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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啦，来得有些晚了

大家，刚刚中考完，之前一直都在忙考试，没有更，但之后会更得比较频繁了😭

陈矜回到家后，和陈松庭打了个照面就进房间了。他的手机还待在他晕倒的厕所。等手机充上电，铺天盖地的信息向他涌来。是啊，连同学的关心都要比那个人多得多。所有人都在询问他的情况。但只有陆执从他请假以来每天接连不断地发消息，顺便再附上笔记。这种感觉就像干涸的河流突然涌入了积雪融水，这其中夹杂的情谊让陈矜不知所措。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一句句的关心。此时的眼泪是为感动而留的。他一遍又一遍的向每一个人说自己没事。但不知为何，他总想向陆执吐露心声。他翻着自己和陆执的聊天框，此时的心声却被埋没在心上，无法诉说了。陈矜觉得陆执太好了，他总是在自己的言行中察觉自己的情绪，然后用行动感染自己。在学校的时候陈矜大部分时间是叽叽喳喳的那个，最真实的自己藏在伪装下，只有陆执能看破。他能悄悄地帮自己倒水，然后不动声色放回原位，上课帮忙记笔记，留意食堂饭菜，陪着坐公交车。陈矜觉得他和陆执走在一起时，总是陆执在默默行动。他觉得陆执太累了，所以在分开的时候就不要让陆执发现自己的坏情绪。他开始和以前一样和陆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晚饭他也照常做了一个人的份，然后默默上楼把落下的网课补齐。陈松庭至始至终都没有和陈矜说一句话。不出意料地到了晚上一股熟悉的痛感涌上来，陈矜也没苛待自己，立马就上床睡觉了，如果能早点睡着，大概就不会那么疼了。然而这一切的动作都被陈松庭收入眼底。那天回来，陈矜感觉到了房间的异样不是空穴来风，陈松庭在他的房间了装了针孔监控，四处都是。陈矜躲在被子里忍痛断然发现不了。而在另一边陈松庭的眼里，这个人矫情娇气，吃不了一点苦。可能是胃疼磨人，第二天早晨陈矜依然昏睡，直到陈松庭进门把他拽下床。体位的巨大变换，让胃腹的痛楚更加清晰，也许是刚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他来不及掩藏吃痛的表情，让陈松庭再一次嫌恶他。等他反应过来，就立马下楼做饭了，这次也依然是一个人的份。陈矜也不是没想过悄悄帮自己做一份，只是上次饱腹的后果他确实承担不起，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大概只会背着陈松庭吃饭了。换做以前，他肯定良心不安，自己便跑到陈松庭面前认罪了，他不敢对父亲虚与委蛇，便实诚地把自己的真心捧上前，以为这样自己能好过一些。这么看来还是以前自己太天真了。既然陈松庭不对他好，他就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他从前从来不怕自己遭受多么大的疼痛，或者吞咽天大的委屈。因为他这是在赎罪，可是现在他不敢了，他如果真的这样下去，怕是会英年早逝吧。想到这儿就自嘲的笑了。既然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开始学习吧。陈矜不是最聪明的那个，但绝对是最勤奋的那一个。从早上到中午，是滴水未进，老老实实在电脑面前坐了四个小时。等他休息下来，胃不那么才突突攻击他。胡乱用手按压了几下就下楼做饭了，他的生活真的就这么无趣了，陈松庭吃完饭会两点会开始午休，这段时间他可以悄悄进食，晚上的话就不好说了，不过晚上大概率是吃不上饭的。所以在每天唯一可以进食的阶段，陈矜会尽量多做一点，藏进卧室，免得晚上挨饿。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房间的所有举动都被陈松庭尽收眼底。陈松庭虽然察觉了，却不打算惩罚他，他又不是神仙喝喝露水就能续命，陈松庭也确实拉不下脸来让陈矜和他一起吃饭，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陈矜这样既不规律又规律的饮食习惯，虽说比饿着好受一点，但总归是对身体有害的。这样相对好过的日子持续到了开始线下教学。陆执不免有些激动，终于可以见到陈矜了。可是两人的相见，陆执却并不满意，他又瘦了。陆执虽看出来了，却没开口说，只是立马带他去食堂吃饭了。在一些油油腻腻的菜品中找到了对陈矜友好的菜。陈矜开始期待起未来的生活了。

