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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初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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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菌变
作者:静心朱古力 

                            菌
  我一直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就像落叶飘然划落地面只希望找寻到自己生存的根一样,我只是想知道,迫切地想,迫切到甚至忘了究竟为什么想。
  我和我的父母兄弟一起飘渺在整个浑浊的空气中,各类尘埃是我们共同游离的朋友,只是我们会比他们幸福,他们随着风流动,没有自主的方向,我们不同,我们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然而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形态的,我只知道漂浮、搜寻、侵入、然后离开,这一切就是我们的生活。父亲说我们是不需要形态的,我们就这样无声息地存活在这个世界,居无定所,失却方向。
  这个城市因为我们的存在而恐慌,我们可以瞬间侵入一种叫人类的动物,在他们的肺中疯狂地跳舞,直到让他们的灵魂脱壳和尘埃一起陪着我们在上空周旋,发着沉重的哀号,据说那是我们胜利的号角。我的很多同类都热衷这样的游戏,据说那便是我们存在的意义。父亲也要我参与,如果我长期像个弱智一样只是单纯在城市上空飘荡,不去劳作,总有一天,我会灰飞烟灭的。
  的确,有时候我也感觉自己茫然超脱了我的同类的行为,因为他们不思考,而只有我一直冥思苦想。我不知道思考有没有用,只是这样我很孤独,我常被讥笑为人类的一个词汇--哲学家,因为我迫切想知道究竟什么是生存,以及它的意义。一想到这些,我就空前的绝望,我感觉我什么也看不见。而往往这时候,阳光会猛烈到摧毁我的存在,我只能继续回到相对阴凉的地方,但我拒绝进入人的身躯,那个地方让我觉得好脏。
  在父母的眼中,我简直是一个傻子和疯子,但他们没有时间管我,他们已经有了亿万个和我一样的儿子。我真的是个异类,而我希望找到的只是那种可以安稳的充实,也许一辈子也找不到。
  在人类的字典中,我们有个共同的称谓:菌。

  我的同类疯狂地在这个城市生长,而城市的人口正在逐渐消亡,人类也采取了相对的行动,我的同类会死,却繁衍地更快,像一场持久的战斗。
  我一直置身事外,父母也没指望我帮什么忙,只是今天,他们要带我去一个叫医院的地方,他们的人手不够了。
  我跟着父母,一帮的菌,我们都是不一样的,我说不出那种差异,但我们都有着致命的力量。那个地方已经成了我们战火蔓延的地方,无数的同类在死,而我们来接应了。
  我看着那些穿着白衣服的人类不断地忙碌,而那些已经被侵入的人类开始痛苦的哀鸣,同类们在忙碌,一些药物开始让他们消失,真的是一场战斗,激烈地进行。
  我还是拒绝侵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可笑的仁慈,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孩子,人类的孩子。他引起了我的好奇。
  忙碌的人群中,他却静静地站着,和我一样置身事外,他的双眼很大很晶润,却又透着无限的迷茫,那种我最熟悉的感觉。他的眉在微微地搏动着,或许那就是一种心绪翻滚的示意,我突然对他充满了兴趣。
  父母开始对着我吼叫,他快要被人类的药物终结了,他叫我行动,我犹豫了一下,像那个孩子飞去。
  进去了,人类的身躯对我来说是陌生的,那是我的第一次。我只凭着别的同类所说的位置,向上。我不想伤害他,却又不得不伤害他。我只希望不要进入他的肺。在别的地方, 也许我就害不了他。
  光源,浓郁的强光,很光明很温暖的味道,我的眼前突然是一片白芒。前方是什么?那是陌生而又诱惑的感觉,我继续挺进。
  我应该已经在孩子头部的位置,光源越来越明显。是的,看到了,那是……

                                 人
  我很悲哀我一直是一种叫人的动物,我好想和别人不一样。
  这是我在七岁的时候跟大人说的话,他们就一直用诧异的眼光看我,像看一只怪异的小动物。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那样的眼神的,那样至少我独特了。是的,我是一个拒绝平庸的人。
  很多人都说我是疯子,因为在我经常说的话语中,时常会冒出你们人类这样的话,他们会奇怪这样一个小孩子该不会有神经病才好。也许是吧,我的状态我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的。在别人的理解下,我真的就 是一个疯子吧。



