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牡丹的追忆录(七)校园霸凌的日子
老实说,我在我小学的学习可没有像补习班那样就地摆烂,成绩也还行——记忆里就从来没有下过八十,上一百(满分)也很稀松平常。
这印证了日记本上那写于不死族新历107年4月3日(如果日期是正确的话)的那句话:“我不是不想学习,而是不想被人逼着学习。”
虽然对于我妈来说这根本不行,我得考满分才是好事,而且哪怕考满分也不行,我一旦考好了我妈就会说我不能居功自傲不然以后肯定会打脸,要考拉了就说我我偷懒不好好学习,顺带视情况让我饥饿,考的不上不下?那情况在我妈那里是不存在的,存在也就是偷懒和居功自傲二选一,这考好不被表扬考差还得挨批,简直里外不是人了,但后期逐渐摆烂的我,成绩也没下过75,真是奇迹。
不过说真的,学校的成绩是一方面,但学校给我更多的回忆,则是校园霸凌。
而且,按照某些恶俗的定义,我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以当时的我看来,我的可恨之处就在于,我是我妈妈的女儿,难说这种思想是不是为我后来与父母决裂埋下伏笔:
“哟,这不是那个‘八斤寿司’的女儿吗?”
“走,把她揍一顿。”
“为什么你们要打我?”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问问你的母亲都干了什么好事吧!”
正如前边所说,我的母亲招惹了太多太多的人,也因此他们的子辈会找我算账。
也正是在他们那里,我看到了另一个母亲,或者说我母亲的另一面:
我妈妈除了好面子,还是一个非常以个人为中心的人,在一切方面都把个人的私利、目的摆在第一位,为了自己家族的未来她可以牺牲一切,她通过各种投机倒把、权钱交易让很多人家破人亡。
像有一个小鬼僵尸尸小天,他的父亲就是因为被我母亲用炒股坑害,在Z公司上跳楼摔了个半身不遂。
还有一个小鬼僵尸尸妘,她家是开宠物店的,因为她家占了我家的地,我妈就把她家放火烧了,她最心爱的宠物狗因为护住咬伤了我妈,被当初活活打死还给煮了吃,还寄给她家一份说要一起吃。
还有我的第一任同桌,后边天天组团揍我揍到哭的冰西瓜射手寒茜(我可以确定是男的,虽然名字很像女的),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打我,他说他家被我家放高利贷,还不起钱,我妈派打手就把他的父亲,大伯和三叔关进猪圈里,围着他们打,还网上公开直播羞辱,还把他心脏病的爷爷给吓死了。
我仍记得,那是不死族新历103年5月28日的17:26,他打完并回答我的时候眼球暴突,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把当时的我吓了一跳。
还有很多很多我就不列举了,要挨个挨个说那我得写上好几十万字。
同时我妈又是个穷奢极欲的人,据我同桌说,在他父亲寿司师傅僵尸(我家档案能查到,第1635号厨师,曾在不死族新历88年1月21日到90年9月24日任职。)于我家工作的时候,她一个人一天会吃掉足足四公斤寿司,因此有个诨号叫八斤寿司。
当然这只是夸张说法,我妈没吃过那么多寿司,但也绝对不少,她后来三高死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至于喜欢“论资排辈摆架子”,“居高临下的救世主”,“伪君子”、“铁公鸡”、“女海王”等等恶名,我就不详细说了。
不过,虽然听那些霸凌过我的同学叙述有夸大和失真的成分——比如那个八斤寿司,而且还有黑吃黑的情况。但基本没有空穴来风张冠李戴的情况。
我母亲所在的家族是那个时代古城地区当之无愧的天字第一号恶霸。
但同样,因为我妈是伪君子而不是真小人,表面文章还得做一做的,而且这一方面她做的相当不错,因此她的很多黑暗往事被洗的干干净净,她是伟岸的一尘不染的,那么那些受害者就必须得是加害人。
所以那些受害者的子孙们只能也只敢找我撒气,我妈是“很有面子了”,我的校园霸凌时代就开始了。
根据我日记记录的反推——六年的小学生涯,从不死族新历102年10月13日到不死族新历108年5月22日为止(算上中间寒暑假,因为寒暑假我得上补习班,而补习班里我小学同学也不少,因此在那里也很好沿袭了被挨揍的情形)。
我拢共被人扇过嘴巴子849次,被揍肚子218次,被逼着给人舔鞋子1200次(还竟然是个整数),被群殴102次,被人堵厕所507次,被逼着学狗叫、下跪、羞辱自己等侮辱性行为788次。
这还没算上长久以来的冷暴力——比如每次值日的时候总会一溜烟的跑路,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值日。比如搞小组分配,我总是没人要的那一个,又比如搞黑板报的时候故意摆烂看我笑话等等等等。
因为热暴力足够触目惊心,而让那时候的我忘记去在日记里记述,直到现在开始动笔的时候,我才发现关于小学时代的记忆,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有什么能让我开心开心的。
不过说真的,把我在小学六年被孤立的责任完全推给我妈甚至我的家庭也是不负责任的(虽然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有这个倾向。),不仅需要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多的看问题,还得会抓重点。
主要责任是我妈造孽太多,但次要原因也有我自己嘴欠的缘故。
