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蓉】【原创】恩义两难断的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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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大地银装素裹，从帐前火把的余晖中倒影出正在烧柴取暖的将士们，一位少年将军却满怀心事，独自牵着小红马行走在白雪皑皑之中。
“我已生擒了两次欧阳锋，如果再一次擒住了他，他便不可为解译《九阴真经》而加害于蓉儿了。”这少年正是郭靖，他随成吉思汗西征来到了撒马尔罕，由于城墙高耸坚固久攻不破，此刻的他更是愁绪万千。“蓉儿，你为何不与我相见？唉，你可知我每日每夜都记挂着你，自烟雨楼一别之后，我明白我错怪了你，可我该如何向你谢罪呢？”
想到这里，郭靖不禁长叹一口气，近日天气愈加严寒，也不知蓉儿是否能够适应？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她不愿见我，我一定要见她，如果是蓉儿要见一个人，她会采用什么法子呢？”
不再思索了，郭靖立即回到军营，传唤鲁有脚进账商议。鲁有脚还只道有要紧军情，披上大衣就匆匆赶来问道：“官人，你连夜传唤老叫花子前来商议，所为何事啊？”
郭靖微微一笑，随后佯装镇定道：“鲁长老，明日此刻，我要见到你们黄帮主，不管是你自己拿主意也好，还是去和旁人商议也罢，限你一天之内，为我策划一条妙计。”
鲁有脚大惊道：“官人，黄帮主此刻不在此间，你又怎能和她见面呢……”
郭靖打断道：“你神机妙算，必有智计，如若明日此刻不能奉命行事，军法处置！”
鲁有脚正要为自己辩护，郭靖却劲直向士兵们喊道：“明日此时，遣一百名刀斧手帐中伺候！”
鲁有脚被唬得无话可说，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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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鲁有脚走后，郭靖却仍是彻夜难眠，生怕这蛮干之策被黄蓉轻轻一举就解决了，再者鲁有脚如当真坚忍不说，他也绝不能将鲁有脚斩首。郭靖暗笑道：“这逼人办事的法子，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呢，没想到我竟是这般第一次与蓉儿斗智！”随后翻来覆去又想到：“想来必是我与蓉儿相处久了，竟然把她的那一套算盘学到了！若是蓉儿此刻见到了我，不知要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郭靖胸口一热，思念之情倍增。
却说鲁有脚不敢自作主张，只得次日一早，老老实实地找到黄蓉，一五一十地告知她郭靖昨晚安排自己必做的事情。
黄蓉微微一惊，量是她也没料到郭靖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但她神色间却并不慌张：“我知道了，鲁长老你先下去吧！”
鲁有脚仍然不放心道：“帮主，官人说如果他见不到您，他就要将老夫斩首……”
黄蓉微笑道：“鲁长老您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保你平安无恙就是。”鲁有脚这才告退。
黄蓉缓缓从包裹中取出一物，正是张家口初遇郭靖时他送给自己的黑色貂裘，只听她喃喃说道：“靖哥哥，你可知相见时难别亦难，今日相见了，而他日离别之际，岂不是更添愁绪？”
忆及认识郭靖以来的点点滴滴，黄蓉也是百感交集，可就在她来到蒙古后听闻了人人都在传的一个消息，此事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刻意避开郭靖，亦是为此。
“可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啊！逃避总不是办法！”黄蓉正兀自出神，忽然见到账外闪过一名士卒身影异常高大，等她站起身来搜寻，却早已不见踪迹。
“既然欧阳锋已经追到这里来了，我也不能独自在此耽搁太久，不如如此如此这般……”她已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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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郭大侠！”阿沅从身后拍了一下郭靖。
郭靖才回过神来。“喔，不好意思姑娘，我没注意到你……”郭靖刚才想的出神，这会子反而讪讪起来，感觉有些东西还是应该向这位姑娘道谢。“嗯……多谢姑娘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别谢啦，其实论起辈分来，我还要叫你和蓉儿姐姐师叔师公呢！”阿沅见郭靖没明白，跟他解释道：“我爹爹是一灯大师座下弟子渔樵耕读中的农夫，郭大侠带蓉儿姐姐远赴大理求医之事，我也听爹爹说起过。后来我禀明父母北上游玩，遇到了蓉儿姐姐，于是结伴同行。”
