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3】太后‖陆筱 如嫔‖徐因蕙
=====夏宫风云=======
时间：延和六年十月上旬
地点：永寿宫
参戏人员：太后‖陆筱 如嫔‖徐因蕙
剧情：为太后办寿宴的任务失败
=====================
如嫔‖徐因蕙
永寿宫
为嫔六载，安于梁氏麾下，只图逸乐，少闻外事，故此番一趟多有重虑，亦是因此才在月前借中秋之机稍作探路。
今日亲来，亦携有一只彩漆雕绘的缠枝纹呈盒。内里一份雪梨花糕并一份菊饮，是将新鲜梨汁与由凉粉草、豌豆粉制成的白凉粉混合烧开，加入冰糖调味，再将煮沸的热汁倒入模具凝固以成花瓣之态，其清甜润肺、剔透软弹，佐以菊饮，正宜初秋来用，又少长咸宜。
将此物奉予宫门，道是“承乾如嫔敬祝娘娘、殿下秋安”，遂予了打点钱，于碧瓦金檐之下静候消息。
-
太后‖陆筱
永寿宫
闻如嫔求见，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姑姑在一旁提醒是潜邸妃嫔徐氏，便传她进来）
-
如嫔‖徐因蕙
永寿宫
与方才往里递送呈盒、消息的黄门一同归来的还另有一位稍年长的女官，遂敬称一句“姑姑”并几句客气，添问娘娘入秋后的康健等语。
待至主殿前，驻足几息，略理鬓容，扶正压襟，一时行动间恰好透出所熏欢宜香的沉静芬芳。既见太后，屈膝稽拜，而后持一面和婉含笑：
“前时中秋，嫔妾想节中事繁，便只奉了心意不敢叨扰，延至现下请您与殿下安。这几日清朗晴好，正合舒心进补，不知您饮食可香？”
意指先自己一步入殿的食盒：“小厨房新制一味的雪梨花糕，口感爽滑，又润喉肺，嫔妾配着菊饮用着觉好，遂想进献与您。”
-
太后‖陆筱
永寿宫
看了眼食盒，往日少见徐氏“孝敬”，如今哪能不明白她们如此是多多少少有所求）
慢慢的应了声）有心了，这样送个东西的事，怎么还劳动自己跑一趟
-
如嫔‖徐因蕙
永寿宫
太后之言教自家面上先露了些须愕然，细致观色察言，见她便连食盒启也未启，心猜七八，因鼻尖上渐沁出丝点薄汗，愧颜疚色俱在，将头比初时敛低两分：
“娘娘此话实在让嫔妾汗颜了，嫔妾入宫多年，以往只知陪侍在...”音显见沉滞了一息，头又埋一分，“荣娘娘身侧，不敢擅拜凤颜。”
细道来：
“今夏得新居后，陛下偶来用过嫔妾殿中膳饮，觉得不错，便想赏个体面，令嫔妾把厨内的新鲜法子叫大伙一道热闹享用，又说娘娘寿诞在即，也应尽份孝道，借此好好为娘娘庆祝。”
这才似悄悄缓过一口气：
“但，嫔妾不敢擅揣您的喜好，也不愿专率举宴辜负陛下恩典、亵渎凤诞。故嫔妾中秋与今日各琢磨了这些点心，想请您先尝尝，若有风味不合，好记下再改之后的各式。于您，只是送了样物件，可于嫔妾，是极重要的，嫔妾不能也不愿假手他人。”
数语之后，面上尽是一副不敢扯谎的情容，却也已将帝妃孝心陈罢。
-
太后‖陆筱
永寿宫
徐氏一番文邹邹的话听得有些头痛，只听出她想给自己办生日宴的意思）
每年生日自己要么在永寿宫独乐，要么邀请几个面熟的妃嫔来永寿小小热闹一下，雍华那边大多只有中规中矩的礼单，今年皇帝怎么突然想起“尽孝”来了？）
担心徐氏把自己的生日宴也办的正儿八经的没了乐趣，又因有皇帝的意思不好直直拒绝，略往前倾了身子，关切地问）如嫔打算如何为本宫庆祝呢？
-
如嫔‖徐因蕙
永寿宫
如此言罢，太后仍然无意尝味，反问了欢庆之法，实是有些措手不及。只好假托“凭娘娘拣选”之辞，扯了些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章程道：
“回娘娘，嫔妾初拟了三则法子——
其一是‘游八州，乐社神’，愿仿效八州景致，邀您足不出宫，遍赏河山，亦取些民间秋来社神的习俗添趣。
其二是‘秋果集，宴春秋’，因正逢硕果丰收季节，齐聚一堂饮食秋果、游戏秋果，以此丰收之果贺您春秋。”
其三是‘扮王母，赐五福’，若您有兴致乐一回瑶池金母，底下自然小仙无数，儿孙皆盼同沾芳诞之福。”
