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起』
在大唐与回纥的边境,一方紫竹林摇曳着千年兴衰,就像沧海桑田变幻中的永恒。这里为大唐西北角,终年干燥尘土飞扬寒冷时节呵气成冰酷暑时节热浪袭人。
这里长不出江南水墨里的梨花带雨,养不活洛阳锦绣中的牡丹雍容。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独孤家的老爷年轻时候念过几年私塾,自诩风流才子,弄瓦之喜尤其还是双喜,突然就泛起了文人酸腐之气,随口吟诵了诗经中一句,就拍案定了独孤丫头的名字——皎兮,舒窈。
独孤夫人惊怒,“这等娇贵的名字,怎活在戈壁千里!”。独孤老爷文人清高作祟,做了生平唯一一件忤逆夫人的事,“文人气概”在取名一事上前所未有的爆发了出来。结果是,独孤夫人妥协了,独孤老爷三个月有家难归。
皎兮舒窈就浸润沙漠风烟看长河落日听驼铃声声,渐渐到了总角之龄。
这个时代是歌舞升平,就像是沙漠也常有商旅往来。和所有故事里一样,行脚高僧云游而至,看见了沙漠中筑城玩耍的独孤姐妹,高僧和壁画中莲华藏师结跏趺坐的文殊师利有救世主一样的悲悯。他说,“令爱不详,需入佛门渡之”。独孤老爷怒撵,高僧一咏三叹仰天长啸,“天下大乱,始于来日。命中注定,劫数难逃。”
一语成谶。
是夜惊变,沙漠外围绿洲开遍血色蔷薇。
皎兮抱着舒窈藏在了平时捉迷藏的一个洞穴中,三天三夜。皎兮知道了世界上还有“马贼”二字。
“命中注定,劫数难逃”每一个看见皎兮姐妹的人都如是说。
皎兮抱着世界上最后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舒窈朝着每一个人笑,笑的自己都忘了要怎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