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你就别为难可达鸭了。”
每次都是这样吗，哪怕还在火大，他真的来了的时候，就完全气不起来了，真是没出息啊。霞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为难他，你要帮忙干活吗？”
“啊…啊…好吧……明明好久不见，你还这么会使唤人。”
不用回头都能想到他挠着脑袋认命去找宝可梦饲料的样子。一下子就觉得安心起来。
“欢迎回来，小智。”
“你这个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回来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干什么了，突然又自说自话过来，我可跟你说好，今天和小遥约了晚饭，等下不会陪你……”
“小霞，可以推掉吗，晚饭？抱歉！但因为有重要的话一定要说！”
“诶？”
智认真起来，双手合十又低着头拜托的样子，有点吓到她。看起来甚至连土下座都有可能，太夸张了吧。
霞觉得好笑，其实他不说，自己也打算推掉晚上的安排了的。
“抱歉的话，还是跟小遥说吧。”
手指飞快地传着简讯，
“啊，她叫你回头请她吃饭。”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肯定会被遥吃到破产，但是这种情况也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所以呢，是什么事？”
她把水递给他。
道馆里亮起柔和地夜灯，两个人坐在打扫干净的泳池边，消毒水的气味让人莫名舒爽。
“虽然你每次回来都只是像小孩子一样炫耀。”
“我才没有！”
“你看就是这个样子。”
“再怎么说我都十六岁了，而且小霞还不是一样。”
“十六岁还像小孩子一样啊，真是差劲啊。”
他没有回话，只是鼓着嘴生闷气，明明打算严肃地说正经话，居然还是这样。

“那，皮卡丘怎么样？”
“很好啦。”
“我猜在和妙蛙种子他们叙旧吗？”
“嗯，一回来就没想起过他主人我。”
“阿罗拉的话，也很好吧？”
“水莲说你有常和他们联系。”
“是啊。恭喜你终于拿冠军了。”
“这个也在夺冠晚上的电话里说过了。”
“所以你看，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嘛。”
她偏过头偷偷用余光看到智捏着衣角，脚一下下敲着池边的瓷砖。真是难得啊，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霞虽然表面上还算轻松地调侃，其实心里慌得很，他能有什么事呢？她本来想。可是这样看来，是真的有事，要是有可能，宁愿不要听到。惊天动地的事只会带来变故，不是不喜欢变故，她只是害怕他们之间的变故。

“小遥和小舜在一起了。”
“嗯。”
“在一起的意思是，牵手，拥抱，以后还会结婚，一直不分开。”
“是吗。”
橙黄色的发丝悠闲地在鬓边晃着，说着不痛不痒的话，手却死死地抓着池边，分明是紧张的。
“小刚是这么说的。”
“那我们……”
“什么？”
霞像触电一般转过头，祖母绿的眼睛透着警觉和诧异，也许她的心也和自己的一样砰砰直跳。
“不，小智……不是这样”
她站起身，来回地踱步，努力地平复心情。
“我觉得，也许你不是真的理解‘在一起’的意思。”
她仍然来来回回走着，逐渐慢下来，手交叉在胸口。
“小刚说的，可能只是一部分，有时候，更多时候，那只是一步，除了好的，还会吵架，会闹矛盾，会分开，甚至更糟……那一步，是以现在作代价的。”

他是被拒绝了吗？虽然自己什么都没说。小智有些晕头晕脑的，他觉得小霞好像在害怕什么，可是他看着那双眼睛却从未有过的平静。
“也许并不正确，我可以理解为你害怕改变吗？”
“我只是觉得不值得。”
“我们现在，不好吗？”
“现在，是怎样的呢，小霞你觉得。”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青梅竹马？”
他们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哇，霞没想到从他那里听到这个词。
“也是小刚告诉你的？”
智像没听到她的话，只是往下说。
“从小一起长大，很默契，和别的朋友都不一样。确实是很理想的关系了，可是小霞，好像没有什么是不变的。”
他认真地看着她，那是宝可梦比赛时的眼神，那样专注，那样自信。哪怕小智并没有那么自信，不然也不会纠结了这么久才来这里，可他觉得自己并不害怕正在做的一切。

“我…看了一些关于青梅竹马的东西。”
“真的？”
霞几乎笑出了声，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她肯定会狠狠嘲笑他。小智害羞地拉低了帽檐。
“对对，就是小说，电视剧之类的。他们没什么好结局。那些青梅竹马。一边看，一边只想骂小刚，他这么形容我们的关系，就像诅咒一样。”
“如果我们，像他们一样，会疏远，会有各自不能说的秘密，会遇见的时候尴尬地说不出话。”
他忍不住想起她没告诉自己的恋爱，更加心情沉重，
“那些想象，我很担心。”
“而且我们本来就吵吵闹闹地，说不定也坏不到哪里去？”
智站起来靠近小霞，他的话惹得女孩子犯了个白眼，但还是放松地垂下抱在胸前的双臂。
“我希望你想清楚，说到底，朋友和恋人，不是一句告白而已。”
霞微笑着，
“我永远希望你做不后悔的决定。”

“其实，瑟琳娜之前向我告白了。”
这个消息，让霞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不答应呢？”
“她说，‘我喜欢你’”
“‘勇敢’，‘善良’，‘很温柔’，我觉得一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夸过，本来该高兴吧，没想到脑子里都想着你骂过我的话——‘那都是运气和莽撞’
好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小智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帽檐。然后，起头时他看到眼前最最熟悉的人，先前的窘迫却突然消失了，他深色的眼睛，平静深沉的，让人一下子能看进去。
“虽然我不明白，但总觉得这样的自己是没办法很好回应对方的。”
于是他向前迈了一步，抓住霞的手。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管，烫成两颊的红晕。
“喜欢”
显然是还没熟悉这样的词汇，说出口时，仍是拗口的。
“我知道了，我是喜欢你。”
“如果是喜欢的话，我们是不是就非在一起不可。”
她说不出话来。羞涩也好，喜悦也好。心底滋生的暖流，轰的一下涌上眼眶。
“我们在一起吧。”
“好。”
霞哽咽着一开口，眼泪就夺眶而出，然后随着所有的情绪一起融化在热烈的拥抱中。

小番外
“你看，回头想想，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一个什么礼物都不知道送的人的告白。”
霞第无数次在朋友们面前抱怨道。
“我才不是不知道送礼。只是就是没有合适的嘛！”
“是啊是啊，你可以尽情地找借口。”
“我真的想了！”
智摆出对天发誓的手势，激动地喊着。
“像是首饰之类，你肯定要埋怨我的眼光不好。”
“水系的宝可梦，你也不会甘心是我送给你的，绝对宁愿是是自己收复。”
“花，烟火的话，那么大张旗鼓，道馆馆主也不合适吧。”
他掰着手指数过去，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不过认输就不是小霞的风格了。
“总之结果就是你什么都没送……”
“不过我其实也是准备了很棒的惊喜的。”
智的手臂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真的吗？是什么？”
她的眼睛亮起来。
“宝可梦对决！这样你就可以看到我旅行时候的修炼成果了！而且是和冠军的对决哦，绝对精彩！”
“啊！！！我可以重新思考是不是该答应这个小鬼吗？”
“诶？什么？那可不行！”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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