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奥塔，传说中充满了神圣与庄严的大陆。东与基卡斯接壤，西与昆迪尔海利隔海相望，至于南边，则是浩瀚的碧蓝之海，中间如明珠般点缀着一个个小岛，只可惜却是贫瘠的明珠。这四片土地连接起来，便构成了这一整个世界。
艾利奥塔居北而控制着整个世界的主动。基卡斯善于积攒财富。昆迪尔海利的艺术之美引人称奇，而碧蓝之海，很可惜，似乎失去了所有上天所能赐予的东西，只留下贫瘠与哀伤。
那是一片没有人同情的地方，即便是最富有的基卡斯也不屑于施舍哪怕一个铜板。碧蓝之海，虽然有着动人的名字，但在海洋上，却难得发现歌声与笑容。

相反，映入眼帘的，常常是慌忙与暴乱，还有本已足够悲惨的生命之间相互的欺凌。
“啊！”一群人不知为何，从一条小巷里窜出，直奔一家商铺而去。他们跑得很匆忙，甚至没注意到——或者根本不在意它们撞到了一个端着水盆的小孩。“嘭——”的一声，小孩倒在地上，水盆反过来正扣住那小孩的脸。小孩费了好大劲才把盆取下，本想找撞自己的人说理可一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急匆匆地躲了起来。
那群人都别着刀，怒气冲冲地看着一家招牌略新的店铺。
“老板给我出来！”为首一个穿着黄衣服的男人吼道，其他人也跟着吆喝起来。
“出来!”
“懦夫！”

这种美，本应不属于人间，而是属于那些只有天神才有权参与的传说。“呯。。。”
“呯。。。”
“呯呯呯。。。”其中有为数不少的人在惊诧中松开了手里的刀，一阵沉默后，很多人的刀都在无意识间掉在了地上。
黑衣男子淡淡地扫了放下刀的人一眼，“你们走吧。”
“是！”所有放下刀的人，都整整齐齐地答应道，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商铺的门口。
门口只剩下为首的恶徒，和几个在他身边犹豫不决的属下。
“你。。。你究竟施了什么法术？”栽在地上的首领语音颤抖地问道，哆嗦的手指指着那些离开的人，“他，他们怎么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男子嘴角轻轻的向上一挑。
笑意间，充满着压抑的冰冷与神秘的魅惑。
剩下的人眼睛立刻全直了。
果然笑起来的人总比不笑还要更美，顾盼之间，男子已经算得上绝美的面容更是增添了一种令人恐惧的诡谲之美。那些剩下的恶徒，连同瘫坐在地上的首领都直勾勾地望向男子，仿佛他就是传说中那些让人崇拜的神明之一。男子稍稍维持了几秒的笑容迅速褪去，他环视一周，然后轻轻地说道。
“你们的生命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刻，去跳海吧。”
“是！”剩下的恶徒立刻齐刷刷地答应道。就连明明已经无法再站起来的首领都奇迹般地跳了起来，带着一只沾满鲜血的残腿，以一种令人恐惧的超越自然的方式一瘸一拐地浮在半空中行走着，走向那对他们来说是归宿的海边的方向。
“这就对了。”他点了点头，那些恶徒立刻回过头来，谄媚地对他笑着，如同一条条为了主人无所不作的忠狗。
男子看着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地走向海边后，再次扫了一眼离他有几米远的那个街碑，又笑了起来，但和刚才的笑容比起来，却平添了许多春风般的温暖。
“你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他说道，向男孩藏身的石碑走去。

“我，我才不会被你控制呢！”男孩从石碑后面跳出来，乍着胆子地说道，他的小脸上涂满了黑黑的泥，但是那双像夜空中星辰般闪亮的眼睛却无法被掩盖住，小男孩大声地嚷道——反正周围的人已经全被吓跑了，他大声也没有什么妨碍。
“哦？”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是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温和与戏谑，“可你怎么自己跳出来了呢？”
“我。。。”小男孩一时语塞，最后小声地嘟囔道，“我不出来，你不就会用和那些人一样的方法把我叫出来了嘛。不过。。。”他又恢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对我是没用的！”
“看来还挺聪明？”
男孩骄傲地点了点头，“那是。你怎么想的，我当时就猜出来了。”
“那也只能算一般，”男子蹲下身，仔仔细细打量着男孩的脸，“对我来说只能算平平常常。”
“啊？”男孩不解地看着那个包裹在黑暗中的男子，不由得奇怪地叫了一声。
平平常常？那对他什么才能算聪明呢？难道。。。
“你脸上的不是油泥也不是锅底，更不是墨水和泥土。”男子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条雪白的手帕，他一只手抓住男孩的肩膀不让他动，另一只手用手帕擦拭着男孩脸上的黑色，“是魔药。”
男孩感到脸上有一层冰凉的物质在涂抹着他的脸颊，如同千年的玄冰一般寒冷。
而男子手里的白帕，也一点一点变得漆黑。
等到男子停止擦拭的时候，一张冰雪般精致的小脸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果然，”男子一抖手烧掉了白帕，低声地趴在男孩耳边问道，“是个聪明的孩子呢，可惜已经无家可归了吧？”
男孩的心如同辈藤蔓包过般猝然一紧。
“被灭族了？”
男孩原本大胆的眼睛突然布满惊恐，他试图后退几步，但男子扳住他肩膀的手力量实在难以挣脱。
“你。。。”

