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呷了口酒，瘦长的手指摩擦杯沿，低声道：“你不要招惹她，她是陈皮阿四的人。”
“唉？老牛吃嫩草？”
“是他的儿媳妇。”
“哟哟，好恐怖。”
“不说这个，东西拿了吗？”
“那种东西怎可能带在身上？你也太小看我的知名度。”
张起灵猛地转过头，潜伏在刘海下的眸子射出犀利的目光，“你放在什么地方？”
“别这么紧张，好不容易来了，先享受一下再说。”
“自己享受吧。”张起灵推回玻璃杯，抓起一旁的衣服，利索穿在身上。“再见。”
“哎哎？我说你这人……”
还真是无趣得很哪。门上的铃叮当一响，黑眼镜望着他熟悉的身影闪出酒吧，嘴角拉出不易察觉的弧度。
酒吧开在跨海大桥旁的思贤山上，晚上扬起海风，空气一下子咸涩起来。山上有几片私人别墅区，零落地点缀些红白顶的房子，从远处看好像一堆积木。远处飘着浮 云一般的花，安闲与冷静中透着几分无奈。
黑眼镜去停车场发动了车子，他抬头看看已经完全黯淡下来的天色，嘴巴嘬起来“咻”了一声。
张起灵正站在酒吧外的平台等待车子开过来，但在黑眼镜看来，他只是单纯地在看海。完全放松下来的姿势使他修长的身材格外好看。
黑眼镜不自觉地做了下对比，尽管在斗里哑巴张柔韧有力的身体得以让他充分体会爆发力的美感，但他确定自己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张起灵。
不知道他的裤子是谁挑的？恰好显露出瘦而长的腿部线条。他不认为张起灵对衣服有这种审美能力。
还能有谁？脑海中及时冒出文气彬彬的吴家小三爷拿着各种衣服跑前跑后的形象。
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起灵迅速回过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先生要到哪里？”黑眼镜一手敲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压低不存在的帽檐，假充卧底的黑帮出租司机。
张起灵系上安全带，轻轻呼口气，“我时间不多，要拿就快些。”
黑眼镜笑道：“明白。哪能让吴小三爷独守空房？”
张起灵白了他一眼，头仰过去，靠在椅背，开始闭目养神。
夜晚的车流默默潜行，白日宏伟的跨海大桥在夜幕掩映下变得暗淡不已，钢铁与海水隐约相融，仿佛车子们全部开往未知的大洋深处。
黑眼镜哼起庸俗的流行歌曲，一首一首全是苦情演绎，风花雪月中嚎叫的痴心人。副驾驶座上的人听而不闻，窗外灯光一排排闪过他苍白的脸，时间在光的明灭中滞 慢下来。
黑暗中他盯着那张脸，暗自猜测下一道灯光射过来时，那人年轻的脸庞会不会一下变得苍老，皱纹如同沟壑纵横，然后他们共同的梦就这样醒了。
一梦数十载，不问人间事。
他只恨自己做不到。
车子很快驶出灯火通明的市区，走上村庄之间的僻静公路，黑眼镜握紧了方向盘。
他确实今天高兴过头，忽略了很多事。橙黄的车灯照亮漆黑的路面，在无边的夜色中开辟一小块暂时的安全地带，这是夜行人必须的慰藉。但他十分清楚，自己得不 到这份慰藉，即使摘下墨镜，视网膜也只能吸收极微量的光线，勉强供他识清路况。
从鼻腔挤出的拙劣歌声渐渐消失。
张起灵没有察觉，他歪着头，似乎睡着了，呼吸绵长，犹如海涛。
这让黑眼镜更觉得寂寞，虽然更多时候他很喜欢寂寞独特的滋味。
无穷无尽的道路伸进黑暗，他知道这是考验忍耐力的时刻，只要——
“嘀——”一声长响，一辆凌志超车过去。
……只要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俩。
他浑身的毛孔张开来，仿佛已经和张起灵走进幽深的地下，面对巨大的王陵排阵，全神戒备的同时身体不由自主紧绷起来，他熟悉这种亢奋的感觉，不自觉地想笑。
在又一次勉强躲过迎面而来的卡车后，身旁冷冷的声音突兀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的车感这么差。”
黑眼镜嘿嘿笑着，“亲爱的睡醒了？”方向盘猛地一甩，堪堪避过冲进田野的危险。
