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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楼2022-01-22 19:53回复
    (柏若冲说梁园有雪,笑话,君不见窗外一场碎玉抛珠泼天地落,郢中鼓琴的瞽叟也要断绝俗奏唱雪情。柏若冲笺请我去梁园赴会,也是笑话,他一颗滚烫赤胆如何觑对诗家的笔刀雕虫?这第十二冬诗会他我皆不该去,李青莲饮月而死,我不愿为雪白头。)
    (青管悬,复又淋漓题下:非若云霓为六马,覆载本郎驰霜雪。再批二大字曰:不去!)
    (牗间一枚雪粒飘飘到睫间,挥指抹下,却闻见梅香。眉山一扬,意兴的阑珊与遄升都飞快,遽然将那封柏之手书的纸笺拂进周橘北温热袖襟。单手提袍,拨开银钩便趋步向外。周橘北不解却也不问,捧起熏笼上那件沉水香的鹤氅便和我一起往出跑。我虽畏寒,行在雪径间却没有觉得冷,反倒贪恋这片广袤而将黄昏照亮的雪场。履进梁园,我对周橘北说:去找盏玻璃灯。他转身欲踏雪而去,又拦路说道:沿这井阑与廊庑下去,不要踩坏雪!)
    (雪季的狂风已停,独留梅树欹歇的影。无垠的静,只余下梁园间弥漫着几阵遥远的塾声。想掰断一枝梅来簪襟,抬手欲折,却将它的雪衣簌落殆尽,展露出霜色浸染下那枚绿萼撑托,格外剔莹、羞俏的花心。倘若神仙见到我也笃信,这势必令他思凡痴迷。)
    (树间闪过一道影,是动物而非神仙,罢袖伸颈)雪中人,在做什么?(显然她并非来念诗的女郎君)钗要掉了,(食指轻敲侧颞,示意她)右鬓的那一只。


    IP属地:北京2楼2022-01-22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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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10:5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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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英疏淡,冰澌溶泄。)
      (醒寤的夕阳将皓白成一线的人间释作谲灿瑰丽的无垠之海,涌动着将息未息的光澜,更近似于太白笔下,譬关明月、瑶仙一类的浪漫诗章。)
      (梁园久不落这样大的雪了,今岁尤甚。我不爱听父亲常称颂的瑞雪兆丰年之流,是因为丰年与否、黎庶饥寒与否,我不关心。于禁中著惯女官服轶的圆领袍,而今日因告假出宫,便衣月白,拥雪狐围毳,形容清淡。廊下有稚子弄冰,其声脆若玉磬穿林,迨我的裙裾不期然翩过他身侧时,这小童捧起纯真的小脸向我问:这位姐姐熏得什么香?我笑而不答——想必,是折梅时,不慎沾衣,方有暗香盈袖之状。分明是兰的身骨,却窃走一段梅的瘦魂,好不讲道理!)
      (旦暮的瞬影移换下,将沈娘月白色的裙氅与毳氅,一会儿渲作湘妃色,一会儿又染成薄柿色,使此情此景,更像太虚蜃梦,很不真切。)
      (青瓷小瓯半盈,内里所丰沛的是梅上雪化作的清醴。伴从楚国公主日久,益发沾染了风雅的习性,喔——兴许不对,她是风雅,我是附庸。陌生郎君的清润嗓音有若击石之泉,倒惊得我手上用力不匀,指间挼着的嶙峋花枝随之簌簌馈给我银粟点点,于是一贯梳得工整的髻上略显纷乱,倒很像乌山之上,施落的一场小雪。)
      呀……!(在露出鲜有的失态后,我是有些恼了,且恼得不近人情,当然也无心去扶斜出的玉钗)你,你怎么突然出声?
      (抬目觑一觑他,喔,这位小郎君,玉人也似,倒像食了梅魄雪髓的鹤,栖翅在此。是以稍稍分与几分好气)
      在采梅上雪,回去煎茶喝。
      (513)


