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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欢喜】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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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受


1楼2010-06-05 19:15回复
    omg,又要审核!!!


    6楼2010-06-05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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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08: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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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已经审核了4次了


      7楼2010-06-05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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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后面还有点呢,这可怎么办……哎,下次再贴


        11楼2010-06-05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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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书生把脸涨得通红,站在对面的表兄双眼半阖,神色淡漠,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还剩下一些是桑兄的份。”空华将碗递到桑陌面前,眼中笑意盈盈。
          小半碗符水在碗中晃荡,清澈如许。
          “客气!”桑陌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老神在在的冥主笑得更欢:“凡事干完了,都别忘了擦嘴。”
          桑陌扭头避过他伸来的手:“您也要记得。”敷着重重铅粉的脸上波澜不惊。
          难受。痛苦难以言喻,骨缝间似有什么正努力钻凿而出,又有什么在四肢百骸中肆意啃噬。头痛欲裂,眼睛被滴落的冷汗蒙住,什么都看不清。用尽全身气力去抵抗周身苦楚不至于丢脸地喊出声来,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撕拉”一声,被面被扯破,桑陌顺势翻下床榻,汗津津的背脊触到冰凉的青石地面。
          “呼……”精疲力竭地闭上眼睛,疼痛稍有缓解,转瞬又再加剧。
          耳边传来脚步声,不用张开眼睛都能想象得出他的脸,必定还是老样子,俊美无俦的脸上半分阴郁半分怜悯。
          “一介孤魂野鬼居然要吾主亲自下手教训,真是好大的恩典。”桑陌瘫软在地,任由来人站到自己身边。稍稍一想就能明白过来是谁在老道的符水里耍了花样,这位冥主下手还真是不轻。
          空华蹲下身,好心地替他拂去搭在脸颊边的湿发。纵使疼得冷汗淋漓,这艳鬼脸上的白粉却还是盖得严严实实,说不清为什么,有些失望。
          “噬心。每月定时而发,痛楚逐次而增,发作时苦痛难当恨不得挖出心肺来咬噬。放心,除非你自我了断,否则,只要挨过发作这一夜就没事了。”冥主的声音总是有些低沈,似乎还能从里面听出些温柔好意,“疼吗?”
          “你说呢?”桑陌蓦地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他一眼。
          墨色眼瞳里的笑意更盛:“既然你还有力气,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刑天呢?”
          世传,上古时曾有利刃名曰刑天,女娲以东海恶龙之血为其开封,可以诛仙。但是,似乎谁都不曾见过,只知流落凡间。直至本月月中,此地红光冲天惊动三界。他奉天帝御旨下凡,取回神兵重归天界,可惜来到此地时,刑天却已被人捷足先登。
          “我说了,不在我手里。”将尖利的指甲刺进掌心里,疼痛却有增无减,桑陌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果我有刑天,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告诉你做完事记得擦嘴。”男人说话慢条斯理,“你身上有刑天的杀伐之气。”
          桑陌闭上眼睛,浑身剧痛几乎使他说不出话来:“随你怎么想。”
          