41楼删我3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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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吊了整整一夜，寒风凛冽。那群绑匪也因担心两人逃跑在仓库将就了一晚。直至深夜，空中不见任何光亮，陈矜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仍然直勾勾地望向陆执所在的方向。陆执，你一定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好好的。陈矜一遍一遍地在心里祈祷，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这才回过神来。此时胃部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像恶魔一样张牙舞爪地跳动着。任由冷风呼啸，陈矜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即使立即止住了，但还是吵醒了那群人。他们似是厌烦陈矜扰了他们好梦。不管不顾地打开了整个仓库的灯，明晃晃的灯光毫无征兆地照射进陈矜的眼睛，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眼睛还没睁开，一根木棒便直直地深入他的胃腹，“大晚上叫什么叫？啊？”陈矜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陆执一睁眼便看见一群人黑压压地围着陈矜，不时传来陈矜吃痛的声音。他们一群七八个壮汉，轮番用木棒对陈矜实施暴行。不，有的用的是拳头，有的用的脚尖，有的用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狼牙棒，无一例外地砸向陈矜的腹部。“你们别动他！”陆执在一旁拼命叫喊着，这地方偏僻，但那群人还是害怕被人发现，“喊这么大声？我们不动他，行啊。那我们来玩玩你总该行了吧，陆少爷。”一人压低声音，抬眼盯着陆执。而另一边的陈矜似乎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但一群人渐渐停下手，纷纷走向陆执。他不顾自己声音多么沙哑“你们别忘了他爸是谁了，你们碰他，我看你们有谁能好过。”血线从陈矜嘴角延伸下来。“小子，你是在威胁我们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既然你们情谊深重，那我就不为难你们了。”那人向旁边人使了个眼色，示意把陈矜放下来。陈矜因突然失重，腹部更加难受了，但他忍住呻吟，只是面露难色。而这一切都被陆执收入眼底。经过长时间虐打，陈矜根本站不起来，只是吃痛地跪在地上，试图挣扎着起来。那群莽汉又再一次把他围起来，一脚一脚地踢向他。经历了十多分钟的围打，陈矜只能蜷缩在地。这群人又突然停下来了“陈松庭的儿子，果然不一样。”他一边说一边让人拉住陈矜的手脚，在地上呈现出一个大字。那人猥琐地掀开脏乱的校服，露出陈矜纤细柔软的腹部。除了皮肤上黑紫的淤青，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用那双嫌恶的双手覆上陈矜的胃部，里面没有任何食物，已经凹陷下去了。引得那人的施虐更加变态。他先用手死死地压下去，压得陈矜的腰侧只剩薄薄的一片。许是觉得用手麻烦，便站起身来，用全身的重量压向陈矜的左上腹部，陈矜终于忍不住呻吟了几声。这几声似乎让这群变态性情大发，忍不住想来摆布陈矜的身体。一脚一脚，不知不觉便已天亮了。陈矜嘴边一直迸出鲜血，那群人依然忽视不管。他们不知从哪里找来几袋袋液体，一言不合就让陈矜喝下去。陈矜死不松口，他们便拿陆执威胁他。最后他还是将那些液体悉数喝尽。不时胃部就传来剧烈疼痛，胃里像是有无数只烧红的铁掌抓住陈矜的胃，一边抓挠一边用力施压。陈矜不由蜷起身来，双手掐进胃里，似乎想要以暴制暴。呻吟声不自觉发出来。他被整整折磨了一夜，最后终于晕过去了。那群人没玩够，但也只能停下了。第二天两人都没去学校，老师分别向两人的家长打电话，陈松庭电话打了几次，最后还是他助理接的，那边传来声音说陈矜那么大个人不会走丢，就算走丢了也不要打电话过来，陈总很忙。而陆执家长那边立即紧张了起来，并告知老师会尽快找到陆执的。

孤雏17
陆父大概已经猜到了到底怎么回事了，孩子无缘无故不在了，除了自身职业影响以外，其他的可能性不大，他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比较了解的，做不出离家出走这种事。说时迟那时巧，刚挂断老师的电话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传来受变声器处理的电音“陆局长，你的孩子在我手上，想救他的话就来扶褚山北面仓库，记得一个人来哦。道上的规矩您应该很清楚。”
而另一边，陈松庭接到电话得知陈矜被绑架的事实却异常平淡“嗯，那你们撕票吧。”任谁都想不到，这对父子之间的情意淡如水。距离陈矜昏迷已经将近三个小时了，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陆执被铁链高高挂起，眼神直直望向躺在地上的陈矜，脑海里一直回旋着陈矜那晚承受的一切，他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才是那个该挺身而出的人。
