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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爱是克制,那么陈矜可能早已身陷囹圄。他们间微妙的关系持续了一周。没有关心,没有问候,像是路上遇见的路人。他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吹点风就感冒发烧,着点凉就能上吐下泻,疼得死去活来。可是没人知道。周六下午放学回家那天,他打算把自己一头蒙在被子里睡上一整天,不管陈清,不管陈松庭,只关心自己。可就是这么小这么小的愿望,老天都不愿成全他。他一进门就看见陈清坐在沙发上等他了,茶几上几乎全是虐待他的“刑具”。浓缩柠檬汁,冰块,芥末,指虎,麻绳,棒球棍…陈清问他吃饭了没有,他抬起头,眼前很晕,嗓子干哑难耐,只小幅度地摆了摆头。上次陈清让他以后不准吃饭,为了补偿她,他当真是言必行,行必果。但他现在也确实已经吃不下了。这样的生活作息已经快持续一个月了,他挺不住的时候就会晚上偷偷跑出去输葡萄糖,反正晚上也常常失眠。他什么都满足陈清。陈清看着眼前一桌的工具,一个一个给他介绍:“既然没吃饭的话,那就先喝点柠檬汁吧,垫吧垫吧哈哈哈,再加点冰块,两杯!不多不多。冰块,这里,这里都是你的,必须吞下去,我要摸得到它哦。然后是,这个!指虎,我的新玩具,他们说打人很疼的。棒球棍,这个省力一点,放松一下…”“今天,可以…不来吗?”他的嗓子似乎被刀片割伤般,听得让人厌烦。“……”陈清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我今天有点难受,可能承受不住,今天算了吧,下次…”他扶着沙发解释道,快要站不稳了。可是陈清好像总是装聋眼瞎,她总是不听,也老是看不见,她戴上指虎一拳就朝陈矜捶过来。那感觉就像是,捶到了柔软的墙壁,他的肚子空空的,像是没有内脏一样。陈矜疼得跪倒在地,他一遍一遍央求陈清今天可不可以放过他,他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抖,他发烧了,眼前昏花,想起身但使不上力,他就一直跪着,用手撑着,头深深地往下沉,天气很冷,他穿得很单薄,低下头去,甚至能从衣领的空隙看见他根根分明的骨骼。陈清还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他痛苦,看他求饶,从未想过要扶他一把。这时,门外响起开锁声,陈松庭回来了,可是陈矜听不到,他没有抬头,一直一直跪着,深深地低下头去。今天好像陈松庭的工作不是很顺利,看见陈矜这一窝囊样,就升起一股无名的火。他放下衣服,一把抓过陈矜的头发就往外拽。还在状况之外的陈矜只能被拖着走。等他眼前清晰一点,才发现是陈松庭。眼里闪过一丝恐慌。陈松庭一直拽着他,到那个很久未打开过得房间门,里面是漆黑的,打开灯,高尔夫球杆,戒尺,长鞭…他把陈矜摔进去,他毫无理由的,接过一个个工具,不断地朝陈矜身上挥去打去。陈矜慢慢地蜷成一团,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一滴湿泪从眼角滑过,生理眼泪吧,不知道。陈松庭突然停下来,似乎是打累了,准备歇歇,却正好看见了他那一滴泪。他忽的掐住了陈矜的脖子,一遍一遍质问陈矜在哭什么,凭什么哭,他说他没资格哭。陈矜的脖子被掐得通红,他望着陈松庭,内心居然祈求着要是能把自己杀死好了。他慢慢闭上眼睛,从未挣扎过。直到这时陈松庭才清醒过来,松开了双手。突然的放手,陈矜根本来不及吸氧,呛咳着,大口大口的吸气。陈松庭一拳一脚都朝着他最脆弱的腹部打去。