黑衣男子看着惊恐的男孩，温和地笑道，“我可什么都知道呢。”
“昆迪尔海利的首都杰拉，曾经存在着。。。”他像讲故事一样缓缓的说道，每个字都能把人带到悠远朦胧的幻想，但对于男孩来说，却如同一把把沾满鲜血的钢刀。
“别说了！”男孩的眼眶里立刻涨满了酸痛的红色，他不知怎么突然有了一股力量，抓住了男子的衣襟，“你别再说了！”
“你是尼拉威尔家的少主，”男子见状，脸上迅速换成了黯淡的严肃，“斯托纳，对吗？”
“你知道我。”男孩并没有否认，只是拿已经沾满泥土的袖子擦拭着自己红肿的眼角。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想报仇，尽管自己只有十岁，可你还是想重新拥有尼拉威尔的地位，对不对？”
斯托纳看着男子，咬紧了嘴唇。
“尼拉威尔家生来就具有的野心啊，可是斯托纳啊，你只靠这个，实现不了它。”男子恰到好处的叹了口气，并不使人觉得做作，也不让它归于无声。
“你不行。但是我有办法，帮你实现它。”


“你是谁。”斯托纳并没有用任何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相反则是一脸的坦然。
“告诉我你的名字。”男孩用命令般的口吻说道。
“最后一次哦。”男子笑了笑，如尼拉威尔家族曾经世代蓄养的危险妖艳的血之花，“以后可不许这么放纵地对我说话了。帮你是需要代价的，这点你应该明白。而我要的代价，就是你的生命，将要为我所想要的不断牺牲一切。”
他再次把头凑向男孩的耳畔。
“我的真名你可绝对不能忘的，我叫索尔·安诺达克斯。”
如血之花般妖艳的微笑。
“可能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身份，但对你，就这一个。”
斯托纳点了点头，斜眼看向索尔的商铺，“那么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开个商店呢？商店可是最容易引人注目的啊。”
“因为那是我的主业，”索尔暗红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这可并非为了掩人耳目。”
斯托纳的表情变了变，他怀疑的看着那家平淡无奇的商铺，“莫非。。。”
“我所卖的，不是货品，而是生命。”打断斯托纳的思考，索尔的话硬生生地传入他的脑海，“走吧，我想你，可不应该是个拙劣的店员吧？”


。。。。。。
。。。。。。
。。。。。。
“我无处可去，只能流落到这里，不想竟然还会有愿意接纳我的人。”
索尔看了斯托纳一眼，“我说过了，是有代价的帮忙。”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俊朗的眉宇微微皱了皱，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索尔感到自己的心里有些难受，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到自己额头正中的地方，与周围的温度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是你么，安芮斯。”他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我的心因为你，终究无法变得如铁石一般啊。”
他在心里默念着，突然察觉到男孩向他投来的诧异的目光。
“你怎么了？”
“没什么。”在一瞬间，他又恢复了那个冰冷的谜之男子的形象，索尔看了看斯托纳，轻轻眨了眨眼睛，“像你这么敏锐的孩子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
“啊？”斯托纳更觉得奇怪了。
“你这么聪明，却没有受到全族尽灭的刺激而有任何异常，真是个有趣的现象呢。”他直视着斯卡纳清澈的双眼，问道，“难道你除了亲人的死和杀害他们的人的武器，什么也没有看见？”
“血之花。我看见过很多血之花。”
“是吗。。。悉数凋亡的怨灵，又寻找到了赖以寄宿的仇恨。”他没头没脑地说着，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它的含义的，和你一起。”
安芮斯。。。
这也该是你的愿望吧。
索尔脸上浮起一丝冷淡的微笑，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除了我，还有你。”
“我亲爱的安芮斯。”


