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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清雪姐,出来玩吗?……我只是想说你还没来看过我和霖莺溪的新家……什么,烟雨星又不知道开车到哪里去——诶?”
电话那边突然没了声音,山行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屏幕上弹出“电量不足”的提示框。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走进卧室插上充电器,关掉床头柜上的正放着某首歌剧的收音机。女高音歌手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一下静的有点可怕。山行看了看表:十一点半。
他清清嗓子,对着空气竖起一只手指。
“听好,”他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太过于说教,于是赶忙改口,“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诸位现在肯定在这里,假设你们都在这里好了。如你们所见霖莺溪确实浅浅出了个门。为了我们此后这简短时间里的和平共处,我有以下三点想说。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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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的朗诵!现在有请南洋少///校发表演讲——如何在杏仁蛋糕里分辨出氰///化物微含量!”森鸟在空中挥舞着胳膊大声宣布道。他左边坐着鼓着巴掌的冬虫夏草,右边是气恼没和冬虫夏草挨在一起的小渊。
“谢谢你,森鸟中//士。”南洋严肃地颔首。他的声音低沉又粗哑,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在开始之前,我要向大家说明一下我右脸边上的这道伤疤的来历,我的一位医生女性朋友曾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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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我就待在我的床上,痛痛快快地睡到明早,或者等到霖莺溪回来……你们除了卧室之外去哪儿玩都可以,这宅子大得很,反正你们肯定比我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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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说了第五遍了…”别灯低声说,“他真是喜欢见缝插针地引话题,哈?”
“是第六遍吧,还有一遍在你来过之前。”赤焰爪托着腮说,“但你错了。最喜欢聊自己死亡的是森鸟。不过现在大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每次说法都完全不搭边——除了它们一样离奇得令人满头问号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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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不要无意中闯入卫生间。这样我们都不给惹麻烦,肯定能相处得很愉快的。霖莺溪回来也会愉快地对待我们的。”山行两只手拍了一下,“现在,有人有异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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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正如我那位医生朋友说的,”南洋粗声说,他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放在身前,“我天生没有痛觉,所以在十五分钟之后观察伤口的愈合程度非常重要。那么也许化//学药//品也是一样?我不禁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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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静悄悄的。没有收音机突然打开,没有寒气突然萦绕在身边,山行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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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能又快又准的分辨出氰/化物和杏仁的细微差别。”南洋托着帽子行了个军礼,“当然了,是在你身边有一位中//士可以供你命令,在你之前先吃一口蛋糕的情况下。记住我那位医生朋友说的,关键就是接下来那十五分钟的身体状况。”
“精彩的演讲!谢谢上////尉!”森鸟学着他的样子把帽子托在胸前。其实他从来分不清楚南洋的军//衔,只是喜欢随口乱叫。“如果我们之中有哪一位可以吃到杏仁蛋糕或氰//化物或可以说服其他人帮我们吃的话,这真是一场非常实用的科学性课程。现在,有请赤焰爪为我们带来她的分享——五分钟之内教你学会独唱《划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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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一切都协商妥当了。”他喃喃自语道,翻找出充电器插在手机上,突然感觉十分疲惫,于是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这个宅子寂静如坟,他由衷地想着,穷山僻壤,人口稀缺,大晚上的,惟一的救兵是一个伤风感冒的老头和那条跟他一样老的狗。霖莺溪至少两个小时之后才会回家。
他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更紧了。星族啊,他悲哀地想着,我要为自己演唱一首《今夜无人睡眠》。
三分钟后,一阵婴儿般安详的呼噜声在被子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