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itre.5 双生花与初源之芽(上)
再次走入几日未临的孤儿院,烦躁的心情似乎就此消失无踪。
两人深深呼吸,各自换上了不同程度的微笑。
远远地,小女孩兴致冲冲地奔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壬晴哥哥,宵风哥哥~~~”
最后一头撞入宵风怀中:“小琪好想你们啊~~~”
壬晴见身边的人一副无所适从的表情,上前拍了拍孩子的小脑袋:“对不起呐,因为大哥哥最近有点事……”
“啊咧?是那位父亲的事?”本应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在这方面却显得特别精明。
“嘛……”
小琪很快摇摇头:“那么不说这个了。折纸飞机的卡纸全用完了,院长阿姨却不让小琪上街买呢。”她扯了扯宵风的袖子,“呐,是不是很过分?这样的话,小琪就不能玩飞机了啊。”
虽然她很不高兴地嘟起小嘴,两人还是敏锐地发现她有一些微妙的不同——跟一分钟前跑过来的那名孩子相比。
不免在意呢……
——应该是同一人,才对的吧?……
一个孩子带着不友好的态度瞪着她:“谁说用完了的?大厅的桌面上,明明还有很多。小琪只会给大哥哥们添麻烦!”
“……”出于对莫名而来的敌意的不料,壬晴一时不答话。
而被指责的对象把头略略垂了下去,也不反驳。
宵风仍旧不习惯被别人触碰,轻轻甩开了她:“壬晴……你陪她出去买可以吧?”
“是~是~”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壬晴这次倒答应得很干脆,当即拉起孩子的小手。
——另外有一些很早以前开始在意的事情,正巧可以问问了。
……
一路上小琪似乎因为刚才的挖苦而消沉了,半句不言,壬晴只好先发起话题。
“……桌面上的纸五颜六色都有,小琪最喜欢的浅蓝色却折完了,小琪指的是这个对吗?”
无声地点点头。
“那么为什么一定要这种颜色呢?”
“啊?……”没想到有人会把自己视为理所当然的喜好拿来发问,孩子有些急了,握紧双拳举在胸前:“浅蓝色!必须要浅蓝色才行的!……”
又注意到自己过于激动,她赶紧把手垂下,棕色的瞳眸闪烁着琥珀般空灵而纯粹的光泽:“因为浅蓝色……是天空的颜色嘛~!”
配合着这样的话语,手指同时高高举向苍穹。
壬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仰首——
天空似海洋般灵动,却不似其深邃,纤尘不染的云自由自在地浮游,更增添一种浪漫的诗情与惬意。
——不含杂质的,一出永恒不枯的风景。
它不是生命,却比任何生命都要隽永。
它不是山水,却比任何山水都要包容。
……
他笑。
孩子则顽皮地眨了眨眼。
……
壬晴忽然想起自己的初衷。
他于是微微俯身凑近孩子。
“一直,都很想问你呢……”把笑容收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孩子嘻嘻地笑着:“大哥哥在说什么?我的名字叫小琪呀。”
壬晴摇摇头:“请不要岔开话题……我跟宵风,在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你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变成另外一种人格……嘛,虽然也许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理由……”察觉自己对一个孩子太过严肃了,壬晴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我认为,还是跟哥哥说清楚……比较好吧?”
“……是么?”
女孩在一瞬间认真起来。
——天真的笑容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冰冷、成熟的面庞。
——不复有孩子的稚嫩。
“如果是哥哥的话……”
缓缓吐出一口气。
“如果是哥哥的话……知道了也没什么吧……”
她骤然仰起脸,冲一脸错愕的壬晴笑了。
——不过是不同于此前任何一次的笑容。
“——由我来把小琪的一切,告诉壬晴哥哥。”执在一起的手,蓦然握紧。
沉重而哀伤的诉说,开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