郭靖喜道：“你跟蓉儿是闺中密友，那这大半年间，定然是你替我陪伴了蓉儿，这么看来……”阿沅笑着打断他道：“也不能算是替你陪她啦，其实呀，我陪蓉儿来也是受了我师公三皇子的托付。”
郭靖大惊道：“什么？什么三皇子？”
阿沅见状，微笑道：“是啊，我们大理国的三皇子，精通六脉神剑、一阳指与凌波微步，江湖人称绝步段公子，曾在烟雨楼一战后与黄岛主会面，黄岛主对段公子的学识经历亦是赞不绝口，还将落英神剑掌传授于他……”
郭靖越听越慌，心里一片茫然：“我还未好好向蓉儿、黄岛主谢罪，而且我在桃花岛上那样对待蓉儿，她一定被我伤透了心，可我……”
阿沅见他完全呆掉了，便思索：“我何不骗一骗这郭大侠，让他有点危机意识，不能让他心安理得做这金刀驸马！”便话锋一转道：“昨天夜里蓉儿姐姐还对我说，鲁长老助你西征途中破城杀敌无数，履历军功，她自然欢喜，自觉也算是答谢了你千里求医之恩情。今晚与你话别，我们不出几日就要起身了！”
郭靖忍不住脱口而出：“不可，蓉儿，这怎么可以！”
阿沅还没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头了：“还有啊，蓉儿姐姐说要把以前你送她的那件黑色貂裘还给你，还让你把她的东西都换给她呢！”
郭靖本来已信了九成，又听了这话，更是十足的相信了。只觉胸口剧痛，喷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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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这是九花玉露丸，让我来帮他服下！”郭靖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自己最熟悉最亲切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叫到：“蓉儿，蓉儿！”猛地一下睁开眼直起身来，将眼前之人拥入怀中。
黄蓉见他待自己情意如初，心中一酸，任由他紧紧拥着自己问道：“靖哥哥，你还好吗？”
郭靖喜极而泣，竟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搂住了咋能轻易放开呢。
黄蓉轻轻挣脱了他的手臂：“靖哥哥，留神，还有其他人在呢！”
郭靖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才晕倒在地，被一堆人围了起来，只得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蓉儿。黄蓉嫣然一笑，把准备好的药瓶递给郭靖，郭靖依言服下，只觉已无大碍。回想刚才，自己是急火攻心，才会导致昏厥。郭靖想起一事，突然握住黄蓉的手说道：“蓉儿，以后你再也不要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黄蓉笑道：“若我不离开的话，那你以后岂不是又要对华筝公主失约了？”
提到华筝公主，郭靖一愣，但随即向黄蓉郑重说道：“蓉儿，我是个愚人，我只知道答允过的话，决不能反悔。可是我也不打诳，不管怎样，我心中只有你，我也绝不会容许有第三个人介入你我之情中！”
黄蓉见他待自己仍是这般真情实感，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低下了头淡淡一笑。
阿沅方才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两人对话，突然插口道：“啊！我明白啦，郭少侠是打算享尽齐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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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却不懂齐人之福是什么意思：“阿沅姑娘，你说什么？”阿沅被黄蓉瞪了一眼后却不敢再胡言乱语了：“啊，我是说郭少侠年纪轻轻，行侠仗义，那个……”
郭靖微笑道：“既然已经认识了，不必恭敬，叫我郭大哥吧！”
只听身边的黄蓉抿嘴一笑道：“好嘞！那以后我也就叫你郭大哥啦！”
郭靖怎能让她轻易改了对自己的爱称,着急道：“蓉儿，我可没同意你这么叫我！”
黄蓉狡狯地向他做了一个鬼脸，笑道：“郭大哥郭大哥，我以后可都这么叫郭大哥了！”说着便转身施展起桃花岛的轻功，向外奔去。
郭靖又好气又好笑地追了上来：“蓉儿，我可没准！”
大概奔出了十里地，到了没人的地方，俩人才停了下来。
郭靖用手揽住了她的双肩笑道：“终于捉到了，这下你可跑不掉了！蓉儿，快叫我！”
黄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郭大哥！郭大侠！”
