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报道第一天,到学校后就迟到了,就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我一直和女高中同学文娟抱怨说:真踏马没想到,这学校也太偏僻了,简直是鸟都不来拉屎的地方,学校门口还有当兵的站岗,以后可能要苦了,说不定出入都有问题,真是严比高三啊!
那是我对学校的第一次评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师傅真没绕路,也不是人贩子,因为我们安全到校了,也是大大滴松了口气,但是这学校啊,离市区,甚至离经贸都感觉好远啊,是真心偏僻,不过后来随着在校时间长了,熟悉了,感觉还好,因为后来,经常为了省几块钱的山崩子费,走路或跑步到经贸玩和买东西吃饭之类的,大约也就五六里的路程而已,但是晚上可千万别走,因为没有路灯,路边没有人烟,路边偶尔有一些倒闭的厂子,据说是五七年的劳改厂,特殊时期整死过不少人,当然都是道听途说,无法验证,也没验证的心情和能力;不过那时候,就是个穷开心,我经常走路去经贸,在我们学校的同学,也都是经常的事,虽然后来队长特别叮嘱过,女生不要走路去,但是还是能见到三三两两的女生走路去经贸,也有单个蹦着去的,男生就更多,我就是其中一个走路去的。
话说报道当晚,我们到了学校后,教官给我分配了宿舍,直接挨着队部的一个门口的床位,我在上铺,下铺是个又黑又壮又低的胖子,看着很唬人,还满脸全脸胡子也不刮刮,一度让我担心,以后下床铺会不会惹了他,我甚至觉得干不过他,后来接触了解后,才知道是个脾气极好的黑胖子,因为他名字有一个强子,所以就暂且叫他黑胖强吧,这是现起的,大学的时候,好像没这么叫过。
分完宿舍,放下行李,我就和教官说明,要送女同学回去,毕竟人家来这么远接送我,学校这么偏僻,直接让人自己走,那也太不男人了;但是没想到教官不让,说学生到校后,不得私自外出,否则出事谁担责任;问我要不要让同学住学校宾馆,我一听,还不错啊,学校还有宾馆管住,我说其他送同学们报道的家长都在那儿住着吗?安全不安全啊。教官说放心,我们学校一个独立连负责学校整体保卫,比外面宾馆安全多了,说着还和其他教官一起笑了起来。
我想还不错啊,就说行。教官又说一天好像三百多,我没住过,你们可以去问问,抓紧回来。我一听差点吓尿了,我再次确认,问多少钱?好像当时说的是300多,没敢相信,对于一个刚入学的学生来说,太贵了,我还以为学校很人性,接送学生的家长免费呢,没想到简直天价啊,大家可以想象一下,2005年,离火车站2个多小时距离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学校内小宾馆,一晚上300,或许现在觉得不贵,但是当时真的差点吓尿了我。
好面子的我,虽然嘴里说太贵了,但是还是回头和文娟说,这么晚了,要不就住这吧,我们去还还价看看,说不定能再优惠点呢,那天文娟送我到宿舍后,一直在队部等我,因为队长和教官,不让女生去我们男生宿舍。
文娟还没说话,一个又黑又低的胖教官就说话了,教官不到一米七吧,黑壮的士官,我进队部那么久,第一次看到他笑了,虽然很难看,但是还是很有礼貌的,而且稍微严肃的说,去宾馆入住后,你得抓紧回来宿舍住,不能住一起啊;我一听,这么贵,还得一个住,说那也太浪费了,这么贵,就住一个人。我们在队部的几个人,几个教官和队长都笑了起来,文娟还红着脸拉我,说我自己回去吧,没事,还能赶上公交车,再晚就没车了,实在不行,我到经贸给我同学打电话,在她那儿凑合一下,快走吧。其实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怎么可能和一个朋友的女友住宾馆呢。
所以我跟教官请假,我就说把同学送到经贸,教官不让,说没他的允许,我出不了校门,我想了想,刚进校门时候确实有两个当兵的站岗,很严肃,我应该单挑不过,我总喜欢用实力思考问题;所以我说,那送到校门口总行吧;教官说送门口可以,但是不能出校门。我说那不行啊,起码给人找个三蹦子或出租车,人家来接送我,我得把车钱给付了,你赶紧给打个电话吧。
