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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晒戏】上弦月5.1: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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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物:西津 温凡
剧情:偷猎者雪地战狼
西津
起初只有零星小雪,漂浮在泛橙的日光中。一进山,雪就大了,羽毛一样层层搭在繁密的树枝上。偶尔找到森林的缝隙,抬头看天,一片灰白,缀着惨白的圆日。
天气很糟。雪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刚走过的路,回头看去,找不到一个脚印。这样的天气,每天走不了几里路,分辨不出从前打猎的点,猎物也都躲雪去了。
西津盘算着,拿起一块能烧的木头,扔进火堆,用树枝轻轻翻动。一股烟冒起的同时,火焰也明亮了几分。在雪地上晃动着的光影,攀上对面帐子的一角。
看不到月亮,他按火堆燃烧的情况估算,现在大约凌晨三点,他要守的后半夜连一半都没到。便把猎枪从后转至前,抱在怀里。捧起一把雪,细细擦拭起黑亮的枪管。
又一阵硬风从西北怒吼着奔来,被拥挤的树木挡住,这小块空地没受侵袭。缩着脖子,西津专注地擦枪。忽觉一块成形的寒意从头顶袭来,本能令他向后一跃,还没回过神,眼前就一片漆黑了。
火呢?
背好枪,摸着黑,手向前探、再向前探,只有冰冷的雪。西津从怀里掏出火柴,划亮,遗憾地发现,他们几个花了一晚上点燃的那坨潮木头,被雪浇了大半。
顶着风雪走了一天,石三哥又刚睡下。迟疑片刻,西津没出声,这不是什么大事。他扯下枪上缠的一块破布,又拎出几块未完全受灾、半棕半焦黑的木头,放在另一边的空地上。火柴很快点燃了布,可木块只是不断地冒烟。终于,火还是灭了。
但这回,眼前并非一片漆黑。有六只绿莹莹的眼睛。
坏了,西津“腾”地站起来,又在下一秒放慢了动作。他缓缓向后退去,并从腰间抽出匕首,一下下敲击着枪管。清澈的金属碰撞声穿过混沌的夜与风声。
那三只狼犹豫了,西津尽收眼中。他有了新行动,缓慢地移动起猎枪。
然后,脚下一滑。
_
温凡
天又黑了。
在最后一抹太阳的光彻底从林中消散前,他们已经找到了较为宽阔,适合休整的小片平地。夜晚林子不安全,无论是更年长的阿爹、或者经验更老道的三灯哥,他们都这么讲——对着她的兄弟姐妹,或者对着她。流着相同血的不在意她的死活,后头来的陌生人最后管着温凡的吃喝,教她生存的技能,于是温凡也就只听三灯哥怎么说,然后跟着做,仗着年纪轻脚力好,找到一块比较空旷的地。三灯哥说把帐子取下来,温凡便在周围找到些石块,压在扎好的帐子周围。等找好烧的木材,把拔干的木头条子、浇了烈酒的碎布料子点燃了,搭了小撮火来,天就黑了。
天黑了,风也大了,雪从树枝上再落下,归还给动物的林子也就时不时传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太会是一个安全的夜。睡前她把枪放在够手的地方,朦胧中能看见映在帐子上的火光,三灯哥和小哥的影子,温凡又带了点安心地睡着了。
但梦里更不如她预感的安全,加上白天时候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海中盘旋,温凡睡不踏实,也幸好没睡踏实。不属于梦里的敲击声催她醒来,温凡没见着让她安心的火光。
狼来了。在她迅速套上手套,拿稳枪杆掀开帐子后,温凡看见黑暗中的绿点,和它们逼近的,小哥模糊的身影。温凡的呼吸更轻了。
她端着枪,在一片黑中靠着绿光,枪口对准了打头的那只。
3,2,1。
温凡静默地等着小哥的那声枪响,黑夜分去他们的部分视野。食指扣住扳机,她没等到他小哥的那一声。
“砰。”
她换了目标,朝天上开出夜晚的第一声。
“小哥!”
温凡很快从帐子里钻出来,蹲在更黑的一边。她腾出一只手,在地上捡了几块石子往狼群后头扔去。
她看见她的小哥摔倒了。
_
西津
完了!
