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儿在房里吗？”
“回圣王，仙君正在为王子哺乳，您是这就进还是是稍待片刻？”
“本座进，尔等退下。”
“是。”
云密山居廊外，玄衣便服的温王快步踏来，他与他的妻子已经小半个月未聚，方才处理完满案的春事政务，他终于得了一天的空，久违地来到这处暖山疗养圣地，缓解一身的困顿与疲乏。
“涣儿用过晚膳了？”
“还未，正要用，可巧您就来了。”
躬身跟在温王半丈处的女官并不是元侍中，而是这处王室山居的总管，从七品外官，总管山居内外方圆十里的土地筑造、王族接待、仆人调度，年虽将至不惑，一张白面却如桃花黛露，风韵三分。
“昨日浴汤了吗？”
“上次浴汤是在十日前，这几日倒春寒，仙君出门少，只在房内小浴过几次。”
“备汤，凤凰浴。”
“是。”
温王走得稳而快，此处僻静，他的脚步声格外厚重，鹿皮靴踩在一场春雪过后的木板路上，金环与铁帮碰撞发出独属于王的交响。说话间就到了山居深处的凰阁门前。
“圣王？”
两个宫婢正有说有笑地从阁外的门堂里走出来，手里还抱着几摞书，很显然，那是为王子的早教而准备的教材。
“奴婢不知圣王架临，这就通传仙君。”
两个宫婢是服侍蓝曦臣超过一年的，见了温王虽有些紧张，几个抬眼头瞄间却也看出他今日心情不错，书抱在怀里双双跪下，随时要起身折返回禀。
“不必了，你们自去忙。”
“……是。”
“你也退下吧。”
“是。”
她三人心领神会，默然退下，这山居从来只为帝王专设，处处开辟出暖泉，层层有他亲设的结界，花可四季常开，隔绝了大部分的寒冷与尘埃，清雅如幽云，凡夫俗子弗能进，就连仆婢也只有宫里的三中之一，喧嚣再无，而有些夫妻密话，向来只有寂静无人时才能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