      “如果不是我的选择,你也已经死了,但我作为白狼团的少狼主,不允许你这样死去。”雷回答他。
                      左卫这才起身,左手捂住自己腹部,右手拳头放在胸口,他微微俯身低头,对少狼主表示忠诚。
                      “你已经凭借实力赢得我的尊重,想必你也通过这场厮杀弄清一些事情,狼崽子应该长大了。”左卫难得露出一丝欣慰。
                      雷也转头用他那面无血色的脸对着父亲和弟弟露出笑容,随后倒了下去。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3-01-09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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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帐篷里,一睁眼就是熟悉的帐篷顶以及悬挂在一旁的铃铛。
                        他微微起身,发现整个左臂都用绷带厚厚地缠起来,似乎还上了夹板,反正是无法动弹,动一下就疼得他龇牙咧嘴。
                        羽人正坐在火塘对面,手里捧着带血的鲜肉,她的牙齿似乎很利,鲜羊肉像是被刀刃划过那样轻松地被撕下,在她嘴里稍微咀嚼就能吞下。雷自己也吃过生肉,但不敢说像她这样轻易,起码她的腮帮子没有感到酸过。
                        “我让你给你弄点别的吃的,带血的肉吃多了不好……”雷突然开口。
                        羽人忽然愣住,答到:“我是羽人,能吃。”
                        她大概是不想过多地受自己恩惠,雷如此想。
                        “我睡了有多久?”他接着问。
                        “我不知道……”羽人回答得有些犹豫,“你父亲只让我继续待在这里,我没数过时间。”
                        “你现在愿意和我说话了,这受伤还挺值得的。”雷笑着看过去,羽人满嘴都是鲜血,本来洁白的牙齿也变得猩红。
                        “或许你当真没什么恶意,但我仍然不可能留在这里,我始终要离开。”她的脸上并未有过多的神色,这是坚定的表现。
                        “如果无法获得自由,那我就为了自由死去,当羽人失去翱翔的翅膀,那生存也将失去意义。我不指望你能明白,但我是这样想的。”她说罢开始收拾东西,然后走到角落的绒毯上把自己包裹起来,就这样闭上双眼。
                        “我也早有决定,你会成为我孩子的母亲。我们蛮族是游牧为生的,生来就要驯化一切,经过千年万年的驯化,即便是狼也变成狗,先前是野兽,后来是离不开人的家畜。”
                        雷这样说着,但羽人并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故意的。
                        于是两个人持续一天都没有继续说什么,深夜都何来到这里看望哥哥的伤势,并为羽人安排了其他的住处。
                        “父亲又喝醉了,他明天会过来的。”都何坐在床边,双眼熠熠生辉,“我没想到你的实力竟然有这个地步,在整片草原上都是罕见的好手,看来你真的继承了我们爷爷那强大的血脉!”
                        “我说过,我们之间实际上没有区别,如果当年是你去北荒,你或许会比现在的我还要强。”
                        “可我不会爱上一个羽族女奴。”都何笑话着他。
                        “这件事可能未必吧,你说过我们喜欢的女人是很类似的!”雷不依不饶,似乎暂时忘却了肩头的疼痛。
                        “我要是也喜欢她,那你岂不是会恨我?”
                        说话间,阿格妈妈为两人端了些吃的进来,她服侍着雷坐起来,并喂了他一些热羊奶。随后雷的肚子开始咕咕作想,一问才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了。于是都何把一块咸奶酪塞进他的嘴里,又抓起一块水煮的只洒了淡盐的牛腿肉递过去。
                        雷差点被咽地白眼一翻差点又晕过去,但牛肉的香气仍然使他唾液疯狂分泌,本来之前的三天他就吃得很少,现在就像只饿狼一样。他伸手抓过那块牛腿肉,三下五除二地咀嚼干净吞下肚子,还不忘吮吸手指上的余味。
                        阿格妈妈又递过来一碗热腾腾的肉汤看着雷喝下,这才满意地对自己的孩子点点头。
                        “你还打算留着那孩子吗,你可能永远得不到她的心了,我就是这么觉得。”阿格妈妈的脸色一转忧愁。
                        “对外族来说,我们蛮族人就是野蛮的种族!”都何说,“这句话虽然带着偏见,但却极有道理。力量才是主宰世界的唯一真理,草原男儿要获得女人的心,唯一的办法就是强硬,她们只能被征服!”
