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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声烛影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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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泰乾


1楼2022-02-24 22:50回复


    2楼2022-02-24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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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07: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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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路难在人情反覆间】
      【我熬过十数个扪心清夜、责躬省过的更阑,再以临锋不慑的态势现于朝臣时,神情显得愈发邪谬怪诞,一抬首,待凛如秋霜的目光掠过周遭,更将拒人千里的淡薄示以众人。或天下人皆知,雍王仍是那个雍王,照旧咬钉嚼铁而毋有半分惧色,却究竟能有几人晓得,封之早非昨日封之——烈火中滚过的人,不畏怯一时的尘垢粃糠,却绝不会永生鸢肩羔膝、埋汰了自个】
      【去岁天下恟恟、四境蜩螗,实不算什么好年。而古来天子们也稀罕讲求个恤民修和,彰扬天时协应的圣德,以是今遭制耒耜、行耕耤倒也鲜有无出意外。概因不得圣命从耕,遂立于耕台一翼观览,惝恍神情下望得似是耕牛、却也不是耕牛,待一晃神,万般神思就留滞于耤田侧的肃王。嫡子行三公五推之礼,确也是“合乎情理”了】
      【不过,不苟言笑的面上,到底抬不出半点好颜色,膺内寒心酸鼻尽了,游离的神思却全教窃窃私语唤回,始知刻下难堪场面,“耕牛临到肃王,倒不逊尽显,动也不肯动了”】
      【说来也好笑,田畦籍礼惯图个和顺安泰的好意,这一下子兜不住,惹得一时王公神情皆木,连探向君父的面上,似也几分不愉显现。这原也无关于我,我同肃王间,更有难以逾越的天堑、纠葛,再或说得难听些,也可称得上仇怨。于是迟疑的心骤然一顿,本不欲圆场,再打谅一回人间帝王,却转而改换了主意,示意人忙慌换了供备的牛只来,立时与一众臣僚、王公起话斡旋】
      儿臣尝闻犁牛不走,乃是亲近之举,只怕是肃王仁心厚德天下皆知,连这耕牛也舍不得二哥呢——只是这牛儿无知,倒不晓得耕犁田地,才更贴合二哥关切黎庶之心。
      【这一句顿时惹得众笑哈哈,勉强能将肃王处境转圜过去,而待耕牛改换、籍礼也罢,才卸下通身尽显的疲态,于圣驾旁侧偷得几分清净来。老四天缘凑巧的影儿,就于此一刻镶入目中,观他向我投来的神情,似已俟候许久,像专程待我】
      【裕王此人何其精明,一贯不干无用不讨好的事儿,因而我揣度他当下的意图,不是有话、就是有事。就势凑近几步,立定半晌却不闻他话,偏首倒也一笑,直截了当地说】
      明甫若有话,倒不妨直说,否则你这憋得辛苦,我也看得难受,咱俩个何苦来哉?


      3楼2022-03-01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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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渐春,先农坛似比内闱还要暖些,显见是老天爷给足了面子要今日这一礼好成,却未料此一节折在耕牛上头,肃王扶耒耜往还五度,竟是一次也不曾起,那牛也并非岁及“耋耄”,晴日也并非热到了一步也挪不动的程度,却偏生似个癞皮狗一般萎在当地】
        【其时四下无声,连着周遭的雀鸟也不曾有一声叫唤,独是那牛尾周的蝇虫,嗡嘤不停,没来由掀起一阵燥意,看热闹素来不应多讲话,却有人当真耐不住寂寞。侧头一撇不想竟是泰乾,亦不知府中待久了转了性,还是有揣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一场尴尬并未因这一句打圆场消解许多,却叫大多数人都绝了看热闹的心思,此间事毕,垣墙更不得做荫蔽,却独身立于其下】
        三哥——
        【新泥染在靴上,箭袖挽了一半,做足了籍田的架势,若非额角一点汗迹也无,当真是要比方才那不动的耕牛还多出几分力来。】
        方才仰赖三哥一番结尾,否则留我们几个经验不足的在跟前,哪儿能撑得住场面,我于此地候三哥许久,是代我礼部其他同僚一起谢三哥来的。
        【太阳地里人不禁久站,却一步也没挪动地方,非要与人正大光明的立于此处,昭显我一番谢意纯正,心思纯正,伸手掸尽了衣袂上的尘,松了袖扣才端端正正与人一礼。】
        我司礼部数载,眼见扶耒耜仪也非是首次,方才一场却棘手得要命,若非今日天尚好些,定要叫人编排些歪理出来,什么天地无知牲畜无觉,来年再无穰穰满家之相,那就更是要叫我等汗颜了。