陆父当上局长也实有实力在身，不久便只身前往约定地点。看似只身，其实这种绑架案他接触过无数次了，只不过这次特殊在他是那个当事人。整个仓库外围都被警察所包围，只需陆局长一个眼神，救出人毫不费力。陆执看见陆政毫不意外，他一个劲地朝陆政使眼色，让他先看看地上躺着的陈矜，陆政显然领会了陆执的意思。最终将两人一起救下。陆执并没有受什么伤，顶多擦破点皮，反而是陈矜，伤得那么重也没见他的家长出面。陆政只好把他带往医院并帮忙垫付了医药费便离开去工作了，这期间他与陆执没有任何对话。他离开后陆执一直守在陈矜床边“傻不傻，本来就弱还要往前冲。”他盯着陈矜紧闭的双眼，睫毛乌黑浓密，阳光照下投出一片阴影，陈矜的五官很立体精致，说不定游戏建模都造不出这张脸，唯一不好的就是脸色太苍白了。陆执打电话告诉了老师实情，并帮陈矜请了假。这几天他一直在学校和医院来回奔波，他每次来的时候陈矜都是醒着的，只是一直都是他一个人，陈松庭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总是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掩藏在被子下的身体一刻不停地叫嚣着，他没有抬手按住伤口，只是任疼痛蔓延，他不想管了。他一直在等，在等陈松庭来看他，或者陈松庭助理也行，但是在医院的三天里，除了陆执他再没见到其他人。他终于才明白，或许，在父亲眼里，我就是这样一文不值，无关紧要呢？他的眼睛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只是心疼得喘不过气。这天下午等到陆执再来看他的时候，他说他想出院了，并询问了医药费用数目就开始草草收拾东西了。陆执拉过他忙碌的手“你的伤，还没好。”
“嗯，没事。我有点想回家了，你能满足我吗？”
“那，你…嗯好吧，回家注意身体，早点回学校上课。”
“好。”
这次对陈矜而言剧痛无比的绑架案就此结束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急着回家干什么，陈松庭也不会关心他，回去干嘛。出院后，陆执照常回学校上课了，陈矜在家帮忙做家里的一日三餐，陈松庭要是在家那他就没得吃，要是不在家他才能稍微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巧的是，陈矜在家的这几天陈松庭也在，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已饿的凹陷了下去，加上在医院医生要求禁食的三天，他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了。胃酸侵蚀着胃部的每一个角落。他总是在房间里疼得站不起身，每天总有那么几个时间段会跑到厕所干呕，胃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吐不出来，很难受。对，很难受，他感觉自己又快要晕倒了，眼前的场景与疫情那段时间的场景重叠起来。他无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了。他扶着墙慢慢移步到床上才堪堪睡过去，不，是晕过去。

在开学前再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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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矜一个人从床上起来，不一样的只是天色变黑了。他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胃里的刺痛仍然没有放过他。再想睡过去已经不可能了，他捂着胃从床上坐起来，背靠着床，偏过头看着窗外的夜空，陷入了思考。身上被殴打的地方被触碰时还会泛起一阵疼痛，脸上也不免磕出一些青紫，难道陈松庭看不出来吗？他明明这么难受，他看不出来吗？他已经五天没去学校了，他没意识到吗？他在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他总是疼得动也不敢动，如此种种，陈松庭也从来没在意过，是吗？他不在意他怎么度过这些时间，不在意他怎么长大，甚至不在意他的学习，所以陈松庭，他到底在意什么？在意他什么时候死，是吗？窗外一片漆黑，无风无雨一片宁静，没人愿意回答他的疑问。知道天色泛白，他起身给陈松庭做了一份早餐，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我去学校了，早饭在厨房里。”短短两句话，没有署名。爸爸，我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等到了学校，他给自己买了杯白粥，即使如此清淡，胃里也犯恶心。他带了口罩，他总是感觉自己的脸白得不正常。令陆执疑惑的是，为什么陈矜这么快就回学校了。自上次绑架的事，他便一直对陈矜很愧疚，他整理了每一科的笔记，找了典型的例题，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自然地面对他。他找陈矜的同桌换了座位，平常时间他都只是偷偷关注着陈矜的一举一动，胃疼了就帮他倒热水，咳嗽了，也，帮忙倒热水…他这些举动都被陈矜收入眼底，就这样持续了一天，陈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陆执，你傻的吗？”他偏过头看着陆执“那件事我又不怪你，而且那个医药费我还没给你呢，不用这样，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捏，哈哈哈。”
