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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泉州虽称不上风餐露宿，但也确实因白鹿一事坠在心上，寝食不安。如今了结，回京自然好好休息休息，今日到含象殿来答复，才能将精气神唤回来。我左右看乔二与纪泊舟也是如此，虽有些憔悴，但双目走神，心下一定。
待御前侍人叫我们入内，行礼后，便开始陈述案情。
“……此事盖因不良人梁鹰梁丙人等人护送白鹿时，因白鹿精神不佳而起，情急之下用药提神，导致白鹿死亡。”
而后示意将供词等案宗呈上，静待圣听。

祥瑞案落下帷幕，尽管结局不如人意，但还是面圣给长庆一个交代。只是上次同宋屿洲打了照面，述职一事全由大理寺完成，有缺漏的，再由刑部补充。
我负手而立，站立一角。抬眼望去，多少有些窥探圣人的神色，可帝心如渊，深不可测，他仍是端坐于殿前，面无表情。

【烫金奏折里行书写就的案情，圣人早已从奴仆快马里得知，此时仍能，听过一回谨诚的述职，仍持以极富耐心的姿态。】嗯，活儿干的不错。
【扫过诸人面色神情各不相似，抛向其中闭口不言的那个。】
那要如何治罪，纪卿以为呢？

1.
泉州一趟圣人并未将我的去意挑明，要探太守的虚实，也不过在一个圣意揣测之上，宋清晏在此事上帮了我些许，我念他几分情；再者说此时明里暗里地查，头功不该落在御史台——纪旻并未多言，自然便是默认将出风头的机会留给了大理寺。

2.
期月的功夫，朝中翘首局内外人总觉祥瑞一案总该牵扯什么阴谋才像话，除了与宋清晏只手数的过来的几回奔波，我几乎将所有的力气都耗费在了泉州太守身上，却也不过得出一个“并不知情”的结论来，一时却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遗憾。
泉州之事在我早送入京中的劄子里已然事无巨细，只听圣人开口，才好奏对。

3.
尽管此案以圣怒起始，又以乌龙作结，案情中透着几分叫人无可奈何的荒诞，可递向龙案的奏章是一回事，昭示天下人的结论又是另一回事。局外看戏的臣工与百姓自会挑选他们的喜闻乐见，祥瑞的死因简单却又在人心中立不住脚，总要描出一副阴谋论断方显人心聪慧。圣人问如何追责治罪，便更用意深远了。
即是问到刑部，此事并不好答，我也心生好奇，不由抬头朝纪旻看去。

负手而立，一言不发。本以为等宋屿洲述职完毕，再按照惯例寒暄一番，大抵就可以结束这令人疲惫荒唐的祥瑞案。就在这时，长庆突然的点到我，只好拱手，却言其他。
“陛下，如何判不要紧。此事让臣觉得，众生的刑律意识太过薄弱，难免不小心便有疏漏，酿成大祸。臣望陛下准奏他日臣以普法，教诲黎民百姓，减少此类事件发生。”

【纪泊舟的一身竹骨挺拔与宋清晏的审时度势相得益彰，再兼之少年英才的敏锐卓绝，这一趟泉州之行于他们而言既是沐风栉雨的奔波，也是展露才干的妙机。】
那就全听，刑部发落吧。
【将行权与判罪的自由授予最解此案详细的能臣，是圣人以表器重和信赖的昭示，但这并不够。】
既有刑罚，便该有赏。各位此行辛苦，官进一等，再多添三月俸禄，便是全了离京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