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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微雨燕双飞》无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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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
53楼和54楼之间漏了一段,
补发在下面:
云海睁开眼时,墙上挂钟恰好响了六下。
天已大亮。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脸颊,更显皮肤晶莹剔透。
他侧过脸。怀中可人儿呼吸匀称,睡得正沉。指尖轻轻滑过她白腻的肌肤,沿着精致的锁骨,一路往下。
“唔……”她眉头微皱。
“你醒了吗?”
然而没有回答。
他不由搂紧她。
昨晚一幕幕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想起她甜蜜醉人的吻。
想起她小小瓜子脸浮起的红晕。
想起她身上落满红紫色的吻痕。
想起她明明痛得把下唇都咬出血珠,却硬撑着一声不吭。
……
云海在她唇上深深烙下一吻。然后极力克制住想要她的欲望,穿戴好默默离开。
他怕将来有一日,自己再不能搂她入怀。
    
我醒过来。他不在旁边,大概一早就上班去了。我试图站起,却觉一阵撕裂的疼痛。我低呼一声,重重跌在床上。我一低头,恰好看见床上一摊血迹。
它可以洗掉,但它无疑是个证明。
证明我从此成为慕容云海的人。
我的脸渐渐红起来了。我一手扯掉床单,另一手扶着墙,艰难的移动到卫生间,打开洗衣机,把床单丢进去。
而后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上衣还好说,可是腿根本抬不起来,努力很久,裤子都穿不上去。胳膊却因为数次与墙面亲密接触,撞出一块块青紫色。
我气呼呼地把它扔到一边。
早知道如此下场,就不提什么要他当礼物了。
一个小时后。
我着一件半高领的墨蓝色连衣裙,走下楼,意外地看到他还坐在沙发上。
“你?”我一愣,“今天是周三没错?你怎么没去公司?”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还好吗?”他意有所指。
我脸一红。“是你害我只能穿半高领连衣裙。裙子多不方便,可又没办法穿裤子。”我忿忿。
他低头笑。一会儿,他说:“早上妈打电话让我们过去,我猜大概是问前天你不见的事情。勿把事实全部告诉她。”
“我知道,全告诉她,岂不自寻死路。”我想到沈氏的手段,倒抽一口冷气。
“还有,上官刚才也找过我,说是下午要见一面。”
“他们有什么事情?不顺利么?”我紧张起来。
“不知道。我们快走吧。”他催促。
我只好任他牵着,走向车库。



56楼2010-05-21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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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我们都再没说一句话。沉默像一股浪,滔滔奔来,把我们淹没。浪中浑浊的泥沙呛得我不能呼吸。我想要挣扎,可是它几乎让我窒息。
      
         我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车子渐渐驶入一条无人的小路,路两边是高大的枫。快要入秋,枫叶已经露出些许棕黄。一阵风吹过,苍黄的叶无力地摇摆。
         海浪的声音渐渐清晰。原来还是要去那幢小木屋。
         车一停我便跳下来,也不等他,率心走入。也许我们到得太早,屋内还只有端木一人。他倚靠在窗前,双眸无神地望着外面的大海。
         “端木?”我轻唤道。
         “你们来了?这么早?”他转头看我,没有表情的脸很快被浓浓的惊喜取代。墨滴般的眼眸微微转动一下:“天,谁欺负你?”他好看的眉皱在一起。
         “这么明显吗?”我叹一口气。
         “他打你?怎么会?”
         “是,你也知道按照目前的状况,他暂时不会打我。”我特别加重“暂时”两个字,“反正已经在脸上烙印,当务之急把它遮盖住。来端木,帮我上粉。”我从包里拿出化妆盒,手指灵巧地在盒面按一下,“啪”打开来。
         我递给他粉饼:“多涂一层粉,人苍白一点没有关系。”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知道是谁,但我没有回头。
         “快啊,端木。”
         他乖乖地接过粉饼,修长的手指掌控着它擦过我的脸。尽管动作极小心,我还是忍不住轻声呼痛。
         “对不起,你没事吧?”他停下手,担忧地。
         我没回答。脸上的红印大概是发炎了,粉底毕竟含有化学物质,破损的皮肤娇嫩地经不住打击,火辣辣地剧痛。可是怎么办呢,不能让安然他们看到。我狠下心,抓过粉饼就要往脸上扑。
         一只手突然夺走了我的粉饼。
         “哪有你这个样子的。”他很温柔。“脸会发炎的。”
         我呆了一呆。
         “你实在不想顶着它见人,那么,我送你回去吧。告诉他们你生病了。”
         “可是,”我忍不住反驳,“如果没有事情,上官才不会把我们召集起来。如果我缺席,小渔会难过死的。”
         “缺一次席没有关系,你的脸必须冰敷才可消肿。”他转为命令的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他几乎是夹着我,强行把我押上车。
       