西津和狼正腾空,枪响了,惊扰了另两只狼的脚步,未影响他与它降落。绿灯逼近,西津一咬牙,把枪横至胸前。
妹妹正呼喊,大衣触地,再是棉衣、棉衣、秋衣、内衣。西津的,身体还没来得及享受安稳的着陆,狼就张开大嘴;腥臭味尚未传来,他以双手持住的枪就猛烈一颤。
尖牙闪着寒光,刻上沉默的枪管。
枪代脖子受苦,救了他一命。落地后,他们迎来一段短暂的僵持。
完什么完,没完呢!
深呼吸,西津低吼一声,抬棉裤、皮裤、棉鞋、腿,用上浑身的劲,朝着狼肚子蹬、再蹬。
然而,狼身体乖乖听话离远了点、嘴上却不要——它没撒口,西津只好撒手。好吧,这下绿灯飘远了,距离产生美,距离为西津争取到这丝喘息之机。
深吸一口气,西津转头向营地。
要得救了……
准备,要大喊,喊“有狼”、喊“救我”。
“啊!!!”
出口的话与预想有别,随着剧痛光临,“完了”两个字重新占据脑海。西津猛然回头,绿色的光正射向他,尖牙与冷光都消失不见,它们已历经艰难险阻、刺透四层裤子,嵌进了他的小腿里。
他没有第二把枪,也没有第二条命。
可恶的狼……不能完……
微颤的手高高抬起,伴随一声呼喝,尖锐的匕首插入绿眼睛。狼没松口,它要松口也着实有些困难。
“有狼!三只!”
他大叫。刀抽出、又刺入,几滴血溅到西津脸上,坚韧的狼还没松口。西津的手猛烈地颤抖着,匕首的走向愈无章法。
如果西津还能活下来,他一定会告诉别人,他用匕首扎了狼“无数次”。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03-15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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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津
    从被咬算起,三四秒后,“无数次”便结束了。
    手与刀停在空中,西津屏息,注视着伤狼背后,四盏绿星冉冉升起。
    完了……
    “救我!”
    _
    温凡
    子弹打在天上,惊走满林飞禽;饿狼的眼睛倒只闪了闪,又簇着向小哥一步。声音不中用了,石子太碎,也不好使,温凡只得再次端好手里的那把枪。
    三只狼,单她一个是搞不定的。而出了这么大动静,枪声、鸟叫声,石头砸在雪地里,混着小哥时不时的大声呼喊,温凡掀开厚帘子扑进来的风声,足够吵醒睡眠更好的两个年长者。等他们一出来,她便能将更多的注意分给小哥,和越来越逼近他的那头狼了。
    温凡小小地叹了口气,猫着腰更凑前了些,借着适应黑暗的这双眼睛,把枪口对准了狼高高扬起的头颅。屏气凝神,她试图在那一人一狼对峙的局面中豁开一个缺口,但角度换来换去,人和狼的距离拉近又扯远,加上听不大清晰的含糊骂声和求救声,她好几次找不到准头,眼看不是狼把小哥给叼嘴里,就是她冒失把子弹打进小哥身体中。
    打也不是,救也不是。舔了舔嘴唇,温凡好险没忍住那句“日它娘的”,就要在三灯哥面前破了立下的规矩。这种混蛋话她听了十几年,左耳朵刚抖出来右边耳朵又听进去,是个哑巴都能学会开口说的程度。她在他们面前说过一次,之后被满嘴爹妈娘祖宗的三灯哥苦口婆心说教了一顿,愣是忍住半个这些词没带,她就记在心里头了。她又叹了口气,从晃神的状态中重新调整回来。再次看向小哥时,他已在那片刻功夫里完全落到了下风,狼张开它的嘴巴,温凡看见那颗唬人的尖牙。这被狼一惊小哥声儿一吓的,激得她愣是爆发出了白日里视野开阔的水准。
    “砰,砰砰。”
    三枪,先爆头再朝身子射两下,防止惯性使然让狼身子砸在小哥身上。等到三灯哥他们也解决掉剩下的两头,温凡才从一旁冲到小哥面前,仔细看起他的伤来。
    “小哥,你腿流了好多血。还能动不?”
