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弥尔?!”
希斯特利亚真的出发了,并且给莱纳带来了意想不到却又意外简短的回信。信里说让莱纳去一直以来她们赖以通信的邮筒那里,仅此而已。
然后尤弥尔开口了。
“你胳膊怎么了?”尤弥尔眼神指了指莱纳空着的那边衣袖。
“打仗嘛,这种事太正常了。”莱纳示意地抬了抬。
“没见到赫里斯塔所以很失望吗?”
“别挖苦我了……你想问我什么?你是来把关的吧……”不用想也知道,包括之前的互相通信尤弥尔不可能不知情……莱纳自然不是怕什么,又不是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尤弥尔双手环胸。“我不是刁难你。而且,赫里斯塔要是真定下主意我也拦不住,我也不可能拦着她。所以……”
尤弥尔的眼神沉了下去。
莱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嗯……你往下说吧。”
“她小时候在家里的牧场天天干脏活累活,一直也没有朋友,附近的孩子经常过去欺负她,向她扔石头……”
“那她的父母呢?”
“她的母亲还巴不得把她杀了。”
“只因为她爹那一点临时兴起的可笑的悲悯心,她才能活下来。”
“再后来遇见了你?”莱纳问她。
“大概是这样——所以呢,你想从一无所有的她身上骗财还是骗色?亦或是从和我流浪变成和你在一起接着流浪呢?”
莱纳一笑,“她再也不会一无所有了,至少我一顿也不会让她饿了肚子。”
“说得真是动听啊。”尤弥尔笑他。“她可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呢。”
“她很想去做每个人心里喜欢的好孩子。但是我看出来了,那是为了自己以后可以漂漂亮亮地去死。”
“迟早有一天她会离开我们的,因为她一个想求死的私生女哦……”
一个想求死的私生女哦……
如尤弥尔所料,莱纳的头缓缓地低垂下去。
但之后,她确实听到了他的笑声。
那是一种豁然开朗的笑声,其中还有释然的呼吸声。还有那一丝丝造化弄人的味道。
“……那!”
尤弥尔条件反射地看向莱纳。
两人四目相对。
“——那样的话,不就正巧吗。”
尤弥尔无比惊异地看着莱纳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