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暮/雄/河族/巫医/无线索/河族营地外
听着紫罗兰溪对于刚才发生的插曲的评价,落暮简直尴尬到无地自容。他本以为紫罗兰溪会放过这桩丑事,但她却做了一番轻松的总结。落暮知道她是好心,想把绯爪带来的记忆转化成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过……效果真的不怎么样。
[河族的脸全被丢干净了……]落暮在心里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这事绝对没完。
三只猫慢慢地远离了安静的河族营地,避开了任何可能在旁听的猫。落暮知道紫罗兰溪想笑,但是双方的职业精神使得他们立刻将不严肃的情感抛在一边,开始交谈真正要紧的事情。落暮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在了紫罗兰溪的话语上,忘掉绯爪让他感到很愉快。
[紫罗兰溪在硬着头皮跟我强调风族不弱……]落暮在心里无奈地微微笑了一下。他从来不会因为其他巫医这样讲而感到冒犯。他很清楚,每个族群都必须强调自己的强大和独立,要不是因为这一点,他相信紫罗兰溪不可能会说出这种尴尬的话。有的时候,落暮真的会为族群间的敌意和多疑连连叹气。不过他深知自己无力改变,便没有多说什么,让紫罗兰溪继续讲述她的困境。
[非常不妙。]
紫罗兰溪敬重地让落暮自己选择是否提供帮助,但落暮知道他的良心和责任感只允许他做出一种决定——全力帮助风族。不仅像紫罗兰溪说的那样,风族与河族相依,唇亡齿寒,巫医本身就有关爱所有猫的责任。如果此时落暮拒绝,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可问题在于,逐星的病症实在太过罕见,远远超过了落暮这一生的所见所闻。他之前的恐惧成真了——紫罗兰溪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也无法解决。
[但我必须试一试,我不能让她们彻底失去希望。]
“恐怕我的回答会让你十分失望,紫罗兰溪。不,我不是说我拒绝提供帮助,而是说我丝毫没有思路如何治疗逐星的病症。河族虽然潮湿,但真菌据我所知是不会生长在猫身上的,所以我甚至怀疑逐星的疾病和真菌没有关系。当然,我不是在质疑你描述病症的能力或者讽刺你异想天开,我知道作为富有经验的巫医,你亲自检查后得到的结果肯定是最符合逻辑和认知的,我相信你的判断。只是如果这事情是真的,那我无能为力……”
落暮顿了顿,捋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紫罗兰溪带来的信息太多,他得好好消化才能反应过来。之前分析狼爪伤情的清晰条理现在已经不起作用了。
“至于传染性,只能靠运气了。你在和逐星亲密接触之后目前没有产生症状,所以我猜测即使有传染性,其传播也比较困难。当然,不掉以轻心是最好的。有关治疗方法,我只能这么说:我可以确定咱们所知的任何一种治疗方法都不适合逐星的病症。但是,如果你说这种东西是一种寄生生物,那么我倒是觉得死亡浆果是我们唯一仅存的希望了。”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落暮就知道自己话没讲清楚。他心里一惊,赶紧趁紫罗兰溪开口前补充说道:
“我不是说让逐星赶紧摆脱痛苦,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只是很久以前我听说过,如果用量得当,在非常罕见的情况下死亡浆果会杀死病患体内的一部分,也就是造成疾病的那部分,而不造成病患个体的死亡。可是……面对逐星的病症,我们没法下手去推测该以怎样的方式下药。我们没法做实验,而且逐星已经太虚弱了,毒素很有可能在杀死寄生物之前就杀死逐星。忘记我提出过这么蠢的主意,我想我是太走投无路了。”
[风族的巫医能来找我,估计比我还要走投无路。]
“但只要逐星还在呼吸,我们就必定有希望。我在此以我拥有的一切保证:我会全力支持并帮助风族对抗这种怪病,你们的请求我一定尽力满足。虽然我们不知道已有的疗法,但所有的疗法都是被某一只猫发现的。或许这一次,你和白爪会成为另一片崭新领域的开拓者,而我若能为你们提供协助,将万分荣幸。寻找全新的草药是目前最有可能拯救逐星的途径,我们不应有任何耽搁。不知道二位是否同意我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