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地，风与雪，已然成了同一个颜色。
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在路边还有一个人。
托里斯呼出一口气，白色的气并没有立刻消散在空中，而是在他面前缓缓消失。托里斯用手一挥，雾气便散去了。
他在这里干什么呢？
托里斯拿出一根烟，又掏出打火机想抽根烟。谁料点了几下都没点着，他索性把打火机又塞回大衣口袋里。
好冷啊……
托里斯抬起头，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幢建筑物。他的前上司——伊万布拉金斯基正住在里面。
今天是中国的端午节——他听王耀说的。据说，端午节在中国和春节一样重要，是家人们团聚的日子。在这一天，大家凑在一起吃粽子，划龙舟，非常热闹。
他知道后，心里想着:听上去真是美好。
托里斯不像王耀，身边有很多家人。他始终孑然一身。从前他和菲利克斯组成联盟，过了一段潇洒的日子。后来他在伊万家里打工，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但那时他身边有爱德华，有莱维斯，还有娜塔莎。现在想想，也是一段值得珍惜的回忆。
后来他去琼斯家打工，仍然经常被伊万骚扰。他很烦躁，因此那时胃病非常严重。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身边依旧是一片空白。他没有任何可以交流他的烦恼、在过年时可以相聚的朋友或者家人。
然后他感觉胃又有些不舒服，便辞别王耀，想出来走走。
但托里斯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呢？
托里斯慢慢地蹲下来，把头埋进厚厚的围巾里。他想，我在思念他吗？
我在这个家人团聚的日子里，思念伊万吗？
风依旧刮着，吹动了托里斯的头发，风穿过他的头发，抚过他的后颈。他觉得这不可思议。
伊万给他带来的痛苦远大于快乐。他会在喝醉之后拿他泄愤，也会强迫他穿不喜欢的衣服。他不在乎托里斯的想法，重要的是他自己。
但他也会在托里斯感到疲倦时给他一个可以休息和依靠的肩膀。
他会在托里斯面前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他也像个孩子一样流泪。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啊……托里斯想，要坏就坏得彻底一点啊。
托里斯站起身。
街道边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