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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7月7日晴 悲文 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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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BD


1楼2010-05-27 22:34回复
    2楼2010-05-27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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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年少
           爱情,就像初次尝到,那半熟的杨桃滋味,
           酸酸的、涩涩的,却又忍不住想一再深尝,
           流转在青涩杨桃、你憨甜笑靥间,
           我初次的、纯净的爱情,
           悄悄萌芽。
      一之一   天晴
           我叫毛利兰。
           若要说起我的一生,其实乏善可陈得紧,怕各位看得头重脚轻眼皮撑不开,就挑些重点来说好了。
           所谓的「一生」,其实也不长,目前为止,才过了十四个年头又三百二十七天八小时零五秒而已。
           首先,和所有人一样,我有一对慈祥和蔼的父母,还有一个很帅、很优秀,女生看到都会忍不住尖叫的哥哥。
           至于我,从小到大老师给的评语,大抵都离不开:个性冲动、顽劣难驯,宜多管教等等形容词,善良一点的老师,会说我活泼外向、打抱不平。
           不过那有什么差别?换个好听些的说法而已,还是在损我。
           什么?不信让我来批注一下--
           活泼外向--等于我很皮,相当皮,皮到欠揍。
           打抱不平--另一个说法叫惹是生非,调皮捣蛋。
           最狠的是,国小五年级时的导师还在家庭联络簿上写着:冥顽不灵,目无尊长,行径嚣张,不知悔改,请家长严加管教,以免危害社会善良风气。
           俨然把我写成了混世恶魔,连社会风气败坏、经济景气低迷都和我有关,再说下去,孔明先生的出师未捷身先死、中国五千年来的成败兴衰都变成是我的罪过了,只差没要我切腹自杀以谢天下。
           我只不过在背后给那个老处女导师取了个「灭绝师太」的绰号,外加和同学赌她内裤的颜色而已,大家来评评理,这样有很罪该万死吗?
           妈妈居然罚我跪,这也就罢了;要我明天向灭绝……呃,吴老师道歉,我也可以接受;写悔过书,小Case,保证文情并茂直追与妻诀别书;可是--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妈妈居然不准我吃晚饭,晚餐还故意煮我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
           这真是天底下最不人道的酷刑了!
           不过还好,哥哥总是会维护我,不管任何时候。
           小时候一再挨罚,常会哀怨询问:「妈妈,我其实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
           「答对了!你是臭水沟挖出来的。」真过分!居然答得这么干脆,还一副「你这辈子就现在最聪明」的表情。
           相较之下,品学兼优的哥哥,相当适合被拿来当天神崇拜。
           而,我确实也这么做了。
           那个时候,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家中务农,爸妈每天都好忙好累,没办法兼顾到我,我等于是哥哥一手带大的。对我而言,哥哥不只是哥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不会像所有的人,去批判我的行为,而是用另一个角度看待我,包容我的所作所为。每当我又闯了祸,在一堆皱着眉头看我的人里面,总会有那么一张面容,带着微笑,眼神充满了解与宽容,默默支持我。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哥哥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他是我的守护神,也是我的避难所,每次只要有事,第一个赶来我身边的人是他;闯了祸,第一个想要找的人,也是他。很早以前,我就已经领悟到,我可以失去一切,就是不能没有哥哥。
      


      3楼2010-05-27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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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年穷极无聊,蹲在一旁看到邻居玩「新郎、新娘」的家家酒游戏,回来之后满口嚷着要嫁给哥哥,在那懵懂无知的年岁里,还不太能理解「嫁」是什么意思,但是隔壁长我两岁的大毛,一副大人样地告诉我,「嫁」就是和最喜欢的人一起生活,永远不分开。
             最喜欢的人?那不就是哥哥吗?
             所以我问哥哥,要不要「嫁」给我。
             哥哥说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生,不能『嫁』给你。」
             「那,我嫁就可以了吗?」
             「还是不行。」
             「为什么?」第一次觉得哥哥很龟毛,用力瞪他。
             哥哥轻轻笑了,摸摸我的头。「因为我们是兄妹。」
             兄妹?我歪着头思考,因为是兄妹,所以不能嫁给我最喜欢的哥哥吗?