以上三则民间、官家、仙界的主意说完，略歇了歇，以供太后思量，而后才又道：
“另则若您赏脸，其中宴请的人数，也需合您心意。您看是只请小殿下们、诸母妃及您指定的嫔妃，还是遍邀内廷一众呢？嫔妾也根据人数，再调整章程。”
面上恭敬禀完，实则心下已悄悄设想，若太后不给面子，该如何向雍华请罪脱责。
-
太后‖陆筱
永寿宫
听游八州有些兴趣缺缺，到什么扮王母就有些不悦了）还是算了
而后语气一淡）后宫妃嫔诸多，齐聚一堂实在闹腾......
正要顺势推拒，姑姑于一旁说了些场面话，顿了顿道）你回去再想想吧
-
如嫔‖徐因蕙
永寿宫
太后话中意味寡淡得厉害，即或闭目不觑眼前人神色也品得出那份不满。忽觉今日鬟髻绾得太紧，珠钗缠锁着，直教髻根痛得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窘然也不曾藏住。而殿前姑姑来打的一通圆场，则更使哽着的一口气不敢吐也不敢放，末了终是耐性，再拾和婉，道：
“是嫔妾未曾思虑周全，今日叨扰许多，多谢娘娘包见谅，嫔妾回去后定仔细再思量。”
礼退出殿，丝履于阶前停驻数息，低头再审仪容，从依旧规矩的襦裳中硬是看出些狼狈。心下翻江倒海，一瞬恼自己往日对永寿过于疏忽，一瞬恨太后年纪不大、款儿却十足，甚而分别将叶妃不曾有效指点、荣妃生前不肯提携自己来永寿多请几次安、陛下想一出是一出撂出个没有旧例的活计等通通怨诽了一遍。
因于宫门处望见沁才人时，勉强撑住的平和情容在讶异中显得更僵。行辇匆匆间，缄默许久，才提起欲见一见方才的沁才人。

【2853】太后‖陆筱 如嫔‖徐因蕙
=====夏宫风云=======
时间：延和六年十月上旬
地点：永寿宫
参戏人员：太后‖陆筱 如嫔‖徐因蕙
剧情：为太后办寿宴的任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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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徐因蕙
永寿宫
为嫔六载，安于梁氏麾下，只图逸乐，少闻外事，故此番一趟多有重虑，亦是因此才在月前借中秋之机稍作探路。
今日亲来，亦携有一只彩漆雕绘的缠枝纹呈盒。内里一份雪梨花糕并一份菊饮，是将新鲜梨汁与由凉粉草、豌豆粉制成的白凉粉混合烧开，加入冰糖调味，再将煮沸的热汁倒入模具凝固以成花瓣之态，其清甜润肺、剔透软弹，佐以菊饮，正宜初秋来用，又少长咸宜。
将此物奉予宫门，道是“承乾如嫔敬祝娘娘、殿下秋安”，遂予了打点钱，于碧瓦金檐之下静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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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陆筱
永寿宫
闻如嫔求见，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姑姑在一旁提醒是潜邸妃嫔徐氏，便传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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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徐因蕙
永寿宫
与方才往里递送呈盒、消息的黄门一同归来的还另有一位稍年长的女官，遂敬称一句“姑姑”并几句客气，添问娘娘入秋后的康健等语。
待至主殿前，驻足几息，略理鬓容，扶正压襟，一时行动间恰好透出所熏欢宜香的沉静芬芳。既见太后，屈膝稽拜，而后持一面和婉含笑：
“前时中秋，嫔妾想节中事繁，便只奉了心意不敢叨扰，延至现下请您与殿下安。这几日清朗晴好，正合舒心进补，不知您饮食可香？”