          12楼2010-06-05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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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鬼 第四章
            建档时间: 1/29 2008     更新时间: 01/2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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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清早,黑羽赤目的夜鸦扑翅飞来,乖巧地停在空华窗前。
            “被盗走了?”冥府中历来有凡间各朝的详细记载,偏偏唯有楚氏王朝自灵帝起,相关记录不知所踪。
            “谁?”
            “桑陌。”夜鸦口吐人言,“按律,施剐刑以儆效尤。”
            “难怪。”空华想起那艳鬼身上纵横交错的鲜红痕迹。剐刑,是将人曳于竹槎之上,肉尽至骨,然后杖杀。纵然鬼魂之身杀之不死,不过剔肉削骨也是剜心之痛。
            仔细回想,似乎三百年前确实有这幺件事。高堂之下的人黑发白衣,满脸血污,承受着足以令人疯狂的疼痛。真是,盗那些记载做什幺?过去的早已过去,连性命都已不在,往事中的些微蛛丝马迹又能证明什幺?
            高坐于冥府深处的冥主总是无法理解那些执念,十年,百年,千年,日复一日,被拘押而来的亡灵们往往一脸愤恨不甘:“大人,我冤枉……我不甘愿……”或为名,或为利,或为情。无爱无欲的冥府之主静静地听着,心中一片空空荡荡。佛祖说:“那就亲自下凡去经历一遭吧。”归来时,自己却再也不记得在尘世中做了什幺,只是觉得遗失了一件东西,使他面对冤灵们的哭诉时再也不能保持漠然。
            “那些记载呢?追回来了?”
            “属下办事不力,始终未能找到。”
            “知道了,去吧。”
            是谁取走了刑天?艳鬼为何会同一个平凡书生同住?还有,艳鬼精心制作的人像又是谁?无解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居然牵扯上三百年前那段连他执掌人间生死的冥主都不知晓的过往。熹微的晨光里,空华若有所思。桑陌,你我之间会是什幺关系?
            南风去了城南的学馆,家里剩下各怀心思的两人。一日,相安无事。傍晚,苦读了一天的书生在桌前忙碌地张罗饭菜,桑陌不经意地靠到空华身边:“我想邀殿下一同夜游,不知殿下是否赏脸?”
            居然是张亲热有加的笑脸,半点不见前几日的厌恶愤恨。空华盯着他看了半晌:“好。”他又想打什幺主意?
            夜半,天上挂了一弯弦月。桑陌一言不发地在前头领路,空华跟着他跃过城墙,又穿过城郊的树林,来到一片荒野之中。桑陌伸手向前一指,道:“到了。”衣袖在夜风里飘飞。
            空华上前一步走到他身畔,空无一人的荒野中悠悠飘来一点红灯。然后,一盏又一盏,红灯接连点起,转瞬间,眼前灯火闪烁,浩如星海。灯下渐渐浮现出了人的影子,黑黑的,三三两两挤作一堆。有叫卖声入耳,男女老少的影子越显清晰。荒凉偏僻的野外瞬间变作熙熙攘攘的街市。
            “鬼市?”从前在冥府中曾听说过,人间百鬼夜行,每月月初集结成市,往来交易,各取所需,如同真正的人间集市般热闹。
            桑陌自他答应同行起就又换上了一副冷面孔,只是略一点头,举步走进了灯影中。空华不以为意,跟着他穿行在鬼众之间。谁料想,刚跨入鬼市中,迎面而来一个红衣女童,指着空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周围人群纷纷侧目。
            “你的脸,他们都认得的。”桑陌回头指着空华道。这下,脸上不单有冷漠,连不耐都露了出来。
            放眼一看,周围已经有人尖叫着拔腿就跑。空华心道,果然,那张好看的笑脸是装出来的。略微一想,撕下一片衣摆蒙住眼睛和大半边脸:“这样如何?”
            桑陌哼了一声,走出几步却不见身后有人跟来。回身一看,空华却还站在原地。
            “我看不见。”他伸出手,嘴角边挂着一丝狡诈的笑意。红光下,墨色的衣衫和漆黑的发一起发扬。
            本来就不想带他来,可是没有他又办不了事,更何况,这时候再扔下他,先前的笑脸也白装了。桑陌咬咬牙,一把揪住空华的衣袖:“跟着我。”
            身后的人“呵呵”地笑,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腕。贴上来的手掌心是凉的,桑陌怔了一下,拉着空华大步向前走。
            身边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空华任由桑陌带着在人流里穿梭:“你偷楚氏的国史干什幺?”不是逼问,有些闲聊天的意思。
            可惜有人并不领情:“看看。”
            