             那年,我三岁半,第一次讨厌「兄妹」这个字眼。
             在那之后的一个夜里,我半夜醒来,见不到哥哥,心慌地下床寻找,循着微弱的灯光,看见呆站在父母房门前,表情呆愣的他。
             「哥--」
             「嘘!」他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噤声。
             我听话地点头走向他,没发出一丁点声响,隐约捕捉到房内父母的谈话声。
             那年冬天很冷,哥哥低头看见我没穿鞋,把我抱起来,回到房间。
             我好奇地问他:「哥哥偷听……」
             「我没有偷听,是起来喝茶,不小心听到的。」他把我放在床上,蹲身拍掉我脚下的脏污,我两只小脚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兰,别乱动!」他翻开被子,找到又被我踢掉的袜子,替我穿上。
             「嘻……哥哥、哥哥……」我撒娇地扑抱上去,在他脸上印了一串黏答答的口水吻。
             他从来不嫌脏,笑笑地把我塞进被子里,在我身边躺下。
             「兰,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哥哥偷听的事?」
             「我没偷听,是不小心听到!」
             「没偷听……不小心?」
             「对,所以兰别说。」
             我绽开领悟的笑容,用力点头。「不能说,哥哥偷听……」
             「我、没、偷、听!」
             「不小心?」
             「对,不小心。」
             「不小心偷听?」
             「……」哥哥叹了一口气。「小小晴,你一定要死咬着偷听不放吗?」
             我没告诉哥哥,其实,我也听到了。
             和哥哥一样--不小心,偷听。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关键词眼,而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关键词眼。
             它在我脑子里盘旋不去,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困扰着我。
             于是,我问哥哥:「什么是孤儿?」
             正在帮我洗澡的哥哥停下动作,奇怪地问我:「你哪里听来的?」
             「那天晚上,哥哥偷听……」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吗?」
             「那什么是孤儿?」
             「孤儿就是……」他停了一下,帮我穿好衣服,斟酌着挑选字眼。「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也没有亲人的那种……那种小孩……」
        


        4楼2010-05-27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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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一路由学校回来,小妹爱理不搭的态度惹得新一一肚子疑惑。
               跟进房间,见她拿出课本,他关心地上前询问:「写功课吗?要不要我教你?」
               「不要,我自己会写,你走开!」
               新一一愕。这是第一次,她驱赶他。她向来只会缠腻着他,从来不会赶他。
               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兰--」
               「我没空!」她拿高课本,挡住小脸。
               「可是--」
               「不要吵我!」
               「我要说的是--」
               「很烦耶,没看到我在念书啊!」她拿下课本,用力吼道。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提醒你,课本拿反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瞪住他,鼓着颊说不出话来。
               这表情逗笑了他。
               兰只要一生气,腮帮子就会鼓红,像颗红苹果,让人想一口咬下去。
               「笑笑笑!笑死你好了,模范生了不起啊!」一气之下,课本往他身上砸,眼眶一红,竟委屈地泛出泪光。
               这下新一笑不出来了,惊吓地问:「怎么啦?说哭就哭。」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走开啦!」推掉他安抚的手,兰径自生着闷气。
               新一盯着被推开的手,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看来她心情真的很不好。他好脾气地不与她计较,点点头,迁就她。「好吧,那你看书,我出去,不吵你。」
               课本被捡起,放回她手中,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拉不下脸来喊他,只能懊恼地猛捶书包。
               「笨蛋!新一是大笨蛋--」
               这样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晚餐时刻,连工藤家父母都察觉到他们的不对劲。
               平日话最多的兰,突然像舌头被猫偷了,静得没有声音,说不怪谁信?
               「小兰,你身体不舒服吗?」父亲关心地问。
               「没有。」她埋头,猛扒饭。
               有一道视线关切地停驻在她身上,她感受得到,却固执地不予响应。
               「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新一习惯性地为她挟菜。
               「我自己会挟,不要你鸡婆!」她看也不看,把碗移开。
               伸出去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他尴尬地呆住。
               「小兰,怎么可以这样跟你哥说话!」母亲板起脸训斥。
               「妈,没关系--」新一牵强地扯开笑,想缓和气氛。
               「什么没关系,小兰,跟你哥道歉。」
               「我不要!」她赌气回嘴。
               「我说道歉,毛利兰!」
               「妈,真的不用--」
          「工藤新一,用不着你假好心。」
               「工藤新一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他是你哥!不要仗着年纪小就耍任性,你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你懂事一百倍!」
               「小兰,你就道个歉,这次是你不对。」连一向寡言的父亲都说话了。
               她满腹委屈,重重放下碗筷。「我知道哥什么都对、什么都好,我就什么事都做不好,只会让老师告状,丢你们的脸,用不着你们一直提醒我这点,反正我在这个家是多余的,你们有哥这个骄傲就好了!」
          


          13楼2010-05-29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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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推开椅子,转身往外跑。
                 其余三人全愣在餐桌旁。
                 说什么鬼话?母亲皱起眉。「这丫头又哪根筋不对了?」
                 新一抿嘴不说话,望住她消失的方向,敛眉凝思。
                 是他的锋芒太露,伤到她的自尊心了吗?
                 她表现得那么开朗洒脱,他一直没想过他过于抢眼是否会造成她的压力,是什么人拿他们作比较,刺伤她了?
                 「你们吵架了?」父亲关切问道,再迟钝也看得出异样。
                 这可真是奇事一桩了,兄妹俩平日不是感情好到让人嫉妒吗?他们也会有闹别扭的时候?