意指先自己一步入殿的食盒：“小厨房新制一味的雪梨花糕，口感爽滑，又润喉肺，嫔妾配着菊饮用着觉好，遂想进献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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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陆筱
永寿宫
看了眼食盒，往日少见徐氏“孝敬”，如今哪能不明白她们如此是多多少少有所求）
慢慢的应了声）有心了，这样送个东西的事，怎么还劳动自己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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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徐因蕙
永寿宫
太后之言教自家面上先露了些须愕然，细致观色察言，见她便连食盒启也未启，心猜七八，因鼻尖上渐沁出丝点薄汗，愧颜疚色俱在，将头比初时敛低两分：
“娘娘此话实在让嫔妾汗颜了，嫔妾入宫多年，以往只知陪侍在...”音显见沉滞了一息，头又埋一分，“荣娘娘身侧，不敢擅拜凤颜。”
细道来：
“今夏得新居后，陛下偶来用过嫔妾殿中膳饮，觉得不错，便想赏个体面，令嫔妾把厨内的新鲜法子叫大伙一道热闹享用，又说娘娘寿诞在即，也应尽份孝道，借此好好为娘娘庆祝。”
这才似悄悄缓过一口气：
“但，嫔妾不敢擅揣您的喜好，也不愿专率举宴辜负陛下恩典、亵渎凤诞。故嫔妾中秋与今日各琢磨了这些点心，想请您先尝尝，若有风味不合，好记下再改之后的各式。于您，只是送了样物件，可于嫔妾，是极重要的，嫔妾不能也不愿假手他人。”
数语之后，面上尽是一副不敢扯谎的情容，却也已将帝妃孝心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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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陆筱
永寿宫
徐氏一番文邹邹的话听得有些头痛，只听出她想给自己办生日宴的意思）
每年生日自己要么在永寿宫独乐，要么邀请几个面熟的妃嫔来永寿小小热闹一下，雍华那边大多只有中规中矩的礼单，今年皇帝怎么突然想起“尽孝”来了？）
担心徐氏把自己的生日宴也办的正儿八经的没了乐趣，又因有皇帝的意思不好直直拒绝，略往前倾了身子，关切地问）如嫔打算如何为本宫庆祝呢？

如嫔‖徐因蕙
永寿宫
如此言罢，太后仍然无意尝味，反问了欢庆之法，实是有些措手不及。只好假托“凭娘娘拣选”之辞，扯了些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章程道：
“回娘娘，嫔妾初拟了三则法子——
其一是‘游八州，乐社神’，愿仿效八州景致，邀您足不出宫，遍赏河山，亦取些民间秋来社神的习俗添趣。
其二是‘秋果集，宴春秋’，因正逢硕果丰收季节，齐聚一堂饮食秋果、游戏秋果，以此丰收之果贺您春秋。”
其三是‘扮王母，赐五福’，若您有兴致乐一回瑶池金母，底下自然小仙无数，儿孙皆盼同沾芳诞之福。”
以上三则民间、官家、仙界的主意说完，略歇了歇，以供太后思量，而后才又道：
“另则若您赏脸，其中宴请的人数，也需合您心意。您看是只请小殿下们、诸母妃及您指定的嫔妃，还是遍邀内廷一众呢？嫔妾也根据人数，再调整章程。”
面上恭敬禀完，实则心下已悄悄设想，若太后不给面子，该如何向雍华请罪脱责。
-
太后‖陆筱
永寿宫
听游八州有些兴趣缺缺，到什么扮王母就有些不悦了）还是算了
而后语气一淡）后宫妃嫔诸多，齐聚一堂实在闹腾......
