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烬]
是冬至降临的前日,庄锦汐扶着母亲去散步。
中年妇人略显苍老和呆滞的脸,正“呵呵”地笑着,这让公园里不少的孩子因好奇而伫足。
“她是傻瓜……是傻瓜……”小孩子们拍着手唱着儿歌,从庄锦汐的身边一个接一个跑过。庄锦汐也不恼,只是握着母亲的手,闭着眼靠在长椅上。那面容,哀伤而凌厉。
“锦汐。”庄锦汐循着声望去,竟又是尘寰。
“不是已经交代清楚,怎么又来?” 庄锦汐望了望熟睡的母亲,才站起身,向尘寰的方向走去。
“锦年已经告诉我,关于你的全部。”尘寰蹲在原地,看不清什么表情。
庄锦汐静静笑了:“你以为你知道几分?”尘寰抬起头望住庄锦汐,是专注而执著的表情:“你为什么不肯原谅他和你自己?”
庄锦汐忽然不笑了,只是背过身一字一顿:“关尘寰,我不爱你,这才是全部。”
春假到来之前,庄锦汐又收到锦年的信。
彼时庄锦汐正与骆承安在学校对面的饭馆吃饭。庄锦汐趁着上菜前的空隙,翻出才收到的信看。
这一看,竟已人事全非。
庄锦汐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眼泪砸落在手臂上,是铮然的荒凉。
骆承安慌忙地握住庄锦汐的手:“锦汐,你不要哭。”庄锦汐却并没有停住哭泣,只是淡淡地笑:“承安,我要去A城处理一些事。”
是次日,庄锦汐独自踏上了开往A城的长途列车,那日骤雨初歇,她围着厚厚的围巾,长发遮住眉眼,骆承安提着简单的行李,为她送别。
他把两根棒棒糖放入她的口袋,她笑:“怎么又是这样哄小孩的东西,我不是妈妈。” 骆承安也不辩白,只是憨憨地笑,而后跳下车。
列车最终变成一枚小小的斑点,骆承安望着那模糊的影,紧了紧风衣。
庄锦汐回来时身旁跟着一个少女,庄锦汐唤她小年。
小年朝骆承安羞涩地笑:“我是锦年,是姐姐的妹妹。” 骆承安似乎是恍然大悟过来,那些信原来是妹妹写来的。
锦年乖巧地点头,骆承安抱以了然的微笑:“你姐姐常常在看完你的信后掉眼泪呢。”
这无心的一句,竟让姐妹两人同时噤了声。
骆承安窘迫起来,拖住庄锦汐的手,憨厚地笑:“我多话了,不过锦汐非常想念你呢,小年。”
但锦年的目光仍是渐渐暗下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