                 「没。爸别担心,我会处理。」
                 「你呀,别再这么纵容她,这丫头都无法无天了。」母亲摇头叹气,念了两句。
                 视线转向身旁空了的位子,被搁置在桌上的饭碗,吃不到几口。他低低轻喃:「兰不会。」他知道她不会,因为他懂她更甚于自己。
                 沿着田间小路,虫声唧唧,新一停在路旁一棵杨桃树下。
                 「小姐,一个人吗?要不要陪我去喝杯茶?」他靠在树干边,头往上抬,果然枝叶扶疏间,娇小身子蜷坐其间。
                 明明气质稳重,却硬是学不良少年搭讪的轻浮口吻,要在以前,她一定会被逗笑,但是现在,她没心情看他耍宝!
                 「你来做什么!」她瞪他。
                 「你这么晚还不回家,我能不来吗?」
                 下次要换个地方躲了!她暗暗告诉自己。
                 「谁要你多事?我一点都不稀罕。」
                 「不是多事,是关心。」他温温回道,一点都不受她坏脾气影响。「你不下来吗?那我要上去喽!」
                 「不要!」她直觉紧张地大喊。
                 他挑眉,轻浅笑了。不管她心里多呕,也还是在乎他的。
                 打小,大人们就说她像只野猴子,片刻都静不下来,不像她沉静懂事的哥哥。那年她六岁,找到了新乐趣--爬树,结果上得去、下不来,在树上哇哇大哭地向哥哥求救。
                 那时,在树下看书的他,根本没想太多,生平第一次爬树,为了救她。
                 手足情深的下场是摔下树来,造成了他左手臂脱臼,右大腿骨折,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那两个月,她天天在他床边哭,拿眼泪淹他,并且指天誓地地说,她再也不爬树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完完全全就是那种没有新伤就会忘记旧痛的人,在他可以下床走动之后到现在,小女子彻底忘了当时立誓的豪气干云。
                 于是识相的哥哥只好帮她找借口。「呃,哥哥想吃杨桃,兰帮我摘好不好?」
                 能帮他做点什么,兰笑得好开心,年纪小小的她,分不出水果的成熟度,胡摘一通,他还记得那颗杨桃直让他酸到骨子里去,还得强颜欢笑。
                 那一刻,他首度领略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看见他嘴角浅浅的笑意,兰觉得自己像只被猫逗弄的老鼠,恼火地缩回正要下去的脚。「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就偏不下去!」
                 他点头表示了解,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要往上爬--
                 「喂、喂!」她急了。「你不要上来啦!」
                 「那你下来。」反正不是她下来就是他上去,没得商量。
                 兰气呼呼的,一时被自己可笑的自尊绑死,进退不得。
                 「你最好快点作出决定,如果我没看错,你左手边两点钟方向,有只小虫子正以时速零点一公里的速度朝你的所在位置--」详实报导尚未完成,她惊吓地踩了个空,当场表演了一场自由落体实验,再度为地心引力做了见证。
               新一反应迅速,很讲道义地自动救美。
            


            14楼2010-05-29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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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耸耸肩,将那颗刚出炉的「馄饨」丢进垃圾桶。「那就不结婚了,专心养你就好。」端来饭碗,塞进她手中。「来吧,让我看看你多能吃。」
                   「好,那我也不嫁了,永远和哥在一起。」她快乐地宣布。
                   他笑哼。「说得倒好听,只怕到时看到帅帅的男生,半夜就包袱款款跟人跑了,小小一尾哥哥算什么东西啊!」
                   「才不会!没有人会比哥哥更帅。」既然没有人比哥哥更棒、更优秀,那她又为什么要嫁?
                   「嗯哼,那你要不要告诉很帅的哥哥,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理我?」
                   一口青椒卡在嘴里,没吞下去。
                   盯视她的沉默,他轻轻开口:「兰,我们不是说好没有秘密的吗?小时候,你有什么事都会告诉哥哥,我喜欢那个赖在我身上谈天说地的兰,不爱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见了面像陌生人。」
                   「你自己还不是什么都没告诉我!」声音闷闷的,但是他听到了。
                   「例如?」
                   「保送甄试的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微愕。「我……」
                   「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要一个人偷偷跑去台北念书,不让我知道!」
                   「我……不是……」
                   一时之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原来,这些天她是在闹这个别扭吗?以为他不要她了?
                   她不是真的要和他作对,只是在藉由这种方式抗议,表达她即将被遗弃的伤心与恐惧……
                   他并没有存心要瞒她,只是太清楚她会伤心,每每面对她,就是说不出口,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要放弃,改选南部的学校……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守护着,从不曾分开这么远、这么久过,他怕万一她又闯了祸、万一她想找人说话、万一她半夜醒来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只是,母亲淡淡说了几句话。「哪一对兄妹不是迟早要分开,各过各的人生?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那你现在拘泥这个有什么意义?」
                   他答不上话来,无法告诉母亲,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和兰分开,一直以来,兰就是他全部的世界,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一直陪着她,到老、到死……
                   「兰--不希望我去台北吗?」
                   「……」说是,未免太自私。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哥哥天生的才华是掩不住的,那么出类拔萃的他,被埋没在这朴实小镇,对他并不公平。
                   「我只是……不想和哥分开……」她低声嗫嚅。
                   「那,兰有没有可能加加油,只要成绩再好一点点,我就可以说服爸妈,让你到台北读书,和我作伴?」
                   「可以……这样吗?」只要成绩好,就不用和哥哥分开了,是不是这样?
