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次日，乌丽汗和韫冰相约，路上心不在焉，牵挂昨夜之事。有个瘸腿的小乞丐一直围着她讨钱，她给了之后，小乞丐告诉她是因为曾经偶遇她和灵照看见有人插队时仗义出手，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且有本事，能帮助他们的人，所以，才来找她。小乞丐带她到鸡毛房，说他昨天也在庙会上，见到拐走小孩的人了，就住在这里。乌丽汗和韫冰在小乞丐带的那间鸡毛房里找看有什么证据遗留。鸡毛房的老板娘正在洗鸡毛，说有小孩夜溺，弄脏了鸡毛，害她一大早就得清洗鸡毛，要不是大人利索地多赔了几文钱给她，她就再不租给他们住，让他们冻死得了。乞丐和流浪人是不敢夜溺的，真要方便，出去就行了，只有被抓来的小孩才会不敢或不能诉说要求，便溺了，而能大方多出几文钱的人就不会是住鸡毛房的人。乌丽汗相信了小乞丐，将他和线索提供给步军统领衙门，并请小乞丐吃饭，给了他一些钱。临行前，韫冰无意间用了扬州话，小乞丐说听见那个男人好像也是说这种方言。【乌丽汗、韫冰、NPC小乞丐】

昨夜睡得并不好，梦里都是那母亲带着哭声的着急悲号。乌丽汗不是没有看过人哭嚎，男的、女的、老的、幼的，比那个人可怜的也不是没有，但也许是离开额吉有点久了，她对昨晚所见有些难以释怀。
临行前，因为心不在焉，差点握着两把弯刀出门，还是布音提醒，才没出丑。
并不想让昨日的事情影响心情，这会儿，乌丽汗和韫冰正走着，“木素，我们去看红叶吧！”
有一小乞丐捧着碗缠了上来。

NPC-小乞丐
【太阳有点晒，衣裳破烂，蹲在鲜鱼口的路边，新川面馆里热腾腾的香气诱得人肚子骨碌碌叫。吸了吸鼻子，继续捧着破碗有口无心地吆喝】唉，少爷、姑娘、好心人，老爷、太太、活菩萨，好几天没吃着一粒米了，给点钱吧！
【正熟稔地讨着钱，忽然一抹红霞闯入了眼，皇天不负，可不就是自己忙活了一上午要找的人吗！忙一瘸一拐地上前去】姑娘！两位姑娘！行行好，给点钱吧！

马一下

【乌丽汉的心事不会掩藏，此时正写在脸上，可究竟为了什么，她未说，我这时便也没问。香山的红叶是好景，我自愿陪她去领会胜春的秋意，让她开心起来】
好，我也正想去看呢。
【每见到沿街乞讨的可怜人总会不忍，那是我比买璎珞，配钗环还要慷慨的时候】给你，【毫不犹豫地递去银子，疏雨又添上一吊钱】拿去买些吃的吧。

小乞丐收了钱，笑嘻嘻捧着碗又往前递。
乌丽汗皱着眉，看那肮脏破烂的衣服，见到韫冰她们都给了小乞丐钱，他却还来纠缠自己，清脆问他，“你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总归年龄还小，多得是事可以做，怎么能跟老人家一样当乞丐呢！你想当一辈子吗！”
这是她压在心头许久的一个疑问了，以他人的善心为凭，靠乞讨为生，岂是能过一生？在草原上，做个奴隶，专心放牧一只羊也比这个强。
嘴硬心软地还是给了他钱。

NPC-小乞丐
【那位穿着马面裙的姑娘看来是个汉女，行事做派同红衣姑娘不同，主仆二人脸上露出同情不忍的神色，率先给了钱。若是在小的时候能每日都遇见这样善心的主，也许我的脚今日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将钱往怀里揣，又没脸没皮地继续向那红衣姑娘讨，得到了一通问。乞丐，要活，哪里还能要脸面？】
【她脸上没有鄙夷的神情，将钱收了以后，眼睛笑成两条线】姑娘不知道吧？乞丐也不容易能当的？单分种类，它就分四种：红项、白项、东项、西项。你们听说过没？【眼神将她们四人挨个询一遍】不知道了吧？
红项就是拦住路人，硬讨。你不给，他就抱住你的腿，拿着石头砸自己的脑袋；白项则是不断哀求，装可怜；东项就是放块牌子或一张纸，写上家乡水涝啦、旱灾啦，等着人送钱；西项和红项有些相似，他们敲着竹板，站在店铺门口，跟着你给钱，不给，就不走。【乞丐这一行，水深着呢，黑话也多，比如采生折割，灰窝、背大筐……多得是。】
几位姑娘人美心善，遇上的就是我这种做白项的。【自嘲着，压低声音】姑娘是不是曾在新川面店前赶走了插队地痞？今儿还在找昨儿那个小孩吗？小的知道些消息，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随我来，不信，就当方才听了点新鲜。

【小乞丐说起他们鲜为人知的“行话”，几分特别的神气浑然不似他方才同我们讨钱的模样，倒很有几分得意，新奇之外，心中还冒出点儿郁闷——乌丽汉说的有理，他有手有脚，何必妃走乞讨这一条路？那他对我，也是装一半真一半，骗取我的怜悯】
瞧你，利用别人同情心来“行骗”，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好像多么了不起的事儿一样。
【既很会骗人纠缠人，谁知他哪句掺了真，哪句拌了假。听出他倒像是认识乌丽汉，可这会儿不像刚才那般和善，有些警惕】
乌丽汉，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可还记得他？

