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32。初中的时候,因为个子高,坐最后面
读书的时候,都是几个人一个圈子一起玩,圈子外面的人就是同班同学,也不怎么了解。我对那个男生也是完全不了解。只知道上课经常睡觉,作业不完成,被老师呵斥也就低着头不说话,考试成绩就十几二三十分,家长叫了除了骂,骂完也没效果。方便起见,就叫他小一吧,他没什么朋友,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扎堆欺负人的一般会有个老大,老大绰号叫小刀,因为有一次和高年级的人抢篮球场,被打了以后拿小刀把对方捅了。
小刀每次见小一路过,照他后脑勺就拍一下,小一个子瘦小,每次都被拍的往前一个踉跄。旁边几个就跟着大笑。而小一也不反抗,苦着脸低着头走开。
或者小刀被老师责骂或者气有不顺的时候就把小一叫过来按墙角一顿拳打脚踢。小一也不问为什么,挨完打就默默回到座位上。
因为这种欺负一直在我身边发生,我有一次烦了,说了一句,吵死了,能不能安静一点。这么打他有意思么?小刀拎着小一的衣领回头笑着说,我没打他啊,我就跟他闹着玩呢。然后摇了几下跟风中枯叶一样的小一满脸笑着说,是不是啊?小一两眼看地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小刀扇了他一巴掌,那你笑一个。小一茫然抬头,不知道该怎么做表情。“啪”又是一个巴掌,叫你笑一个啊!小刀表情发狠道。小一勉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笑是我记到现在却不敢解读的表情。小刀搂过他哈哈大笑说,我们就是玩玩,没打他嘛。
小刀会当着女生的面扒他的裤子,扯着他的生殖器说,别害羞,我就想看看你看着XX会不会硬起来。
在厕所,一把把小一推到蹲坑里。然后他们欢呼着,说他太脏了竟然去摸自己的屎。
渐渐的小一习惯了被欺负,脸上那种难以言表的笑变成了一种在其他人眼里痴痴傻傻的笑。而我和其他同学似乎也习惯了这种暴力。觉得他可能就是傻子。被欺负了也不自知的那种。
很多年后,我被拉进来一个初中同学的群。他也在里面。小一加了我微信,我看了朋友圈,他结婚生子了。他问我你怎么样了。我心里竟然升起一种厌恶,不想和他说话。敷衍了几句。
这很可怕,他不是傻的,那些年的欺辱他都在默默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