                   「那得看你争不争气,公立高中有没有你的分喽!」
                   「那如果……不行呢?」她对自己没把握。读书不在她的兴趣范围内,她一向只要求及格就好,不会花太多心思,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吗?
                   要真这样,他也不一定非得去台北。「到时再说了,这件事,哥会好好再考虑的,好吗?」
                   「那,哥,你不可以偷偷不见哦!」
                   「不会。」
                   「不可以让我找不到你哦!」
                   「不会。」
                   「不可以不要我哦!」
                   「哪来那么多婆婆妈妈?像个小老太婆似的。」他好笑地调侃。
                   「那你要不要答应嘛!」
                   「是是是,我不会偷偷不见,不会让你找不到,不会不要你,我会让你一直看得到、碰触得到,直到你看腻想吐为止,这样你放心了吗?」
                   「打勾勾?」
                   那双他最爱的眼睛,晶灿明亮地瞅着他,在那无比认真的凝视下,他坚定地与她勾了手指。
                   他心里清楚,这不是不成熟的小孩子游戏,而是要用一生去履行的承诺。
              


              19楼2010-05-29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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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敢相信,她真的亲了他!
                     感觉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真实,她真的做了吗?或者只是她的一场白日梦而已,因为太真实,不小心就当成真的了?
                     坦白说,这不能算是一时冲动,她早已在心中仿真多时,幻想小说中所形容那种甜蜜浪漫的吻,如果是发生在她和哥身上,会是怎样?
                     从懂事以来,他就已经在她心里了,从来就只有他,懂她不能安于平凡的冒险因子,不会以现实规范苛求她,要她当个文静淑女;也只有他,分享着她成长过程的每一分喜怒哀乐,看着她蜕变、成长。
                     习惯了生命中的每一个过程都有他参与,随着时光流逝,年岁增长,一颗不小心落入心田的种子抽了芽,长成大树,盘根错节,再也无法拔除,花样年华的青春,她永远只看得见他,其它的人完全入不了她的眼。
                     除了他,她没有想过要跟任何人分享这亲密的一切。
                     他--应该会和她有同样的想法吧?
                     后来,他将那些历年情书,交回到她手中。
                     「这--」
                     「要撕、要烧、要丢,都随你,以后这种东西不必再拿给我了,我不需要。」他这么告诉她。
                     「可是,你不是很在乎吗?」这些信,一封都没拆!
                     「我授权给你处理,和你擅作主张,意思是不一样的。我是在跟你讲道理,不是因为我在乎这些信。」
                     「噢。」她好象有些懂了。
                     他不在乎,所以那些女孩的爱慕,对他是没有意义的,那--他在乎什么?什么才有意义呢?
                     那天晚上,她又跑去和他同床共枕,赖在他怀中入眠。
                     在即将睡着之际,他轻轻地问了她一句:「你知道我们会变成怎样吗?你真的--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吗?」
                     那时,她被睡意征服,浑浑沌沌的脑子没法思考太多,但是这五天四夜,她反复思考,终于懂了他的话。
                     他的意思是在问她:准备好--爱他了吗?
                     哥哥又在说傻话了,爱人是不用准备的,想爱就爱了嘛!
                     她已经计划好,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要跳到他身上,大声告诉他:「早就准备好了!」
                     想到这里,更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他身边。
                     她本以为,回到家会看到站在门边,带着浅笑耐心等候的他,但是,并没有。
                     他说过,回到家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他。
                     但是她找遍客厅、厨房、房间,以及屋子的每个角落,就是没有他的踪影。
                     爸说他走了,去台北开始他的另一段人生,一段有希望、有未来的人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另一段人生?那原来的这段呢?被他遗留下来的这一段呢?没希望、没未来吗?她怎么想也想不懂。
                     他是天生的发光体,这她清楚,如果这个平凡小镇会埋没他,她可以跟他走啊,不管去哪里,她都只想跟着他,这些他明明知道的!
                     他说过,不管到哪里去,都会带着她,哥从来不骗她的,他不会食言!
                     可是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不见了,没跟她说一声,就这样不告而别?
                     一开始,她不相信他会绝情地抛舍下她,不顾她的心碎,她耐心地等着,等他回来接她,他们勾过手指,说要一辈子在一起,她相信他!
                


                21楼2010-05-29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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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她只等到一封家书,留给她的,甚至只有寥寥数字--
                       一切安好,勿念。
                       一切安好那他为什么不问她好不好?
                       他不知道,她会伤心吗?