很多血,很多血源源不断地从陈矜嘴角涌出,陈松庭打红了眼,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甚至忘了把这间房门关上,让陈清目睹了全过程。甚至是陈清叫止住了他。陈清看着陈矜从房间的一头被打到另一头,看见他止不住的血和涣散的眼神,她慌张了,她从不知道父亲真的会无缘无故地对他自己的孩子拳打脚踢,甚至差点置于死地。陈矜眼神恍惚间,发觉是陈清救了他。他闭上眼了,他终于晕过去了。陈清拉着陈松庭的袖子,让他打120,可是陈松庭回过神来看见这样一番惨状,居然有些怕了,陈矜周身都是血迹,墙上,地上,还有他自己手上,他看见陈矜倒在地,他不敢打120。他怕被人看见,高高在上的陈总居然,这么…他整理好情绪告诉陈清说,陈矜就是贱,他不会死的,然后便转身离开了。陈清一步一步地挪动进那间房间,陈松庭以前告诉她这是杂物间,没事不用管它。这里的装潢像是一间洁白的浴室,里面甚至还有纯白的浴缸。可是现在,这里被染的鲜红。她弯下身去触了触陈矜的鼻息,还没死。他侧卧在地,嘴里呻吟着。陈清被吓住了,她以前折磨陈矜的时候最想听他呻吟了,可是却很少也很小声。现在陈矜晕过去了,那种她梦寐以求的呻吟终于听到了,可是她又有点不想了。她不知道爸爸这么讨厌陈矜,讨厌到不愿意帮他叫医生,讨厌到即使他都已经这样了也不愿多看他一眼,讨厌到毫无理由的责打不允许掉泪,讨厌陈矜的所有。她记得小时候,不,一直到现在,陈矜都对她很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不会拒绝。可是,今天他拒绝了。她不知道在这之前,在陈矜跪地求饶的时候他到底有多疼,她总是选择忽视,忽视陈矜所遭受的一切苦难,任着性子朝他施压。她蹲在陈矜旁边,一边回想,一边观察他的眉眼,他瘦了很多,脸色很苍白,他的身上很烫。她一直蹲着,直到陈矜睁开眼,她看见他眼中的诧异。
如果说爱是克制,那么陈矜可能早已身陷囹圄。他们间微妙的关系持续了一周。没有关心,没有问候,像是路上遇见的路人。他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吹点风就感冒发烧,着点凉就能上吐下泻,疼得死去活来。可是没人知道。周六下午放学回家那天,他打算把自己一头蒙在被子里睡上一整天,不管陈清,不管陈松庭,只关心自己。可就是这么小这么小的愿望,老天都不愿成全他。他一进门就看见陈清坐在沙发上等他了,茶几上几乎全是虐待他的“刑具”。浓缩柠檬汁,冰块,芥末,指虎,麻绳,棒球棍…陈清问他吃饭了没有,他抬起头,眼前很晕,嗓子干哑难耐,只小幅度地摆了摆头。上次陈清让他以后不准吃饭,为了补偿她,他当真是言必行,行必果。但他现在也确实已经吃不下了。这样的生活作息已经快持续一个月了,他挺不住的时候就会晚上偷偷跑出去输葡萄糖,反正晚上也常常失眠。他什么都满足陈清。陈清看着眼前一桌的工具,一个一个给他介绍:“既然没吃饭的话,那就先喝点柠檬汁吧,垫吧垫吧哈哈哈,再加点冰块,两杯!不多不多。冰块,这里,这里都是你的,必须吞下去,我要摸得到它哦。然后是,这个!指虎,我的新玩具,他们说打人很疼的。棒球棍,这个省力一点,放松一下…”“今天,可以…不来吗?”他的嗓子似乎被刀片割伤般,听得让人厌烦。“……”陈清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我今天有点难受,可能承受不住,今天算了吧,下次…”他扶着沙发解释道,快要站不稳了。可是陈清好像总是装聋眼瞎,她总是不听,也老是看不见,她戴上指虎一拳就朝陈矜捶过来。那感觉就像是,捶到了柔软的墙壁,他的肚子空空的,像是没有内脏一样。