前边说过,我七岁以前就在家里“人来疯”,没和同龄人接触过,且家里那些管家、那些仆人又只会尽量的把我哄好不敢忤逆我的意愿,他们可不想担着因为惹怒我这个小姐而招致主人生气被开除的风险。
我妈当时也只是饿过我一次饭,还是我自己过于顽劣作出来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惩罚措施。
可以看得出来,前七年那种放养式管理(实际上从我妈账号聊天记录可得知,直到不死族新历103年6月6日12:48的时候,那时候我都读一年级了,在子孙后代的教育问题上,她还是把关注重点放到能不能治好我哥上边。)让我确实生性顽劣,是说一不二的小皇帝。
这样的性子很不幸,被我带到小学里了,尽管这样的性子遭到学校和家庭的双重打击(后期还得有网络)而逐渐消磨,但直到十三岁那场“大灾变”前,我或多或少还是有这样的性子。
因为这样,我很多时候都很以个人为中心,丝毫不在意他人的感受。
举个例子:我的第一任同桌寒茜,我和他起冲突的直接原因是我想向他借文具他不肯,于是我直接一把抢过来还把他文具盒摔在地上,然后就干起来了。
虽然自那以后,我和他的战火基本上都是他先挑事来干我的,还是群殴的那种(因为那一次干仗,双方叫家长的时候他发现了我家是他家仇人,碍于面子没有当场动手,于是他就想父债子偿),但要追根溯源还是我先挑的这个恶头。
其实当时我和他不是没有和解的可能,就在当时他又一次靠群殴揍了我后,我试图去问他为什么要天天揍我,虽然摔文具盒是我的不对,但咱俩以后的事哪一次不是你先挑起的战火。
然后他就把我妈干的那些混账事给一股脑的全倾泻出来。
其实当时我要是低头认个错(虽然这错是我妈的),也不是没有和好的可能。
可当时我不能理解,我当时只想着我妈的罪我为什么承担?于是我就怒了,脱口而出。
“哎呀,怎么才死了个爷爷,最好全死了得了。”
这一句话让我俩彻底没有和解的希望,我现在真的是恨不得抽死我自己。
写到这里,这就不得不引出一个问题:“父辈的恩怨纠葛是否需要子辈来偿还。”
这实际上是一个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事情,要是细讲我得写个论文出来,在此我不想做过多探讨。
但对于当时我们这些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们来说,这个答案只有一个:“需要”。
原因无他,感情上难以接受:当你的父母被别人整的半死不活整的倾家荡产,你过的猪狗不如,然后看见仇人家的孩子吃香喝辣活的十分滋润。
这换做成年人都有时候难以接受,更别说还未成熟的幼童了。
而我那种小皇帝的作风又无疑加剧了仇恨与分裂——尽管这作风也是我妈早年放养的时候养出来的臭毛病。
虽然因为饿饭,我的体力肉眼可见的消退。小皇帝作风也历经拷打也该消散的差不多了。
但我被孤立被霸凌的情形并未得到好转,反而恶化了。因为未被表达的情绪永远不会消亡。它们只是被活埋,并将在未来以更加丑陋的方式涌现。前文我所提到的我在我妈那里受到的压抑和痛苦,很不幸的我把那些负面情绪在学校里释放了,我几乎天天有事没事就冲着同学咆哮,除了发泄内心的痛苦以外毫无用处。
以前还能尚且靠着自身的体力(不然也就不会有群殴了,三四年级以前仅论单打独斗我敢说我能做到全班第一)让自己少有被霸凌的情况,但后边体力跟不上就被天天挨揍了。
五年级上半学期的时候甚至能做到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同桌,只能自己被单另划归一个桌子。
虽然孤独归孤独,但也确实让我减少了挨揍的频率。那一天是不死族新历106年12月1日,在此之前的平均一周挨揍率是5—6次,有些时候能达到10—12次,甚至在不死族新历104年5月9日那一天,我被不同的人揍了八次(太过于骇人了),但换同桌后,是2—4次。
这就是我在学校的生活,按照网络上的新潮说法,我应该是在那里接受了“血与火的洗礼”。
想到有那么一句话:“一个群体得不到的,就会从另外一个群体得到”。
那时候的我只想回到七岁以前的状态,可在学校和家庭,我是得不到这种状态的,自然而然,我将会从网络上得到。
超乎意料,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情绪很平静,查资料找档案走访当事人(虽然也没几个了)的日子里也没做噩梦(甚至写自己亲生父母情绪崩溃的时候我都没做噩梦),真是一件好事。
不死族新历182年6月20日
Ail·Stalldahlia·Stallia·Purple·Lily
痛经和查资料把我干的头昏眼花,真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了。
解释一下为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很恶俗。
因为这句话已经事先预设可怜与可恨是充分条件,可怜必须可恨。
甚至在某些时候的某些语境下,可恨也必须可怜,这下充分必要条件了。
然而实际上这俩压根就不是什么充分条件什么必要条件,既不必要也不充分。
我随便举个例子就可以推翻这个命题。
我小学隔壁班的一个冰冻生菜冷丽,因为天生口吃而被别人取笑,五年级的时候不堪忍受跳楼了(具体日期想不起来,大概是不死族107年3月22到4月12日之间)
难道口吃这种先天性疾病就是她的可恨之处吗?
当然要非得跟我杠说就是必要条件就是充分条件,那就让我想到那个三段论推理笑话了。
或者可以让你沉浸式体验一下,我虽然多病但不体弱,抡杠精还是足够的。
不死族新历182年6月25日(补)
Ail·Stalldahlia·Stallia·Purple·Li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