         唉,对不起,小渔。
         我这样想着,然后进入了梦乡。
         庄生晓梦迷蝴蝶。
    


    60楼2010-05-21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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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0
           我看一眼小渔,她已经不哭了,冷冰冰的眸射出北极冰山般冷彻心骨的目光。认识小渔十多年,我第一次看到天真娇怯的她脸上会有如此表情。
           安然比小渔还反常:她的脸上是神圣的、天使一般美好的微笑。可是我知道,此刻笑容的背后,然的心已经碎成无数片。我知道她爱那个韩国男人,我知道她有多希望陪自己走进礼堂的是他。
           她说:“没关系啦,小渔,我保证不会爱上上官,相信我。”她笃定地凝视小渔冰冷的脸。
           小渔同样凝视着她。良久,缓缓摇头:“我们今世无缘,罢。只是请你,照顾好他,一生一世。”
           安然又笑:“无情,无爱,我如何照顾好他。还未到最后一刻,莫要绝望。”
           “那就,试着爱上他。”小渔紧紧咬住了下唇。
            我的心一阵抽搐地疼。把自己的最爱推给第三者,无论是谁,都不会接受的吧。可是小渔,我们忙了半个月的愿望落空了,那个心冷的老人,不答应帮我们呢……
           “孽缘。”小渔喃喃。她抬起眼看着我,“雨荨,别用同情的目光看我,你们又何尝不是孽缘。”
           是吗……
           安然叹一口气。她拿出几张请柬,递给我。“我爸妈给的,叫我请几个要好的朋友。”她补充。
           那是张浅紫色的卡片,正面系着一条天蓝色绒带。卡片里面两行花体字,“诚请您参加上官瑞谦与安然的结婚典礼……”
           “他看过了吗?”我抚摸着那质地极好的卡片,轻问。
           “没有。他看过,准会疯掉。”安然戏虐道。
           唉……
           我长长地、长长地叹口气。
           “媚,找我何事?”一个儒雅俊秀的男子闲坐在桌旁,手指弹着玻璃杯,“叮”。
           杜可媚轻轻皱眉,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指。“帮忙。带走一个人。”
           “男女?”
           “女。”她答。
           “有意思。”他笑起来,“莫非是情敌?媚,你爱上谁了?媚,你也会爱人?”
           “请勿嘲笑我。”可媚的脸色发红。“是,是一个人的妻。我要取而代之。”
           “以你的资本,还怕钓不到人?”男子挑眉。“是那妻太固执。”她辩解。
           “没有固执的女人,只有固执的男人。媚,你怕是得不到他的心。”
           “不,我要试一试。”杜可媚执拗地说。她口气一转,“你到底帮不帮?”
            那男子似乎并不急着回答。他意有所指:“我不喜欢晚上独自一人。”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只要你答应我。”杜可媚咬牙,狠心道。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寂与心痛。速度之快,精明如杜可媚都未发现。
           他轻笑:“不需要你舍身,我答应就是。”
           杜可媚满意。冲男子抛一个媚眼,高跟鞋当当当跑走了。
           他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从一边柜子里小心地捧出一个相册,打开。照片里那个巧笑倩兮的少女,分明是十年前的杜可媚。
            “媚,你爱上别人了……你没有遵守你的承诺……”他的手指爱怜地滑过照中人粉嫩的脸颊。
           谁伤了谁的心,谁为谁默默流泪。
      


      69楼2010-06-01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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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巨大的衣柜前。柜里琳琅满目的礼裙,忧郁的蓝,华丽的紫,闪亮的银。
             我揉一揉眉心:“我看得眼花,小渔,我们不要选了,走吧。”
             “不要。我答应安然当她的伴娘。”小渔拿着一件天蓝色的在身上比划,“雨荨,你看这件怎样?”
             我一把夺掉她手里的裙子:“小渔,撑不过不要硬撑。我去同安然讲,我当她的伴娘。”“不可以!”小渔立刻拒绝。我奇怪地看她一眼。她略略不安,低头绞着衣角:“我是说,结过婚的人,不可以当伴娘。”
             “破一回规矩又如何?结婚的人不能当伴娘,这一条又没有写进法律里。”我不在乎。
             “可是……”小渔嗫嚅了一阵子,“虽然我不是新娘,但我起码……陪他走进了教堂……我不想,他的第一次婚姻,我不在场……”
              我愣住了。
              好久才说:“对不起,小渔,我……忘记了……对不起……”
             
             
              前世不晓得是何等祸水,种下了因,埋下了孽。
              佛曰:前世的千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如果可以不爱他,我才不爱他。如果可以没有遇到他,我宁愿没有遇到他。
              小渔的不幸,从我进入大学,认识H4那天起,就开始了。从她清澈的眸烙在了上官的心底,这场孽缘,就开始了。
              端木站在齐家大宅前,良久。
              他很想给雨荨打个电话,告诉她小渔的事情有了转机。他很想证明,他不是无用的人,他,不会比他差。
             可是手指停在“拨出”键上,再使不出力气。证明了会怎样呢,不见得她会爱自己多过他。
             “来给那丫头说情的?出去!”
             “我来讲几句话。几句话而已,您有时间听吧?”
             “唉……罢了,说吧。”
             “您当年也是因为父母反对,离开您爱的人。从此终生未娶。我们走过你走过的路,为什么不体谅我们?”
             “我……唉,你们讲的那个男孩,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听我的,日久生情,他会跟他的妻子生活一辈子。时间会磨淡一切,再过几十年,他曾经的爱情就不会再被想起。”
             “可是,您还记得她,您没有找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生儿育女,日久生情。五年前她的葬礼,您没有去参加,想是独自感伤流泪良久。”
             “你怎么知道?”
             “也许真的会日久生情,但,真爱不会再回来。”
             “好,我答应。收那个女孩作我的女儿,有了这层身份,上官先生还不答应他儿子的婚事,我就不管了。”
              反正那丫头实在可爱,他孤独多年,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70楼2010-06-01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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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灯关掉。”我捂住脸,“我眼睛痛。”
                她立刻关灯。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我大着胆说:“其实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你现在高兴了,沈晗枫。”
               “不,你错了。”她幽幽道,“我在乎的是我儿媳的品质、才干。我希望儿媳可以辅佐儿子管理家业,至少要够精明吧。楚小姐,你想想自己够不够格?我死之后,把集团交给你们两个,怎么放心?”
               我一愣。“也就是说,你并非因为喜欢杜可媚而帮助她?”
               “她精明能干,这就够了。”
              