        IP属地:上海4楼2022-03-02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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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掺带审视的目光于他面上打转,辙就不动声色敛向田畦,擎等他一席谢辞说罢,这才恍然醒馈般的一颔首,似为这鲜见的感遇而啧啧称喟】
          哦?谢我,难得啊。
          【他小算盘打得实在精,话中分明不掺半句肃王,却字句不离嫡胤五推的窘境,这样明镜般的心,甚而不须司马昭也能照鉴一二了。不过,料来诸人也泰半生奇,肃王于殿前责难雍王,到了我竟也还为他赘词圆场,搁了谁也不能这般“以德回怨”,自然了,我无佛心,也不稀得做个博施济众的善主。只这个中情由,却不晓得颖悟如老四,能体味几分】
          【端正接下这礼,却也晓他意不在此,遂不与他再多虚词客气】
          不过明甫倒也实在无须同我这般客套,说到底,咱们兄弟间还讲求什么你我呢,今日既为得二哥周全,明日四弟若有事,三哥自也无不尽心的。你就没见二哥,
          【下颔一抬遥向话中尊主,意有所指地】从来不与我生分讲谢么?


          5楼2022-03-02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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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萦于牛尾的蚊蝇早跑不见,安安静静全部似早春应有的样子,但垣底上有些泥鳅往土里钻,朝外挪了两步去,回首又见他道】
            三哥这话说的,浑似我从来不晓进退不知礼数一样。
            【满面的惊讶全给他看了个完整,恍然大悟一般说起经年旧事】
            莫不是那一年七弟所言真叫三哥挂了心,虽是当时没有斥责于我,这么些日子过去,总还是生了些芥蒂不成?今日是我专程来谢,便不提那些个糟心事,若三哥真没揭过这一节去,那来日我一定登门至府上,好生同三哥解释解释,莫要因稚子妄言,误会了我才好。
            【今日这一摊事儿,礼部若有责,也全在那不由人的活物上头,只是当真传出去,跌了面子的定非是我一人,甚至于我也排不到前头,其后斩了那不听话的牲——口就是,哪里还真能有人问一问罪责不成。】
            【更有甚,比之方才那一场笑话,总是清晓其人为何突然转了性叫我更感兴趣些,难不成一番做足了姿态的闭门自省真有起效?我却不信。】
            哎,话不是这么说,三哥今日为兄,明日为弟,是三哥性子好,度量大,哪里是容得我不知恩不予报的由来,这谢是一定要谢的,便是三哥如今拿二哥来说项,我也不能少说一句,不然回头三哥又要惊讶于我方才那一声谢了。
            【话音一顿,感觉此一节还未有说全,便又补了两句道】
            再者,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有人性急,有人性缓,有人似东郭先生的狼,有人似结草衔环的雀,哪儿就有一样的道理呢,三哥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IP属地:上海6楼2022-03-02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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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
              【骨节撑向嗡鸣的脑仁,佯作久忖不得的虚扶态势,末了罢手一摆】
              我倒不知明甫说得是哪一年,嗐——你也晓得,三哥这记性一向忒差,单就说去岁南下泗州赈灾,大姐还嘱咐我捎些六安瓜片与她尝鲜,结果你猜怎么着,全教我忘了个精光。这小半载前的糗事尚且如此,遑论你扯得这些经年故旧,就更记不得了。至于所谓的什么误会,那更得是万万不能有的。
              【这就是同裕王叙说的妙义了,每遭皆不过闲磕牙,却总少不了谭言微中、旁指曲谕。此际共他一笑,恰观御前的大裆携笑而来,称说陛下谕命诸子习晓稼穑繁难,遂也受领了一抔育种,就势邀老四一道,躬亲下到耕耨地里。闻着壤土翻回的绵香,澹然应道】
              四弟啊,这耕牛不懂事,确非二哥的过错,籍礼不妥贴,自也是宛平、大兴两县怠慢劭农大典,而无关礼部的差事。我呢,向来敬服二哥,当然,也心疼明甫你,故而若有什么岔子,自然也是想相互担待着,不图你这句谢。
              【我也非为什么糊涂虫,闻他将绘本描摹得巧妙,登时就晓得话中指斥何人,却不意予裕王半分回覆,毕竟——倘使肃王扮作中山狼,糟蹋了我今遭的委曲求全,或称可恨;可他明甫一昧绵里锋针,便就耿耿赤忱,一片丹心照我么?不尽然罢】
              【遂捋着一捧新土,也成心装个糊涂】至于你这话说的,什么狼啊雀啊,倒是让人听不懂了。
              【噙着笑,一任沃土漏于指缝,似已窥见今岁秋收的丰饶】
              瞧这时节、瞧这新种,来年决计是个岁丰时和的好年啊,我也是俗人,若是能得皇父准允,倒真想兜一网苗种回府,于后院辟出块田圃来,也学学老百姓家的农乐。


