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境况如何也轮不到我先开口,纪大人不是多话的性子,四下便静下来;我知宋清晏定是在心中酝酿,才这般心安理得地等着。
——能与刑部、大理寺一道沾上边的难事久碰不上一桩。传召得急,我少打听宫中的风声,入宫前都不知今日是为何事,直到看见跟前早已断气的“灵物”,形状惨淡,我一时没缓过来,阖着眼平静了好一会。
乍一看,蹊跷血案,与御史台干系甚浅。
论查案,该是纪、宋二人的看家本事。
结果并未等到宋清晏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觉得他是故意为之,看似是谦虚抛砖引玉,恐怕方才在脑中并未琢磨案子何解,反倒揣摩起圣意,想从圣人话端中的蛛丝马迹里寻出点牵强附会的机巧来。我抬眼瞥过去的时候,他又低下头,故意不说话了。
“真是天降祥瑞,又怎会在这个当口暴毙宫中?”
自古来便有臣工借献瑞之事投机取巧,这头白鹿是否有灵且真假难辨,几日前泉州太守献鹿的奏表中尚言圣人有至仁之德天降祥瑞,短短几日,白鹿暴毙,倒像是刻意要借所谓“灵物”向天下说一句“君王无道”。
大理寺和刑部是审案的地方,欲从兽苑下手无可非议;御史台是查人的地方,待此事的头绪总有些不同。
“若非意外而是‘人祸’,臣以为此事真要剥茧抽丝,倒该从这祥瑞源头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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