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犹豫了许久后,女人一咬牙,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听着,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大概会让你感觉陌生,但不论如何,别回驳我。”她故意将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特意回避旁人,“…当然。”他答到。娜美微微侧头瞟了一眼身后三三两两的从者,随即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眼下的话题上:“………我想我大概是知道索隆离开的原因的。”说着,女人又警惕地观察了下周围。就在此时,一群孩子疯也似地从他们的正前方跑来,险些撞上了男人,引得后者只能迅速侧过身来躲过这“飞来横祸”,“你的打手们一直都在为索隆的存在而躁动不安着。”男人看向了她,可这并不能致使她停下:“根本在于他本身,说真的,山治,我不认为你当真觉得索隆在被他人所信任。”就在此时,一名在街边读报的老人映入了他们的眼帘。山治在他面前停下来,转手掏出了一根香烟:“…借个火。”对方微微坐直了些,从报纸后露出一双灰白的眼睛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板:“说词儿。”“…成王败寇。”男人答话,随即见老者将手中的报纸整齐地折叠起来,塞进了衣袋,又从另一侧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来:“这只是出于保险起见,您要理解,文斯莫克先生,对对暗语总不是什么坏事。”山治僵硬地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然后彼此握了握手:“…我当然理解,拉斐尔先生……这位是娜美小姐,她会在此次会议上作为我的旁听。”娜美只得向前一步致意:“向您问好,拉斐尔先生。”“啊…很客气的小姐…啊…女性旁听在如今已然很罕见了,您一定相当出色。”“承蒙夸奖。”娜美不自在地答到,强迫自己将视线停留在对方身上,“那么,有请吧…”这古怪的老头盯了他们一会儿,便转身带起了路。女人于是继续说了下去:“………他没被任何人所信任。”见男人高大的身形一滞,随即猛然停下了脚步,娜美的心中闪过一丝歉意来,可她却不得不将这歉意压至心底:“…包括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你不能一味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对于他的偏爱。”对方仍旧一言不发着,“也许这种状态介于你们二者之间是有益的,但在旁人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对于权利的渴求是能够叫人失去理智的,你对索隆的偏执并非是毫无缘由,但这在旁人看来却恰恰相反。”看着那双炯炯的蓝眼,她没有让步:“你该好好跟索隆谈谈,我是认真的。以及…山治,我在为你工作,你是我的老板,我必须要无时不刻地为你着想,尽最大的努力来确保你在实现自我野心的道路上不偏离了轨道…”她低眉,缓缓摇了摇头:“原谅我做不到对索隆放松警惕,他的前科实在是…很抱歉我不得不这么说,但我想其他人大概也抱着与我相似的想法………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山治看着她,一时有些恍惚,可还是很快回答道:“………再给我点时间…”“这不是你给不给得出时间的问题,而是他们给不给得出时间的问题。”男人恼火地挠挠头,把一头夹杂着白的金发弄地越发凌乱:“听着,我知道你的意思,可那行不通…”“去问问索隆,问问他的意见。”女人不屈不挠着,“我撬不开他的嘴巴。”“那是因为你的任性,山治。”“………他不能离开我。”“你真正问过他的意见吗?到了出事的时候再反悔可就晚了…我…上帝…”闭上唇,她想要径直离开他身侧,却在仅仅迈开两步后便停下了,她愤愤地重新面向他:“我今天说出这些话,全然违背了索隆的意愿。”听闻此话,男人更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梦境,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有些荒谬,“…但我不得不全盘托出。武场并不欢迎他,他身上所出现的那些淤青也不是凭空而来的。”女人冷冷道:“那是帕尔迦的杰作,你的首席武师。”山治背地里攥紧了拳头,表面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要当众割了他的耳朵。”“别说气话,拜托,你不可能真的那么做,他仍旧是我们最优秀的武力保障。”“总有一天索隆会变得比他更强大。”“所以呢?你要静候那一天到来吗?上帝…我不想再跟你对峙下去了,因为这实在是………太***该死!真对不起…我忍不了了。你知道你那些伙计们的顽固,不是吗?他们无一不是骄傲着的,为自己的坚韧不挠而骄傲着,可如今却凭空杀出了个小子来,他没有血统,却能够在这般青涩的年纪就将自己的杀戮能力提升到这种出类拔萃的地步,他们直到年近四十,经过一路浴血厮杀才取得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四十岁…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山治?算得上一辈子了,你是知道打手们的平均寿命的,就从没存在过他们能活过六十这一说法,而索隆呢?他又用了多久?”女人变得有些激动,她微微颤抖着的手正紧抓着包的提手:“…十八年?也许更短?你最了解他。”山治猛然背过身去,在片刻后又叉着腰将身体转了回来,显得愈发焦躁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