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rays of spurting blood
-完结篇
-烟爪第一人称
“在座的各位,都是英雄。”
今晚的云族领地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在捕猎时偶听的几声鸟鸣宣告这座森林的勃勃生机。我紧咬住兔子的脖颈,跟在导师双雾的身后走着。我很庆幸这些体型庞大的猎物终于不会令我步伐蹒跚——这证明这四个季节来,我已经长高了不少,甚至比云吻还要强壮了。
“干得不错。”双雾中肯地评价道,“我们才出来一小会儿,你就抓住了一只猎物,要知道,秃叶季的猎物可是特别难寻的。”
双雾赞许的话语让我不禁双耳发烫,这只能够完美如生于雪景里的母猫是我见过最严厉的导师,但她也是名优秀的武士。“只是运气好罢了。”我低声说道。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后脚掌在雪地中深深烙下脚印。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年长母猫充满笑意的眼眸:“你已经完全够格成为一名优秀的武士,你和你的妹妹们是。你现在唯一需要学习的,就是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我明明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我张嘴想要申辩,却又想起对方是自己的老师,更是一名受族群敬畏的资深武士,而我要是真的辩解,才正中她的下怀,于是默默闭上嘴,移开目光。我忽然觉得一旁堆满积雪的树桩十分有趣。
“但至少你现在已经分得出什么是玩笑什么是恶意了,这就是进步。”双雾用尾尖扫过我的双耳。我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移了移,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跟着她返回营地。
并不是因为我还和小时候一样惧怕双雾。而是自从雨束和荆棘须因绿咳症而过世后,就再也没有年长的猫儿像对孩子一样对我了,我对父母的慈爱又想念又恐惧,甚至掺杂着悲痛,仿佛浑身长满了跳蚤,想挠却又怕痛。梦爪对父母的离去反应更大,她消沉了几乎半个秃叶季,后来就变了一只猫,乐观、活泼,我几乎认不出她是以前那只害怕死去的宠物犬而缩到我和芦荟爪怀里的那只瘦弱小猫。
她变得更优秀了,但我为什么因此而忧愁呢?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了营地入口。我与双雾道别后匆匆跑向空地,将嘴里的兔子放在那少的可怜的猎物堆上。
“嘿!”坐在一旁和天空尘互相梳理毛发的芦荟爪匆匆向我跑来,眼中散发着光芒:“你表现的怎么样?捕猎进行的还好吗?我用旋转后踢的动作打败了杨羽,虽然他肯定对我放水了,但他说我做的很棒!”
“他肯定完成得很好。”天空尘也向我走来,他在不久前刚刚晋升为武士,变得比以前更自信,也再也没有猫会议论他是孤儿了。
“我看到了你带回来的那只兔子。”他咕噜着,“看起来很不错。”
“那当然。”我骄傲地挺起胸脯,被自己的妹妹和朋友夸赞的感觉很好。话音刚落,我却觉得周围好像少了谁,皱着眉头怀顾营地一整圈,也没有见到那个削瘦的银色身影:“梦爪去哪里了?她不是跟着黄昏巡逻队出去了吗?按道理说,她应该是我们三个中最早回来的那个。”
天空尘和芦荟爪面面相觑尘,都摇了摇头。
“不仅仅是梦爪,整个巡逻队都没有回来。”天空尘眯起眼睛看着已经泛黑的天空:“这个季节天黑的特别早,带队的是夕阳光,他是只有分寸的猫。他们应该早就回来了,也许他们遇到哪只老鼠的窝了。族猫们都快结束进食了。我们也先吃点东西吧,给梦爪留一点。”
“也许吧。”我耸耸肩,心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此时也想不出更有理有据的可能性。
“好!”芦荟爪从猎物堆里拖出一只有些干瘪的水老鼠,丝毫不介意地俯下身去咬了一大口,嘟囔着说,“这可是我的最爱!你们两个一起挑一只吧,我会给可怜的梦爪留一些水老鼠肉的。”
“好。”天空尘轻点头,转头略有挑衅地看着我,“那我们就尝尝烟爪带回来的这只兔子吧,看看他是否真的有能力捕捉到一只肥美的猎物。”
我当然不能在这一点上认输,比格斗我比不过芦荟爪,追踪也没有梦爪有天分,反倒捕猎却是我的长项。于是率先转过头去把刚刚的兔子拽出来,狠狠咬上猎物的脊背,挑眉看着天空尘。
他也坐了下来,咬了一口鲜美的免肉,嚼了几下之后作出评价:“还不错?”
还不错?是超级好!我也沉下心来开始吃猎物,毕竟是两只猫分享一只猎物,我们很快就结束了这顿晚餐。天完全黑了,甚至有几颗星星开始浮现在夜空之中。族猫们都聚拢到巢穴旁边开始聊起天来,天空尘和芦荟爪在一边继续为彼此清洗毛发。
我伸了个懒腰,打算带着留给梦爪的晚餐去加入他们,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扑面而来的是浓厚的血腥味儿。我猛地回头,新晋武士菊叶奔进营地,她的左耳在滴血,皮毛上沾满了不知是哪只猫的血,眼神中夹杂着狂乱:“黄昏巡逻队在回营地的路上遭到了袭击!”
“什么?”蝴蝶星闻讯而至,身后跟着新任副族长鳞羽。“不可能!如果他们越过了边界,卧底猫不可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