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安吉拉的死亡十分突然。
黎明到来的时候,安吉拉拖着沉重的脚步恍惚地走上钟楼,“铛铛”地敲响大钟。
她说,每日起到到黎明到来之际,她都会走上这里,所以这里的大钟基本上起着报晓的作用。
可是,今日敲响大钟时,分明是丧钟的节奏。
C.C.和鲁鲁修站在教堂外抬头望着高高的钟楼上,安吉拉的身影随着钟声的停止而委顿下去。
二人相视,之后冲上钟楼,女子已经躺在钟楼的地上,身旁一片血污。血污使得一夜风雨后湿滑的地面上还是飘起了薄薄的雾。
她在敲完钟之后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入自己的身体。
而连绵不断的雨,也终于在那个冷夜里转变成了雪花。
在这样的天气里,C.C.站在村庄外把手放进口袋,身上裹着鲁鲁修长长的风衣,把帽子戴在脑袋上藏起长发,把鼻子该在风衣的领口下静静呼吸,并百无聊赖地看着空气中随着呵气而上升的白雾。
她转身向村庄内张望了一会儿。
鲁鲁修说:“不要再多想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那女人虽然已死,侍臣之死也已经弄清楚原委,可是灵猫仍然没有被抓到,况且……”他说着缩了缩脖子:“我们最好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家店,然后买一件能御寒的衣服。”
鲁鲁修扭过头来指了指C.C.身上裹着的风衣:“到时候你就能把身上这件衣服还给我。”
C.C.答曰:“你要是现在想穿也未尝不可。”
鲁鲁修没好气地说:“真是……到底是谁在替谁受冻。”
C.C.走在他身后笑了笑。
她一直想要找机会把灵猫的真实身份告诉鲁鲁修,但是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反应将是如何,如果他真的在这里前功尽弃,那么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将会白费。
“到时候他一定会对我恨之入骨,并且想要杀死我吧。”C.C.的笑容变得戏谑而无奈。
按照来时的步骤,在村庄外大约步行10分钟路程的地方等待马车的经过。接着在约摸一小时之后回到皇城。
虽然天气不好,大雪纷飞,但是皇城仍然热闹非凡。
找一家服装店并没有耗费太大的力气,虽然C.C.之前根本不曾去到禁林以外的地方,鲁鲁修也已经长时间没有在皇城中逛一逛,但是依靠着极强的方向感,再加上鲁鲁修一张男女通吃老少咸宜的脸,很快就从居民口中获知了离这里最近的服装店的方位。
在向着那条路走的时候,C.C.开玩笑说,鲁鲁修你还真是适合美人计呢。
“鬼话。”鲁鲁修一面专心核对着沿途的标牌一面冷冷地回敬C.C.。
C.C.压低帽檐,光是一面跟着少年向前走,一面回想着方才为鲁鲁修指路的少女对着鲁鲁修笑颜如花地说完“不用谢”之后不忘摆出一张东京毁灭般的臭脸瞪了瞪自己并掉头离开的样子,忍不住“扑哧”地笑出来。
人类真是有趣啊……
正在这空挡里,鲁鲁修扯住C.C.的手腕把她拉近自己的身体,皱着眉头说:“笑够了吧,我们走错路了。”
C.C.止住了笑:“原来你是路痴。”
“没想过这种无聊的定义,你不是也不知道怎么走么。”鲁鲁修的语气略显不悦。
两人深处与一条深不见底的巷子中,四周的房子排列紧密,让人联想到那一排排的房屋将遮蔽所有的阳光。且不说今天是这样大雪纷飞的天气,就算是阳光明媚,想必这条巷子里也没什么光明可言。
就是这样的一条巷子,两人七拐八弯地走了很久。
像这样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眼前的路蓦地被一堵高墙拦住了。鲁鲁修长长地吐了口气说:“死胡同。”
C.C.默然,原来这个男人真的是个路痴,而且丝毫没有方向感。
“没办法了,原路返回。”鲁鲁修转身拉着C.C.的手腕欲走。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碎响引得已经转身欲走的两人一起回过头来。墙角四季都照射不到一丝阳光,形成一块立体的黑暗。
在那块黑暗中,蓦地闪现一双眼睛,紫色的,绝美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两人,而后那双眼睛似乎从C.C.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纵身跳上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