                       他不知道,她会无助哭泣吗?
                       他不知道,她睡觉会踢被子吗?夜里醒来找不到他,要怎么办?
                       他不知道……他都不知道,她不可以没有他吗?
                       就算世界在她眼前崩坍,只要有他,她就能无畏无惧,可是现在,世界没有崩坍,她的梦想却崩坍了,那个他为她撑起的小小梦想……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慢慢地接受、认清了他不会回来的事实,而她曾满心期待的生日礼物,只等来了无情的背弃。
                       十五岁这年的生日,痛得刻骨铭心,一生难忘。
                       在他离家之后,父亲像是一夕之间苍老了好几岁,健康状况愈来愈差,没多久就病倒;而母亲或许是承受不起突来的压力与打击,情绪变得很不稳定,对她更是动辄打骂,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温婉慈祥的母亲……
                  最心爱的哥哥走了,最敬爱的父亲病了,最慈爱的母亲几乎是疯了,她的世界在一夕间风云变色,却没有人能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
                       母亲几度情绪失控中,曾经歇斯底里地重复喊着:「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家--」
                       是吗?哥哥会走,爸爸会生病,都是她害的?那,谁来告诉她,她是做错了什么?
                       邻居大婶要她别想太多,母亲的话是因为神智不清,但是她相信,她真的相信。几次夜里,她躲在哥哥房里,数着母亲数度情绪失控时在她身上造成的伤痕,掉着眼泪一遍遍反省。
                       是因为她考试成绩不如预期的理想,让哥哥生气了?
                       还是因为她不懂事地吵着要哥哥帮她过生日、送礼物,令哥哥困扰,他送不出来,才会走?
                       明知道这不是事实,但是她必须这么想,才能让自己好过些。
                       她真的相信,一切都是她的错。
                       从此,她再也不过生日。
                       有时,她忍不住会想,他是不是算准了她会哭闹,所以才故意支开她,不让她有机会死缠不休?
                       看着身上的伤,其实最痛的是心。
                       以往被欺负了,有哥保护;受伤了,有哥怜惜;闯祸了,哥会帮她解决。但是现在,她找不到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向最心疼她的哥哥,是否知道她的无助?是否知道,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同时也带走了她生命中的阳光与欢笑?
                  


                  22楼2010-05-29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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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变了好多,只有那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还是没变,在望住他时,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一般地专注--
                         胸口一阵尖锐的抽痛,他闭了下眼,不让自己再深想。
                         当初会走,就是要断了她的念,他不能、也不允许再给她任何错误的遐想--
                         「喂,你们兄妹不是很久没见面了吗?那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那个……新一,你要不要讲点什么?还是说小妹……」他觉得气氛……静得有点怪。
                         「我叫毛利兰。」她轻轻地告诉他。
                         「早说嘛!只要是美女的名字,我都很乐意记到海枯石烂。」
                         兰被他夸张的言行逗笑。「哥,你的同学很有意思。」
                         「能被美女夸奖是我的荣幸。」快斗戏剧化地半跪下身,拉起她的手背作势要亲吻。「美丽的小姐,你好,我叫黑羽--」
                         突然伸来的手背挡住狼吻,新一由他手中夺回妹妹的小手,不让她纯洁的手背惨遭色魔玷污。
                         「离我妹远一点。」他冷冷警告,同时解释:「他读法律,我读医学,算不上同学。」有这种动不动就发情的同学太丢脸了,他恨不得撇清到十万八千里远。
                         「那你们怎么会认识?」
                         「这不要脸的家伙没钱吃午餐,居然干起土匪行径,抢我的面包吃。」
                         「喂喂喂,都八百年前的旧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而且,你其实很欣赏我的不拘小节对不对?不然当时你怎么会不跟我计较?」
                         「错!我只是在想,我就已经很穷了,还有人比我更穷,连面包都没得啃,我是可怜你,请不要自作多情。」
                         「噢,多么伤人,枉费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快斗西施捧心,扮娇弱。
                         看多了真的会消化不良,新一不屑地撇开脸。
                         「那然后呢?」兰感兴趣地追问。
                         「后来他就赖我赖上瘾了,有一天就说,我们哥儿俩情比石坚,邀我去和他同住,彼此有个照应,我识人不清,误上贼船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他缴不出房租,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你相信世上有这么无耻的人类吗?」
                         快斗搔搔头,心虚地干笑。「朋友有通财之义嘛!我也不想这样啊,就是很奇怪,每次要用钱的时候,都会发现口袋只剩几个铜板,那种感觉很心痛欸!」
                         「你把美眉的时候出手可阔绰了,就没见你为钱心痛过。」
                         「那是因为老天爷不公平,我先天不良,只能靠后天努力,哪像你工藤大帅哥,用不着花半点心思,女人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兰浅笑,偏头瞧他。「哥的女人缘很好吗?」
                         新一表情一僵,不自在地瞪了室友一眼。「先天不良?我还机能失调咧!你早产儿啊!」
                    


                    24楼2010-05-29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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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NO、NO!」快斗伸出食指晃了晃。「你可以污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能污辱我的身体,我保证我的『机能』非常好,由我历任女友如沐春风的性福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
                           新一立刻沉下脸。「不要在我妹面前开黄腔。」
                           「又不是未成年少女,说说也不行?你带女人回来,让我听了一夜的『暧昧声音』,我可也很够意思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话一出来,新一已经僵到不能再僵。
                           感觉到兰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完全没有勇气去看她的表情。
                           「够了吧你,既然知道我们兄妹很久没见了,能不能给我们留点私下叙旧的空间,不要赖在这里说你那些没营养的黄色废料,污染我妹的耳朵。」
                           察觉到他隐隐动了怒,快斗内心惊异极了。
                           认识新一的人,谁都知道他有多低调,低调到连生气都懒,就连莫名其妙被嗑走了唯一的午餐,也没太大反应。有人说他脾气好,可是根据他「未来杰出律师」的敏锐观察力,总觉得他是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就像一潭死水,麻木无感地过日子。
                           麻木?不会吧?他才二十来岁耶,教授欣赏他,女孩仰慕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他有什么理由把自己弄得死气沉沉?