            17楼2010-06-05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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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了呢?”
              “烧了。”
              大概是因为彼此看不到对方,断断续续的谈话一路进行了下来。
              指腹摩挲着掌中滑腻的肌肤,空华问:“那个人像是谁?”
              下一瞬,手掌被狠狠地甩脱。桑陌忽然停住了脚步:“不关你的事。”
              “既然不关我的事,你又找我干什幺?”接话的是一个粗哑的声音。
              “找你要两样东西。”
              粗哑的声音没有答话,大概是被桑陌瞪了。空华暗自揣测。
              接着,一阵难听的笑声,只听那人道:“我这儿的东西,现在你一样都换不起。”
              “我说了,是要,不是换。”桑陌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轻鄙。
              蒙着眼睛的衣料被拉开,空华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个矮胖的老者。头上稀疏几根白发,一双眼眸都藏在了细小的眼缝里,鼻头却硕大,一眼望去分外显眼。
              桑陌两手抱胸,道:“张太医,这位故人您总不会忘吧?”
              “晋王千岁!”老头先是一脸惊讶,瞬即神色恭敬得甚至能看到他一身肥肉都在轻颤,“啊,不,应该是冥主殿下。”
              立刻有两只小瓷瓶送到了桑陌面前。
              “这是最近新制的药膏,比上次那种更好些,用完这两瓶你身上的剐痕就应该能消褪了。不是很久没这样了吗?什幺人能把你逼到绝……境……”张太医飞快地看了一眼桑陌身边的空华,机敏地止住话题。又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盒,“这是你上次要的定魂珠。时间太紧,我才弄到两颗,剩下一颗你自己再想办法吧。”
              原来特地请他来是为了要这两样东西。空华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桑陌将瓷瓶和小盒纳入袖中。
              “账先赊着,下次一定还你。”
              “我等着。”老者的视线从头至尾没有离开过空华,一脸谄媚,“每次你来找我就是我走运的时候,三百年前是,现在也是。”
              桑陌似乎并不愿听他提过去的事:“客气了。那是找你自己挣来的。”
              走出几步再回过头,被称为张太医的老人还站在红灯之下。空华发现,他的右手被齐齐剁去了三根手指。
              还指望着艳鬼过来蒙住他的眼睛继续牵着他走,才一个转身,白色的衣衫就已经飞速隐没在了人群里,半点没有要顾及他的意思。
              真是,过完河就拆桥。摇摇头,空华飞身而起掠过点点红灯,却见鬼市之外,站着一道白色 影子。
              “他的医术是最好的,可惜,更爱权势,气死了他爹。”一路无语,回到大宅时,桑陌忽然出声,平板的口气,“你大哥和父皇中的毒就是他帮你配的,算是你的心腹。可惜,等他死了,你已经不认识他了,剁掉了他三根手指。他再也不能把脉行医。这就是跟着你的下场。”
              “那你呢?”
              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对着紧闭的大门,空华好心提醒:“你不是还差一颗定魂珠幺?我有。”
              门那边始终没有动静,空华叩了叩门板:“你如果不急,可以慢慢找,反正也就比其他东西更稀罕一些而已,或许能找着也说不准。”冥府中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相反,让谁得不到某样东西,于他而言也是易如反掌。
              片刻,大门洞开,脸色难看的艳鬼站在门槛另一边,眼睛里能喷出火来。空华挥手招来一只夜鸦,口中叼一颗墨色琉璃珠。
              “条件?”桑陌冷声问道,望向空华手中的视线却夹杂着一丝渴望。
              “他是谁?”这个“他”是指桑陌房中的人像,那个让总是冷言冷语的艳鬼展露出另一番面貌的人。
              桑陌并甘愿:“跟我来。”但无可奈何。
              立在空华肩头的夜鸦扑腾着翅膀飞走,落下几根乌黑的羽毛。大门再次“砰”的一声合拢,空华看着桑陌的背影,心情大好。轻而易举,扳回一城。
              依然是艳鬼干净得近乎简陋的卧房,连门口高挂的匾额都被灰尘覆盖得严实。始终保持着温柔笑脸的人像被放置在屏风之后,桑陌正小心地掰开他的嘴将三颗定魂珠依次喂入。
              空华看着他的动作,有这样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在场,眼前的艳鬼或许会采用更亲密的方式。说不清是为什幺,有些不舒服。
              兀自出神的时候,三颗定魂珠相继入口。可以清楚地看到人像的喉头在滚动,死板的表情渐渐起了变化。很温柔,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你的情人?”
              桑陌始终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杰作,而后将他整个拥入怀中:“我也希望他是。”
              空华看到艳鬼的嘴角翘了起来,弯弯的,不妩媚,不诱人,不暗藏算计,但是很好看。这才是他真正的笑容吧?这样想着,人已经走到了房外。回身替他把门关上,房内的艳鬼全然不查,高兴得快要落泪。
              “梓曦。”他听到桑陌这样称呼他。
              


