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初醒,
雾锁窗,
竹摇疑人往。
细思量,
泪已凉,
梦里梦外两离伤。
孤影伴夕阳。
莫轻言许诺,莫凭添纷扰,即便血肉模糊又如何。
大汉栖身俯视,一把揪住女孩的头发,连皮带肉的使劲拽着,没一会就被生生剥落掉一层头皮,渗着血的耷拉在额头上。
女孩不哭不闹,至多也就是弩了弩嘴巴,大气都不出。
男人终究还是看不过眼的,于是差使两个下人拦住大汉,吆喝了几声说要报官,最后经帐房拿了些银两将大汉给打发走了。走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还不忘踹了女孩两脚。
“爹爹!丑八怪!让她滚!”
男人温吞不做作的摆了张严肃的脸孔,手指点在男孩的头顶上,极为不严苛的样子。
“权儿,古有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倘若一弱质女流都不能将其保护,还谈什么抱负,谈什么理想!吾儿尚幼,并不得其法是自然,惟有善待别人方可得其中精髓啊!”
男人说罢,又顺了顺男孩的头发,露出一丝疲惫。
女孩被人带着住进了后院的西厢房,虽是和下人同住,却已然有着周到的照顾,同屋的婆婆细心的擦拭被撕破的头皮,每擦一下便轻叹一口薄气。
“好孩子,你这是招惹了什么人?怎会伤你至如此地步?你的爹娘呢?”
女孩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半好看的脸,微微笑了笑,眼含春晖,即使还惨白着脸色却依然不能让人对这美,视若无睹。
老婆婆心中颤了一颤,心下却想着,这孩子不可方物,不可方物啊,好在容颜已毁,否则日后岂不又是一个祸害?这女孩……实在像极了夫人啊…
“家中大旱,庄稼也早就被人罢了去,爹娘生性心善不于计较,怎奈贼人其心不正,贪图我娘的美貌,终是奈不住性子前来欺扰,爹爹为了保护娘亲,与其打斗不止,爹爹早过了青壮之年,几次来回便落了下风,谁知那贼人竟起了杀意,爹爹便葬送在了那贼人的手下,娘亲愤然,冲过去抓了刀子就跟随爹爹而去了。”
女孩裹了裹身上破碎的墨绿长袍,又浅语。
“为了从那逃出来,我使了所有的力气,逃走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留恋,只想着一件事情,我要活着。”
婆婆是惊讶的,如此年幼的孩子,竟能说出这番话,仿佛是无关的人一样,这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幽深的眼睛飘向窗外的海棠花,轻风一拂,世间百年。
“红儿。”
“我叫红儿。”
孙佳仁啊,就此掩埋吧,要活着,一定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