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惜声 音乐家》
▹ 《钢琴哭》“我并未能哭只得钢琴哭。”
他这一生都在下雪,下到天光大亮太刺眼,下到周身沉寂至昏聩,霜覆眉眼,挫尽他一方傲骨枝头——
乱雪掩身,他投山做神。
文惜声太冷,太寡言,直白地给人一种平铺直叙,却又太惜字、太冷峻的通感——如他带尾戒的手谱出的琴曲。
他弹琴,弹到指节敲青、琴弦断裂;他写一夜的乐谱,只为黎明时一把火烧光;他在生命中矛盾地制造巨响,却又默契地闭口不谈——
他极度避讳谈爱,并将其等同于他空洞的眼底,同样的深渊恶洞,何必要坠入第二次?
他的缄默震耳欲聋,只重复不断地破碎、重塑、再破碎、再重塑——造不出新生。
空留余恨,百年不消。
于是他的一生都被一场雪困住,陷入最冷的凄美地。白——他对白色有严苛的追求,窗台白玫,庭前冷衫,白色的针织物和三角琴,近日又将香氛换成Cold Cotton——冷棉,一种更长存的雪。即使不可见,即使不可闻,但他说,
白令万物失色,在他眼里是最接近“空”的颜色。
二十五岁,他仍然畏光,不安时会瞳颤,情况不会好转,却报复性地——更加钟意看雪,他将此比作照镜,更将他自己定义为——
一种更长存的雪。
他是美神用心血灌注的白玫瑰,小心藏于玻璃宫殿,却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滴俗世的泪,这滴泪蒙住了他所有色彩,只存留一丝发声的权利——
而爱这个字念出来,就是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