              18楼2010-06-05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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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鬼 第五章(上)
                建档时间: 1/31 2008     更新时间: 01/31 2008
                ---------------------------------------------
                第五章(上)
                “梓曦……原来是他,袁梓曦。”
                城中一间门面狭小的药铺里,鬼市中曾有一面之缘的前朝太医将魂魄寄居于一排老旧的药柜之中。黄昏,门可罗雀。药堂的郎中早早打了烊,温一壶米酒躲到了后房里享受。鼻头硕大的鬼魂大模大样的坐到郎中惯常为人把脉治病的座位上,手中牢牢抓着一方铁制印鉴。另一边,坐着神色难猜的贵客。
                “殿下,果然只有您才是小的命中注定的大贵人。小的当年为您赴汤蹈火,以后也必定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小的当年就知道您不是凡人,原来竟是这样尊贵的身份!小的当年就说过,以殿下您的才干,莫说魏王则明,就是太祖皇帝他也及不上您!殿下……”手中的鬼印仿佛刚从火炉中取出,通红烫手。可他却浑然不觉,眯成一线的眼睛几乎快要黏在对面的人身上。直到冷着脸的空华咳嗽一声,滔滔不绝的阿谀之词才算止住。
                冥府中的医官啊,不大不小是个官,或多或少总有一方官印!生长于杏林世家的他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却没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医心,比起一句“华佗再世”的空话,高官厚禄才是真。贪恋权势的心,当年如此作想,如今亦如是。抓在掌中的物件越来越火热,如同他周身沸腾的血脉。此情此景,像极三百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黄昏,彼时自己也是这般落魄,也许一生都要沿着父辈祖辈的道路走下去,无论如何钻营,至死不过是太医院中的一个小小医官,无权无势,空有一个好名声。正不甘心就此绝望的时候,家中贵客降临,来自晋王府,他说他叫桑陌。
                “张大人,将来的太医院就仰赖您了。”这句话他到如今都记得一清二楚。在自家僻静幽雅的花厅里,装束平凡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慢慢地回过身,夕阳沿着他的侧脸勾出一条金线,映衬出一张带着些许书卷气的面孔。他说话的口气很平淡,如同在谈论门前的盆栽。而已经在朝中摸爬滚打几年的自己却被震得怎么也合不上嘴。那个几乎从未在朝中露过脸的晋王,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野心!
                刺痛感顺着手掌蔓延到整条臂膀,很疼,但是绝对不想放手。坐在面前的冥主还在等着他的回答,把官印抱得再紧些,贴近胸口,张太医努力回想着那些蒙尘的过往:“袁梓曦,他是您的二哥魏王则明府里的人。因为他不在朝中办事,我知道得也不多。不过,有件事却没有人不知道。”
                话说到这里,张太医探身凑了过来,神秘地压低了嗓子:“他毒杀了太子。”
                见空华不动声色,他忙又笑开,语气越发谄媚:“这件事,别人不知道,殿下您再明白不过了。太子的药明明是您……呵呵,当然,其实就算不喝那药,他也多活不了几天。不过,听说从魏王府里搜出了药瓶,小的也吓了一大跳呢!殿下您真是好本事。”
                “然后?”回想起桑陌之前的说辞,空华低头吹开浮于茶水之上的茶叶,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后来……嘶……后来……”空气里弥漫起一股焦味,双手和胸口的皮肉被高热的铁印灼得伤痕累累,隐约可以看见里头的白骨,可他却依旧不松手,颤抖的双手反而将印握得更紧,似乎要活活将它嵌进胸膛里,“魏王府里的侍从,就是那个袁梓曦,东西是从他房里搜出来的。起初还嘴硬,五十棍廷杖也撬不开他的嘴。后来,还不是全召了?他说,他想让魏王登位。哈哈哈哈……谁信呢?可是魏王说他不知情,又没有别的明证,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就是可惜了那个袁梓曦,斩首示众不算,还被挂在城门口曝尸一月。起先还是个赤条条的身子,到后来,什么都烂了。至于魏王……后来,天下还不是殿下您的?”
                张太医思来想去不过记起这么多,桑陌如此珍视的梓曦原来是这样一个身份。靠这些也能依稀猜到发生了什么,无非是皇位争夺中的尔虞我诈和牺牲与被牺牲。下凡为皇子的自己毒杀了自己的嫡亲兄长又嫁祸给异母兄弟,聪明的二哥临危不乱弃卒保车,于是所有罪孽都由无辜者来承担。这样的一回事呀……难怪那只艳鬼要如此唾弃。
                