第一章 海泽
转眼间已数年过去，碧蓝之海泽岛上的商铺总是一家接一家的开张，然后一家接一家的关闭——除了这座一直狭小，阴暗，并且让人感到神秘与恐惧的小店。
它开张没多久后，碧蓝之海的海盗们便习惯性的打算向这里勒索，然而，他们除了自己的死亡，什么也没有得到。
自此，这个属于海之国的小城，便再也没有海盗敢来光顾。
他们都传说，在这个海岛上，有一个专门保护生灵的神。有时也有一些听到传说的人想要来到这里寻找那位除掉最强大海盗队伍的神明，但却除了一家接一家的商铺和一户接一户的居民，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神明所庇佑的痕迹。
当然，这个被海之国视为神明的人是存在的，只是他们全错了，这些人心中的那个神明，并非保护圣灵的神。
而是专行杀戮的人。

这对于永远生活在世界阴暗面的索尔来说，几乎忍无可忍。
“我不能忍受我手下的学生变成废物。”
斯卡纳随便地接道，“那这么说我还不错？”
“不，我是说你本来就是废物，所以更不能允许你自甘堕落。”
“几年前你还说我聪明呢，老师。”少年完全醒了，但是他并不愿意又投入新一天的工作，于是便气定神闲地和索尔争吵道，“难道您愿意承认自己是看走眼了的废物？”
“废物也可以很聪明，更何况几年前的聪明，放到今天就是废物。”
索尔叹了口气。
“如果你再不起，这几天的努力就白费了，我建议你再回想一下自己躺着的是什么。”
书。。。窗帘。。。蜘蛛。。。蛇。。。胳膊。。。
“有毒。”斯托纳下意识地鉴别道吗，然后猛醒地一跃而起。
他迅速除掉了自己枕着的，那两样不该出现的东西。
“好吧，我认输。”
索尔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一会儿你出去看一下外面，我负责争取在今天中午之前把关于基卡斯新制作的武器的数据再整理一下，也许卖给艾利奥塔的价格会更高。”
斯托纳说了声遵命，就立刻向外走去。
“等等。”
“老师？”
“注意真正的客人。”
“不劳嘱咐。”
真正的客人指什么，两个人都很清楚。
只有他们才是两个人生活真正的来源。没有这些客户，这座四国几乎一切事务都要秘密地参与的小房子，很难想象该如何维持。
魔药精炼厂，武器工房，甚至于地牢和审讯室，只要有需要，它们都会立刻出现，就在这座狭小的“店铺”里。

索尔微微眯上眼睛，专心地应对着自己眼前堆积如山的计算。
他不仅仅是个杀手，这点是索尔一直强调的。他所想要的，绝不是几滴鲜血与几箱金币。
他想要的，是整个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想要为斯托纳报仇的原因，因为无论他的念头是如何的冷酷，这个被收留下来的孩子总是会心怀感激。
“尼拉威尔的通病。”他心中暗想。
羽毛笔在他手下飞快地掠过纸张，一行行秀丽的字迹从他的手下获得形态，并呈现在洁白的羊皮纸上：
——————————
【基卡斯-武器阵列】
长枪队：5600人
长枪储备：6000
分析：合理
剑队（魔）：500人
剑队（普）：500人
剑储备：4000（魔剑1，石之剑）
分析：
——————————
“不对。。。剑储备远远大于剑队。”当他处理过各种武器的设计，开始计算统计数据时，发现了基卡斯帝国一个惊人的漏洞。
剑的储备，竟然在剑队的4倍！
如果说一个士兵带两把剑还可以理解，个别将军多带一把也能想通，但绝对不可能到得了3000把，更何况现在是4000！
这究竟是情报的疏忽，还是那个国家的问题？
“不对，情报没有错误。”索尔低头沉思，回想着当时是自己带着艾利奥塔的间谍，在检查的同时教会他们一些技巧，这应该没错。
国家疏忽？基卡斯的商人气息最重，怎么可能犯这种不精明的错误？
“不精明的错误啊。。。”
“但如果是精明的错误。。。”
那么艾利奥塔可能会有着被灭国的危险。哪怕尼拉威尔家族最强大的一个分支在那里担任着将帅。
“战术与战略，永远不能同日而语。”
如果在战略上就败了，那么战术上即使取得了胜利，也很可能会在真正的战争中灭亡。
更何况，基卡斯是一向以算计闻名的国家。
索尔绝对不希望任何一个国家灭亡。因为一个国家的灭亡的影响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平衡，在这段时间里什么事都可以出。如果对自己有利还好，对自己不利可就糟了。
总而言之，虽然他唯恐天下不乱，但玩火的限度在哪里，他比这四个国家的主人都清楚。
绝对不能烧到自己的眉毛，否则就是自焚。