               我缓缓说:“真是想不到啊,要嫁给一个富家公子,需满足这么多条件。光有爱情,是不够的啊……”我站起来。“罢,今生无缘,何须盟誓……我这就走,协议上说的财产,我统统不要。”
               我走出了慕容家。没有假惺惺地说再见,因为,再不会再见。
              
               华灯初上。周围的建筑物亮起华丽的霓虹,远处飘来淡淡的酒香。红男绿女,纸醉金迷。无数人于我擦肩而过,无数人忽视了身心憔悴的我。
               莫名其妙地,小腹一阵剧痛。我甚至来不及呻吟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醒来。周伟是素净的白。医院,又是医院。小腹疼痛的感觉略微减轻了些,我挣扎着想坐起身。
              “楚小姐,别动。”清亮软软的女声。我侧头看过去,是一个身着粉衣的护士。她感觉到我的目光,对我灿烂一笑。“对啦,你刚刚昏倒在路上,我们不知道你的家人是谁,所以从你手机里找到了一位先生的电话……”“谁?”我紧张地问。她又笑一笑:“全名不记得了,大约是姓端木……”
               我稍微松驰,同时又有一分失望。
               楚雨荨,你在期待什么?我狠狠地骂自己。他不会来找你了,此生都不会了。
               “雨荨!”端木呼唤着我的名字。“这里。”我扬一扬手。
               他忙奔过来。来到病床边,他张嘴刚想说一句什么,那边护士走过来,用她那温柔关切的声音:“您好,端木先生,还有楚小姐。检查结果出来了,并无大碍。楚小姐要当心,毕竟还有胎儿,万事需谨慎……”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打断她。“胎、胎儿?”
               “是呀,你已有两个月身孕,有什么问题?”那女孩扑闪着一双大眼。
               我低下头。“没事……请先出去吧。”我黯说。
               “你不知道有这个孩子?他也不知道?”端木小心地握起我的手。
               “已经不重要了……”我轻轻摇头。“我们,离婚了。”
                我感觉到他的手猛然一抖。“怎么会?你们彼此深爱……”
                “你错了,端木。他不爱我了,还是他先签的字呢……”我轻轻笑起来,“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情呀爱呀,统统是人编出来的谎话。”
               “慕容云海!慕容云海,他竟然这样对你……”端木愤愤。“我杀了他以解你之恨,好不好?”
               “人总是会变心的。罢啦,只是我运气不好。”我云淡风轻地说着。“只要你保证,不把此事告诉别人,尤其是……他。我要独立抚养我的宝宝。”
               端木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点头。
               我咧开一个微笑:“好啦,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我饿了,我要你帮我买粥吃。”
              
               端木走出医院,绕过一条街,才找到一家粥铺。方欲推门走入,又觉不妥,留她一个人在医院里,出了事怎么办?抬脚往回走。
               未料到,远处传来轰天的巨响。很快,冲天的火光燃起,连着天,烧成一线。
               “医院爆炸了,救火啊!”
               “火势这么汹涌,怕是不会有活人了!”
               “别说闲话了,快报火警……”
                端木的思想一片空白。
                雨荨,雨荨……
               
