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 3部分
接着西环线通知银行代办也到位,是个叫Lindsay的女孩子,以前是HSBCprivate bank的account manager。我一下很不高兴。之前设想的team应该全是男的,甚至还以为是内地银行里有国外业务的部门抽调的人,毕竟是去非洲。后来转念一想知道自己犯傻了,这个team是什么身份?***内地银行抽调的,梦没醒吗。结果先是Grace,文弱眼镜妹,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得花精力照顾她。然后负责金融跑银行的Lindsay也是女的,看照片还是个很有几分姿色的熟女,年龄和我差不多,这不纯粹添麻烦吗。
第二天我去西环线办公室找到老W,明确说不满意,想换人,最好全是男的,女的我无法保证不出问题,***最后屎盆子全扣老子头上。他娃皮笑肉不笑“不是还有小欧吗?”我说小欧只是翻译。老W撇撇嘴,翻译也能做事嘛。老子答,做个屁…… 做当然能做,能担责吗?出了事还不是老子的锅!
但几天后我改变了主意。因为了解了Lindsay背景,这女孩子竟然是出过事的人!帮客户逃税,甚至洗钱(没实锤),当时已经被廉署盯上,甚至她的上线已经跑路去了台湾,她娃基本上已经靠岩要死硬,然后被人把事平了,也是给她两个选择。大概和Grace的想法一样,也选了去国外。不过因为是出过事的人,所以不可能像Grace一样保留原来的工作身份,半年前已经离开HSBC,被西环线派到澳门基地,在那呆了几个月,已经混的很熟。我转念一想觉得Lindsay还行,是个熟手,而且出过事,老鲨鱼一条,比生瓜蛋子强的多。当然唯一缺陷就是女的还很有几分姿色,打眼,可能会惹不必要的麻烦。仔细权衡一番后决定还是要她,不可能有完美选择,干这一行的谁他妈不是带病作业,真干净的会来干这个?差不多得了吧。
不过答应老W之前,我决定带Grace去澳门见下Lindsay(也可以叫她回香港,但她当时并不知道我们,叫回来的话太明显了)。在澳门下船后Grace问“D哥你来过这个基地吗?”
我说没有,她欲言又止,沉默了半分钟还是犹犹豫豫开口“这地址明显是在XX酒店啊,全是游客人来人往,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是不是搞错了?”
我笑笑“什么地方都有可能,总之多看少动”
过了会儿转头问她“你在水记跟会丰打过交道吗?”
她一愣“有啊,我还以为你看过我简历 …… 我工作头两年一大半时间都在做会丰,几乎每周都要去”
我问“接触过他们private bank吗?”
“没有,但我有同期同学去了那里,做了不到一年辞了”
“为什么?”
“不好做啊,我们这种念书出身的女生,做那个比较难的”
我点点头,没说话了
Lindsay见到我们稍稍有点吃惊,但一下就反应过来我们是谁。这女孩子确实是作私行出身的,眼波流转,仪态撩人,虽然和我差不多同龄但看起来好像只比Grace大一点点,这成色在内地能作省分行前任行花(30出头了毕竟),估计在身上脸上花了不少钱。我和Grace没上楼(西环线还没给我澳门基地的权限,进不去),就在楼下咖啡馆和Lindsay随便吃了些点心当晚饭,然后随意聊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她电话不断,我听出来多半是来澳门赌钱的她以前私行大客,就不露声色问了句,他们知道你在会丰出事了吗?没想到Lindsay面不改色,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笑笑,他们又不关心会丰,只关心我而已。
回香港的船上Grace问, D哥怎么样,观感如何?我点点头,还行。