NPC-小乞丐
【见她们信了，嘿！心里十分得劲。见那红衣姑娘的弯刀，倒不怀疑是个假把式，那天亲眼见她甩鞭，活了似的】
这位姑娘说得对，你们在外头别这么容易相信人。当然，我可是个好人。【将钱揣好了，一瘸一拐地带着她们穿胡同走巷】一会儿，你们知道了。
哪有什么师傅。【路上边同她们唠嗑。四九城墙根下讨生活的人，就没有不擅长唠嗑的，如果唠嗑也能赚银子，嗨，我就不用当乞丐了！】就是当了乞丐后，几次差点被骗走知道的！
【带着她们到我昨晚住的鸡毛房去。这鸡毛房啊，就是咱无家可归的人天冷时住的地方，都在边沿，是些破破烂烂的小屋，里头厚厚一层鸡毛铺满了地面，可以御寒。凡是无处栖身的叫花子与流浪汉，不问男女，都可以进去鸡毛房过夜，大家挤在一间，臭是臭，但暖和，不至于被冻死。但天亮离开鸡毛房时，都得跟收钱的人交一文钱。大人小孩一个价。谁也不敢不交，逃得过一次，还能次次逃得过？一文钱买一条命，划算。路上跟她们介绍着鸡毛房是什么，而后，重重探口气】
唉，我也是小时候被拐了，但实在想比起来原来的家人都是什么样的，住在哪里，回不去。你们如果能找到他，也算我小牛皮功德一件！
【快到鸡毛房时，那个胖胖的老板娘正摇着箩筐洗鸡毛，嘴里头絮絮骂着昨儿有小孩夜溺，弄脏了鸡毛，害她一大早就得清洗鸡毛，要不是大人利索地多赔了几文钱给她，她就再不租给他们住，让他们冻死得了】

【小乞丐对我的话很不以为意，反是如此，教我不由多细看他几眼。褴褛破旧的衣衫，瘦削的身材，苦苦哀求的神色，无一不昭示他的确是天子脚下，繁荣所在的一个被抛却的可怜人；而适才又扬起的神采，加之言语间插科打诨，将自小所受的苦楚匆促而漫不经心地揭过，兴许这只是他为无望人生镀上了一层保护色，总之依他所言“归家无望，命该如此”，别人看不出，并不代表这失落就不存在。】
【而且，他依旧是很善良的】你的意思是，那个夜溺的孩子，是被拐来这儿的？
【虽未曾亲历，但小乞丐话中意味已很明显了，便不难猜出。这时看着小牛皮的样子，笑道】原来你叫小牛皮呀，还挺可爱的。

乌丽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暗狭窄的胡同，也没有见过这样破败腐臭的“房”，她不适地皱着黛眉。
可喜可贺，她在见多了嘎鲁玳、韫冰、萨印这样的美人后，终于知道修眉、描黛了，不再飞扬着一股子谁也不能驯服的野性气息。
躲开老板娘泼在地上，流淌开的污水，乌丽汗问道，“这么多人住在里面，小孩儿又都长得差不多，你确定你不会认错小孩儿？”

NPC-小乞丐
【躬着腰，东张西望，小心被人看到。万一对方是团伙作案，回头找我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我是打算要帮人，顺便赚点赏钱，可没打算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听那汉家姑娘抓住了重点，一拍手，郑重点点头】肯定是。【低声对她们说道】乞丐和流浪人是不敢夜溺的，您二位想啊，这得再多掏钱，哪里有这个闲钱？真有这个钱，还用得着住这鸡毛房，受这个罪？谁愿意睡这份不舒坦啊。
我们但凡要想方便，出去找个墙就行了，三岁的小孩都知道。
【一时顺嘴说完，才想起她们是姑娘家，这些话好像太直接粗鲁了，仿佛耍流氓，天地可鉴，我小牛皮可不是这种人。尴尬地咳咳两声，才继续】
只有被抓来的小孩才会不敢诉说要求，或者不能出门，怕他抹黑跑了，找人也麻烦，便直接溺了。也只有这种人，才肯为小孩大方多出几文钱来赔，连讨价还价都没有。
【对那红衣姑娘强调道】我们做这百家营生，【伸出两根手指，对着自己的一双眼睛一比划，几分得意地跟她们说】头一桩本事就是招子要放亮。前儿讨钱，被谁踢了一脚，你不记住他，下回不是又被踢？早上谁多给了好心钱，这，日子不太好过的时候，不就又用上了吗！
我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

【小牛皮不愧为这个名字，当真是口若悬河，说半天不带喘的，若非他神情不自然了，我还未留意到他当着女儿家说了些不该的，低头笑笑，又见乌丽汗也听得十分认真的模样。倘若他所言非虚，那么此事非同小可，拐卖人口且不说如何按律处置，光是像小牛皮这样的可怜人，又不知会多多少】
你既看见了，便是唯一的人证，可愿意将你方才说的再一字不漏的告知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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