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日,七剑已经走得够久了,久到大奔都快要忘记铜棍的手感了。这是大奔握住水火棍顷刻的感受。比起奔雷剑,水火棍沉太多,也轻太多,只要拂去蒙着的灰尘,它就还能被轻易拿起,而那把奔雷剑,纵使大奔再喜欢,于七剑天下再重要,只要握在手中,大奔就好像能看见两个身影自眼前向远处走去,每步都走得决绝而坚定,像皮影似的一顿一顿,一遍又一遍。可是幸好,这般虚无的痛苦,于担着七剑重任的他而言是一种警醒。
勿忘你如何取得奔雷剑!
勿忘取得奔雷剑所为何事!
夜夜重映,终也成梦里的一线边角点缀,虽不能安心却也早就习惯。
但如今,奔雷剑主已无需和邪恶斗争,魔教既除,七剑也不必再合璧,那些被奔雷剑缠住放不开的过往,倏地失去了意义,像只蝴蝶,拍拍翅膀便轻盈地消失了,但是刻下伤疤却无法那样飘然地随之而去,遂成了被来回碾压的痛处。
剑室里除了已经失效的机关,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大奔还没有和奔雷剑主的身份相认的时候的模样,剑铭即便十几年不见天日,光辉也分毫不减,抚照着前来的每个人。
此后,奔雷剑主静待下一任主人传承,但混世魔王,却再也不会有了。
“娘……”那人穿着斜襟蓝衫,箕坐在草地上,背靠着一块写着红字的石碑,白发野草似的长了一脑袋,紫葫芦里明明一滴酒也没装,他却一脸酣醉不醒的神情。
“您看到了吗?这仇,孩儿替您报了。”一口茶倾下,他连双眼也快睁不开了“可孩儿宁愿从无此恨……”
(时间是七剑结束后,我这么写可能是因为比较喜欢前期的大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