陈矜疼得跪倒在地,他一遍一遍央求陈清今天可不可以放过他,他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抖,他发烧了,眼前昏花,想起身但使不上力,他就一直跪着,用手撑着,头深深地往下沉,天气很冷,他穿得很单薄,低下头去,甚至能从衣领的空隙看见他根根分明的骨骼。陈清还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他痛苦,看他求饶,从未想过要扶他一把。这时,门外响起开锁声,陈松庭回来了,可是陈矜听不到,他没有抬头,一直一直跪着,深深地低下头去。今天好像陈松庭的工作不是很顺利,看见陈矜这一窝囊样,就升起一股无名的火。他放下衣服,一把抓过陈矜的头发就往外拽。还在状况之外的陈矜只能被拖着走。等他眼前清晰一点,才发现是陈松庭。眼里闪过一丝恐慌。陈松庭一直拽着他,到那个很久未打开过得房间门,里面是漆黑的,打开灯,高尔夫球杆,戒尺,长鞭…他把陈矜摔进去,他毫无理由的,接过一个个工具,不断地朝陈矜身上挥去打去。陈矜慢慢地蜷成一团,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一滴湿泪从眼角滑过,生理眼泪吧,不知道。陈松庭突然停下来,似乎是打累了,准备歇歇,却正好看见了他那一滴泪。他忽的掐住了陈矜的脖子,一遍一遍质问陈矜在哭什么,凭什么哭,他说他没资格哭。陈矜的脖子被掐得通红,他望着陈松庭,内心居然祈求着要是能把自己杀死好了。他慢慢闭上眼睛,从未挣扎过。直到这时陈松庭才清醒过来,松开了双手。突然的放手,陈矜根本来不及吸氧,呛咳着,大口大口的吸气。陈松庭一拳一脚都朝着他最脆弱的腹部打去。很多血,很多血源源不断地从陈矜嘴角涌出,陈松庭打红了眼,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甚至忘了把这间房门关上,让陈清目睹了全过程。甚至是陈清叫止住了他。陈清看着陈矜从房间的一头被打到另一头,看见他止不住的血和涣散的眼神,她慌张了,她从不知道父亲真的会无缘无故地对他自己的孩子拳打脚踢,甚至差点置于死地。陈矜眼神恍惚间,发觉是陈清救了他。他闭上眼了,他终于晕过去了。陈清拉着陈松庭的袖子,让他打120,可是陈松庭回过神来看见这样一番惨状,居然有些怕了,陈矜周身都是血迹,墙上,地上,还有他自己手上,他看见陈矜倒在地,他不敢打120。他怕被人看见,高高在上的陈总居然,这么…他整理好情绪告诉陈清说,陈矜就是贱,他不会死的,然后便转身离开了。陈清一步一步地挪动进那间房间,陈松庭以前告诉她这是杂物间,没事不用管它。这里的装潢像是一间洁白的浴室,里面甚至还有纯白的浴缸。可是现在,这里被染的鲜红。她弯下身去触了触陈矜的鼻息,还没死。他侧卧在地,嘴里呻吟着。陈清被吓住了,她以前折磨陈矜的时候最想听他呻吟了,可是却很少也很小声。现在陈矜晕过去了,那种她梦寐以求的呻吟终于听到了,可是她又有点不想了。她不知道爸爸这么讨厌陈矜,讨厌到不愿意帮他叫医生,讨厌到即使他都已经这样了也不愿多看他一眼,讨厌到毫无理由的责打不允许掉泪,讨厌陈矜的所有。她记得小时候,不,一直到现在,陈矜都对她很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不会拒绝。可是,今天他拒绝了。她不知道在这之前,在陈矜跪地求饶的时候他到底有多疼,她总是选择忽视,忽视陈矜所遭受的一切苦难,任着性子朝他施压。她蹲在陈矜旁边,一边回想,一边观察他的眉眼,他瘦了很多,脸色很苍白,他的身上很烫。她一直蹲着,直到陈矜睁开眼,她看见他眼中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