郭靖直接顺势挠起了她的咯吱窝：“看你叫不叫我！”
黄蓉只得求饶了：“靖哥哥，靖哥哥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闹了一番，两人才言归于好，携手闲逛。黄蓉望向远处的秃木峰叹道：“可惜了，没用上它，白费了一个困住欧阳锋的法子！”
郭靖却道：“只要你我二人日日夜夜形影不离，欧阳锋自然没法从我身边抓去你，你我太太平平地厮守在一起，抓不抓得了欧阳锋倒不那么要紧。”说罢便握紧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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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见他如今只一心挂念自己的安危，倒不像先前那般急着去报仇，不禁芳心窃喜，向郭靖说道：“也不知道那秃木峰上面有没有水晶宫？是不是晚上可以看到雪，又可以看到月亮。”
郭靖抚摸着她的秀发道：“倘若你想看雪看月亮，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带你上峰，以前我们在蒙古的悬崖边，倒是常常遇到奇景！”
黄蓉本来与他依偎在一起，这时却独自坐起身来，陷入了沉思。郭靖见状，只道她是念及了两人的终身之事，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其实郭靖对于婚约的想法非常简单，他只是单纯地认为跟华筝公主的婚约是一个要去履行的约定，他也并不认为履行婚约后的他和华筝公主是要一起生活的，他自始至终都只想跟黄蓉厮守。
郭靖见她秀眉微蹙，轻声问道：“蓉儿，怎么了？”
黄蓉凝望着他道：“靖哥哥，你很喜欢蒙古人的生活吗？”
郭靖如实答道：“是啊，我在大漠生长了十八年了，蓉儿你知道吗，在这里射雕、骑马、打猎、牧羊真的很有趣!”
黄蓉正色道：“靖哥哥，其实我在这次西征途中，一直在担心一件事，我想我还是应该跟你说吧！”
郭靖奇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黄蓉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的顾虑，只得缓缓说道：“靖哥哥，我是想跟你谈论一个人，或许对你说一时之间，很难接受我所说的这种将要发生的情况……”
郭靖想到一事，立即变色道：“你说的这人是不是来自于皇室？”
黄蓉喜道：“正是，原来你也料到啦。”黄蓉本来是想提醒郭靖：成吉思汗此举灭金之后，可能会撕毁蒙宋之盟而转之攻打宋国，可郭靖却想成了另一回事。
郭靖心中大为不悦，转身背手，暗自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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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却不知他的心事，仍继续说道：“不错，事到如今，做不做成吉思汗的金刀驸马已不是关键问题所在了。靖哥哥，你切莫将那些个人的情份看得过于紧要了，今日为友，他日却不一定为友了！”
郭靖心乱如麻：“我不能怪蓉儿，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当初没有照顾好她，答应在岛上陪她一生一世也没能照办。可我自己呢，我又怎能放得下蓉儿呢？没有蓉儿，我生不如死，恐怕连三天都活不下去，如果她硬要与我生分，倒不如让她直接杀了我吧。”
想到这里，郭靖心意已决，转身向黄蓉说道：“蓉儿，当初我勿信人言，错怪于你，现在不敢求你原谅，你要打我要杀我，都由你就是！”说着便从腰间拔出一把金刀，递给黄蓉。
这一下却是让黄蓉大吃一惊道：“靖哥哥，你在说什么嘛！我……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呀，你跟我扯这些做什么！”
郭靖凝望着她道：“蓉儿，这些事你放得下，我却放不下，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就算活着也不会快活的。”
黄蓉着实不知郭靖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从何而来，忽然听到后方有人呼喊：“周伯通老爷子，你慢点，等等我啊！”
黄蓉喜道：“老顽童，靖哥哥和我在这呢！”
周伯通一蹦一跳地跑了出来：“啊，郭兄弟，蓉儿，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黄蓉问道：“老顽童，你怎么会到这呢？我叫你去杀裘千仞，人头呢？”
周伯通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姑娘，这事从长计议啊！现在啊，你们得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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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奇道：“帮你做什么呀？”
