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流离失所的紫和大抹大抹迷离的金在漆黑的夜空中缠绕着,然后交相辉应。占据全部视线的烟火,像是火花的落叶,有种不顾一切的美。
漫天绚烂的光芒映得车厢里的两个人也不禁抬头目光流连在七彩的夜空。
柯纳兹转过头来,香槟色的瞳眸里倒映着休加带着墨镜的侧脸。
今天是黑鹰全体被特许去普罗旺斯休假的日子,而从帝国通往那里,有两种方式可选,一种是天空之路――坐缆车,一种海上之路――坐船。
休加嚷嚷着想要坐缆车看看夜空,却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去,理由是因为在艾比德刹要塞上看够了天空,这次想去享受下海洋的气息。于是休加便把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一脸黑线的柯纳兹。
所以现在,在离地3000米的缆车上,休加一脸兴奋的把脸贴在窗户上往下望,而柯纳兹则是一脸无奈的坐在他对面。
休加黑色的皮制西装,搭配靴裤和银扣马靴,领口微微敞开。他侧着头凝视着窗外,颈上的锁骨像虚幻的迷影,一点一点挑起了柯纳兹内心的欲望。
——阿亚tang会不会在想我呢?
休加突然格外认真地自言自语道。他站起身来,左手伸起来抵在缆车的顶部,一丝丝凉意渗入指尖。
柯纳兹看着休加修长的身影,眉毛一挑,勾起嘴角,一反平常认真的模样,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
——少佐,你就这样对阿亚纳米参谋长念念不忘么?那为什么不和参谋长一起来。
休加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竟没有发现柯纳兹的异常,也没有听出话语中所充斥着的怒意与醋意。
——嘛,阿亚tang死活不肯坐缆车。真是遗憾啊,回去时一定要和他一起坐。
语气中充满了孩童般的天真,仿佛是得不到棒棒糖的小孩在抱怨。
柯纳兹嘴角挑起了个弧度,站了起身,抬头望着休加,眼里满是笑意,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休加愣住,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柯纳兹,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缓缓注入酒杯的香槟酒一般眼波流转。
——休,加。你是我的,你认为在我面前我还会允许你有多余的心思想着别人吗。
那是命令式的语气。
连称呼都变成“休加”而不是“少佐”。
伸出手,柯纳兹猛地一推,把靠窗而站的的休加狠狠地推倒,背部重重地撞在椅子上,突如其来的疼痛以及事态急剧的转变和柯纳兹不明所以的笑容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戴着白手套的手按在耳边的玻璃上,柯纳兹的带着一抹冷笑的脸迅速在眼前放大,微凉的指尖抬起休加的下巴,轻启薄唇,缥缈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亲爱的休加,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噢。
眼里倒映出休加惊恐的脸,柯纳兹满意地笑了起来。
手指抚过休加柔软的唇,凝视着墨镜后那双浩瀚如海的蓝眼,左手触碰上休加的领口。
慢慢凑近,越来越近,知道对方温热的鼻息扑上自己的面庞时,休加突然反应过来。
——柯,柯纳兹,你要做什……唔……
突然被覆盖住的嘴唇,灵巧的舌头深入喉咙重重地舔着,让休加感觉喘不气来。准备推开柯纳兹的手被狠狠地扣住。
这个吻有着不容置疑和强烈的情〔和谐〕欲味道。仿佛在向休加宣告着:你是我的。
想也不用想,休加的脸上现在绝对有一丝病态的潮红。
柯纳兹扯着衣领的手忽然恶狠狠地往下一扯,“啪啪啪啪”,衬衫的扣子全部无力地松开,露出了休加结实的胸肌,看得他不由得一怔。
――阿亚tang……
愧疚与抵触的情绪相交揉碎在话语中,柯纳兹的心狠狠抽痛起来。
他停下了动作,用力地把休加耷下的头扳起。
染着红晕的脸颊上布满了细细的薄汗,靛蓝色如海如天空的眼眸透露出迷茫而又无助的神情。
——柯纳兹……你到底怎么了……
略带委屈的声线让柯纳兹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少佐居然也会有这种表情,他可真是饱足眼福。
——休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在意参谋长?
他用额头抵住休加的额头,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脸上,柯纳兹觉得自己的额头像是抵着一个热水袋一样。
扣住休加手腕的手松开,然后轻轻贴在休加的胸口。
微凉的指尖贴在胸口,传出一丝丝凉意。
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柯纳兹扭过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空和华丽的烟火,惨烈地笑着。
休加什么都没说,低着头,黑色的刘海与墨镜遮住了双眼。
——休加你知道么。我一直一直,都自欺欺人地以为你爱着我,明明——明明我是知道的,知道你喜欢阿亚纳米大人……可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明明我那么爱你……休加,也许我们很像。都是追求着爱着别人的人,知道没有回报却还是那么死心塌地……
近距离看着柯纳兹香槟色的眼眸,里面充斥着无法言语的悲伤。
休加愣住了。
——柯纳兹……
——我一直,一直都爱着你啊……
香槟色的眼眸迅速地黯淡下来。
接下来是一个绵长的,犹如有一个世纪般长的吻。
和刚才那个粗暴的吻不同,休加感觉到了柯纳兹的温柔与忧伤。
他不再挣扎,沉溺在柯纳兹的温柔中,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的话语,带有命令性和压迫性的话语
――休加,你是我的。
……
——明明我那么爱你……
……
不自觉地苦笑,心里疑惑着当年那个有些天然呆的少年去了哪里。
休加开始觉得有些缺氧,面部因为缺氧变得有些苍白。
柯纳兹恋恋不舍地离开休加的唇,勾起一缕暧昧的发丝,眼里是深厚的化不开的眷恋。
渴望占有,休加的一切。休加的渴望,休加的堕落。
休加想起那个高傲的不可接近的背影,自己永远都是追随在他后面却没有真正被看过一眼。但是自己的天枰真的倾倒于他么?或许,是那个人太过于耀眼,就像星星那般的闪亮,然而自己却忽视了夜的黑么?然后他闭上眼睛,再睁开,就看到柯纳兹静默的,有些受伤的眼神。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柯纳兹,我……
突然,一阵猛烈地摇晃,缆车顶部发出刺耳的钢铁摩擦的声音,滑了好几米后猛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