                           直觉告诉快斗,这个女孩在他生命中占了极重的分量,因为她一出现,新一就明显活了过来,有了情绪波动。
                           自认弄不懂这对奇怪的兄妹,他耸耸肩,识相地转身离开。
                           新一目送室友离开,房门才关上,一道热源贴上他,腰际被密密实实地抱住,兰将脸埋在他腰腹间,低低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哥,我好想你--」
                           他僵直身体,低头凝视她发顶,停在她肩上的双手使不上力,无法推开,也无法拥抱。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他声音干干的,不自在地转身,藉由拿吹风机,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
                           「哥帮我吹。」以前也是这样,她每次洗完头就满屋子乱跑,贪懒,想等它自然干,但是他都会把她抓来,按在腿上帮她吹干,怕她感冒。
                           「你十八岁了,不是八岁,自己吹。」
                           「那和几岁无关,是哥哥的宠爱。」
                           她眼神极专注,他几乎无法迎视她过于灿亮的眼。
                           「不要净说些孩子气的话,哥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的,你要学着独立点,自己照顾自己。」
                           「为什么不可能?哥不是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吗?」她站起身,追着他的背影问。
                           新一推开窗,细细的雨丝飘在他脸上,像极三年前,他们分离前的那个傍晚--
                           「你来台北找我,妈知道吗?」
                           「那年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偷偷跑到台北来?」她反问。
                           「我先问的,兰。」
                           「我三年前就想问了,新一。」
                           他抹了抹脸上的水气。「临时决定的,来不及跟你说。」
                           「那不是理由,我不相信有差那几天,哥,你在骗我对不对?」
                           「答对了,兰。」他笑哼,让人分不清真假。
                           她气结。「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这副审犯人的架势,不太对吧?还有,我不相信妈会同意你上来看我。」
                      


                      25楼2010-05-29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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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哥,我留在你这里好不好?我不想回去了。」
                             「你在开玩笑的吧」他被这句话吓得心乱如麻,没留意到她表情不对劲。「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个人住,两个大男生住的地方,多你一个女孩子很不方便,而且那头禽【空】兽一看到漂亮女生,就变得只有兽性没人性,发情不分季节的,你都不怕吗?」快斗要是知道他把他形容成采花淫【空】魔,肯定和他拚命,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必须暂时牺牲室友的名誉。
                             「那就另外找房子。我毕业了,可以去找工作帮忙赚钱啊,我不会造成你的负担。」她急忙保证。
                             「你以为在台北生活是这么容易的事吗?这里不是屏东,高职毕业能找什么好工作?你给我好好继续读书,不许胡思乱想。」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哥,拜托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你都不知道这三年--」
                             「我知道三年前我的不告而别让你积了不少怨怼,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如果你真的过来,那爸怎么办?妈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我们不能什么事都只想到自己。」
                             「可是我--」我回不去了啊!那个家容不下我,你知不知道?
                             但是这些话,新一并没让她有机会说出口。
                             「不要任性,兰。哥的处境也很为难,你就懂事一点,好吗?」他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
                             所以……她让哥哥很困扰,是这个意思吗?
                             这就是那年他不告而别的原因吗?她是个很大的负担,他扛不起,对不对?