陆执的耳朵立马红了，红的发紫“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受伤。而且，我没有扭捏。”
“好好好知道了，但是就算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们中有人认识我爸。”
“嗯。那，呢这两天回家还好吗？”
“还好吧，一般，反正肯定比在学校坐牢好哈哈哈。”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陈矜眼里闪过一丝悲伤。
“我感觉你又瘦了。”
“错觉。听你的课吧。”说着，陈矜的手又不禁意间抚上腹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腹部的凹陷，到底什么时候能好点呢，今天早上和的粥，中午吃的饭全吐了，我是什么神仙吗？
晚上又回到了他们各回各家的情况了，陆执执意看到到上公交才肯离开。等公交车开走，陈矜才敢不管不顾地将双手掐进胃里，车上一路颠簸，恶心感一阵比一阵强，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下车，扶着树使劲干呕，什么都没有能吐出个什么啊？公交车也坐不上了，末班车也赶不上了。走回去吧，就是有点晚。他使劲怼着胃，走得很慢，比平常晚了半小时。然而一进家门，就看见陈松庭坐在沙发上等着质问他。他站在门口，无声地注视着陈松庭，爸爸这个词，他已经叫不出口了。“干什么去了？”
“公交车上有点想吐，下车后就赶不上车了。”他甚至鞋都没换，一字一句斟酌着回答道。
“你年纪轻轻，就这么病得这重了，坐个公交车就不行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可是我也不想，我也不想这么难受，我不想生病。
“滚出去，出去跪着。”
陈矜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为什么？”陈矜只知道今天晚上他跪了，他就要完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有很多疑惑，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爱他，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管他，为什么家长会别人的家长都会来，只有自己的爸爸妈妈不肯来，为什么爸爸总是要打他，为什么他那么懂事了爸爸还是对他那么残忍，为什么他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来救我？”为什么不爱我？
“不值得，没必要。”陈松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不是没看见陈矜眼里的泪光，他只是麻痹自己去忽略他，因为他害死了人。
不值得，没必要。16年，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他得到了回答，只是不是很开心呢。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书包放在玄关，转身出门，迎接他的是刮风的夜，和伴他一生的孤独。他又晕倒了，太弱了。但是他已经不求陈松庭会来看他了，他只求自己能独自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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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矜在这漫长的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妈妈还在，妈妈的心情总是阴晴不定，有时候会抱着陈矜一起看动画片，有时候又突然冷落下来，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对陈矜不管不顾。爸爸也总是很忙，但那个时候他是爱陈矜的，下班回来会给他一个抱抱，有时候甚至会给陈矜带最爱的糖葫芦回来。要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梦里梦外的陈矜都不由得一阵心酸，自己曾经也这样幸福过。