      IP属地:北京3楼2022-01-22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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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时便有声,是娘子耳目未明。(她娇喝一声,便多跌倒半树白雪)站着别动。
        (拨开梅林,任由枝间缀积的雪团砸落肩边,数步趋前,到她身旁。原怪方才是梅翳与晖帘作掩,尘雾般遮隐这张朱颜,如今水落石出,倒看清那嗔靥两岸红浪的侵袭。敛袍展袖,指腹抵住伊鬓边那锥欲堕未堕的瑙色钗首,心中忽觉好笑,低问道)平日也这般懈怠么?
        松髻而己未知,恐待你遗落之时,只能自梁园窃梅作簪地跑了。(并不急于将那匕玉钗按部推回,平淡地)当然梅簪也很好。杜樊川,读吗?楚女梅簪白雪姿,前溪碧水凍醪時。(眉刀微凛,肩脊塌下,窄仄的梅枝间躬身,双目与她觑对)你缺乏一对南国的剑眸,偏倒有两臂侍臣的香袖。只是梅上雪,薤尖露,还有你鬓边碎冰,都是易逝之物。
        (雪屑在空中作着缓慢的盘旋,融化在睫下又变得冷涔。周橘北定是寻灯到了珠崖郡,那如春的海洋令他忘记了归途!昂颈去望仍不见人影,才又垂继与她言缠。)
        我命短,不爱这易逝的风流。(襟领间的沉水混入另一种僭越香气,轻嗅)熏香了?


        IP属地:北京5楼2022-01-23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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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束幽芳摇曳,一束檀葩啜风,更有满庭琼芳、群枝痴红,皆为这场不期然邂逅的目见者。)
          (竟不知缘何,他教我站着别动,便真若施了甚么谕咒般停履不挪,迨他行至前来,方如梦初醒地惊觉,便犹轻微地、趿了趿足下的玉尘,留下了鸿爪雪泥的拓痕,自然也是聊胜于无——我意指,倔强地为自己挣回一份薄面。)
          (待长指趋向鬓边,不自觉地屏息敛气,罥雾凝霜的鸦睫微微颤了颤;嗳——?竟教他唬住!耳听后话,心下更恼。诚以为,业已润养出一副上善若水的秉性,少见愠色,此时却把春山眉一拧,掀眸与之相对)
          无礼。
          (淡淡沉香糅入半缕梅魄,恣放地欺近鼻息。皙白的面上稍稍攀起些许胭脂色,暂被我自诩为“冻红”:这大抵亦是情有可原的。不知怜香惜玉的料峭朔风一定脱不开干系,还有缄默无言的瘦梅的淡绯色影子、粉朦朦笼下来的夕晖……皆是帮凶!)
          郎君对哪家小娘子都这般无礼吗?
          (满汴都的五陵年少,我见得不少,至于张狂放旷的,亦不在少数。偏眼前人生了一副玉琢般的好皮囊,可谓恃美行孟浪之举,可惜可惜。)
          (轻嗤道)樊川的文集,郎君怎就料得我读得比你少呢?(我偏也要学酸儒,在他面前卖弄文识)难道,缺乏南国的剑眸,便“盼眄”不得么?
          (驳语已出,方后悟觉自言的暧昧意味来,仍很矜傲地仰着修颀的玉颈)今日未曾熏香。我读过一卷志异,有道是:芳息择贤者而栖,清正之人,自有异馨,堪胜兰麝,(著此书者孰也?……实乃雪斋居士沈兰畹所撰)至于心术不正、言谈轻浮之人,自浊若污泥,恶比鲍鱼之肆。
          (516)