“打算换做军费，还是暗藏着什么军队？”
“或者干脆就是用来迷惑的？”
索尔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在出现任何情况时，自己所表现的哪怕一星一点的茫然无知。
“斯托纳！”他撑起身子，向外面喊道。
在外面看店的少年立刻噔噔噔跑了进来，斯托纳奇怪地看着索尔，“怎么了，老师？”
“我有点渴了，给我拿杯水。哦，然后把那堆木柴拿过来。”
这根本毫无关系么。少年有些迷惑地想着，但还是立刻照办。
等他回来时，索尔的房间已经变成了一个木匠作坊。斯托纳听话地把木柴一根根整齐地摞在地上，然后等着他的命令。
“把它们锯成一寸见方的小木块，然后全部劈成两半。”索尔对少年说，然后自己找了把斧头开始一点点砍起来。
“做什么？”
“做木块。”
少年叹了口气。
他老老实实的把木头砍成整齐的小木块。不多时，他们的身边就堆满了小小的立方体。
“把它们排成80个7列，另一部分排成差不多的。。。”
索尔说到这里，突然不再说话了。
少年疑惑地看着他，“老师？”
“不用了，你把它们全都扔进壁炉里吧。”
索尔已经明白了基卡斯究竟在想着什么。
“两队剑士，是么？”他讥讽地一笑，“我终于明白你想要做什么了，可怜的基卡斯。”
队伍必须保证是整齐的排列。所以剑队和长枪队的纵列，必然是一样长的。
也就是说，每队剑士必然有800人。
一队剑士，即使是携带两把剑，再加上额外的储备，也绝对到不了4000.
但是两队，却刚好足够。基卡斯帝国的精明世人有目共睹，它绝对不会做哪怕一丝一毫的浪费。
所以说，剑队的人数，应该是2队800人，即一共1600人。
基卡斯，绝对藏起来了相当数量的部队。

这一天的晚些时候。“斯托纳，你说如果一个国家灭亡了，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索尔优哉游哉地端起一个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他暗红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少年，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斯托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尽可能地思考着。
他有些奇怪地想到，究竟会是哪个国家呢？如果老师说了，那就应该一定会灭吧。
今天。。。
是不是呢？
索尔饶有兴味地看着少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道他会想到什么？
短暂的沉默。
应该是的。如果要论算计，不会有人比索尔更能算计了。
即使是基卡斯。
今天他算了一上午的军用数据。
并且，似乎发现了什么。。。
“斯托纳？”五分钟后，索尔轻轻唤了少年一声，“想完了么？”
啊？
不会错的。斯托纳暗想，反正就是错了，他也不会责怪自己。
“您真的打算把基卡斯的关键情报卖给艾利奥塔？”在索尔的声音消失后，斯托纳终于壮着胆子粉碎了沉默。
索尔有些诧异地打量着少年，他没想到这个孩子学东西竟然学的这么快。然而，他眼睛里微微露出的惊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赞赏的微笑，“脑子转的挺快的么。”

“你说这样好不好呢？”他把茶杯无声地放在腿上，用一只手支着微歪的头问道，“如果把他们干掉，你觉得如何？”
“不好。”
“哦？”
“如果有什么打破了能用来获取食物的平衡，那么后果不是被撑死，就是被饿死。这可是老师您说的。”少年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因为他在思考怎么回答索尔上一个问题的时候，也为这个问题想了很久。
和我不一样。索尔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偶尔破坏一下应该也不错？”他问道。
“。。。”少年不知所答了。
“放心吧，”索尔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才懒得动他们呢。更何况基卡斯如果灭了，你的老家也就不远了，在确认你能重振尼拉威尔之前，我不会动任何能帮助你愿望的东西。”
他淡淡地说道，仿佛那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谢谢老师。”

斯托纳眼眶有些微红。
“又这样。”索尔带着略略不快地语气，但是轻柔地说道，“我说过我做的一切事都不需要谢，你也无法谢。”
沉默的五分钟。
狭小的店铺里，昏暗的油灯在小幅度地摇曳着金色，斯托纳和索尔坐在相对的两张椅子上静默着。不同的是，索尔在悠闲地品着茶，而斯托纳却一直在发呆。良久，沉思着的少年抬起头，似乎要流泪的脸上换以一副灿烂的表情，他带着笑容看着面无表情的索尔。
“老师，”他欢快地问道，“您要我再给茶壶兑点开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