                人的性命,不过弹指一瞬间,便灰飞湮灭。
          


          75楼2010-06-01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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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3
                  云海打开旅行箱。
                 他记得离开中国前在母亲的房间里拿走了一份文献,上面详细记载着慕容集团从成立至今签下所有的合约。
                 打开文献袋,却发现只是薄薄的两张。明明有一本书那么厚啊……难道匆忙之中拿错了?
                 第一张纸的页首露出了“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莫非爸妈要离婚,瞒着自己?他抽出整张纸,寻找着末尾的签名。
                 慕容云海,楚雨荨。
                 白纸黑字,刺痛着神经。
                 他不记得他签过字。叫他同她离婚,还不如去死。
                 可是签名绝没有错,他的字迹,她的字迹。
                 云海迟疑一下,决定打电话给端木。
                 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端木。或许,他知道这是如何一回事。
                 电话接通了。
                 “何事?”如他意料的那样,端木的声音冷冰冰。
                 “我和她离婚了,你知道吗?”
                  “当然,不就是你提出的,你还想做甚。”
                 “我提出的?是她告诉你的?我完全不知,甚至不记得自己签过字。”
                 “慕容云海,没想到你是这样人。”端木恨恨说,“她很难过,你知道吗?她哭得很伤心!你倒急于洗清自身,事后充好人!算我看错了你,慕容云海。”
                 “我没有……”云海喉咙很干,他的一切言语都苍白无力。“也许,是她提出离婚起草协议,然后告诉你是我先提出来的……”
                 “你不相信她?哈,慕容云海,你竟然不相信她。她那么爱你……”端木的声音低下去,“从一开始,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只因她爱你。你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最后,只留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当时她已有两个月的……”
                 端木发觉说多,忙住了嘴。
                 云海已经听见:“你说什么?两个月的……”
                 “你猜猜看啊……”端木很疲惫、很疲惫。“你们的孩子,你们的骨血……她微笑着对我说:‘我要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她死前,刚做了母亲啊,慕容云海,你怎么忍心……”
                 云海已震惊地无法言语。
                 端木的声音从话筒那端轻轻飘过来:“若有来世,我一定不叫你再伤害她……”
                 电话断了。
                 第二通电话。
                “小海?”接听的是沈晗枫。
                “妈,我只问你一件事……”他闭上酸胀的眼。“那份离婚协议,是你策划的吧……”
                 沈晗枫爽快承认:“没错,是我。”反正人已经死了,叫他知道何妨。
                 “我是为了你啊,小海,你需要一个贤惠的妻操持家业,而不是那丫头那样……”
                “她有何不好?”云海突然说。“如果真的为我好……就不会把我爱的人,从我生命中推开。妈,一尸两命,你懂吗?她已经怀有身孕,那是我的孩子!”他的声音凄厉而疯狂。
                 “我不知道……”沈晗枫惶恐。“我不知道她怀孕,我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巧,那座医院会爆炸……对不起,对不起……”
                 她还在一连迭的道歉,云海已经挂上电话。
                 他多么想、多么想,用他的命,换回她和他们的孩子。
                 那个清秀可爱的女子。
                 她有世上最动听的嗓音,柔柔地唤他,“云海”。
                 她有世上最柔软的心,见不得可怜人的哀求哭号。
                 她有世上最醉人的眼神,一颦一笑,无形中织成一张大网,他深陷其中,动弹不得。
                
                 雨荨。
                 我的雨荨。
                 你会在那里么……
                 云海望着天空。那么澄澈,那么蓝,她在那里,会安息的吧……
            


            79楼2010-06-01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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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
                   我苦笑。楚雨荨你好奇心太重了,害了自己,有什么话好说?
                   “那么,我选毒药吧……”我打开瓶塞,在一杯茶水里倒一小滴。红色的液体漫开,如夕阳卷云,曼珠沙华。
                   一滴便可致命……
                   原来,我是这样死的。算他杀还是自杀?
                   再见了,云海。
                   我爱你。
                   我扬手,让毒液缓缓流入口腔……
              口中含着带毒的茶水,并没有臆想中炙热的痛感。对啊,澈寒说过,它是没有味道的。
                   我阖上双眸。无论怎样努力,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不肯将口中毒液吞咽下去——它也感觉到,主人对人世的眷恋了吧。
                   忽然间,一阵风拂过。随风走入的那个人,俯身,吻住了我的唇。
                   唇上是微甜、暖暖的感觉。幻觉——一定是幻觉了。我没有睁开眼。我怕一切会在我睁眼的刹那,灰飞湮灭。
                   咦——
                   他竟然吸走了我含着的毒液。
                   不要啊,那是毒,剧毒……
                   我想撑开眼皮,身体晃了一晃,稳稳的倒在了他怀里。
                   云海——
                   我睁开眼,果然是他啊,不是梦,不是梦。
                   眼泪突然流出眼眶:“你傻啊,那是剧毒,你干吗……”
                   他孩子气的笑着,打断我:“不,我吐掉了。如果我晚去一会儿,你这个傻瓜,就真的完蛋啦。”捏捏我的鼻子。
                   “澈寒呢?”我突然想起那个温柔的、不像杀手的杀手。
                   “他?跟我一起来的警察,把他抓走了。”
                   “会判多久?”我紧张起来。
                   “大概是无期徒刑或者死缓——他是个杀手,雨荨,他手上不知有多少人的血。”云海道。
                   我微微笑起来:“你是在暗示我不要关心他吗?云海,相信我,他是个可怜的好人。求你,买通关系,判罪轻一点吧。”
                   “你倒关心起这个来了!”他突然大笑,笑得我莫名其妙。笑止住,他缠起我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
                   “你想说什么?”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的手指。
                   “你让我担心死了,一点补偿没有?”他放开我的发,低声,“我爱你,我要你……”
                   
                    他的唇滑落到她颈间,轻轻吮吸。温暖的掌心沿着背部下滑,灵活的手指勾开了繁琐的衣物。
                   啪——
                   身下美人微微颤抖。
                   “冷吗……”他加大了搂她的力度。暖热的体温传到她身上。她眼神迷离,朱唇轻启,“嗯……”
                   柔软若无物,娇媚的躯体带着女子独有的淡香——
                  他略略挺身,终于,完完全全进入了她的身体。
                 
