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下午不用上课,上午一放学他就直奔正在装修的饭店。路上经过一家超市,进去买了瓶冰啤酒,还有可乐,没往包里塞,手拎着去饭店。不出意料,屋里只有程峰一个人在忙乎。没开窗,空气中混了许烟味有朦胧的感觉。陈卓眼睛扫过把包扔在一个没烟头没烟灰的地方,手里的啤酒可乐撂下,四周环顾想帮忙做点什么。
程峰侧头,叼着烟说放着别管了等会我弄。吐字有些模糊。烟上下摆动,要掉不掉的烟灰飘飘扬扬最后落到地上。
陈卓抬头看他,含混哦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停。
直到累了才拉过一个椅子坐下。
陈卓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程峰安空调。空调是他钦点的。
他没把笔记本拿出来,只是有点无聊的想为什么程峰这么厉害,又会修车又会做饭,又会装空调又会做饭,又会开车又会做饭……
他小口抿可乐,一瞬间很想知道为什么。记忆里程峰从来没对他说过自己的事,当然自己也没问过。他从脑中搜刮半天也没刮出个结果。程峰像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手里攥着钻头从梯子上爬下,把钻头放到桌上手在身上蹭了两下,然后夹了烟扔到地上用脚碾过,朝陈卓走过来。
陈卓还是拄着下巴出神,食指仍时不时敲着可乐瓶,程峰问他想什么呢,下意识脱口而出:想你做饭为什么那么好吃。说完自己还愣了两秒,嘴忘了闭上微微张着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之后倏地低下了头。
头顶传来了低沉的笑声。
耳根上迅速泛了点红。陈卓想说就是做的好吃啊……还没说,程峰便在他面前蹲下来仰视他的眼睛。陈卓在对上视线的一瞬好像是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似的错开了视线,眼睛瞥向别处去看地板与地板之间的缝隙。
程峰蹲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想知道?
低沉的有点沙的声音,有蛊惑的意味。又像是抗拒。
陈卓立刻把视线重新放到程峰身上,同时还点了点头。
程峰又不出声。陈卓想是不是不想说啊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视线又去看地板间的缝隙,顺着缝隙滑一直滑到门口,又滑回来看程峰,声似蚊子说,也不是……也不是特别想……
程峰看着陈卓困扰的表情低低的笑,似打量。过了一会儿用手轻拍他的小腿,朝他伸过来。陈卓心领神会,快速地拉他起身,还带了点讨好的笑。程峰抻来身旁的椅子坐下。
这小子是第一次问这类问题。
那只牵着陈卓的手没松,食指挠他的掌心。带了茧的指腹点起阵灼意,痒。陈卓感觉整个手臂都酥酥麻麻的,一瞬间想抽手离开,然后下一个想法就是把手握紧。他小心地瞄了程峰一眼——像是在想要从哪开始说,又好像根本没打算说。
陈卓喉头滚动,手没动。在他呼吸都轻了不少后,程峰终于开口,以前当兵的时候,饭不好吃,就…自己琢磨怎么才能做好吃点。
陈卓不好意思的想我真是服了自己了天天琢磨怎么才能蹭饭
他又想,也不全是自己的原因吧……?
他来了兴致,抓起桌上的啤酒塞进程峰的手里,另一只手仍由程峰牵着。他说,你们那个时候还能自己做饭啊?我听刘清水说他天天吃食堂快吃吐了。
程峰垂眼看手中的啤酒,还没打开。一只手打不开。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陈卓赶忙用空出来的手去拉啤酒的拉环。程峰依旧望着啤酒,只是手上使了点劲,方便他打开。
陈卓把拉环在空中抛出掉在桌上,闭了眼对程峰笑。
程峰提了啤酒往嘴里送。脸上一点点露出层笑意,说,偷着做。半夜和……和同一个宿舍的一起偷着去厨房。
饶是没想到程峰还有这样的经历,陈卓顿了一会问:没被发现过?
程峰继续喝酒,免不了。当时厨房离宿舍远,有时候在路上就被抓了。
操,程峰以前……是这样啊?
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了。陈卓问什么程峰就说什么,偶尔还自己讲起一些经历。
陈卓捏着可乐的空瓶听的专注,就是专注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椅子上到程峰的腿上,再到床上,的那种专注。
到最后陈卓带着点得意带着点安心往程峰怀里挤,低声喊他: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