正要顺势推拒，姑姑于一旁说了些场面话，顿了顿道）你回去再想想吧
-
如嫔‖徐因蕙
永寿宫
太后话中意味寡淡得厉害，即或闭目不觑眼前人神色也品得出那份不满。忽觉今日鬟髻绾得太紧，珠钗缠锁着，直教髻根痛得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窘然也不曾藏住。而殿前姑姑来打的一通圆场，则更使哽着的一口气不敢吐也不敢放，末了终是耐性，再拾和婉，道：
“是嫔妾未曾思虑周全，今日叨扰许多，多谢娘娘包见谅，嫔妾回去后定仔细再思量。”
礼退出殿，丝履于阶前停驻数息，低头再审仪容，从依旧规矩的襦裳中硬是看出些狼狈。心下翻江倒海，一瞬恼自己往日对永寿过于疏忽，一瞬恨太后年纪不大、款儿却十足，甚而分别将叶妃不曾有效指点、荣妃生前不肯提携自己来永寿多请几次安、陛下想一出是一出撂出个没有旧例的活计等通通怨诽了一遍。
因于宫门处望见沁才人时，勉强撑住的平和情容在讶异中显得更僵。行辇匆匆间，缄默许久，才提起欲见一见方才的沁才人。

八月陪侍陛下后，承乾西偏殿迎来了匾名“欢宜”，殿中之主徐嫔也在不久后得加徽号“如”。欣喜顺利在新居立稳脚跟之余，阿念将更多的心思花在了如何筹办好太后的寿宴上。
当真正着手时，她不禁苦恼自己荒废多年，对宴饮典仪、太后喜好一无所知。于是翻查旧例、询问协理，阿念前后用了一整个月的时间，才终绞尽脑汁地设计出三场热闹新颖的章程。至十月初，自认为预备充足的阿念来到了永寿宫。
在此，一边是刻意拿捏起的端庄文雅，一边是勉强耐性的寡淡言语，两位年岁差不过十岁的女人，委实上演了一场话不投机的尴尬。

【2854】沁才人‖魏漪 如嫔‖徐因蕙
=====夏宫风云=======
时间：延和六年十月中旬
地点：宫道
参戏人员：沁才人‖魏漪 如嫔‖徐因蕙
剧情：卖惨示弱、循循善诱，拉魏漪替自己出主意
=====================
如嫔‖徐因蕙
宫道
若仔细计较，与魏氏认识的年份也算久，只原先东西相隔，积年不曾单独见上几面，又直至去岁，节礼一事才算有来有回。倒是今年新迁后，天天于一宫晨省，说要见时，不拘日子，也就见了。
此际尚未登辇，正驻足吩咐着碧林些须事项，那厢欲寻的身影便缓缓出现了，与人相对时状似寒暄地笑一句：
“才人今儿可还要去永寿请安么？”
-
沁才人‖魏漪
宫道
每日晨省结束时，起身后总会退半步，在末席稍候片刻，由她们先行离开，自己再缓步缀在最末。
寻常出来时，乘撵的主子们多已上了撵，而今这样出了门再遇见的时候少之又少，寻常礼后，人却并未点头相交，反是在这样的时候、地境下起了话头，不免就想起前回在永寿遇见的那一次。
彼时未多关联着想，此际是再回忆了前次太后神色，一时却也辨不明此回来意。
顿了顿才笑答：“这两日还要去的，具体何时，是还要瞧娘娘那头的意思。娘娘得闲时能陪着说两句打发时光，便已是恩典了——主子要领着嫔妾一道么？想必如是跟着主子，娘娘能愿意多说两句。”
-
如嫔‖徐因蕙
宫道
听着意思，她对永寿请安之事果然颇为熟稔。只最后一句，令自己分辨不明有意无意，故言语上滞了一息。而后不掩平淡眉眼上多添的一抹薄郁，将一记轻叹从才启的唇齿间送出：
“若是旁的，本嫔尚且领一领你，至于去请安，本嫔可受不住你这句话呐——”
因不便于未央宫前深谈，遂先温和另道：
“既暂无其他要紧事，不如陪本嫔走走罢。”
令步辇于后头跟着，二人渐离未央热闹之地，一路向北，方续前话：