                  黑夜,包裹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82楼2010-06-01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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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梦吧,一定是梦。
                    现实的云海怎么会吻我,他早已不爱我。我想。
                    既然是梦,那就放纵一回吧。忘记我死去的孩子,忘记杜可媚,忘记我们之间的隔膜。
                    我闭上眼睛。
                    朦胧的灯光映照下,T台上拥吻的男女仿佛在上演王子与公主的童话。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把沉迷旖旎梦的我惊醒。我霍然睁开眼。
                不是梦,不是梦。天,台下多少人看着,老板、同事,我居然大胆到表演真人版TV show?太可怖了。
                我慌忙挣脱开他的吻。转身欲走,他立刻拉住我,低声:“别走。”
                不走?在这里傻站着被人家笑话?我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不料他一把拥我入怀,以手撑在我后背,将我打横抱起。向台下微微鞠了一躬,才用他独有的、优雅的步子,走下T台。
                一直走至无人的幕后,他仍没有放我下来。“你去哪里?”极温柔的嗓音。我几乎要被他迷惑,仅存的一丝理智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不要放弃报仇!
                于是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跳出他的怀抱。冷冷说:“我要回化妆间,这位先生,你不是工作人员吧,请回。还有,虽然你救了我的场,我感激你,但你太得寸进尺,未经允许吻我、抱我,损害我名誉,迟早我会教你赔偿我精神损失。”
                我假装不认识他。
                他脸上的微笑僵住。
                我狠心不再看他,转过身,飞步向化妆间奔去。
                走进化妆间,却发现他一直跟在我后面。我漠然说:“先生我说过,第一,我跟你不熟,第二,这里是我们内部化妆间,闲人勿入。”
                “雨荨……”
                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谁。
                作出一副顿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先生你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我叫沫,不是雨荨,往后要看看清楚,免得稀里糊涂吻错人。”
                “沫?不,你一定是她的,你……”
                我拉过一脸看戏表情的敏浩:“不信你问他,我是他经纪人,他可以证明我是沫。”
                原本唇角上扬、微微笑着的敏浩,表情瞬间凝固。
                “她……”
                我和云海都紧张的看着他。
                “她叫沫,没错。”
                敏浩终于说。
                “可是,你们一模一样,怎么会错……”云海失落。
                “一模一样的人多了,先生。”我说。“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安保来赶人,我不负责。”
                他顿一下,想要说什么,终于落寂一笑,转身,消失在我的眼帘。
                我如释重负:“谢谢,敏浩。”
                敏浩邪笑:“是啊,我帮了你天大的忙,甩了你的丈夫,你怎么感谢我呢,楚雨荨。”
                一股电流通过,我打一个哆嗦。我想逃跑,但腿脚不听使唤,我好像被钉在了地上。
                “你知道?”我无力地。“你怎么会知道,又瞒得我滴水不露?你太厉害,敏浩。”
                 敏浩关上更衣室的门。
                   “沫,我要听你讲你们的故事。”
                    “你不都知道了吗?我头晕,我要回去了。”
                    “沫,不准你逃避现实。我要知道细节。”
                    我叹气。
                    “已经结痂的伤口,何苦再揭开它,弄得血淋淋,对谁都无益。”
                    他笑:“结痂?沫,真的结痂了吗?如果已经结痂,为何不敢大方承认你是谁?”
                    “那么你呢?”我反问,“别以过来人的姿态看我。你的伤口难道已经痊愈?”
                    敏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一物换一物。”他提出。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故事。我真的要走了。”我有点生气。
                


                IP属地:北京84楼2010-07-23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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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即查看
                      “我有你的软肋。想想看,假如慕容云海知道你就是……”他威胁。
                      我语塞。真是的,我怎么没想到敏浩是何等人,叫他查出来还不容易?
                      我太疏于防范了。我握紧拳。
                      “可以说了?”敏浩微笑,看着我紧握的手。
                      “从何讲起?”
                      “相遇。”
                       相遇?
                      那年我不过十八岁。现在,我已经活了整整二十六年。
                      我们的相遇,遥远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我十八岁那年,费尽力气考进了艾利斯顿。在那种贵族学校,我这种出身平凡的女孩,受到了全校学生的鄙夷和捉弄。那时真是天真,谁打我一拳,我立刻照数还回去,不懂得适当忍气吞声。因此,作为全校女生梦中情人的四个男生——H4,尤其H4之首慕容云海,变本加厉的欺辱我。只有一个人例外,端木磊。”
                      他竖耳恭听,显然有些意外。他一定以为,那个例外就是云海。
                      “端木容貌俊美,思想成熟,忧郁而温柔,情窦初开的我当然第一个喜欢上他,而不是霸道孩子气的云海。我当时也不晓得,在我喜欢端木的时候,云海喜欢我。但,中间经历了很多事情……云海为我和端木决裂,飞机失事……最终,我还是爱上了云海。”
                      “云海的母亲,一个十分强势的女人。她认为,云海不该同我这种灰姑娘交往,用尽手段,逼迫我离开他。云海不明就里,以为我玩弄他,在我面前发誓一辈子不要见到我。我逃去了美国。得知真相的他随后追了来。”
                      “在美国,有一个金发蓝眼的男生Anthony,不知何故竟然也喜欢我。他嫉妒得发狂,设计陷害我。最后,他刺伤了云海,自己也精神失常。我们回到中国。”
                      “一年后我们从艾利斯顿毕业,我和云海结婚了。他母亲虽然同意我结婚,但一直讨厌我,我也尽量不去招惹她。原本可以幸福下去,可是,我的婆母,竟然安排了一个比我美貌、比我妩媚的女人,插足我们的婚姻。”
                      敏浩猜测:“他没有抵住诱惑?”
                      “是,他提出离婚,联合他母亲逼我签字。我孤零零一人被逐出慕容家,晕倒在街上,路人送我到医院。我才得知,我竟然怀孕两个月。”
                      “怀孕?”敏浩惊异。“你的孩子呢?我怎么从未见过?”
                       “死了。”我面无表情。“我被人贩子拐到韩国,当然,那群坏蛋不知道我怀孕。我拚尽全力逃出来。怀了孕,又被人贩子折磨的三天吃不到一口饭,胎儿得不到营养,你说他怎么活下去。”
                      “所以,你这么恨他。”
                      我凄厉地叫:“若不是他负我,我怎么会流落到韩国?我的孩子又怎么会死?亲眼看到宝宝化成一摊血水,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的心里只有恨,我发誓,一定要杀了慕容云海,叫他替我死去的孩子偿命!”
                      “干脆承认你是楚雨荨,趁机杀了他好了,为何还连同我撒谎你不是她?”
                      “因为我要换一个身份,接近他,把他一点点折磨致死。一刀毙命,想得美!我受的苦,来日定加倍奉还。”
                      我的语气森冷,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