等到陈松庭醒来是不曾看见桌上的早餐，心里一阵寒颤，推开门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陈矜。昨晚下了雨，门外无一没有被雨水打湿的地方，更别说陈矜了。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白色的校服被浸湿，瘦削的身形显露出来。他身体蜷缩成一小团，双手无力地捂住腹部。陈松庭最烦看见他这副模样，伸脚直直往陈矜的腹部踢去，既然这么疼，不如再疼一点，更疼一点。只是这样的行为并没有让陈矜醒过来，而是嘴角迸出一股鲜血，一口一口地，好似永远吐不完的血。他没有醒，没有意识。陈松庭终于探过身去触了触陈矜的皮肤，如沸水般滚烫，再加上地上那一滩鲜血，陈松庭他不得不承认，他慌了。他本想直接打120的，但害怕面对医生的质问，便请来了之前一直为宋芊治病的家庭医生。
在等待医生来的过程中，他不得不暂时照顾陈矜。时隔多年，他再次抱起了陈矜，只是，太轻了。他将陈矜放在床上，可能是从未照顾过人的缘故，他还没有将人的湿衣服换下，刚将人放下，他便打量了陈矜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房间的装潢很简单，灰白色调，床尾对着大小刚好的书桌。陈矜的书摆放得很整齐，陈松庭翻看着他的书。陈矜的字写得不是很好，但笔记很完整。他拉开抽屉，里面是大大小小的药瓶，他不知道陈矜年纪轻轻哪里来的这么多药，心里升起恼意。另外一个抽屉里装了很多试卷，这是他第一次关注陈矜的学习，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帮陈矜开过家长会，他甚至不知道陈矜现在读哪个年级，更确切地说，他不知道陈矜现在到底多大了。试卷被收纳得很整齐，而且每张分数都不算低。陈矜的成绩很好，可是他不知道。医生来了，他便没有再继续翻下去了，守着徐医生给陈矜看病。“怎么湿衣服不给换了？”他看了陈松庭一眼就继续着手里的工作。用体温枪量了量，39.5度，嗯再烧久一点可以烧死了。他准备帮陈矜换掉上衣，只是掀开衣物，眼前的是一片青紫，腹部深深地凹陷下去，好像要贴住脊背了。“你，虐待他了？”徐医生终于转过头来注视着陈松庭。“我没有啊，我不知道。”
这薄得只剩一片的腹部，就单让人看这就心生寒意。
“他刚还吐血了，吐了很多，止都止不住。”
“嗯，他有胃病史吗？”
“不知道。”
“年龄。”
“不知道。”
“他是你儿子？”
“嗯”
“你真好意思，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陈总。”
“你快看病吧，我要去上班了。”
“呵，这得送到医院去看，太严重了。”
“我必须陪同吗？”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不用，我带他去。”
“嗯。”
多处胃溃疡，溃疡面积大，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高烧不退，医生拿着都有点头疼。只有先从输液开始，但多多少少都会对胃产生刺激，那也是没有办法了。结果出来后徐医生给陈松庭打了几次电话，无一例外的都没接。陈矜途中醒来了几次，胃里依然刺疼不肯放过他，这是在医院，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应该习惯的。只是这次太疼了，他觉得自己差点就快要醒不过来了。陈松庭不在，那可以吃饭吗？现在什么时候了？给老师请假了吗？嗯，多久可以死？
想着想着，陈矜又昏迷了。他在医院待了三天，陈松庭一眼都没有看过，只是尽职尽责地往医院交钱。其余的他一概不管。

20 其实这篇五一就开始写了 后面太忙也有一点点卡文 现在才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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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醒来，又是黑夜了。胃里的疼痛已经减弱了几分，只是喉咙有点干。他正准备起身，眼睛朦胧间，他看到房里似乎有红光在闪烁。他忍痛走过去探究，监控啊。陈松庭什么都不管我，居然还会在房间里安监控，简直太浪费钱了。嘴上说着不在意浪费钱，但是走之前还是用书把摄像头挡住了。他刚扶上门把手，胃里又传来一阵剧痛。痛得让他直不起身来，胃酸侵蚀着胃里的每一个角落，是了，他今天又没有吃饭。没力气走出门，他又回到床上，打开手机一看，原来他在这床上一躺就躺了两天啊。难怪胃里这么难受。放下手机，他又不要命似的把手插进胃里。你最好能疼死我。从凌晨四点硬生生熬到六点。他明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却还能起身想着给他们做早饭。