                        雷则静默不语,他只能向天鹅表达自己所想,却,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她不是蛮族女人,她是比一般人更倔强的羽族女孩,经历过那样的血仇,她的心可能比刀剑还要坚硬。你只能折断她的翅膀,但你的所作所为,都只会让她的心离你更远。折断了翅膀,你的天鹅就再也飞不起来了,她会伤心,生病,甚至死去。”阿格妈妈幽幽地说着。
                        “但哥哥不是她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够了吗?”都何看着雷阴沉的脸色问到。
                        “其实我还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生活,陪着我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
                        “但你一年才能回来一次,你又不能带她去狼群中生活。”都何叹息。
                        “孩子,你始终是一个好孩子。如果你像你父亲或者你爷爷那样,这件事就简单许多了。虽然她迟早会凋零,但对你来说却不是什么事情。”阿格妈妈把手放在雷的脸上,“阿妈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快乐,别人的悲欢与我无关。”
                        雷没有在说话,左肩上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皱着眉头躺回去。
                        半夜,羽人从沉睡中惊醒,她猛的从床榻上翻身而起,拔出那柄切肉的短刀,她一直随身携带着。
                        帐篷里只有熄灭的火塘留有零星的火光,她的视线穿过漆黑落在帘子口,那里的幕布正随着夜风来回晃动,她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身影被帐外的火光投在上面。
                        不知道雷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猜得没错,你是一名战士。”帐篷外果然传来雷的声音。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23-01-09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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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名战士,保卫我们村庄的战士,但是我战败成为了俘虏。”似乎是回想起村子所经历的一切血腥过往,她的声音像是箭镞那样尖锐,“动手的自然是你们朔北部的人,草原上最残忍的魔鬼部落,其他的蛮族也把你们当作异类而不是自己人吧!”
                          “你不是想说话么,这是你自己提起的这件事!对朔北部的仇恨我可以说上几天几夜!”她似乎在冷笑,嘲讽着雷。
                          “你曾想过杀了我复仇吗?”雷这样问。
                          “无时无刻,虽然当时你没有参与,但不代表你不会那样做。我见过你杀人的样子,我见过你们朔北部那么多恶魔的样子,你们都有一张类似的面孔。而你,永远会让我想起我死去的亲族。”她咬着牙,“你的感情,一直令我作呕。你自以为用情颇深,对我来说却是不寒而栗,甚至比杀了我还难受!”
                          “你说得对啊,所以我不会放你走的。”雷突然轻笑,“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没办法沟通的,你心怀血海深仇,而我则想要得到你的一切。这是一场胜负,我是不会输的,我会让你死心!你是我的奴隶,是我战利品啊!”雷的声音像一阵寒风袭入帐篷,似乎温度也跟着骤降。
                          “那么,就是你死我活了!”她还以颜色。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23-01-09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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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积雪尚未开化,但附近的河流却已经开冻,阳光下无数冰凌顺流而下,远远看去就像是挂满一河金色的鳞片。
                            而雷和他的的百骑白狼,也即将离开朔北部,带着物资前往北荒。
                            帐篷里依旧是寂静,从那以后整个冬天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今晚是送别他们离开的晚宴,想到两日后就是离开的时间,雷没喝几杯就找理由跑出来回到自己的帐篷。
                            虽然浑身都是酒气,但雷却异常地清醒。火塘对面羽人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但却是不变的仇恨和敌视,她手里一直握着那柄偷来的切肉小刀,似乎这样就足够保护她自己。
                            “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了,要等明年才会回来。”雷终于首先开口。
                            “再好不过,我会逃跑的。”她也终于回答,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数个月的沉寂就这样被打破,但是之间矛盾的关系却并未有任何缓和。雷或许想要缓和,但她要的却是针锋相对,直到两人鲜血淋漓。
                            “我父亲和弟弟都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
                            “是好好看住我,但那并不能改变什么,如果他们能对我下杀手,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果无法报仇,死在仇人手中,我不会愧对我的族人!”
                            “够了!”