                  IP属地:北京85楼2010-07-23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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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申老板打算签约你做我们公司模特。”
                         我愣住。几秒后才说:“不会吧?我是经纪人呀,而且我还不足1米65,离模特身材差着远呢。”
                         敏浩答:“身高不是问题,会有专人教你如何驾驭增高鞋。老板说你有做模特潜质,构思十分好。”
                         “但那不是我的构思,是他……”我本来想说那全是他的行动,敏浩一扬手打断我:“申老板已经这么认为了,明早告诉我答复。”
                         “果然是不放过任何一棵摇钱树。”我在他身后冷笑。“敏浩,你不恨申政才么,几时做了他走狗?”
                         敏浩身形一滞。
                         他没有转头:“沫,为了生存……走狗便走狗罢……”
                        
                         为了生存……
                         我十指紧握,指甲穿透了掌心,红色的液体,顺着衣袖滚落。
                         我想了一夜,还是决定继续做经纪人。申政才开的条件的确优厚,比现在拿的钱多好多。但我要的不是很多的钱,复仇,这才是支撑我活下去的意义。
                         敏浩看着我,微微叹气:“沫,你真是固执。自己同老板说吧,祝你好运。”
                         我敲开办公室的门。申政才一脸讪笑地坐在桌后,他看见我:“沫,我正要派人找你。把这份简单的合约签一签,以后你每月起码能赚现在五倍。”
                         “我正要同您说,”我低头,十分谦恭。“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继续做经纪人。”
                         老板笑容呆住:“为何?做模特儿更赚钱更省力,你不会不晓得吧。”
                         “我都明白,但是,我自认没有那么大本事,模特儿自有敏浩、恩熙一类漂亮又聪明的人去做,总得又像我这样笨又肯吃苦的人做经纪人啊。”
                         “沫小姐,我现在是在请你当模特。”
                          我一呆,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我认定了就不会改,您总不能强迫我。”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大概说的就是沫小姐你。”
                         我闭紧嘴巴。
                    


                    IP属地:北京89楼2010-07-29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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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海坐在沙发上,低头“专心”地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安然坐在他对面,目光注视着他的手。
                           “云海,我想,你应该见过这样一个女子吧。”
                           云海不出声。
                           “她和雨荨长得极像,可以说一模一样,对不对?”
                            云海终于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在街上碰到的。她和敏浩在一起。敏浩,就是那个人。”
                           “他就是?”云海愣住,“天,实在太巧。”
                            她点点头:“世间的事情岂是你我可以掌控。莫要自责。”
                           “但如果我谨慎一点,不招惹到杜可媚,事情完全在我手中,不会现在这样失去控制。这都怪我,她的死,都是我的错。”
                           “你真的认为,她已经死了?”安然突然靠近云海,压低了声音。
                            他一呆。那天悟心大师说的,他想了很久,差不多是在暗示他她没有死,而沫就是她。现在安然又这么说。也许他不相信悟心,但他相信安然。
                           于是云海问:“沫对你说她是雨荨了?”
                            沫说什么了?安然猛然想起,雨荨警告过自己,不准把这事告诉云海。否则她和雨荨做不成姐妹了。
                           她摇头:“没有。你想想,沫,何其精明干练的女子,雷厉风行,典型的女强人。我们的雨荨,岂会像她这样。云海,我也只随口一说,莫当真。”
                           他黯然地笑,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对不起,云海。我骗了你。安然心说。
                            我在一家剧院的梳化间,指点工作,陪敏浩候场。这时外面有人喊:“沫,沫,有位先生找你!”
                           “不见!”我大声回绝。什么人这么讨厌,关键时刻,经纪人怎好擅自离开。
                           “他说有急事呢。”
                          “急事也不见!又不是赶着去投胎!”我又拒绝。
                          外面总算没了声息。
                           我对敏浩说:“我出去看一下,兴许那人真的有急事。”他点点头。我站起来,打开房门。
                          他。
                          “沫小姐,我来找你告别。”
                           “告别?”我狐疑。“慕容先生,这儿不方便说话,不如我请你吃茶。”
                         
                          “沫小姐,我记得你最喜欢黑咖,今天怎么突然改喝茶?”他嘬一口茶,看着我笑。
                          “有人劝我黑咖对身体不好,正准备戒掉。”我想起敏浩。
                           他的笑突然变得失落。“这个人,是沫小姐的丈夫,抑或男友吧?”
                          “嗯?”
                          “沫小姐,我想,你结过婚吧?”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并不看我。
                          “何出此言?”
                          “那天晚上……没有落红。”
                          我忽然明白。当然不会有落红,我已经不是处子。
                          “是又如何?”
                          “没什么。”他黯淡一笑。“沫小姐,认识你这一个月,做了许多冒犯你的事,真是对不起。我要走了,也许永不会再见。”
                           “几时离开?”
                          “三天后。”
                          “那么,慕容先生,三天后,我会去找你。”
                           “为什么?”
                          “我要你永远离不了这块土地。”
                          我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我要杀了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他一震,但依然目光柔和,笑容温暖:“我恭候沫小姐的到来。”
                      