这女人是那种说交际花过分了一点,但随时都有中年男客户想联系她的女 sales 那就绝对不夸张的风格。这人以前在会丰私行应该不是管理层级别,而是level较低但手上抓的有大客的top account manager,按大陆说法就是领导都得把你哄着的标杆客户经理。Private bank的这种漂亮女人绝对不是花瓶,几乎都是情商高,反应快,嘴巴也很会说,应付各种人和应对各种情况都可以基本做到滴水不漏......不过缺陷应该也很明显,思维太快了横向的面就会比较窄,脑子有局限。如果对方玩小把戏,各种小坑小话术之类,她可以轻松化解。但如果对方上的是大套路,布了个“大局”一类,那就比较危险。Lindsay上次玩栽多半就这原因,她上司把她拉进去的,牵扯很多人,结果最后上司悄悄跑路去了台湾,反应灵敏的客户立即离港神隐,剩下她娃风中凌乱…… 这种女人对team倒是很有用,我们干的不是太阳底下的活,确实很需要这种能打牌面的人。
Grace说,但Lin姐看起来有点厉害呀,我听她在电话里游说客户,来回争抢主动权,那位先生估计今晚上约不到Lin姐,反而还会被介绍去Lin姐的朋友那里买基金…… 我说,四大出身的人看这种女孩子都羡慕嫉妒恨吗?Grace有点无语,D哥你不也做过水记吗。我笑,没说什么。后来我们又聊起Lindsay出的事,Grace说,搞的太厉害,出事迟早的,private bank不比我们会计师行,他们平时没人管的,胆子搞大了什么都敢来。我想了想问,你在水记tax,也干过这种事?Grace撇撇嘴,公开秘密啦,还问什么,想了想又说,我level太低,只是干活的,但看得出来公司并不是给每个客户都做,我听讲只给长期大客做,而且数量有限制。我点头,长年大客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样才安全……
我对Grace几乎没太多保留,倒不是因为同样的普华出身,而是我认为这个善良女孩子什么也没做错,一路拼尽全力,她不应该过和我一样的生活,她应得一份更好的人生…... 我尽力吧,希望让她最后离开西环线的时候能有个好结果。
Team人齐了,本来马上就能走,但得等小杜哥回香港来我们互相交代。这娃一直不回来,于是我们team就只能成天在建威的办公室里打游戏混日子。小欧三天两头请假,为他以前那些广州黑叔叔外贸朋友在香港跑私活,我没管他,只要不耽搁正事就行;Lindsay更是难得露面,成天就在证券行混,老子怀疑她以前在会丰私行的客户资源有些被她悄悄转到朋友证券行去了。我也没管,何必挡人财路,只要干正事的时候不拉胯就行。
没事的时候我偶尔在QQ上和方雅吹牛打屁,问她怎么样,顺心不。这人每次都给你乱扯一大堆,然后绕来绕去最后都是“你又蒙了几个东莞厂妹”,我说我只蒙得到方经理,她说老子梦没醒,日本人…… 每次我都只能苦笑下,发句下次别叫醒我,然后默默把笔记本关了。
建威的办公区里面很清静,但大厅就不一样了,毕竟财务公司,几乎每天都各种扯皮,闹哄哄的很头大。时不时还有些社会人来等着交数提数,像他妈每天来打卡上班一样。大厅其实面积不大,但随时人来人往的太嘈杂,所以竟然有四五个前台mm,像酒店总台那种,而且看他们好像还忙不过来,所以我从来没和他们说过话,最多微微点下头,素质人士。
后来有次中午我办公室的打印机突然没墨了,去外面房间找Grace,又不在,估计吃饭去了,于是只好打电话让行政来搞。结果几分钟后来了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非常漂亮,而且穿着打扮很摩登时尚,完全不像是在公司上班的人。我看着她换墨盒,有点奇怪,想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倒是很大方,用普通话说“张先生我叫Wenny”
我说“哦”
她又笑着说“听你秘书叫你D哥,以后我们也能叫你D哥吗?”