                             再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哥哥无能为力,说了只会让他更自责,那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她咬着唇,默默掉泪。
                             新一看了心痛,上前搂她入怀。「对不起,兰。」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她哽咽着,痛哭失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兰就当是帮哥的忙,代我照顾爸妈,好不好?」
                             帮--哥?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手背抹去泪,勇敢地点头。「好,我帮哥。」
                             她说过,要很听、很听哥的话,哥说不行,就是真的不行了,如果有办法,哥不会故意抛下她,所以她要体谅他。
                             「兰--」她这表情看得他又心碎、又不忍,有一瞬间,几乎要失去理智,开口要她留下--
                             「没关系,我会等哥。」她浅笑,很温柔、很深情--
                             新一一震,像被毒【空】蛇咬伤,惊痛狼狈地退开。
                             「哥?」
                        


                        26楼2010-05-29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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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NO、NO!」快斗伸出食指晃了晃。「你可以污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能污辱我的身体,我保证我的『机能』非常好,由我历任女友如沐春风的性福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
                               新一立刻沉下脸。「不要在我妹面前开黄腔。」
                               「又不是未成年少女,说说也不行?你带女人回来,让我听了一夜的『暧昧声音』,我可也很够意思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话一出来,新一已经僵到不能再僵。
                               感觉到兰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完全没有勇气去看她的表情。
                               「够了吧你,既然知道我们兄妹很久没见了,能不能给我们留点私下叙旧的空间,不要赖在这里说你那些没营养的黄色废料,污染我妹的耳朵。」
                               察觉到他隐隐动了怒,快斗内心惊异极了。
                               认识新一的人,谁都知道他有多低调,低调到连生气都懒,就连莫名其妙被嗑走了唯一的午餐,也没太大反应。有人说他脾气好,可是根据他「未来杰出律师」的敏锐观察力,总觉得他是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就像一潭死水,麻木无感地过日子。
                               麻木?不会吧?他才二十来岁耶,教授欣赏他,女孩仰慕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他有什么理由把自己弄得死气沉沉?
                               直觉告诉快斗,这个女孩在他生命中占了极重的分量,因为她一出现,新一就明显活了过来,有了情绪波动。
                               自认弄不懂这对奇怪的兄妹,他耸耸肩,识相地转身离开。
                               新一目送室友离开,房门才关上,一道热源贴上他,腰际被密密实实地抱住,兰将脸埋在他腰腹间,低低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哥,我好想你--」
                               他僵直身体,低头凝视她发顶,停在她肩上的双手使不上力,无法推开,也无法拥抱。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他声音干干的,不自在地转身,藉由拿吹风机,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
                               「哥帮我吹。」以前也是这样,她每次洗完头就满屋子乱跑,贪懒,想等它自然干,但是他都会把她抓来,按在腿上帮她吹干,怕她感冒。
                               「你十八岁了,不是八岁,自己吹。」
                               「那和几岁无关,是哥哥的宠爱。」
                               她眼神极专注,他几乎无法迎视她过于灿亮的眼。
                               「不要净说些孩子气的话,哥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的,你要学着独立点,自己照顾自己。」
                               「为什么不可能?哥不是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吗?」她站起身,追着他的背影问。
                               新一推开窗,细细的雨丝飘在他脸上,像极三年前,他们分离前的那个傍晚--
                               「你来台北找我,妈知道吗?」
                               「那年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偷偷跑到台北来?」她反问。
                               「我先问的,兰。」
                               「我三年前就想问了,新一。」
                               他抹了抹脸上的水气。「临时决定的,来不及跟你说。」
                               「那不是理由,我不相信有差那几天,哥,你在骗我对不对?」
                               「答对了,兰。」他笑哼,让人分不清真假。
                               她气结。「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这副审犯人的架势,不太对吧?还有,我不相信妈会同意你上来看我。」
                          


                          27楼2010-05-29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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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哥,我留在你这里好不好?我不想回去了。」
                                 「你在开玩笑的吧」他被这句话吓得心乱如麻,没留意到她表情不对劲。「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个人住,两个大男生住的地方,多你一个女孩子很不方便,而且那头禽兽一看到漂亮女生,就变得只有兽性没人性,发情不分季节的,你都不怕吗?」快斗要是知道他把他形容成采花淫魔,肯定和他拚命,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必须暂时牺牲室友的名誉。
                                 「那就另外找房子。我毕业了,可以去找工作帮忙赚钱啊,我不会造成你的负担。」她急忙保证。
                                 「你以为在台北生活是这么容易的事吗?这里不是屏东,高职毕业能找什么好工作?你给我好好继续读书,不许胡思乱想。」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哥,拜托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你都不知道这三年--」
                                 「我知道三年前我的不告而别让你积了不少怨怼,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如果你真的过来,那爸怎么办?妈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我们不能什么事都只想到自己。」
                                 「可是我--」我回不去了啊!那个家容不下我,你知不知道?
                                 但是这些话,新一并没让她有机会说出口。
                                 「不要任性,兰。哥的处境也很为难,你就懂事一点,好吗?」他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
                                 所以……她让哥哥很困扰,是这个意思吗?
                                 这就是那年他不告而别的原因吗?她是个很大的负担,他扛不起,对不对?