                      IP属地:北京93楼2010-07-29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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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8
                              “我不走。我要去找敏浩。”我试着挣脱他。
                             “他没有你还是可以红。”
                             “他有权力知道我去了哪里。”
                             “他跟你非亲非故的,才不叫他知道。”
                             “我跟你也非亲非故,我们早就离婚了。”我故意气他。
                              他却不在意:“离婚了还可以复婚。”
                              “我不会同意复婚的。”
                              “那么,你就当我是非法拘禁吧。”
                             “你……”我气结,“何必一定如此,早晚我会杀了你,我跟着你是个祸害。”
                             “你不是。”他抬起他的手。有什么东西在他修长的手指上闪着光。
                              戒指。我们的婚戒。他竟然一直戴着。而我的那一个,我已经脱下来放在了原先的小盒子里,再没有打开过。
                             “你是它的主人。”
                              我咬紧下唇。听他继续说:“我知道你想杀了我,大概我只有三天好活。我只求你陪我最后三天,我便死而无憾了。求你。”
                             我心软。好。我轻轻说。
                             “这是你的家?”我打量着四周。奢华之至,只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只是暂住的地方。”他温柔地说,“没有你怎么是家。”
                             我直乍舌,“暂住也这么奢侈,慕容集团早晚要被你拖跨。”
                             他看着我,只是笑。
                              “我住在哪里?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楼上左数第二间。”
                             我如蒙大赦,噔噔噔,飞快跑上了楼。
                             我从浴缸里站起来,披上浴袍,松松地在腰前系一个结。懒于擦干,任水珠顺着白腻的肌肤滚落。
                             推开门,外面一片漆黑。我却在漆黑中看见了一个背影。“慕容云海?”我唤他。
                             他一言不发,向我走来。我一怔。“你要做什么?”
                             他不回答。我后退一步:“你不准乱来。”
                             他依然沉默着,只是离我越来越近了。不能再退了,我的背已经紧贴着墙角。
                             “不准你碰我。”我僵硬着身躯,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他。
                             他终于说:“我只是想抱抱你。”一手伸到我背脊,一手抵住我后膝,将我抱起。我偎在他怀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独有的薄荷清香。
                             他小心地抱着我,走到床边坐下。黑夜中,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曾经属于我的,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雨荨……”
                             “我在。”
                             “很多次,明明你在我眼前,我却觉得,你像在天边一样遥远。每想触摸到你,你都像泡沫一样,瞬间破灭。你只是出现在我梦里的幻影。”
                             我静静听着。
                             “即使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你的存在,即使我可以拥你入怀,我害怕这只是一场旖旎梦。梦醒了,你就要离我而去。”
                             梦。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这样一句话:我以为这是爱情,不过是一场旖旎梦,一场名为爱情的焰火盛宴。就像那句流传千古的,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公,他和蝴蝶不过是梦中相会。
                             当第一缕阳光跳跃在枕边,我醒来了。他躺在我旁边,还保持着抱我的姿势。我身上还穿着昨晚的浴袍。
                             阳光下,他的睡颜像孩子一样宁静而满足。我的指尖抚过他的浓眉,轻轻叹息。
                             慕容云海,慕容云海。
                             我默念着,小心翼翼地拿掉他的手,离开了他的怀抱。
                             门吱呀一声,在我眼前打开。
                        


                        IP属地:北京95楼2010-07-29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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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换上日常的衣服,走到沙发前,打开我的提包。摸索几下,从包里掏出一个更小的手袋。这个手袋看上去轻而软,装满了棉花,实际上,里面放了一把手枪。
                               这手枪,是我从绑架我的人贩子那里夺得,逃跑的时候,我用这把枪杀了两个人贩。两年来,我每天都把它放在包包里,没有人知道,连敏浩,我都不曾告诉。
                               我把手枪装满子弹,放入包的夹层。
                               三天后,我就要用这把枪,亲手杀了慕容云海。
                               “雨荨,雨荨!”
                               他在叫我。我连忙把包放好,应道:“是,我在。”迎上去。他看到我,放下心:“我以为你走了。”
                               “我答应陪你三天,你大可放心。”我淡淡说。“既然醒了,准备一下,稍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借你的车一用。上来吧。”我走向驾驶座。他在我身后,讶异道:“你会开车?”
                               “我学了。”一个人生存有诸多不便,从前我一直活在他的庇护下,这两年我改变太多,不仅仅是学会了开车。
                                车子在市医院附近停下,眼前是葱葱郁郁的小树林。“跟我来。”我带着他在林中穿行,五分钟后,停在了一块无字石碑前。
                               “这其实是一块墓碑。”我忍住心中的悲愤和无奈,冷漠地。“墓碑的主人年龄非常小,甚至还没有名字。”
                               我慢慢挣脱开他紧握我的手。
                               “墓碑的主人离开的时候,甚至都不曾睁眼看过这个世界。他也没有尸身,这片土地下掩埋的,不过是一汪血水。我求医院把那盆血水留给我,拖着流产后虚弱的身体,把这盆血水,倾洒进了这片土地,为他立了一块无字碑。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块墓碑的存在。只是,我想,孩子的父亲,应该有权知道吧。”
                               我转过脸,面对着他:“慕容云海,这里躺着的,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血。而你,就是间接杀害他的凶手。”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为什么这么恨你,恨到想要杀了你。”
                                “你说你爱我,你不过是这么爱我,我和孩子,真是应该感谢你的爱啊,慕容云海。”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
                                我不能这么便宜他,他以为一枪下去就一了百了,想得美。我还要折磨他的心,把我这两年受的苦,百倍地还给他。


