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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风雪侵袭了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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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雍门立雪”


1楼2022-02-24 22:37回复


    2楼2022-02-24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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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10: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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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化五年腊月,阶平庭满白皑皑】
      【覆绿琉璃瓦换以瑞叶为衣,还教青天撒下的素盐遮了满面,白得实在剌目难忍,雍王府前也鲜见得人情寥落,如此一载年尾荒唐过,倒也算度了个不同寻常的旧岁,间或常寿谐谑几句,独自个熬于此人丁不旺、后宅少眷的王府中,尚也聊可自慰。而我始自皖地返辔以来,接承阙内申饬,尝尽衾寒枕冷的寂寥滋味,拗罢遗珠弃璧的引咎心思,终于安福胡同撑起壁垒,绝断了帘外音讯】
      【年节将近的热火皆是他们的,同我了无干系,也不必说与我听】
      【不过今遭虽也潦倒,意懒情疏、称病不朝之余,却非痴聋作哑、萎靡不振。譬如搦笔养性,就属经久练就的习惯,而迩来一月每誊一页,我就会将泗州兵戈骀藉的乱局,于识海再捋一遍,“沈观陵!沈观陵!你——”,以是日头久了,肃王焦切的音讯就似魔怔萦绕,始终毋能停歇】
      【实则,我也不大欢喜想这些,那毕竟是个教我九死一生、甚至险些就义的晦气场,我恨不能一任抹之、忘个干净】
      【可现下偏却忍着创痛,于己身遍揭伤疤,不过为了一探究竟,排散心头难以挥退的疑云——肃王不必救我,偏却以身为盾;他原也无由责问,偏要御前发难、陷我于窘境,天下岂有这般翻覆无由的人?】
      【我不晓得,但终究还是于一排细密的小楷中,想通了这桩糊涂的情由。或许这天下本没有什么莫名其妙,可倘使掺了情分,便就也能有。比如,沈观陵......】
      “王爷,靖贞公主府的拜帖......”
      【适值为心下荒诞的谬论而好笑,遽然湖笔一顿,一气呵成的字儿也颤了颤,招致这一尾收笔的捺写得不甚好看,遂将它一卷,丢作纸篓子中微不足道的一团,头也不抬得分付道】
      说了不见,今儿天寒地冻,还下着雪,叫他回去吧。


      3楼2022-03-03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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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雪有情还似无情,它覆了天地间的一切锋锐、巍峨、缱绻、踟蹰,只化作凄然无声的雪色,仿佛恩怨止,宿仇消,这天地重归于始。可雍王府门前雪不让我这么想,它代表者主人的漠然,再松软的雪也能堆积成一块硬石头】
        【泗州的哀声终于在将旗改易时消散殆尽,而京畿却是严冬,圣意是一道凛风,它携着严酷的霜雪封住了眼前的王邸,于是我乌靴所踏的雪都是寂然的,也不怪他漠然】
        无妨,我候一候。
        【朱门几乎被厚雪掩盖了原色,随着门启门阖,它在抖落下几块碎雪,才让朱色见了冬月的日光】
        【好像还是迟了】
        【我仍顾念着青哥所言,将虚有的贤名,无干贵胄抛诸脑后,只观庭前的四时。于是当秋霜过后,京畿的严寒来得毫无征兆,雍王邸门前的雪积了数寸,三两句宽慰未及时出口,竟然结冰成刃,眼下就要摧人血肉】
        【可我惧什么,我似是在泗州乱局里重生,弥天的血污遮不得我的心,呼啸的烈风撼不得我的身形,便是在此刻,我方知晓了何为得失,何为祸福相倚——腹心相照是得,契友生隙是失,而此间祸福,又被眼前茫茫雪色一阻,我险些要看不真切了】
        【我等皆负伤疾,我也因进补过头,通体不畅。随着一声钝声,剑鞘没入雪中数寸,它现在是我的拐杖了,冷目观了眼他府前的石狮,当真生得忠信勇猛,几要视我为仇敌,再啖我血肉】
        【又问脚步声渐起,在素雪漫天之际尤为清晰,或者是我耳力上佳,窸窣声想不入耳也难】别看了,本将军没走,见不见我是你们王爷的事,来不来是我的事。


        4楼2022-03-05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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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乾一生寡爱,萍水者众而同袍者少,举凡识得一两个情逾骨肉的手足,也稀罕甚矣,倘使毋有情非得已的情由,我岂会将他拒之门外。但几经细心回溯,现今尚安就任南闵而不暇瞻顾京城、哈丰阿年青亦难有回圜之力,我尝与沈观陵识荆恨晚,孰料现下再看,或也是谬托知己。我们兄弟间情深潭水不假,可他与肃王却也是真】
          【而情分就是这样,总会将人玩弄于股掌,织就人世间难以评断的危局,他或也向着我,却更向着肃王。可这欹斜的天秤,分明害人也害己】
          【实则尚未想通这层关窍时,我也肖想过】
          【我尝于下马石前延颈鹤望,悬悬俟候过他的造访,不过却殊为可憾,待庭前瑞叶埋了两遭、厥后再次第消融时,二门上也不曾观得他的名帖,嗣后人皆称他镇日往来于肃邸,实是个焦头烂额的大忙人,我虽也嗒焉自丧,却实在不能不承认一句:理固宜然。于是想妄之心最为深切时,他不曾来过,其后也就不必再来。譬如当下——】
          【他道我铁石心肠也好、寡情薄义也罢,都可以。一任心下已教府门外立候的人牵动,字也随之潦草了,却依旧不肯松口,誊罢再一页揭帖,始才抬首关切了句】
          人走了吗?
          【而迨侍笔的臣下现出难色,外头情形就已了然于心,他不肯走。情势之下刻意避让沈观陵,原也是几经考量下的抉择,为他为我或皆是善事,值此际撵人不得、也束手无策,窗柩外纷扬雪絮更令人心乱。心下一忖,只好吩咐】这样吧,常寿,你亲自去说,再谴两个人送他回公主府,认识这么久,他应当晓得我的脾气。


          6楼2022-03-05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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