                                 再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哥哥无能为力,说了只会让他更自责,那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她咬着唇,默默掉泪。
                                 新一看了心痛,上前搂她入怀。「对不起,兰。」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她哽咽着,痛哭失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兰就当是帮哥的忙,代我照顾爸妈,好不好?」
                                 帮--哥?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手背抹去泪,勇敢地点头。「好,我帮哥。」
                                 她说过,要很听、很听哥的话,哥说不行,就是真的不行了,如果有办法,哥不会故意抛下她,所以她要体谅他。
                                 「兰--」她这表情看得他又心碎、又不忍,有一瞬间,几乎要失去理智,开口要她留下--
                                 「没关系,我会等哥。」她浅笑,很温柔、很深情--
                                 新一一震,像被毒蛇咬伤,惊痛狼狈地退开。
                                 「哥?」
                            


                            28楼2010-05-29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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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撤撇唇,虚应了句:「耐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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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一所小学爆发营养午餐集体中毒事件,将医院挤得水泄不通,一群小魔头同时哭闹,几乎把人搞到快精神衰竭,好不容易忙完所有的事,回到住处,他累得一沾枕就不想再动。
                                   「新一,你吃过饭没?」一双小手推了推他。
                                   他闷哼一声,撑不开眼皮。
                                   哀见他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轻叹了口气。「那好吧,你休息,我煮了点东西,就放在微波炉里,你醒了再热来吃。信箱的信我帮你拿进来了,放在桌上,你有空记得看。」
                                   他没响应,恐怕早不知睡到几重天去了。
                                   哀轻抚他沉睡的清俊面容,带着说不出的爱恋和心疼!
                                   「那我回去了。」声音轻得近似自言,她不舍地收回手,帮他关上了门。
                                   随后,新一睁开眼,望向关上的房门。
                                   三年前他出车祸时,哀成天在医院里照顾他,出院之后,更是嘘寒问暖,把他的生活起居打理得无微不至,她一直都是这样,无怨无悔地守在他身边。
                                   即使那天,他出其不意地吻了她,又在事后疏远她,没给一句合理交代,只伤人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的行为很莫名其妙,她却不曾指责过他。
                                   她对他用情有多深,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其实没有想过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只要能看见他,为他做点什么,知道他过得好,她就很欣慰了。
                                   快斗说,他是走了狗屎运,才会遇到这么好的女人,死心塌地在爱他,要是不懂得好好珍惜,那真是笨得没药救了!
                                   这一点用不着任何人说,他也知道。就因为她太好,他才更无法随心所欲,宁可和任何一个女人交往,就是无法在她身边停留。他并不想伤害她。
                                   想起她说的信,他撑起身体下床,拿起那叠信逐一观看,扣除掉水电费帐单、广告信函,他目光定在一封熟悉的地址上,再也移不开。
                                   有多久了?这个遥远到几乎遗忘的地名,屏东……
                                   他闭了下眼,沉沉吐出一口气。
                                   多可笑?说要遗忘,却连看到地址都会呼吸困难,还说早已无所谓,他到底是在骗谁?
                                   努力控制轻颤的手,拆了信——
                                   新一:
                                   母病危,自知时日不多,脑子浑浑沌沌了好些年,在即将走到人生尽头时,反而异常清晰,许多以前执着拘泥的事,在这一刻全都变得好模糊、好渺小,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恐怕再也没机会了。
                                   最近,常常想起许多以前的事,脑子里最常浮现的,是兰儿小时的可爱模样,爱笑的小脸,像是世上没有什么烦恼能够困扰她,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她口齿不清地冲着我喊妈妈,撒娇地伸长手要我抱的表情,不是亲生女儿又怎么样呢?我不是也疼了她这么多年,她也喊了我妈妈,为什么要让血缘来改变这一切,忘了她曾是我最心爱的女儿?
                                   这一切从来就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可是我却残忍地拿她无法作主的事来苛责她,将我心里的怨恨发泄在她身上,有时看她流着泪,满脸无辜地喊着妈妈,我觉得……自己好可怕,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生了病之后,小兰从不怨恨我亏待了她,没有怨言地照顾我,一肩扛起所有的事,任我打骂奚落,还是固执地陪伴在我身边,我才恍然惊觉,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看着她白天坚强地面对一切,处理所有的事情,到了晚上就躲进你以前的房间,看着你们的合照一遍遍地说:「哥,我很勇敢,很勇敢,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妈妈,会打理家里,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我是多么骄傲,有个这样的女儿。新一,妈妈做错了好多事,可是,我已经来不及补偿她了,那一天,我抱着她,后悔地痛哭,我走了之后,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她,她一直哭着说:「妈妈,不要走,我只剩下你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但是我知道,她不会是一个人,因为她还有你。
                                   新一,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就快回来吧,代替妈妈陪伴在她身边,她现在非常需要你,妈知道,这个要求让你很为难,但是我宁可当作你已经释怀,比起小兰所受的苦,我们这些又算什么呢?这是我欠她的,也是你欠她的,新一,你可以答应我吗?
                                                                                               母字
                              


                              34楼2010-05-29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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