  • 驮铃海棠
  • 初涉江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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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我都很难接受这样一个现状,我不得不和别人相同。我们会吃一样的食物,会上一样的学校,必须做一样的题目,而答案也必须是唯一的相同。所有的分岔都是错的,所有的变化都是不允许的,我们要按照轨迹,那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我们没办法改变。
  我是叛逆的吧,同学都这样说。我不能容忍,一点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一切。如果世界真的是这样的,那我的存在又会有什么意义?如果生命只是为了重复,那可以让一只狗,一只猪代替,为什么会创造我呢?
  我一直一直想,想到脑子爆掉也不会有答案。我的思维已经跳过了常态,我开始疑惑人类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意义,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无聊的继续吗?我的脑子时常会乱成一团麻。
  在这个城市被一种不知道叫什么菌的特殊的微生物侵袭的时候,我们的学校被迫放假了,我感觉很幸福。那种在校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煎熬,每堂课我都是游离的,因为我不知道学习这些前人的东西的意义,我们都已经迷失了自己了。没有人会懂我的,他们有的当我是疯子,有的只当我是幼稚,当他们的思考只停留在如何更多地提高无用的分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注定是孤独的。但我不在乎,我倒宁可要那种不同常人的生存,那样我能真切地感受生命的流淌。
  那天,又是一场无聊的责骂,父母骂累我后拉着我去医院,我的爷爷被感染了。在喧闹的走廊,每个人都是神色凝重的,人类在病魔侵袭的夜正在慢慢感受一种叫绝望的练习。我感觉自己只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关注,那种磨难让我厌恶而又有莫名地兴奋,我看到了另外一种生命的存在。
  我拒绝戴口罩,我想全身心地感受那种悲苦,父母又在骂我疯子了,我没有理。他们不会懂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懂。
  就这思索的这一瞬间,我感觉一阵呼吸急促,脑中有着明显的波动,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我很难描述,只是心中开始更莫名的兴奋。同时在心跳下感受我的存在。
  头开始晕眩,我却笑了,那一刻我知道我被侵入了,却是一种古怪的侵入,好象是我一直期待的状态,我到底期待的是什么?
  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我会这样睡到死吗?如果那是一种超脱的话,我愿意。

                           变
  那是一种奇怪的结合。
  当菌侵入的时候,他看到了光,那种光是亲切的,所以他更快地侵入人的脑。
  人被侵入的时候,他感觉惬意,莫名兴奋,他继续沉醉在那样的兴奋中,继续被侵入。
  菌进入人脑的瞬间,人脑的液体将他吞噬,他却在吞噬中重生。同时,人感到了另一种生命的注入,他感受着这样微妙的变化。
  医院周围还是忙碌的人群,忙碌的菌,一场战斗还在进行。没人,也没菌注意,那个孩子已经在走廊香香地睡去。

  他走在了有点寂寥的大街上,迎着戴口罩的人诡秘的目光。
  他的双眼可以看透更多的东西,不光是人,海有菌,这个城市有着太多的寄客,他都看得分明。
  在菌与人完美结合的时候,那刻他们的人意识就这样奇迹地通了,没有障碍,仿佛天生便该是如此。该叫他什么呢,人菌?菌人?或者,直接只能叫他。
  两种生命形态的融合,让他拥有了莫名的力量,他可以看透一切,不被一切侵犯,甚至他也可以影响一切。
  他的手划过的墙壁会开出妖艳的玫瑰,他将脚深入污水池,池中冒出了奔跳的鱼。
  但他还是迷茫的,两种迷茫他突然共同承载了,他还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只知道,他该是这城市中唯一的异类了吧,用一个新的词汇,他成了神。
  孤独的神。

  “终于开始了!”天使张开纯白的双翼,做了一个夸张的鼓动动作。
  “好极了,还要下注吗?我担保你肯定输!”一身黑色的魔鬼连身影似乎都透着浓浓的黑意。
  “上帝说,永远不要跟魔鬼打赌。不过,我肯定这次输的是你!”天使说。
  “那就让我们继续下去,我敢担保他必定死,他的存在就意味着消亡,而不是你所说的升华。”



2025-05-11 19:5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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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驮铃海棠
  • 初涉江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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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奔走,死了好多人,这个城市快要毁了。
  他的人类父母拉住了他,他们告诉他,他的人类爷爷死了。
  那一刻,他是悲伤的。然而在瞬间,那种感觉就远离了他的思维,他自己都奇怪这样的蜕变会如此快捷。他只是觉得本来就该这样,没什么特别。而同时,另一种思维正在抗拒着这样残酷的想象。他像是介入了一场争斗。
  父母拖着他远离,有一刹那,他甚至有杀人的冲动。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怕,因为一切都是无法预料的。
  爷爷的脸已经苍白成脆弱的浮雕,他知道有一丝叫做仁慈的味道沉淀在那里。周围是一片哭声,上空则是菌们疯狂地叫嚣,他又成了一个看客,麻木到无话可说。
  他的菌父母也在,正在酝酿一场新的争斗,或许更惨烈。那些游离的尘埃也在嘲笑他的尴尬,他继续蜕变后的茫然。
  “杀!”他听到了菌的吼叫,同时看到人类灭菌液体的喷射,白口罩下的人脸同样的苍白,伤亡在瞬间已经很明晰。
  他觉得该做些什么了,他能做什么呢?
  他推开了人类父母的拦阻,将手插入爷爷的胸,一阵奇迹般的抖动,爷爷开始颤抖。
  周围的人惊呆了,菌却被液体一个个杀死。
  “叛徒!”他听到了菌的咒骂,没有抬头,徒步离开。
  好像一个耗梦,他突然希望梦醒,这样,疼痛与茫然就会终结。