                19楼2010-06-0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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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08: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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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紧抱着铁印的鬼魂尽管疼得浑身颤抖,却依然咧开嘴对着他讨好地笑着:“殿下,您……您看这印……”
                  “是你的了。去冥府赴任吧。拿好了,别丢了。”
                  “是、是、是!一定!”
                  身后,焦味愈浓,寂静的屋子里甚至能听到皮肉被烫灼时所发出的“滋滋”的声响,鬼魂却还笑着,心满意足。
                  南风不在家,小书生总是为自己和表兄的生活发愁,一有空就跑去街边卖字画,虽然有时一整天也卖不出去一副。很意外的是,平素总是懒懒地卧在房檐下吃核桃的艳鬼也不在。推开他的房门,那具人像不知所踪。
                  身为魏王府侍从的袁梓曦能和晋王府的桑陌有什么纠葛?出现在袁梓曦房里的药瓶,以及最后齐王则昕继位的结局,事实不难推敲。空华站在桑陌的房前回首张望,看到房檐下高悬的匾额上布满灰尘,一是心血来潮,运足目力去辨认上面的笔画。上书四个大字,水天一色,笔风洒脱,意气从容,分外眼熟。
                  转眼天暮,夕阳带走最后一缕晚霞,天那边不知是谁倾翻了砚台,浓重的墨色一直晕染到天的另一头。今晚是月晦,又一个无月之夜,桑陌应该会来找他要噬心的解药,灵力微弱的鬼魅绝难忍耐切肤之痛。
                  南风房里的蜡烛已经灭了,静悄悄的王府中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空华挥手招来几只夜鸦又将它们放飞。烛灯点起第三盏,雷鸣声起,房梁微微震动,西郊的天空明亮仿佛白昼。
                  雷声刚过五响,空华看到了桑陌。在城西郊外的一片山林里,白衣的艳鬼直挺挺地站着,再往前一步就是翻滚而出的焦土。
                  察觉到背后的脚步声,桑陌没有回头:“我若负你,将来五雷轰顶,哈哈哈哈哈……”
                  额上的冷汗不停滚落,衣衫被汗水湿透,紧紧贴着不停轻颤的身体,脖颈、手腕……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刺目的红痕蛇一般盘踞。他却扶着身旁的树干仰天大笑, 笑声凄厉刺耳。
                  “那是你二哥。”笑罢,桑陌指着地上的焦土哑声道,脸上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空华握着他紧紧绷起的手腕将他拉近自己,只因这一个动作,桑陌额上的汗水似小溪般蜿蜒而下:“你喜欢我?”
                  他房前匾额上的字,水天一色,正是自己的手笔。而他和南风所居住的那处大宅正是晋王府,自己昔日的府邸。
                  “是。”桑陌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到不知名的远处,面带讥色,“你还想知道什么?”
                  浓重如墨的夜色里,艳鬼敷着层层铅粉的脸苍白得突兀,惯听世间疾苦的冥府之主有那么一刹那感觉到疼痛,来自左胸口


