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的那天,我和哥哥们演完了以后,我走到舞台的边上,说道:“你今天真是美极了!我想说,过去的日子是那么美好,我忘不了和哥哥们、包括杰梅恩在一起度过的美妙的时光。但是,我真正喜欢的”——这时,纳尔逊把帽子塞到了我的手里——“还是那些新的歌。”我一下子转过身,抓着帽子,在《比利·金》的快节奏中表演起来。我可以想出,人们在看我的表演时是多么的高兴,我的哥哥们跟我说,他们都挤在幕后,张着大嘴看着我表演,而我的父母和姐妹们都坐在观众席中。我呢,只记得在最后,我睁开眼睛,看到人山人海在欢腾,大家都站起来使劲鼓掌。一时间,一种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我知道我已经尽了全力,感觉很好,非常好,但同时,我对自己又感到失望,我本打算在最后做很长时间的旋转,然后一下子踮着脚定住,停那么一会儿,但我没有能停的像我想象的那么久,我旋转了,也用一只脚停住了。但我想定在那儿,可我没做到。
我回到后台,人们都来祝贺我,可我还在为那旋转而沮丧。我曾经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何况我又是极其追求完美的。尽管如此,我还是意识到,这是我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刻之一,我知道,这是我哥哥们第一次有机会目睹我的表演,第一次知道我在做些什么,我进步到什么程度了。表演完了以后,他们都到后台来拥抱我,亲吻我,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我感到是那么高兴,我从没觉得有这么美好,我真喜爱这样!我们一直拥抱着,全家都抱在一起,除了我的父亲,他是唯一没有这样做的人。以前,每次我们见面,我们都会拥抱,但在那天晚上,他们都来亲吻我,我很激动,内心深处被他们的祝福震撼着。
演出的不圆满仍然折磨着我,我一直感到很不满意,直到有一个小男孩来到后台找我,他也就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小礼服。他看着我,大眼睛闪闪发光,像两颗星星,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说道:“你说,到底是谁教你那样跳舞的?”
我笑了,说:“我想,是苦练吧。”他仍然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敬畏。我转过身走了,那天晚上第一次真正感到满意,为我那晚所取得的成功而自豪,我对自己说,我一定做得非常好,因为孩子们是诚实的,当那个男孩夸我时,他确实就是那样想的我知道,我确实表演得很出色。我心里异常激动,马上回到家里,把晚上发生的事全都记下来,记录的结尾是与那个男孩的相逢。
汇演的第二天,弗雷德·阿斯泰尔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对我说——这是他的原话——“你真是个精灵,天哪,昨晚你让观众都看呆了。”这是弗雷德·阿斯泰尔对我说的话,我谢了他,他接着说:“你真是生气勃勃的舞蹈家,我也是,过去我曾和你一样,用我的拐杖来跳舞。”
过去我只见过他一两次,但这是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他接着又说:“我昨晚看了演出,把它全录下来了,今天早上我又看了一遍,你可真是个精灵!”
这是我一生中得到的最高的奖励,也是我唯一真心相信的,弗雷德·阿斯泰尔对我说的话要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意义深远。后来,我的表演被提名到了艾米奖的名单上,可我没得到,但不要紧,弗雷德·阿斯泰尔对我说的话就是我得到的奖,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后来,他邀请我到他家,又不断的夸了我半天,直到我羞得满脸通红。他让我给他表演了一遍《比利·金》,一步一步的,为弗雷德设计电影舞蹈动作的专家赫米斯·潘也来了,我给他们表演了太空步和其它一些舞步,他们都感兴趣极了。
这以后不久,金·凯利也来到我家拜访,他也说他喜欢我的舞蹈。这真是一次奇异的经历,那次以后,我好像已被引导进入了正式的舞蹈界一样,我感到无上光荣,我所遇到的人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崇敬的人。
摩城公司成立二十五周年纪念汇演以后,我的家人在报纸杂志上读到了不少关于我的文章,称我为“新的西纳特拉”,或者“埃尔维斯的再现”等等,诸如此类,这听起来很不错,但我知道这些报纸杂志都是反复无常的,这个星期他们还把你捧得高高的当宝贝,下个星期就会把你当垃圾一样扔掉。
后来,我把那件在汇演时穿过的光彩夺目的黑夹克送给了萨米·戴维斯。他跟我说,他要在舞台上模仿我,我就说:“给你,你想不想穿着它?”他高兴极了。我很爱萨米,他是个非常好的人,也是一个真正的舞台主持人,属于最好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