                            雷忽然起身扑过去,他的速度惊人,在羽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顺利将她扑倒在地。但小刀的锋利却刺破他的衣襟,扎进他的胸口。疼痛使得雷更加恼怒,他夺过小刀扔出去,按住羽人的两只手,把浑身都压上去。
                            他再也无法忍耐,羽人的衣襟在挣扎中半开,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和锁骨,雷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来,他的脸不禁向他贴去。厚重灼热的鼻息喷在羽人裸露的肌肤之上,让那里泛起绯红。
                            羽人的脸也涨得通红,不为雷所注意的是她的双眼却像是在燃烧,恨不得喷出烈焰将压制自己的男人化为灰烬。
                            雷的鼻尖轻轻嗅过她的脖颈,嘴唇在她的脸颊留下湿润,随后封住那张几欲痛骂诅咒的嘴,他稍微侧头,舌头便如鱼般灵活地探进去肆意地索取。
                            而雷也能感受到,她的手腕纤细得像没有骨骼,他甚至不敢太用力地握紧,因为他已经能感受到羽人因挣扎而上升的体温,想必手腕也已变得赤红,他生怕弄伤他的天鹅。
                            随后雷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两人的唇分开,各自留有殷红,她咬破了雷的舌头。但雷却只是冷笑,继续将唇贴上去,一股血色的腥甜在两人口中弥漫开,雷的欲望更加爆涨。
                            嘶啦一声响后,他分出手撕开羽人身穿的蛮族马步裙,两条雪白的大腿就这样暴露出来,雷没忍住捏了一把,感受着细腻与弹性,那种细腻感似乎留在他的指间,他摩挲着手指,似乎原本粗糙的指纹也变得滑腻。
                            然后他又把手攀上羽人的胸脯,上衣从胸口中间分开,雷的面色越加赤红,他喘着粗气,就要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裤子。
                            羽人的泪水从两侧脸庞滑落,此时她发出的任何声音都只能为雷助兴,他现在就像无主的白狼,长久压抑不得到发泄不会罢休。
                            “不行!”
                            雷的嘴突然从羽人的嘴上抽离,同时掐住羽人的两颊,并将一根手指探进羽人的嘴里。随后鲜血从当中涌出,雷痛得惊呼起来,随后他抽出鲜血淋漓的手指,将一团碎布条塞进羽人的嘴里,随她发出呜呜的痛苦声音。
                            雷冷冷地看着手指上的齿痕对羽人说到:“我不会让你自尽的!”
                            而羽人泪眼婆娑的双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憎恨。
                            “我不再碰你就是,你不可再自杀!”雷想要将她扶起来,她却挣扎着后退,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吼声。
                            “我以狼的血脉发誓,我不再对你用强!只要你活着!”雷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手,但随后他就在羽人的双眼中看见嘲讽。
                            他上前扯出碎布条,羽人的嘴角流下鲜血,但却并没有咬舌自尽的意思,他这才松一口气。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拿着这个,如果我违背誓言,会受到狼神的惩罚。”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断裂的狼牙放到羽人的手中,“这是我的白狼的,我的誓言永远有效。”
                            他撤过一张绒毯盖到惊魂未定的羽人身上,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有些惭愧地准备倒退出帐篷。
                            “其实我只有一个心愿了,我知道你们羽族能在七月初七那天起飞,我想看着你迎着月光起飞的样子,哪怕你就这样飞走。”他喃喃道。
                            但羽人只是把那枚狼牙扔到他的脚下,她已经拿回来那柄小刀,并且用它抵住自己的脖颈,眼神冰冷。
                            雷没有说再见,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走出帐篷,寒风迎面而来,滴血的手指露在外面疼痛更加剧烈,但他只是平静地望向北方,那里有着他熟悉的狼群。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23-01-09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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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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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何告诉他羽人在七月初七那天背生双翼飞上天空逃走,是呼都鲁汗阻止了士兵对她射箭,随后她双翼一振消失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中。
                              几天后都何带人在数十里外找到她破碎的衣服和一地骨头碎片,附近还有野狼群经过的痕迹。如呼都鲁汗预料,今年的七月初七并不是一个起飞的好日子,朔北部的天空总是布满阴云。
                              随后都何交给雷一个陶瓮,里面保存着羽人剩下的一切。
                              当雷打开查看的时候,他在一堆羽人碎骨中发现了一枚断裂的白狼利齿。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23-01-09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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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更新第四章,也就是结局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23-01-09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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