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从掖廷离开,后脚就听到前面有窃窃私语声传来。
我反应迅速地藏在了墙角,冬儿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着我照做了。
前头林容华正和她的宫女说着什么,“这几日一直没休息好……”“您为何事烦心?奴婢无用,不能为您解忧……”“太乐坊有一琴师……”
眼见二人渐行渐远,后面的话语再听不真切。太乐坊?我留了个心眼,一整天都在这附近转悠,终于在傍晚见到林容华脚步匆匆地进去了,我立马跟上。
“你已有意中人?”刚进去就听得这样一句话。
“没有。”
“那你在宫外可有牵挂?”
“林容华,”那女子声音清脆悦耳,紫色的衣裳更衬托出她气质出尘,“奴婢以及和您的宫女说过多次了,奴婢在这里事事都好,只愿以琴为伴,还请您收回成命。”
“呵,事事都好?”林容华不屑一笑,“你要真做了主子,还会觉得这里好?况且,夷则姑娘真的觉得自己有抗命的底气吗?”
“奴婢不想抗命,只怕辜负娘娘所托……”
“冠冕堂皇!亏本宫之前还觉得你清心寡欲,今日亲自得见,只觉得你薄凉至极!这样为人奴婢,对得起你那枉死的娘亲吗?”
那琴师沉默片刻,“还请娘娘不要在提起家母之事。”
见她松口,林容华又道,“本宫还知道,你亲妹妹也在太乐坊,年纪虽小,但在音律上的天赋是不逊色于你的,等她一两年,也不是不可。”
夷则神色变换,“你……难道是想……”
林容华冷笑一声,“夷则姑娘,本宫现在就要你的答复——你,或者你家小妹?”
“林容华言已至此,奴婢不能再不识好歹,但也只能尽力而为,只愿娘娘所托非人了……”夷则神色黯淡,似有不甘。
正在这时,大司乐上来给夷则使了个眼色,“夷则,我记得今日跟你说过了,素女有事告假,璇音阁那边……”
“退下!没瞧见本宫还在这么?”
“这……”大司乐一脸为难,正苦想着办法突然与我四目相对,我心里暗道不妙,就听得她说,“安答应——见过安答应,您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林容华脸色骤变,回头不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安答应?”
“……”我就想吃个瓜,怎么这么难,我扮出一张笑脸,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上前请安。
“免礼吧,”林容华见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张的神色也舒缓了,“安答应怎么也在这里?”
“嫔妾闲来无事,就来太乐坊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曲谱。”
她松了一口气,“原始如此,正好大司乐在这儿,你便带安答应去璇音阁瞧瞧吧。”
大司乐目光扫过一脸黯淡的夷则,叹息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