          IP属地:北京6楼2022-01-23 0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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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又是哪般?(我的话还是扶簪的手?偏首谓言)你可又读过:礼,与其奢也,宁俭的法理?我为女郎扶髻,自然是怕你披发的样子太失礼。
            (实在令人出乎意料,这位纤佻、藻质、生张熟魏的雪中女郎看似怯弱,却竟也会效仿刀笔家那番铿锵激越的诛伐口吻,以礼义来教诲敌人!我稚龄学儒辩经,如今却被她一套正统法典步步欺进,而竟愈显穷山尽水之势了。倘若这副锋利的喉舌相赠与我,恐怕去御史台前风弹一品官员算不得艰难。)
            (她的语调铮铮地浮动起来,两排贝齿将杜樊川的律诗嚼得清脆,想起途经歌馆时耳闻的半部霸王卸甲。念到颔联那只词语,忽又心事戳破般地,纵她扬颈亦能看清:一张生菩萨似的脸好像白玉敷设胭霞。静聆她一阵刀言枪语鸣金收兵,只浅答一声)哦。(折首再闻空中混淆的薄香,恍然)哦——原是你侍梅时沾染的香气!还用坊间志异作幌。
            (睹见她方寸间刹露这小儿女的娇憨情态,也就不想再作这文字的争缠。夜浪淹沒黄昏,这场末代的曛色却使她与梅雪皆描括一层类珍珠的光泽。指腹甫推,她悬于髻外的瑙石钗便被重新簪进那座青黛般的小云山。抖开袖间的雪,侧头去看她掩映在梅影下的面庞。)
            (发觉她可爱,一笑道)你念起诗文来,脸倒不红了。
            (又端详片刻,希望她懵懂、迟钝些,晚点再看到那钗的倾斜。)


            IP属地:北京7楼2022-01-23 0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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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我论完诗,又论礼,这就很有趣。显而易见,这位跅弢不羁的玉面小郎君,很愿意在我面前流其浮白载笔之藻,未料想我亦有渊清玉絮之能——左右亲者,谁又不知中丞大人家的十二娘学贯诗礼?然可谓纹枰常有,而弈者不常有;棋逢对手,我当忻然。)
              哼。(此时这位于內闱中以端方称的年青典籍,瞋着明媚多娇的一双杏目,将月眉一扬,显出随着日久业已甚少展露的小女儿情态来。这种情态早已消磨在她那素以秉正严明名彻朝野的中丞父亲的教诲下。当然,不全是教诲,还有幼龄时,笞在掌心的戒尺。)
              诡辩狡言。(喁喁轻骂一句,语声却业已温和下来不少,尚未置更具锋芒的后词,便见他反客为主,将堕斜的小钗迂送回扰扰绿云,小娘子登时旌鼓骤歇,将浮动的香气咀在唇齿间,曼道)
              哪里又见得脸红?怎好端端冤枉人呢——分明,分明是,(一时语塞,端眉稍作凝忖,索性转了话头,也作起不讲道理的强辩)唔,诚如郎君所言,世间的易逝之物何其多。
              (不自觉之间,不再频频顾眄那抔我欲掇而未得的梅上雪,反是贪看起眼前人朗星般轩曜的眸;这似乎很不合礼,但又颇全于情理。)是以,小娘子的脸红不也同理吗?
              倘若脸红能长时不褪,那么卖胭脂的就丢了生计啦。
              (微微冁颜,眼弯作瘦月的样子)郎君既这样爱掉书袋,想也听闻过,“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抚弦”的典故,(有意逗他,捏起悠然的腔调来,尾音绵咏,瞳光一转)你就不怕,我也是欲得郎君顾眄,时时怠扶簪?
              (500)