他洗漱时看见镜子面前的自己，眼下乌青，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我去，简直和死人一模一样，要是真的可以死了就好了。他不禁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到了。他做好早饭就出门了，生怕和陈松庭，陈清碰上。 仅在桌上留了张纸条：早饭在厨房。一样，还是没有署名。在去学校的路上，他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功课了。他都快数不清他到底请了多少天假了。这几天不是在晕倒就是在晕倒的路上。***，真弱。难得的给自己买了一碗白粥，喝了几口便悉数都吐了出来。到了学校陆执问他怎么回事，也只能是胃病犯了几个字寥寥带过。虽然吃什么吐什么，但他还是逼自己吃点东西，能吸收多少吸收多少。只是这几天功课拖欠太多，他没时间陪着自己的胃慢慢吃东西了。每天一日三餐都很难保证，早餐他其实很少吃，在家他没机会吃，在外面买早饭的话，他确实没那个钱可以浪费，毕竟吃了也会吐。午餐晚餐有时间了就吃，没时间就算了。即使陆执在一旁好说歹说劝他多吃点东西，他也拿吃了也会吐搪塞过去。这算是自暴自弃？但他也确实在努力逼自己吃点东西。
陈清从那天从余家回来，在陈松庭的陪笑请求下，余夫人余老爷还是同意她回来住了。这天陈矜刚从学校回来，便看见陈清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清儿，怎么了？”
陈清眼神狠厉地望过来“身体好点了吗？”
陈矜似乎有点受宠若惊，笑了笑说“嗯，好点了。谢谢关心。”
“哦？是吗？可我不想让你好。”陈清玩味地看向陈矜。
“那你想我怎样？”
“过来，把这个喝了。”陈清手里是一杯冷冻的浓缩柠檬汁。
陈矜下意识将手抚上了胃部，又要遭殃了。“好，你开心就好。”尽管现在胃里还是很难受，但如果这样清儿能好受一点的话，那也没关系。
“这还只是刚开始。我记得当时你是胃病不能吃学校的饭吧？”陈清明显地揣着答案问问题。
陈矜一边仰头艰难地喝水一遍眨眼示意，事实就如清儿那般所说。
“好，那以后，就不要吃饭了。”
“可是…”柠檬汁刚喝下，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了。陈矜一手捂着胃，一手撑着沙发。
“可是什么？是你，害*****妈。我还没让你去死呢，你在可是什么？”陈清一边说一边用力打入陈矜腹部。
“呃，好知道了。”陈矜吃痛，答应了陈清。随后便回房间了。
刚到房间，他就忍不住背靠门滑坐在地上。疼，好疼。今天吃的东西都悉数吐干净了。胃里胃酸侵蚀着每一个角落，再加上刚那一整冰杯浓缩柠檬汁下肚。此时胃里像一团熄不灭的火，灼烧着，叫嚣着。等到了半夜，陈矜才将这些东西吐干净，甚至胃酸，胆汁都悉数吐了出来。现在胃里除了灼烧，就剩干疼了。胃疼连带着整个肚子疼。可是清儿说，着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侧卧在床上，双手用力按进胃里，似乎都要抵住后背的脊骨了。凌晨两点他终于堪堪疼晕过去了。即便是这样，也不妨碍第二日六点起来为父女俩做早餐。庆幸的是胃里没那么疼了。
他听话地没有吃早餐，到了学校陆执见他脸色又白了一分，又担心地询问起来“昨晚没睡好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陈矜看向他点了点头“嗯。昨晚睡得比较晚。”
“嗯。吃早饭了吗？”说着陆执从书包里掏出一杯白粥了。
陈矜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便回答说吃过了。可是他能明显地感受到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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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生生地挨过了早上的课，陆执想带陈矜去食堂吃饭。这让陈矜有点犯难，“我还不太想吃，而且我之前的笔记还没补完呢。”
“陈矜，你…唉算了。”说罢陆执就一个人走了。其实他看的出来陈矜脸色很不好 ，但如果陈矜非要拒绝自己的话，也不能强求。
等他确定陆执走出教室时他才敢上手堵住跳动的胃。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就是想吐。一边恶心一边痛，还要忙着抄笔记。陈矜感觉自己快要飞仙成神了。为了避免引起陆执注意，他偷摸去校医室拿了点止疼药，就着桌边的凉水吞了下去。只是凉水刺激下，胃疼得更厉害了。万幸的是在陆执会来前止疼药药效发作了，没那么疼了。下午体育课刚跑完步，陈矜就觉得眼前发黑，大概是低血糖了吧。另一边班上玩得好的男生又在打篮球拉人。盛情邀请下，陈矜躲都躲不赢。他一边朝陆执抛去求救眼神一边和大部队拉扯。“今天算了吧今天算了，没手感。”
“打都还没开始打呢，怎么会没手感。来吧来吧。”
陆执本来已经在观众席上坐稳了，实在不忍心就把陈矜拉了过来。“他不打我来吧，你们还差几个人？”
“一个一个，加你一个刚刚好。”