                          我
  那是一个沉重的睡眠,我终于醒了。
  城市没了,人类、菌都消亡了,建筑成了废墟,是几千年还是几万年的长梦?然而一切在脑中还是如此明晰。
  在那种结合下,我诞生了。原本,分别的两个我是一直期待这样的诞生的,因为我们都过厌了原本的日子,或许变脱才是新的存在。我们破坏上帝编好的剧本,我开始无所适从,没有人可以教我如何,原来,这样的我并不快乐。我已忘了快乐的意义。
  我不清楚为何我就沉睡了,当一切收场,我却是存在的,这是不是最痛苦的惩罚?
  “是的,这是最痛苦的惩罚。”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了,他一句话道破了我心中的念头。
  “魔鬼?”莫名我可以凭感觉知道他的身份。
  “你的力量是无穷的,你可以感知一切,同样,你也可以超脱一切,只是,你是永生的,你不可能消亡,这种存在会让你尝尽所有痛苦,而最主要的,它早已消磨干了你生存的兴趣。你的确是世上最痛苦的人。”魔鬼的话让人惊讶,我却没有,似乎潜意识的我是知道的。那是我最不想面对的。
  “只有我才能帮你?”
  “怎么帮?”这却是我不知道的。
  “很简单,让我占有你,我是魔鬼,只有我的占有,你的意识才会消失,而同时,我的力量终于可以高过上帝!”
  周身突然缠上了一条条黑色的游丝,像腻滑的蛇纠缠不休,我用我无穷的力量抵抗,却毫无作用。
  “告诉我,你根本不想抵抗,是吗?就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你的灵魂会安宁的。”黑线开始进入我的脑。
  我闭上了眼睛,也许魔鬼是对的,不抵抗就是结束,我要的不就是结束?
  “你错了?”脑中突然有了另一种声音,“那不是结束,而是更痛苦的开始,魔鬼只有让你的意识存在才可以操控那种力量,你将帮着他作恶,你会更痛苦!”
  我睁开眼,眼前突然有了刺眼的阳光。
  “我该怎么办?我无法抵抗。”我救助。
  “你可以的,你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你愿意抵抗,放弃所有渴望结束的奢想,你就可以!”那个声音再次给我提示。
  我试着运用身上的力量,有一瞬间,我的脑开始光华四溢,黑线开始退却。
  “不,不要抵抗,难道你不想结束了吗?放弃,放弃!”魔鬼焦虑的声音再次传响。
  “我不喜欢任何强迫。”我回答,同时,让光华更加强烈。
  伴随着魔鬼的绝望尖叫,黑线终于全都消失,我又自由了。
  “你让我赢了,现在,你可以见上帝了!”白色双翼的天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不清上帝的容颜,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操纵,人或菌,包裹魔鬼,都只是他的木偶。
  “但你不是,你不是木偶。”上帝说。
  “我是什么?”我问,那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上帝沉吟良久,答:“我也不知道。你是我唯一不知的生命,因为你不是我创造的,你的存在只属于你。”
  上帝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
  “所有的必然又是偶然,你的两个分支突然结合,谁都不会想到的结合,你存在了。或许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力量了吧,人类消亡了,我希望你成为新的人类,你会新种族的神,不要让世界寂寞,这或许就是你存在的意义。”上帝说。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开始觉得好笑,在原本的两个我厌烦过去生活的时候,我要的是改变,希望可以找到另外一种惬意的状态,但却不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他让人害怕。
  “不!”我说。
  然后我下跪:“上帝,我求你让我回去,我要的不是这一切,包括这无穷的力量。”

                           人
  那场灾难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结束了,所有害人的菌都被消灭了,城市比以前干净了,人类更懂得珍爱自己的生命,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我以为我回不来了,最后却还是回来了。那个过程被解释成了一场高烧,我被感染了,却凭着顽强的抵抗力活了过来了。我的病床旁有父母,爷爷和爱我的朋友。我感觉到了我的幸福。
  在我醒来的瞬间,我隐约觉得脑中有一部分自己正在缺失,我知道,那是另外一部分自己。至于具体的内涵,我在思考的时候总会有古怪的头痛,我只好放弃。
  我不敢再像以前一样神经质,并不是每个人像我一样幸福到可以胡思乱想的。我开始照顾辛苦挣钱供家的父亲,踏实的父亲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理解他的儿子过去的一番乱想,却始终爱着他的儿子。我不希望辜负。
  最近的阳光都暖到让人萌生醉意,我向空气挥手,默默地告别那些菌,是他们,教会了我们好多。



  • 浅蓝浅紫
  • 后起之秀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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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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