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的是,对于现今的我们来说,尤其是对富特的乐迷来说,这些贝九演出并不能涵盖富特指挥艺术的全部,甚至过分一点说,这些演出可能不包括富特对贝九的最佳诠释。熟悉富特指挥艺术的朋友都知道,富特指挥的生命在现场,只有现场演出才可以看到富特淋漓尽致地展现他的天赋、才华、激情和想象力,富特的录音室作品虽也不乏优秀之作却多为鸡肋——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富特进行过很多次的贝九演出,但是很多演出都没有留下唱片,很多演出也只有当时那些幸运的台下听众曾经一饱耳福了。本人将要进行介绍的这一系列贝九演出应该囊括了富特留下的所有贝九演出的录音,但是其中有几个不小的遗憾:
1、 富特47年至50年这一时间段没有留下贝九演出录音。虽然对富特的指挥艺术可以大致划分为三个阶段,但是这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界定。以战后为例,47年-50年和51年-54年这两个时间段虽然都处在战后,但是富特的指挥艺术所表现出来的面貌却并不相同。47年-50年的这一时间段里,富特延续了他在战时的激情,而同时又能兼顾作品的结构和整体效果,应该说这一阶段是战时风格的延续和升华阶段,我个人甚至认为这一阶段是富特指挥艺术的顶峰阶段。熟悉富特指挥艺术的朋友可以从贝五演出的差异中看出这一点:虽然富特的战时贝五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但47年巨人宫的贝五演出,无论是激情迸发还是结构和思想深度,都明显高于战时演出。我个人认为,如果富特在47年-50年留有贝九现场录音,那么它的艺术成就应该会高于我们现在所能听到的所有贝九演出,包括举世公认为伟大的黑色贝九、拜罗伊特贝九和卢塞恩贝九。而现在,我们只能在脑海中想象这一演出了。
2、 富特在战后没有和BPO没有贝九录音。由于富特独特的指挥动作和手势,以及对乐手发挥的主动性的极高要求,富特演出的成功与否与乐团的水平关系极大。通常来说,只有和亲兵BPO合作时,富特才能充分展现自己的激情和想象力,进行高水平的演出,而不必花费大量时间调教乐团,不必担心即兴发挥得不到乐团的响应;而其他乐团,甚至貌似同样优秀的WPO,都不能和富特达到完全的契合——现今留下的贝九演出有4场都是和WPO合作的,可是富特独特的指挥手法我们却很少能在这四场演出中感受到;著名的拜罗伊特贝九,乐团的表现明显不如整齐划一、干脆利落的BPO旋律贝九;同为战时演出,我们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斯德哥尔摩爱乐和BPO之间的巨大差距。可以想象,如果战后富特留下过BPO贝九,应该会是一场极佳的演出,可惜我们也无法一饱耳福了。
3、 个人认为,现今留下的富特贝九录音中,战时最佳版本应该是黑色贝九,而战后最佳版本应该是54年拜罗伊特演出,可惜,这两场演出的录音都极差,有时细节方面已经很难欣赏了,这对我们这些欣赏者可能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不过好在欣赏历史录音时,基本都需要我们这些欣赏者在自己脑海中补充损失掉的细节和音场,所以这其实并不足以影响我们对富特指挥艺术的感受,也不影响我们认定这两场演出为最伟大的演出;另一方面,我们可以通过比照其他录音来感受这两场演出在细节上的表现——黑色贝九和旋律贝九基本属于同时期的演出,手法和处理都很类似,因而我们可以通过对旋律贝九的欣赏来体会和想象黑色贝九的细节处理;而54年拜罗伊特演出恰巧留下了3、4乐章的排练录音,我们也可以借此感受一下富特54年拜罗伊特贝九的细节处理。这都可算是上苍给我们的恩惠了。
总之,富特的指挥艺术博大精深,贝九演出可以带我们进入富特的艺术世界,而如果我们想更进一步了解富特和感受富特,则有必要进一步了解富特在贝九以外的其他作品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