                          IP属地:北京96楼2010-07-29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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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身,踏着一地的落叶,和着沙沙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我可怜的孩子,你等着,妈妈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我一个人回了公寓。现在不过早上九点半,我起床已有两个多小时了。往常作敏浩的经纪人,工作时间完全根据敏浩的日程安排,他若有事,五点起床也不奇怪;若无事,我可以睡到中午十二点。这些天敏浩有许多广告要拍,一连几周没有好好睡足。
                                 我盯着眼前的大床,软,温暖。反正,他还没有回来,睡一个回笼觉又何妨。我甩掉鞋,钻进了被窝。
                                
                                 我持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他。他温柔地看着我,墨滴般的黑眸沁满了哀婉的忧伤。我说:“慕容云海,你的死期到了。”他闻言,扯动嘴角,淡淡一笑。
                                 手指扣动了扳机,子弹发出去,正中他的心脏。鲜血在他的白色西装上开出一朵艳丽的大花。
                                 他在我眼前倒下,长睫毛眨一眨,终于闭合。
                                 我冷冷地瞥一眼他的尸体,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眨一下眼睛,适应了眼前昏暗的光线。伸出手指探一探额角,竟然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只是一个梦。梦中的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也许那个梦就是三天——不,两天后的预兆。
                                 可是我的心,竟然有一丝丝的疼痛。
                                
                                 “你醒了吗?”这声音来自床边。我吓一跳,旁边有人,我竟然未曾发觉!我略喘口气,平静下来,答:“是。现在几时了?”
                                 “下午六点半。”他微微地笑,“你起码睡了七个小时。”
                                  我坐起来:“七个小时?你是几点回来?”
                                  提起上午的事情,他的声音黯了黯:“十一点。”
                                  “两个小时。”我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你只是在那里待了两个小时。于我,那墓碑就竖立在我心中,两年来我每时每刻,无不在为我的孩子祈祷,祈祷早日报仇。慕容云海,换作是你,你会不会恨杀死你孩子的凶手?”
                                 “对不起。”
                                  我摇头叹息:“罢了,如今说这些都无用,死不复生。”
                                 “雨荨……”他低低地唤。“让我抱抱你。”
                                  我并不反抗。他轻轻拥住我,道:“我知道你恨我……从你作为沫第一次跟我见面,我吻了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恨我。你的目光那么凌厉,我当然看得出,你想杀了我。”
                                 他加大了拥我的力度。“如果杀我的人是你,我愿意。我知道你有理由恨我,只是,我还是要说:我爱你,至死不渝。”
                                 我爱你,至死不渝——
                            


                            IP属地:北京97楼2010-07-29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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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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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云朵站在门边。
                                   “朵儿啊……”沈晗枫揉一揉眉心。“小海此去韩国,可是为了与FM娱乐的合作?”
                                   “是。”
                                    “可是我又听说,他和人家解约了,还支付了巨额赔偿金?”沈晗枫提高语调。
                                   “这……”云朵犹疑,“是,没错。”
                                   “小海是越来越不让我省心了!”沈氏啪地一拍桌,“简直胡闹!慕容集团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吗!他倒好,由着性子来,想签约就签约,想解约就解约!他到底有没有用心管理集团?”
                                   “妈,您别气。”云朵柔柔地说,“我们知道的只是表面,具体情况,还要等小海回来。这些天他手机一直关机,联络不上,不过我瞧着也该回来了,您别急。”
                                   沈晗枫吁一口气,“唉,你说的何尝不在理。云海从五年前接管开始,一直做得很好,这两年,倒有点退步了。朵儿,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云朵垂着头,沉默了好久,才答:“因为,雨荨已经死了。”
                                   沈晗枫像是突然被雷击中,呆愕了许久,慢慢缓过劲儿来,叹息着摇了摇头。
                                   “也许,我真的错了……”她看着窗外,幽幽道,“我没想到,小海这么爱那丫头。唉,也罢,死去的人不要再提了。”她转头看着女儿,“朵儿,听说你和叶朔在交往?”
                                   云朵猛地抬起头。沈晗枫这才看到,她的女儿竟然泪流满面。
                                   “朵儿……”沈晗枫站起来,走近一步。“朵儿,你怎么哭了?”
                                   “无事,许是风太大了罢……”云朵又垂下头。“若无事,我先走了。”
                                  
                                   风?房间里哪来的风?
                                   沈晗枫心生疑虑。
                                 
                                   宽敞的客厅内,洒满了一朵一朵的阳光。一个挺拔俊秀的男子靠在沙发上,手执一杯红酒,怀念着那个叫朵儿的女子。
                                   慕容云朵,慕容云朵。
                              


                              IP属地:北京99楼2010-07-29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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