“简直差得要死。”张起灵撑着车窗稳住身体，淡淡补充道，“瞎子，你眼睛瞎了吗？”
“唉？老牛吃嫩草？”
“是他的儿媳妇。”
“哟哟，好恐怖。”
“不说这个，东西拿了吗？”
“那种东西怎可能带在身上？你也太小看我的知名度。”
张起灵猛地转过头，潜伏在刘海下的眸子射出犀利的目光，“你放在什么地方？”
“别这么紧张，好不容易来了，先享受一下再说。”
“自己享受吧。”张起灵推回玻璃杯，抓起一旁的衣服，利索穿在身上。“再见。”
“哎哎？我说你这人……”
还真是无趣得很哪。门上的铃叮当一响，黑眼镜望着他熟悉的身影闪出酒吧，嘴角拉出不易察觉的弧度。
酒吧开在跨海大桥旁的思贤山上，晚上扬起海风，空气一下子咸涩起来。山上有几片私人别墅区，零落地点缀些红白顶的房子，从远处看好像一堆积木。远处飘着浮 云一般的花，安闲与冷静中透着几分无奈。
黑眼镜去停车场发动了车子，他抬头看看已经完全黯淡下来的天色，嘴巴嘬起来“咻”了一声。
张起灵正站在酒吧外的平台等待车子开过来，但在黑眼镜看来，他只是单纯地在看海。完全放松下来的姿势使他修长的身材格外好看。
黑眼镜不自觉地做了下对比，尽管在斗里哑巴张柔韧有力的身体得以让他充分体会爆发力的美感，但他确定自己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张起灵。
不知道他的裤子是谁挑的？恰好显露出瘦而长的腿部线条。他不认为张起灵对衣服有这种审美能力。
还能有谁？脑海中及时冒出文气彬彬的吴家小三爷拿着各种衣服跑前跑后的形象。
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起灵迅速回过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先生要到哪里？”黑眼镜一手敲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压低不存在的帽檐，假充卧底的黑帮出租司机。
张起灵系上安全带，轻轻呼口气，“我时间不多，要拿就快些。”
黑眼镜笑道：“明白。哪能让吴小三爷独守空房？”
张起灵白了他一眼，头仰过去，靠在椅背，开始闭目养神。
夜晚的车流默默潜行，白日宏伟的跨海大桥在夜幕掩映下变得暗淡不已，钢铁与海水隐约相融，仿佛车子们全部开往未知的大洋深处。
黑眼镜哼起庸俗的流行歌曲，一首一首全是苦情演绎，风花雪月中嚎叫的痴心人。副驾驶座上的人听而不闻，窗外灯光一排排闪过他苍白的脸，时间在光的明灭中滞 慢下来。
黑暗中他盯着那张脸，暗自猜测下一道灯光射过来时，那人年轻的脸庞会不会一下变得苍老，皱纹如同沟壑纵横，然后他们共同的梦就这样醒了。
一梦数十载，不问人间事。
他只恨自己做不到。
车子很快驶出灯火通明的市区，走上村庄之间的僻静公路，黑眼镜握紧了方向盘。
他确实今天高兴过头，忽略了很多事。橙黄的车灯照亮漆黑的路面，在无边的夜色中开辟一小块暂时的安全地带，这是夜行人必须的慰藉。但他十分清楚，自己得不 到这份慰藉，即使摘下墨镜，视网膜也只能吸收极微量的光线，勉强供他识清路况。
从鼻腔挤出的拙劣歌声渐渐消失。
张起灵没有察觉，他歪着头，似乎睡着了，呼吸绵长，犹如海涛。
这让黑眼镜更觉得寂寞，虽然更多时候他很喜欢寂寞独特的滋味。
无穷无尽的道路伸进黑暗，他知道这是考验忍耐力的时刻，只要——
“嘀——”一声长响，一辆凌志超车过去。
……只要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俩。
他浑身的毛孔张开来，仿佛已经和张起灵走进幽深的地下，面对巨大的王陵排阵，全神戒备的同时身体不由自主紧绷起来，他熟悉这种亢奋的感觉，不自觉地想笑。
在又一次勉强躲过迎面而来的卡车后，身旁冷冷的声音突兀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的车感这么差。”
黑眼镜嘿嘿笑着，“亲爱的睡醒了？”方向盘猛地一甩，堪堪避过冲进田野的危险。
“简直差得要死。”张起灵撑着车窗稳住身体，淡淡补充道，“瞎子，你眼睛瞎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