              IP属地:北京9楼2022-01-24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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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昔日在阆风亭给橘郎填过半句胡诗,盖那时偏要他给我念吴融的选集,橘郎深追戴逵破琴之明心,竟也风流似地作出「不屈紫闼金笺客」的句来。我便笑,笑他以文讳主,还借歌诗替他讳莫如深。橘郎如此,女郎亦同。她已跨过天下数万黎庶未曾结遇的诗籍与思辨,以一位不啻贡士的文家地位抵达这座诗园的面前。她不能明白我怎样撝披风雪行至这里,又怎样在病榻之国与孔孟缠绵。看她这幅天真模样,如见橘郎作诗般冷笑出声。)
                (松家代代都想做文学清贵之臣,但翁翁、父亲、甚至早逝的兄长,他们都憾能业成。)
                你说得不错,命短也有命短的好(低睫投下一岸翳影,我折颈时,恰能看到她玉碾露就的脸颊。那与松梦觉并不相类的美,野蔷薇与弱梨花。拂开女郎发顶几沫雪,又使外氅拭干指面,笑着讽言)若非凝霜逢日、潘鬓成霜,檀郎英雄又该如何粉墨登场?
                (她这譬喻也有意趣,但我对谁都吝于誉辞。只是忽然很想踹开周橘北,再邀她去阆风亭做半日女诗人。毕竟橘郎念诗的功力太差了!春江这样的美篇也被他颂得白壁有瑕。)
                另一件事,则是你大错特错。本郎并非卖弄学文,倒是真有博才。(侧身挡在冷风的甬道前,一侧嘴角扯开)至于曲误周郎,那是拨筝美人贪图君子青睐的愚为,娘子言此,是自觉这岸红颊盼眄……却也能误我吗?(掰断半枝红梅,抖净雪残,执梅作尺地轻轻敲在她髻顶,侃论道)此话太大胆,以后不要再说。(——她的周郎该在东陵或庐州泡了数百年了,我那位周郎何时捧灯渡归身旁!)
                521


                IP属地:北京10楼2022-01-24 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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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10:5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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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他的评跋,先为自己辩一辩)可是,我没有讲“命短”这样难听的言辞啦!倒是你——倘在家中,动不动将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爹爹一定要罚我抄书的。
                  (周旁谡谡喧鼓的风声也逐渐平息下来,元是教玉山似的身骨给挡去了,惟余此间皓色远迷,庭砌寒光,上覆伶仃两行屐齿,还有迤逦销残的履下香殒。梁园静时之景,确是很值得一看的,自然也很值得著词一阙。然而今日,我将十分的诗兴,都赋予他了。)
                  (四囿的雪光辉映下,愈衬得眼前人肌肤若涂银泼汞,清腮润玉,极类一樽名贵的玉器。冬祗亦悯爱他,只将他袍袖轻拂,——殆不可以笔画追状,文字敷说。)
                  (便道是:月衫茕影,不知名姓,黄昏清绝。)
                  (樱唇微绽)好不谦逊的骚客。你既这般狂傲,自恃有博才,是也能搦管作诗么?还是只读一些,繁文冗书呢?
                  (骤落的红萼洋洋洒洒,亦有攀驻髻上,久久不去者。我虽不爱伤春悲秋,却亦是惜花人,不意无情拂去,只将鬟云偏一偏)未敢有此意,只是强格诗律而已。郎君只听一听、笑一笑便作罢了,较不得真的。
                  (垂目追眺几朵零星的颓芳流入怀中小瓯,我想这也很好,是自作主张要为我欲煎的茶添一味幽韵啦。他仰恃身量,便只得再将荔颌轻仰)
                  更何况,我不很以为这是愚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以追慕君子之心,自也是人皆有之,何以为怪哉?自然,我也没有巧弄玉房的能窍,只是略读过一些书而已。
                  (但我那样的话,较之平日,确然很大胆。方感所说的、今日不得体的话,似乎太多了些,惟有祈盼这雪诣的梅客能替我保密。)
                  (517)