              8楼2022-03-02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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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牲——口不随人驱使,自然不是二哥之过,便是最后要论责,也合该是我这处未有严筛之过,然论理的人少,此等不虞之隙难免叫那些不省事的人说项,今次倒省却了许多麻烦。
                【他佯作不懂,我也不再追述,这期间的缘故明明白白的于这天地之间铺陈开来,谁是雀谁是狼,他心中自有定论,从来不愿事农耕,无非是嫌活脏手累,见他躬身便撤了半步】
                三哥这是府中待得久了,还生出些五柳先生的遐思来,只是今日一过,便是皇父准允,怕三哥也难有这做隐逸闲人的机会了。
                【远处观礼之众早已散去,只余我二人在太阳地里遭晒,略一低头】
                倒是我心思窄,三哥早不记得是哪一年,我却耿耿于怀至今。


                IP属地:上海9楼2022-03-02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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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06:5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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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嫡长之尊,而今又有追缴侵欠的“功德”傍身,谁人看了不称说一句心悦诚服,我亦如此。老四,想来你也是的吧?
                  【无人能较我更介怀肃王,却也无人能比我更容忍肃王。现下古井般的胸膺内,勉端着明镜无波的心湖,早因他一句“东郭与狼”而涟漪微起,却不肯轻巧教他观出任何端倪。琐话唠久,俶尔神色微微一眯,就向明甫递去投石问路的一句】
                  是么?【回溯起今遭赋闲在府的三个月】
                  四弟抬举我了,休说三哥庸碌一生,于朝堂间原无那般分量,便就是有,也不敢擅妄与尊长争锋。须知无论在朝抑或在野,我们做儿子的、做弟弟的,只消尽到那份心,就足矣。
                  【劭农大典业已收锣罢鼓,待常寿杵立身侧,现出副欲言却止的难色,就势揩手起身,示意他不必讳言,奴下称说圣谕革了大兴、宛平两县的花翎,倒也未累祸他人。了然罢,辙就审视老四】
                  皇父当下既未追责礼部,想来日后也不会再翻覆旧账,而今礼部已安,四弟也可宽心了。


                  10楼2022-03-03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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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圣谕既降,略一挑眉看向那报呈之人,今日之事总要有一个决断,总要有一个说法,眼前之人全了面子,那二县属官自然须得去全里子,过后又往何处去,全凭有无人与他牲畜存了一个心思。】
                    【收了方才审视目光,故作出一副松了口气的面貌】
                    确然如此,我方才胸中惴惴,只怕难承天怒。
                    【其后又一笑道】眼下再看,说不准我该效法三哥,府里猫些日子,虽无建树,或可避一避祸患临头?
                    【全然一句玩笑话的语气,也不管他是不是往心里去,今日虚虚实实,深深浅浅地一番试探,总该叫他有些触动,否则这太阳地里留的汗,还不比那老牛功多】
                    三哥,咱们在这太阳地里可待了太久了,不如移步去饮一盏茶,六九既过,天要热了。


                    IP属地:上海11楼2022-03-03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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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弟惯来是心中有成数的,此间诸事心下既已明了,何须再同我多赘?况且明甫知道,你想要的答案,向来都不在我这儿,便不必再费口舌了罢。
                      【后茬话听得三心二意,概因觉察到别处神光,似已如炬般临到头上。我不消转首去探究,也能揣度出这教人心神漾荡的“眷顾”始于何处,以是头也不回,成心避忌】
                      走吧,确然该去用盏茶了。
                      【实则二月料峭清寒未褪,就是再往膏场绣浍中钻,又真能涔出几许汗渍,哪就犯得上以茶鸩渴?现下急躁于接允裕王这一盏瓷瓯的约请,不过赖于游目沃壤,却冤家路窄,偏与沈观陵的目光端正衔会。我为着公私难解的纠缠,特意遁避他小三月,今次一遭,却怕是挨过初一,已至十五了】


                      12楼2022-03-03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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