我点头“可以啊 …… 对了,你是那个部门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就在前台,你每次经过都目不斜视,当然没映像啊”
我有点尴尬,只好把话题岔开“你普通话讲的真好,几乎没口音”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这个叫Wenny的女孩子是“生意忙”(新移民),初中才过来的。但她和Grace不一样,不是陆港配夫妻的孩子。她父母仍然在佛山,老妈还是公务员。她是拿单程证来投奔当年逃港过来的爷爷。我礼貌性的问了句,老人家还好吗,她笑笑,已经不在了。我也只好笑笑,又乱扯了一会儿。
这个打扮摩登时尚的Wenny给我第一映像挺不错。人很大方活泼,性格好,不像Grace他们那种白领港女性格比较“沉”,和人接触防备心重。当然也可能是生活环境不一样,看谈吐Wenny应该是没上过大学的,看穿着打扮估计经济条件很宽裕,比Grace他们中环写字楼里压力山大的高学历白领mm过的要轻松得多。
后来有次下班和Wenny一起地铁回港岛,顺路聊天才知道,她竟然小学是在西安上的,而且就在翠华路上(我们学校旁边)。原来她出生不久父母就离婚了,一直是两边轮着带。她母亲是佛山近郊乡镇上的公务员,父亲是做批发的小生意人。在 94 年我们刚上大学的时候,她也被父亲做生意带到了西安。一直到2000年小学毕业才回广东跟着母亲上初中。两年后就拿单程证来香港了。这样算起来,我当年在八里村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上小学,哈,还真是有缘……Wenny很活泼,在地铁站大声给我讲还记得起来的几个陕西话句子,哈哈笑,引得旁边人侧目。我也笑,很高兴。
4 月底时有次周末,Wenny叫我和小欧,Grace一起,帮她凑数,跟着她朋友圈一堆人去爬山参加活动。到了后发现Wenny的很多朋友都是打扮摩登时尚的美女,而且极喜欢拍照,各种pose,小欧都有点看楞了。我小声给Grace说,这些女孩子应该不是读书工作一路出来的吧。Grace笑笑,有点轻蔑,蒲女啦(酒吧女孩)。我说,不止吧,这些成色可以做小model了,内地叫野模,香港叫什么?Grace扁扁嘴,嫩模?
后来我们发现Wenny都是快中午才来公司上班,估计下了班真是混野模圈的。联想到她年纪轻轻就是行政主管,又几乎不管事,上耍耍班,这人多半是某高层的关系安排进来的…… 其实你只要不是刚毕业的愣头青,这种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在工作单位里那种突然冒出来的特别漂亮的美女,明显和其他女同事格格不入的,都懂。这种美女按常理根本不应该在单位里打工,有的是其他机会混出头,突然来上耍耍班,只能是被人养起来了…… 不过这些关老子屁事,别说现在身份特殊,就算是混饭的普通职员也不会大惊小怪。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各有各本事。人家又没杀人放火,各人管好自己吧。
五一的时候小杜哥终于回了香港。公司给我发的邮件上写的他头衔是“驻XX国代办主任”。这title有点绕,其实就是办事处主任一类意思。我在西环线会议室里见了他,这娃精神状态很不好,没精打采,甚至有点意志消沉。他不愿意和我谈太多,只是说,下了班喝咖啡。
晚上在咖啡馆他还带了个人来,比较年轻,估摸27/28。这年轻的娃留着很斯文的四六分头,但人很冲。不是因为我是大陆人他们是香港人(当时是08年,香港社会环境和现在不一样你懂),而是因为这个冲娃(就这样叫吧)估计猜出来了我马上会带team去黑非洲。虽然他们是“代办”我是“商务代表”,各自做的事并不完全一样,但肯定有种换人的不爽感。冲娃对我不太客气,满脸的不信任。小杜哥倒还好,只说你需要什么开口就行了,在香港,在那边,我们都会协助你…… 这次会面草草而过,但没想到竟成了我见他们的唯一两面之一。
以后的很多故事,大家跟着情节走就行了,只需要关心是什么和干什么,最好不要问为什么。我这个层面,虽然能接触到很多“为什么”,但无法保证知道的就一定是真的,或者说全部是真的。而且你们的男主并没开上帝视角,也不是三头六臂,眼耳所至毕竟有限,客观上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为什么”……我只是小蚂蚁,只关心自己有full control的东西,其他的写出来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很多“为什么”以你们的理解能力并不能真正明白,何必呢?放松一点,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