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绣仙鹤床帐里铜鎏金宝鸭炉里熏着安神香,烟雾丝丝升腾,又消散于顶。
江栩面容沉静躺在塌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肩上的伤口已处理妥贴,已无大碍。我握着他的手坐在塌下,心里百感交集。
关慎卿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
“葶娘,江大人已有身孕两月有余,如今动气,有小产之象,须日日服药修养半月。此事,你也太过粗心。”
江栩居然怀孕了,我要当娘了!!!
这么大的责任落在我这个天天玩物丧志的人身上,我是真的有点砸懵了。我和江栩平时过得随意,他常常忙于公务,有时连一日三餐都吃不完整;我虽是宝珏阁阁主,但也就是个甩手掌柜,吃喝玩乐的富三代本性。
现在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崽要出来,光是想想我们俩手足无措的场面就很鸡飞狗跳。
不行,这一次我一定要比江栩事先挑起大梁,成为一个十佳好娘亲。
“发什么呆呢。”
我回过神来,江栩醒过来垂眸看着我,食指轻挠我的掌心。
他唇色依旧泛白,眉峰微皱,我抚上他的脸颊,用指腹小心轻蹭,收回去的热流又涌上眼眶。他定定地瞧着我,在我的指尖拂过他唇角时,小幅度仰起头吻了吻。
我被激得心颤了一下,忍不住上前咬住他的唇,但又怕弄疼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吻他,动作轻柔。
他有些呼吸不过来:“高…兴傻了?”
我点点头又快速摇头:“江栩,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眼底星光微烁,嘴角笑意更浓,勉力抬起左手摩挲我的后颈。他手上有练剑而成的薄茧,有点痒。
我撇撇嘴继续哭诉:
“我都快吓死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小崽,你办案才出岔子的…”
“以后不能再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了,不舒服就让赵奇州上啊,你们俩官职相当,怎么我感觉你干的是他的两倍多…”
“实在不行你就辞官算了,当我时楹的小白脸也没什么丢人的,你就算给我生十个孩子我都养得起,我……唔”
江栩满脸黑线,在我越说越离谱前,把我嘴捂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回过味儿来,带着威胁的尾音问:“小白脸?”
我嘿嘿一笑,急着顺毛,隔着锦被抚摸他的小腹:“夫君!是夫君,还买一送一,真划算呐。”
江栩低声道:“那便宜你了。”
我虚趴在他胸前,双手都摸在他肚子上,郑重地对里面的小崽说:“便宜你了,我可会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我感受到江栩闷笑了两声,胸膛都在微微颤抖,随后他的手盖在我的手上:“拭目以待。”
我抬眼看江栩的神情,柔情似水,充满温情与期待。和我第一次见到的他,很不一样。
那时候的他凌厉尖锐,寡言冷漠,遇人都是礼数之外的疏离。眼里有温情这件事,与他实在是八杆子打不着。
这些改变,有一部分或者一大部分,都归功于我。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大有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之感……
说到儿子。
我猛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江栩道:“你要不要告诉追风一声,它要当哥哥了。”
我眼看着江栩神情又温情转为疑惑,再到微怒无奈,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句:“时楹****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