                  20楼2010-06-0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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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陌站得远远的,身边人来来往往。凡人携妻带女提着食盒,鬼魂大摇大摆口水滴答流淌。
                    “你怎么不去享受供奉?”空华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纯黑的衣衫有微光闪烁,是锡箔纸上的银屑。
                    桑陌替他把肩头的烟灰拍去,如实作答:“我一未娶妻,二无儿女,谁还记得我?”
                    “那兄弟呢?总有侄儿外甥吧?”他记得他还有弟妹。
                    桑陌笑了笑,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我三弟比我出息,考了个功名,可惜他不认我。”
                    其实也无所谓伤心不伤心,他七岁进宫时三弟不过是个呱呱啼哭的婴儿,后母提防着他的“险恶用心”,抱都未曾让他抱过一下,何谈兄弟之情?也曾在街边酒楼中有过一面之缘,他正同一群同窗谈文论道,面容举止像极了父亲,一眼便知是自己的兄弟不会错。他足足小了自己七岁呢,心高气傲,志向远大,满满一脸想要革新除弊的稚嫩幻想,叫坐在角落中的自己顿觉苍老。两年后,他考取进士及第,光宗耀祖,日日上朝时都能看到红光满面的父亲。三弟跟着一群官场上的簇新新人来到自己跟前,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低头,叫他“桑大人”,脸上混杂着轻鄙、厌恶和畏惧。自己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没有功名,没有军功甚或连官衔都是低微,却手握惊天之权,掌控百官生死,是晋王手下一条张牙舞爪的狗。朝中的传言恐怕早就一一传进了他的耳:那位桑大人,哪里是姓桑?分明是丧门星的丧!只要他登了你的门,不是丧德便是丧命。妖孽尽出,国之将亡呀。他一身正气,品性高洁的三弟怎能甘愿有这样一个哥哥?果然,此后弹劾自己的奏折里次次都有他的名,每每都是金钩铁划力透纸背,恨不得能凿进他的心。
                    耳畔低低传来女人凄楚的哭声,小道上三三两两地走来几个身穿白色孝服的男女,有的打着招灵幡,有的沿路洒纸钱。走在最前面的年轻女人手捧灵位哭得伤心欲绝,不得不靠人搀扶着走。
                    断断续续地听到人们的劝慰声:“别伤心了,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女人只是哭,哭声哀怨得如同在半空中扭曲消散的青烟。
                    桑陌知道她是谁,三月前刚见她着一身通红的衣裙嫁人,没想到,喜服都还未旧,就要另换一身孝衣。
                    “幼年丧父,青年丧夫,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长久。”空华顺着桑陌的目光看去,冷酷地道出她一生的悲惨。
                    桑陌没有理会,从袖中取出一只豆子般大小的金锁,内里中空,似乎装有小铁珠,外以红线相系,拿在手中“铃铃”作响。
                    空华一眼认出此物:“怨铃。”怨魂日夜哀恨哭啼之声凝聚成形则为怨铃,怨念越深则铃音越显清脆,直达数里之外,道行稍浅的山野鬼众闻之,则如魔音穿脑,避之唯恐不及,可作辟邪之用。只是若非刻骨铭心之痛,也无法有如此之深的怨气,不知道这艳鬼是从哪里得到此物。
                    “你二哥那儿拿的。”桑陌仿佛洞悉他的疑问,干脆地道出了实情,“我的人像不是白做的。”
                    说罢,飘身从女人身边而过,归来时,手中不见了先前的怨铃。
                    空华饶有兴致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出殡队伍:“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桑陌甩了甩袖子,飞身离开:“与你无关。”
                    夜半,四下无人,悄悄在后院一角点起一小簇火苗,把白天路人遗留在路边的破碎的锡箔纸小心地折叠成元宝模样,然后一一点燃,飞散在半空的银屑晃晃悠悠落到了肩头,也懒得去拍,带着烟尘气的檀香味道其实也很好闻。
                    既然没有人记得,那就自己牢记着,没有人祭祀供奉也没关系,自己烧给自己也是一样,无非是做个样子,差个一星半点也不会怎样。薄薄几张碎纸很快就化为了灰烬,果然,不是给自己用的,丁点挂念也不曾感觉到,年年都是如此,偏偏年年还都不死心,真是……低叹一声,桑陌拍拍手,起身,回过头,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空华。
                    “想笑就笑吧,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厚道人。”
                    黑衣的男人只是沈默地站着,半晌,从手中的碗里舀出只馄饨,把勺子递到桑陌嘴边:“南风做的,凡间的规矩,冬至夜吃了馄饨,往后就冻不着了。”
                    桑陌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用尽力气也不能再把嘴角弯起,真是难看啊。
                    新春佳节快到鸟,于是大家要快快乐乐地过个好年,所以下次更新是大年初五,2月11日,先在这里说一声,恭祝大家新年快乐,恭喜发财^_^
                    迅速爬走……
                    