黑教官说,你敢命令我?我笑着说不是,请帮帮忙吧,她一个女生,出去挺不安全的,出了事,就麻烦了。黑教官说,行吧,不能走远啊,去吧,我马上打,你到不了门口,电话肯定就到了。我和文娟就去到校门口,外面依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好像更黑了,天上偶尔能看到几个星星,不多,就是多,怕是也难以照亮她回去的路。
所以,我就以出门找车的借口跟门岗值班的兵哥哥说情,就和文娟出了校门,又找了一辆三蹦子,私自把同学,送到了经贸,因为正好我们学校门口也有个山崩子,不是刚才送我那辆了,那辆应该接了别的送学生的家长也回经贸了,如果让文娟她自己走,我还真怕路上出什么幺蛾子了。
把文娟送到经贸后,我陪她去公交车站,已经没有公交了,我要给她找宾馆,问了两家都是一百左右,回来问她住不住;她红着脸说一个人不敢,怕不安全;我说我再开一间,在旁边陪你,我不回去了;她红着脸说让我滚;我知道她在开玩笑骂我滚,但是我是认真的,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可能想多了,但我真想再开一间。
后来文娟打了一个电话,跟我说,一会她经贸的同学出来接她,让我给她送到经贸大门口等着就行,让我先回去吧,刚来上学别找事。我说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如果你同学那不方便,就找个宾馆住吧,应该没事,学校门口很热闹,应该安全。她说行,没事的,同学已经出来了,是高中的一个女生,还说我应该不认识,但是那女生认识她男朋友,如果大晚上看到和我在一起,再跟他男朋友说了,到时候解释不清。我说好吧,我就又花五块钱打了一个三蹦子回学校了。
我回到学校后,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但我还是去队部报道了,准确的说是销假,黑脸教官一脸黑线,也就是更黑了,我挨了训,教官说刚来就不想上了吗,下不为例,以后别挑刺,我说啥刺?我们老家没这话,没听懂,他以为我怎么了呢,脸就更黑的瞪着我,没说话,其他教官和一个白白胖胖,经常爱笑眯眯的男青年就说没事,走吧,回去早点洗漱睡觉吧。后来我才知道,白白胖胖的就是我们的第一任队长,叫亮哥,是一个其他大学毕业生应聘过来的,不是当兵的,脾气很好,老爱笑,一米八的大个子,又白又白,看上去像个弥勒佛,除了肚子不像。
回到宿舍,我就知道了黑脸教官叫栗乐。其他几个都是教官,那个白白胖胖,爱笑的,穿着军装,肩章不一样的是我们的队长,叫亮哥,因为后来知道他是别的大学刚毕业来当队长的,而且没仨月就走了,所以记不太清,但是那天晚上确实挺好,别人训我,他还劝,当天晚上我送文娟回来,还把带的一万块钱交给他保存,因为在陌生宿舍带这么多现金,我挺担心的,队长很好,让我当面数清,还让我数两遍,只怕弄错了,存他那里9500,留了点明天的花销,他还说可以先都存这里,明天拿走交完学费,到时候带我们去银行存卡里。
后来队长还真找了一辆校车带我们很多人去银行存了钱,记得当时有一女生存完钱把手机借给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同学,因为马上发车要回学校了,那个不认识的女同学去办事还没回来,吓的这个女生在车上哭半天,我本来也想劝两句,但是觉得是个女生,就没好意思说话,甚至都没好意思专门扭头看看她是谁,我只注意到这个女生一直在哭,脸有点黑,有点婴儿肥,微胖,后来很久以后,才知道她是我们中队的,她叫晓雨,保定涞源人。
报道当晚,送走文娟到经贸,她给她同学打了电话接她,她在经贸门口等同学,我就回来了,虽然教官猜到了我出去送人了,回来也挨批了,但是也不太严重,这个教官叫磊哥,和黑教官经常一唱一和的,长的白白净净,偶尔还带个眼镜,是个一期士官。但是当时我一点都没后悔送同学回去,只要大家安全,我才能放心,否则真让一个女生自己想办法回去,我还真不放心。
就这样,我正式入学了,成为了一名大学生,虽然只是大专,但是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大专生也是大学生,我还是充满了向往和兴奋,只是一个多月的军训,简直苦不堪言,但是还好,我有点练武的底子,加上偶尔偷偷懒,轻轻松松就挺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