周伯通道：“你们就帮我，抓点什么趋蛇的东西来就好啦！”
黄蓉笑道：“这个好办呀，我给你沏一壶雄黄酒，包你百蛇不侵啊！”
周伯通一想这的确是个办法，喜道：“妙极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刚才呼喊过周伯通的那人的声音又飘了过来：“阿沅阿沅，爹爹终于找到你了，跟爹爹回家去，以后再也不要离开爹爹了。”
黄蓉一听大惊，她曾听阿沅提起过她爹爹，对他们父女俩之间具体的微妙关系也有了解。黄蓉想道：“我未必能胜过武三通，不过有靖哥哥和老顽童在，他们一起来救阿沅应该没问题。”于是说道：“靖哥哥，老顽童，我们快上前去……”
谁知黄蓉话音未落，周伯通早就一溜烟儿地跑走了，边跑边叫道：“郭兄弟，我是不会去见段皇爷徒子徒孙的，咱们后会有期！”
黄蓉叹道：“唉，老顽童啊老顽童，也罢，靖哥哥咱们俩快去吧！”
郭靖方才一直在目不转睛看着黄蓉，这时候突然听到周伯通说什么不愿见南帝的徒子徒孙，他才回过神来对黄蓉说：“蓉儿，周大哥说得对，咱俩干脆也别去见什么段皇爷的徒子徒孙了！”
黄蓉只觉得郭靖今天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急道：“靖哥哥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嘛？你不救阿沅，我可要生气了！”
郭靖这一惊非同小可：“什么？阿沅有危险？她不是刚见了她爹爹吗？”
黄蓉觉得一时半会跟郭靖说不明白这件事的缘由，只哼了一声，径直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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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见状，只得连忙跟上了她，两人并肩前行了数十里，忽见一队人马从旁闪出，靖蓉二人万万没想到此处居然有人埋伏，郭靖一把将黄蓉挡在身后，默默观察对方动机。那领头的将士说道：“金刀驸马，请回吧！”
郭靖不明白蒙古士兵为何要拦住自己的去路，答道：“我们二人有事在身，要追赶一位朋友，还请众位让开。”
那将士仍固执地说道：“大汗有令，两军交战时期我等需严加防范，此地是我军边界。若发现潜逃反叛者，格杀勿论。”
郭靖为自己辩论道：“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大汗素日已知我郭靖并非潜逃反叛之人啊……”
黄蓉见状，心里已知众位将士是故意不放郭靖走的，他们明明已经放走了那么多人，却单单对郭靖严加防范，看来成吉思汗对郭靖已存戒备之心，自己所料不差。于是伸手一拉郭靖的衣袖，低声道：“靖哥哥，既如此，不要硬闯，我们回吧！”
郭靖向来顺着她，知道她这么做肯定事出有因，于是点了点头。两人往回走的途中，黄蓉问道：“靖哥哥，你此番西征途中，同行的几位将军，与你交情如何？”
郭靖想了想后道：“此番与我同行的两位将军是术赤与察合台，他们分别是大汗的长子和次子，我与他们二人交情平平，而且我先前帮大汗擒住过这两个人，他们向来对我不甚服气。”
黄蓉听罢，若有所思道：“果然如此，难怪与你往日交好的几位都没有跟来。”郭靖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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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忽然想到一事，向郭靖问道：“对啦，靖哥哥，我想借你的双雕一用！”
郭靖笑道：“可以呀，我的东西你尽管用就是啦！”
黄蓉道：“真的嘛？不管我用来去做什么事，你都情愿吗？”
郭靖的确是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便郑重其事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黄蓉笑着逗他道：“如果我是让雕儿去给段公子送一封信，你也应允嘛？”
“啊，这……”这件事却是令郭靖大出意料，他一时之间瞠目结舌，不置可否。
黄蓉似笑非笑地朝他吐了吐舌头，见他如此紧张于自己，芳心窃喜，方才她尚不知道郭靖为什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她完全明白啦！
黄蓉随后笑着跟他解释道：“傻哥哥，你快别多想啦，我是请人家设法搭救阿沅！”
郭靖稍微宽心，但随即又说道：“不对，此地距离大理国尚有万里之遥，蓉儿，你可别真的以为我傻！”
黄蓉道：“我没有骗你啊，段公子此刻正在西夏求娶公主……”
郭靖大感宽慰，喜道：“妙极了！”黄蓉不禁心里暗暗好笑，于是便把自己北上寻找郭靖，在途中偶然结识了去西夏求亲的大理段公子及从义父家中跑出来的阿沅，阿沅跟自己一见如故便跟她来蒙古的经过简要地告诉郭靖了。