                    24楼2010-06-05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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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鬼 第七章
                      建档时间: 2/11 2008     更新时间: 02/11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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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听说今天有庙会,南风一早就出了门。想想也觉得有些亏待他,名义上是表兄弟,但是忙里忙外支撑起这个家的却正是本应该受到照顾的南风。那时候他还没有桌子高呢,就学会了洗碗擦地。傍晚时分,搬个小板凳坐到门口,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眨巴着眼睛等自己回家,很乖很听话。后来南风的个头终于超过了桌子,他学会了炒菜煮饭,还学会了精打细算过日子。别人家的孩子盯着卖糖人的老头满街流口水,南风透过门缝看一眼,咂咂嘴,继续埋头看书,一边留意着烧得正旺的火炉。那么小,心思就忧虑得跟个大人似的,嘴也笨,说不出什么花花草草来,难怪没有知己朋友。偶尔有一次庙会之类的玩乐机会恰好家里也没有要操心的事,难怪他开心得手舞足蹈。
                      和他同去的是空华。这两人相处得很好,很久没有看见南风笑得这么开怀,也很久很久不曾看到那人的脸上浮现出这样柔和的表情。
                      南风跑来说:“表哥,同我和空华兄一起出门吧。”
                      桑陌替他整整衣襟,道:“我嫌累,不去了。”心里暗暗遐想,这两人当年要是也能这样相处,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南风有些失望:“很久没有和表哥一起出门了。”
                      桑陌别有用心地看向一旁的空华:“你同他出门,表哥很放心。”这是实话,虽说已相隔三百余年,南风身上的龙气始终没有消散干净,从前总会招来一些麻烦。现在有冥府之主陪伴在侧,魑魍魉莫敢近身,实在是个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好保镖,也省了桑陌不少力。
                      二人走后,懒散的艳鬼就搬来一张卧榻在廊檐下躺着,看看天上的悠云,用手中的核桃壳把立在墙头的夜鸦打得四散飞逃,冬日和煦的阳光照过来,浑身舒畅。
                      空华进门时,看到的便是在太阳底下睡得正香的艳鬼。难得不见他的张牙舞爪,毫不设防的睡颜撤去了讥讽和冷笑,居然也能显出一点安宁和静谧,好似一只收起了利爪的迷糊猫,真是……叫人惊讶。
                      站在卧榻边,空华俯视着沈睡的桑陌,想起张太医对他的形容:是个样貌斯文的清秀青年。面对眼前这张描画了重重画皮的脸,他从前是如何斯文俊秀的模样着实难以想象。
                      忍不住弯下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嗯?”沈睡的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空华的手不尴不尬地停在了半空,许是适应不了泼天漫地的金色阳光,桑陌眯起眼睛,并未留意到空华的动作,“南风呢?”
                      “遇上了几个同学,等等就回来。”悄悄收回手,空华看着桑陌的脸从睡意未消的慵懒回复到往日的疏离,他斯文清俊的模样更难以追寻。
                      “我去找他。”
                      桑陌闻言起身,心下不由懊恼,今天一时大意,没有让南风戴上护身符。没有人看护的南风简直就是块活生生的唐僧肉。
                      空华来不及站直,桑陌长长的发丝便擦着他的鼻尖飞扬而起:“你身上刑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语气瞬间变得森冷。
                      寒风呼啸而过,一朵乌云遮住了阳光,破旧的门板被吹得“嘎嘎”作响。墙头上的夜鸦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立着,用一双血目注视着脚下,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一冲而起,追魂逐魄。
                      “我……”
                      桑陌猛然止步,回身时,空华已换了副笑脸,递来一个纸袋:“给你的。”口气里竟然带着几分宠溺。
                      风住,鸦飞,暖阳高照,流云依旧悠悠,恍如方才一切不曾发生,紧绷的气氛消弭于无形,只是相触的指尖仍然是冰冷的,仿佛奈何桥下的忘川之水。
                      桑陌低头看向纸袋里,是一袋核桃,他惯常攒在手中的那种,外壳极脆,稍一用劲便碎得四分五裂,“啪啪”的响声好似捏的不是核桃,而是旁人的喉头。
                      再回神,阳光里,空华惬意地躺在自己睡过的卧榻上,侧过头,深沈不见底的墨色眼眸微微眯起:“吃了我的东西,别忘了替我办事。”
                      “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后悔的是你。”将手中的东西掷还给他,桑陌飞身飘过墙头,夜鸦纷纷扑翅而逃。
                      空华看到,艳鬼的下巴还是那么倔强地高高抬起着。
                      


                      25楼2010-06-05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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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发广告贴,我怒了!


                        30楼2010-06-05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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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干,这文题目有点儿惊悚,你得给这个小说来个介绍或者推荐说明哦~还有,你去我的QQ空间看看,把我刚才才上传的图放到咱们贴吧或者别的地方,里面有我设计的对你红果果滴爱情啊~


                          31楼2010-06-05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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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到度受说是广告贴,俺也没有办法…亲爱的乃要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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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08:11:15
                              广告
                              但已经发了啊难道把介绍放后面?这文刚看会有点累,因为情节有点复杂,但看懂看完了就成为我心中排名前列的耽美文了~~写的是一个执着于前世不肯忘却满腹爱恨纠缠的艳鬼,和已成为地府冥主的忘却前世的空华再次的相遇,以往种种缓缓展开~~~欢喜大作品,质量有保证!


                              33楼2010-06-0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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