    _
    西津
    又一声枪响。
    夜已重归平静,西津愣愣地坐在雪地上。
    第一声响后,凶恶的狼脸便消失了。子弹应是击中了狼头,巨大的冲击力先是贯穿动物脆弱的头颅,它头向后仰、钉入腿部的牙齿被扯出;又如一阵烈风,挟着它,令脖颈、脊背一点点弯折;向远处甩,身体被掀翻、摔远。
    另几声紧接着,疾驰而过。
    “什么?”
    黑暗中,西津听到关切的声音,他转头向她时,还在思考方才发生了些什么,妹妹的嘴一张一合,他耳旁尽是风声与辨不清意义的词句。
    而后,暖黄色的光潮水一样漫来,渐次染上白雪与黑夜,披上妹妹棕黄色的外衣、缀着雪花的黑发。再之后,照亮他的裤腿,左侧裤腿上有几块随风飘摇的破布、有几个洞,洞周围的黑比裤子原本的颜色深许多,向外蔓延着。鲜红的血,狼的与西津的混在一起,令这一小处的雪被融得更薄、被混得更脏。
    突然地,西津呻吟两声,“疼”,呼吸变得急促,吞咽着口水,抓起一大把雪。手指感到刺痛时,呼吸归于平缓。
    “可以……可以走。”
    石三哥在旁举着火把,重燃的火焰摇晃着,地上的影子虚虚实实。
    “枪……应该在附近,刚刚被狼叼到了。”
    说完,西津低下头、沉默起来,被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到帐中。石三哥与霍察出去帮他找枪,他与妹妹坐下。拨开那几块布后,血淋淋的伤口现出。
    “火被雪压灭了,我点不着,去找干木头,就遇到狼了……妹妹,谢谢你。”西津小声说,随即又是沉默。
    才第二天就受了伤,风雪过大,本来就走不快,找不到地方、也出不去,受伤就更没法走了。会拖累他们。
    好不顺啊。会不会空跑一趟?会不会有更多危险?之后要怎么办……
    大雪无情无休。很快,地上战斗的痕迹就消失不见,只剩一片茫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2-03-1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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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2-03-16 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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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因图片较长可点开原图查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2-03-16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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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2-03-16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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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2-03-16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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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2-03-16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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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因系统删帖问题,请镜像反转观看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2-03-16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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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2-03-16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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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月
                    案板上那只有些可怜的母鸡还散着些自热水里带出的热气,鸡头也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毫无生气的躺在那任人宰割。这只母鸡在破晓时分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定不会想到自己连一个时辰的光景都没能挺过去就被刺破了脖颈放空了血,变得了无生气。
                    朔月其实并不可怜这只母鸡,只是养了这么久也算有了些感情,但换个方式想想或许能用以祭祀也算是它的道命。她拔光了鸡身上的粗羽毛,逆着毛的生长顺序搓毛,又听从郑卓严的指令用刀刮着鸡翅膀下面的绒毛,细致的模样像是在进行一项什么严谨的大事情一般。
                    朔月打十四岁就在这帮工,刚开始是个洗碗的打杂小妹,掌勺的是郑卓严,后来被郑卓严瞧出来自己喜欢做菜,有意将手艺教给自己,她才有了如今的手艺。这五年来郑卓严对自己的照顾朔月心里都明白,只一心想好好做工回报老板。
                    “好嘞,算算日子,这酸菜也该腌上了。”
                    郑卓严把摘好洗净的一盆菜放在灶台旁的桌子上,灰瓦红砖的厨房里陡然出了这么一抹水灵灵的绿,瞧着瞧着朔月就感觉这寒冬其实也不算难捱了。
                    “这刀,是有点钝了,等会我拾掇好这只鸡就去磨一下。”
                    这厨房切菜剁骨头,用的都是这把旧菜刀,郑卓严也提过要不要换一把菜刀之类的话,但朔月用这把刀已经衬了手,比起新刀,把旧刀刃磨锋利些反而更好用。
                    “您来瞧瞧?”
                    朔月来来回回刮了好几遍的毛,又用手细细摸过去,指尖没感受到任何一点绒毛了,才敢把放在盆子里,喊郑卓严过来瞧。
                    “这鸡,我多嘴再问一句,是还同平常一样做烧鸡?”