“陈矜坐下，向陆执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其实观众席上也不怎么好坐，胃绞痛无时不刻缠绕着他，他遮掩着将手抚上胃，实在没精力看他可爱的同学们打篮球。陆执朝这边望了望，他好像有一种天赋，一眼就能看穿陈矜的窘迫。中场休息的时候，陆执冷不丁地就坐到了陈矜旁边来。“不舒服？”
“嗯，有点胃疼。”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等一下我带你去医务室，别跑了。”
“……”陈矜本能地想拒绝，但犹豫一番还是答应了。
“唉这个同学不是上午才来过吗？又怎么了？”
陆执朝他挑了挑眉，很是不解。
陈矜只好点了点头，认了。
“就是有点胃疼，低血糖。”他一边回答医生一边心虚地望向陆执。
等医生开了药出了医务室，陆执的脸色好像又黑了一个度。“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又是长久的沉默
“你明明知道我很担心你。”
“……”沉默，无穷无尽的沉默。正当陆执要抬腿走了的时候，陈矜真的有点慌了。
“对不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陆执有点心里发酸。你以前是活泼开朗的，像一个蛐蛐一样，一直一直说个不停，什么都会告诉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但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了，他真的很担心他，他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他了。可是，陈矜不一样，他大概不会喜欢一个男生吧。
陆执的话重重地捶打在陈矜的心尖，但除了抱歉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说他很担心，他说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是阿执，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发现在我往很偏很偏的方向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但我是男人，你也是。你一定很恶心这样的我吧。所以我是不是要远离你，远离到你发现不了我的爱意为止。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晚上陆执也再没来找过他讲话，只是从食堂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杯白粥给陈矜，一句话没讲便坐到陈矜身边的座位准备晚读了。碍于同桌身份，陈矜只好喝下那杯白粥，只是陈清那边，算了…想着，他还是喝下去了，不过意外的是没有再吐出来了。其实胃里还是疼的，只不过他忍住不再上手揉胃了。不过等回到家，就不好过了。接下来的晚自习两人也没讲话。
等陈矜再次站在玄关门口，陈清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了。她手脚麻利地，直接给陈矜递了一杯冰水和五粒芥末胶囊。陈矜第一次见这透明胶囊，刚想问是什么，就被陈清打住了，“今天你吃东西了吗？”
陈矜心虚地捂上胃，“今天晚上喝了半杯粥。”
陈清似乎有点发怒“你逗我玩呢？昨天不是说好的吗？”
说着他便朝陈矜地腹部打去，一拳一拳。他以前从没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力气这么大。
“那就打到你全都吐干净了。”
“呃…好”陈矜吃痛，他不会拒绝陈清的，从前不会，发生那件事后就更不会了。
其实没打几拳，陈矜就将胃里的东西悉数吐光了，可是虐打还在继续。
“我已经吐光了，可以不…”
“当然可以。”陈清微笑着，将手指不遗余力地捅进陈矜的胃里，直到捅到深处再无法更深入。她一边旋转着那几根手指，一边乖戾地说着“既然你不守规则，那今晚的五颗芥末胶囊就要加剂量了，八颗？怎么样？哈哈哈哈。”陈矜扶住沙发，已经快站不住了。却还是用沙哑的声音答应了下来。
他接过冰水，刺骨地冷。八颗胶囊，他看着就发怵，其实他也很怕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清儿好像都觉得他无坚不摧，可以随时随地地折磨他。他犹豫了几秒便全部吞下去了。只是眼睛有些发红有点想哭。他抬起头问陈清可以了吗，他想回房间了。陈清本不打算饶过他的，可是当她对上陈矜猩红的双眼时，她有些愣住了。他是要哭了吗？她一直不回话，陈矜便一直勉强站着等她开口。“你明天不许吃饭。”
眼前又开始发黑了，他点头答应了陈清，便抬腿回房间了，只是这一段从客厅到卧室的路都让他走得如此艰难。他反锁了门滑坐在门前。不知道是芥末胶囊的作用还是那杯冰水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