                  IP属地:北京11楼2022-01-24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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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书么,(挟梅在怀,几线暗里疏香。指骨拭过断裂的截面,虽刺却不痛,那是千计张谫劣窗课所赠、薄结在青春之龄的粗茧层。毫管所磨砺,镇尺所警诫,沉香所萦绕,这双未曾事穑执鞭的手尚不能开锋,因为我深知拔鞘之下必有的,那锦绣废墟下丛集渗血的伤痕。她语势灵俏地发难,胸中却塞郁四散,沉声笑道)想来女郎家中自有一位执法如山的主君。
                    (又抱臂坦言)在下确实恃才,作得一些辞赋诔章,信、也想要同陆机所言般,使己之作之誉名能够披金流弦、日新德广。只是胸壑中仍存一味恒常的不满,总希望……
                    (声调停,目眺以东,周郎自雪雾间远携一盏澄光归来。他仍沿廊行走,依我幼稚的前令而未曾踏坏这片纯粹的雪场。于是喉管漫出半声讪笑)算了,不必与你讲。(怀中梅尺掸净她肩边新落的雪碎,再言)人人慕君子之心,却未见何人慕君子之疾。(只不过余隙间随语,并非想与她辨经般谈论君子是否真要疾于那没世而名不称的症端。)
                    (援手将花枝斜入她所持玉箱。周橘北此时也停至林前,接过那盏泛动的热色,持灯趋前半步,悬挂去她身旁的梅树梢。她半面脸颊被这束明晦交晃的光线裁剪,睫尖的倒影扑朔似小石坠入心池,几圈涟漪泛滥,一如沙鸥点水。天边,黄昏与夜正厮杀,弥漫此片穹海炽烈血火般的落霞,是美人如玉,亦是碧血如虹。)
                    赠灯与你,(两指弹向那盏玻璃宵檠的壁,振出琳琅声响)早日归家。
                    (语罢信步向道,玄色披氅任风扯起,浓夜下似一片沉矮、涌动的暗云。她的身影远了,周橘北屑笑着为我系紧襟领,喉间才如梦初醒般诞出一阵急促的肺咳。倚在阑边喘气,他问我逞什么脂粉英雄,我昂昂首相辩:小爷这分明是雪间檀郎。)
                    575


                    IP属地:北京12楼2022-01-25 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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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3楼2022-01-25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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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缚困我多年的桎梏一言道破。然而我从书上读到过,即便是生具翱九天之能的玄鹄苍隼,翦其翼,折其翎,束养金笼,如此日久,便是复将笼门大开,亦难再冲碧霄了。)
                        (且暂赐我清梦一场罢。)
                        (翠黛稍抬,不置可否,只轻声应道)教女严苛,值坊间看来,兴许是件“美誉”。
                        (父亲要做清峻严明的乌台诤臣,是以一心也要将女儿也养作重修能且储内美的女先生。最好同他一样,一心只问家国大义,没有私情私欲、爱恨嗔痴。)
                        (缥缈几点飞雪萦空,惭杀夕照。于是这个昏暮最后的残光也陨熄下去,夤夜将至……假使有心要咬文嚼字,或可称作,“良宵”了。)
                        (他戛然而止的话头,因其仆侍的近前,而教我不便追问。那枝梅入小瓯中,久久凝视,倒像观音大士的净瓶。我是乞梅问腊的小客,他却像施露拨雪的仙使——诗肩瘦瘦,衣犹当风。)
                        (其实我未必配得上这样清贞矜傲的花。世人爱咏梅,爱其之幽姿孤恨,不论是清养瓶中,还是簪鬓,都极有风骨。稚龄学诗时,我顿笔,仰头问女傅:白璧青钱,可买春二两否?她只笑我这样痴,莫怪作不好仄韵的「南浦月」。我猜想他是诗魂——不然缘何我彼时似懂非懂,而今于他所言亦一知半解呢?)
                        (未见何人慕君子之疾,未见何人慕君子之疾……)
                        那么,郎君——就此别过。
                        (只是微莞。我没有追问,因为今日业已逾矩太多;也没有说“再会”之类的话,因为不知道有无再会。人总善于以此周寰,平素我也很惯于说这样漂亮的场面话,今日却懒怠讲,其缘由在于,倘真不再会,我想必会失望。)
                        (指下所提独照的孤灯像一爿冷月,偃蹇的暖光攀上袖笼,使这幅雅致的素纨愈发像澄心堂纸,斑驳的梅影斜斜勾上疏落的淡墨痕。)
                        (金乌落下去,月升起来,世事总是如此。我也只将这场际遇,当作错入的蜃境。)
                        (589)


                        IP属地:北京14楼2022-01-25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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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5楼2022-01-26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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