郭靖听罢，怜惜地望着黄蓉的手道：“蓉儿，这大半年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在外漂泊，历经风霜，我……我真是心里痛极了，我早就发过誓，以后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身处险境了！”
黄蓉微笑道：“不只是那些啦，这些日子以来，我还参悟到了很多人生道理和上乘武功，想来我每历一回险，都能颇有所获，受益匪浅，倒也没什么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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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说道：“我只希望我的蓉儿永永远远平平安安，蓉儿，你是我在这世上最牵挂的人了，只要你每天欢喜快活，要我付出什么的代价都可以！”
黄蓉见他对自己真情流露，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就蹭着他的衣袖擦拭了一下。郭靖顺势抚摸着她的秀发道：“蓉儿，我答允过在桃花岛上陪你一辈子，请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等我处理好在蒙古的事宜，报了父仇，再接上我母亲，我们便启程回桃花岛！”
“啊，对哦，靖哥哥确实在这里还有要事待办呢！那要不，就相信他这一回吧！”黄蓉心道，于是甜甜地推开郭靖说道：“好啦，靖哥哥，我要去寻咱们的白雕啦！”
谁知郭靖却趁她呼唤白雕送信的时候，悄悄潜回营帐拿来了一幅画卷，而后递给了黄蓉。
黄蓉奇道：“靖哥哥，这不是之前阿沅从我这拿去送给你的画卷吗？”
郭靖却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黄蓉打开画卷来看，原来这幅画，并不是阿沅送的那幅！郭靖讪讪地说道：“蓉儿，这是我头一回作画，你切莫嫌我画功太差啊！”
黄蓉这才发现，这整幅画被郭靖分成了四等分，每一等分代表着一个小画面。第一个画面中是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小乞丐，两人并肩而行；第二个画面中是在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在一棵桃花树下；而看到第三幅画时黄蓉却忍俊不禁了，画中的一男一女分别抱着一个孩子，而就在不远处，还有三个孩子在一旁玩耍。她难为情地想到：“这可真是羞死人啦，一共五个孩子，可还了得！”第四幅的画面中是一对年老的夫妻携手立于城墙之上。
黄蓉看罢，久久说不出话来，泪水已于不知不觉间打湿了衣襟，啜泣道：“靖哥哥，你待我这么好！”郭靖吻了吻她红晕的双颊笑道：“你终于明白我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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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靖蓉二人自这番重逢之后，情意倒转深了几层。当天夜间，郭靖便说道：“蓉儿，咱们去把你的随身衣物拿过来，以后你就搬到我营帐中住吧！”
黄蓉脸上一红，羞道：“啊靖哥哥，咱们这样太……”
郭靖仍劝道：“蓉儿，欧阳锋向来神出鬼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被他再抓走了。只要咱们俩日日夜夜都不分开，他便无从下手。”
黄蓉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依你所言吧！”
其实之前靖蓉两人也经常在旷野间并肩而卧，或村店中同室而居，那时两小无猜，情深爱笃，只是有洪七公等人在时，才分开而处。而此刻既有丐帮众弟子又有蒙古大军相随，将要众目睽睽之下见他二人每日每夜独处一间，黄蓉还是感到有点难为情，走到郭靖营帐前却又迟迟不肯进入，低声嗔道：“靖哥哥，那些士卒们都看着咱们呢！”
郭靖径直拽着她进账道：“呸，别理他们，蓉儿，现在北方的天气是很冷的，你睡觉时候要是再淘气把被子踢了，我可不放心。”
自桃花岛分手之后，郭靖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他的蓉儿，每每到了夜晚更是情难自已，常常忍不住回想起曾经的温馨场景。此番昨日重现，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身边，不由得百感交集。郭靖扶着黄蓉坐在床前，两人紧紧靠在一起，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彼此怦怦直跳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