                    饶是郑卓严把鸡递给自己的时候就说了,朔月还是想确定一下,毕竟祭祀事大。
                    _
                    郑卓严
                    手有够冷的,泡了水,就算处在柴火烧暖的后厨,也觉得冷,郑卓严捂了捂两掌,搓了搓彼此都粗络的手皮,老茧和早年留下的疤都在,就像老树身上斑驳的痕迹那样,都是岁月与阅历的证明。他也像院里那棵树,一直活在白云村里,未曾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分明这儿更冷,可住习惯了,就觉得村外都是风雪萧萧,反而不愿出去了。
                    “成,你用的惯倒是不打紧。”
                    使力的不是他,他也只是提一嘴,就窝在灶边取暖,任那滚烫的热风涌出来,手掌摊开对过去,就被吹得发热,回了点温,冻疮也就不疼了。火种长成炙焰,滋滋作响,让他想起了烤地瓜,但他地里的那块番薯还没长成,上一拨剩的都拿回家给魏鹿了,一时半会也不知上哪揪点过来烤,于是他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直到朔月喊他,他才站起来,凑过去看,一双精明刁钻的眼把那只鸡反复地看,像是要看破它的皮肉把里头不知长势的蛋也看了去那般。确信没有纰漏了,他才点点头,算是满意了她这次汤的鸡,够干净了。
                    “挺干净的。”
                    许是刚才想到了烤地瓜,郑卓严突然想吃窑鸡了,人嘛,有点口腹之欲,也正常不过。
                    “要不做窑鸡算了,怕烧鸡太干了。”
                    毕竟贡品供完了还是要吃的,不如就随了他这一时的想法,换换口味。
                    他对朔月的厨艺自然是放心的,毕竟是他的关门弟子,白云村都找不出第三个那么会做菜的来。郑卓严从那堆瓶瓶罐罐里找出五香粉和沙姜粉来,给她放顺手的地方了,正巧那边有人喊他,他就应声往前走,把厨房留给朔月自己发挥。
                    _
                    朔月
                    指腹先前被热水浸的发白,又经了鸡皮上的小疙瘩磨了一遍又一遍,隐隐有些破皮的阵势。脖颈因长时间低头而泛酸,又拉扯着肩颈的肌肉,是细密的酸痛。朔月抬头从砖房的窗户望出去,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后,只有从云边略微泛出来一点光,灰蒙蒙的。今天还是个雪天,纷扬而落的雪花预示着朔月晚上回家还要把雪扫了才能睡觉。
                    “刀嘛,用的就是个趁手。”
                    她喊了郑卓严过来,看着他把鸡翻过来覆过去的仔细检查,那阵势比自己绣花还要细致。饶是朔月已经摸了好几遍,她心里也还有些慌乱的没底,直到郑卓严点点头,一句挺干净的在她耳边响起,心里这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窑鸡嘛,好呀,窑鸡肉嫩,比烧鸡要好吃很多呢。”
                    朔月点点头,这窑鸡比起烧鸡来,制作方式倒是繁琐了些,但得了老板的话她也没什么好计较,耳听着外厅有人来了,郑卓严也闻声出去迎客了。朔月想许是有客人已经到了,又想左右从寒暄到点菜再到菜单传到她手里也要些时间,她得趁现在赶紧把鸡烧了。
                    朔月从盆里抄起那只得了郑卓严肯定的鸡又放在了案板上,拿起菜刀剁掉了鸡屁股,掏空内脏之后放进水盆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从菜筐里挑了些蒜头和香菇塞进鸡腔,用削好皮洗净的木签封了口,在鸡皮上均匀涂抹上盐巴,五香粉和沙姜粉,最后找几片干荷叶仔细包好。
                    连下了这么多天的雪,被厚雪覆盖着的泥土已然冻得结实,并不好挖,朔月在后院用锄头砸了半晌才挖得了土块,回到厨房用灶上剩的热水把土块和成稀泥,涂抹在荷叶上,确保没一点缝隙了就丢进灶台交给火焰与时间了。
                    【结】


                    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2-03-16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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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2-03-1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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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22-03-1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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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22-03-16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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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22-03-16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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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22-03-16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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