“那日宫门相遇，才人瞧着显见是比本嫔从容许多。不知入殿后，娘娘可有不悦。若有，当是本嫔对不住你，自然了，更有负娘娘与陛下——不曾拟来令娘娘展颜的贺寿章程。”
如此轻描淡写提过，停步反是再予人致歉：
“你且谅一谅本嫔罢，想来你能得娘娘的意思去陪伴侍奉，也不必计较此一次。”
-
沁才人‖魏漪
宫道
落后人半步跟着，这样一番话听来，便知先前是误了口。但此下不好反口致歉，只得更用心一些听她说话。
行走间一贯是低眉垂目的，顺着人的话亦在回想当日，待人忽然驻足，有歉意之话，人便随之停驻一怔，忙先道：“主子这是哪里的话——”而后一顿，稳了稳话音再续，“娘娘纵使一时觉得宴法如何不好，到底却都是陛下同主子的一番心意，如何真会不悦呢？世间万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主子用心、用情，就都不能称是辜负呀。”
这样宽慰过，又予人细细分说：“太后娘娘年纪轻，平日里都没什么架子，嫔妾私心看着，仿佛是更爱三两小宴，阖宫俱全的大宴，娘娘总是并不见身影不是？嫔妾妄测，娘娘想必是不爱见我们拘束着——主子是有心要办阖宫齐全的宴么？”
-
如嫔‖徐因蕙
宫道
这般放低姿态也作试探过一遍，得来她的斯文劝慰，倒很熨帖。兼闻一二见解，亦察她对太后存份自家没有的上心。此间郁色稍缓，隐下急躁，声尚平和：
“倒不是定要兴大宴，本是陛下交待尽孝心为娘娘添份热闹，也揣测过若娘娘觉得闹腾，是不是可请诸位小殿下来齐向皇祖母祝寿。只恐是本嫔筹的几个点子不趁娘娘心意。原想娘娘久居内廷，或拟八州景致来看，或取应季秋果娱乐，或扮瑶池王母受儿孙贺拜，可似乎……”
遽然一顿，意味分明。才承此事时，满心想着如何往恢弘了办，好好发扬一下陛下的孝心，使雍华满意，顺也显一显自己，事至如今，却觉只要了此差事，不给自己添个错处便好。数息后，才于同行间继续说着捉襟见肘的窘然：
“倒曾听闻娘娘是喜好骑马，可总不能去嶙驹苑……再有旁的欢喜，本嫔也不知。说来实在惭愧，以往只知居于碧霄侍奉，不如才人得娘娘青眼。”
及此偏首相视，提一抹浅笑：
“见笑了。”
-
沁才人‖魏漪
宫道
一一静听来，后无意间迎上人眸，微一笑后又垂下睫去：尽是柔顺的姿态。
略有斟酌才再开口：“喜好虽则是喜好，依嫔妾愚见，却未必要将喜好摆上宴来——譬如娘娘喜欢骑马，自然主要是便好自在迎风，如有诸多人随行，想必实际不如独自尽兴了。”
这样细细解释过，后才有：“嫔妾瞧着，娘娘是更爱同咱们打成一片的。是以比之宴间新奇，人选挑择更为紧要：虽说是要亲近，总也要自己把握的住分寸的。于此之上，再考虑宴饮如何来办......如教嫔妾来说，其实不如比照闺中时邀相好的姐妹一同庆贺生辰，想必比’祝寿’是要更好些吧？”
-
如嫔‖徐因蕙
宫道
功利钻营与细心体贴在此番交谈中显露差异，故一味谋求新意以讨欢心的思路逐渐转向于人选上仔细斟酌时，便隐隐感到有些眉目。正思索间，忽聆得“闺中”二字，不妨怔了怔，步下又徐缓下来，记起的所谓少时欢聚，皆不属于自己，不过都是端茶递水间、帘侧窗畔处艳羡着得不到的热闹喧嚣而已。为旧时隐晦所吞噬的面色阴晴难辨，是身侧翠眉悄声提醒之下，才察觉承乾宫即在眼前，一时便恢复了带着些须浅笑的常态：
“你说的有理，太后娘娘如何的新奇席面不曾见过，是来的人、起的话、凑的趣真真舒心欢畅要紧。虽万不敢真说‘姐妹’的话，但毕竟娘娘年轻，你提的这例倒也贴切。”
动心时便知晓，娘娘心仪之人并不是自己冥行盲索可择选出来的，于是自然不会略过让自己所获颇多的眼前人。因道：
“若论起，亲近又聪慧，与娘娘庆贺之人自然少不了你，幸而今日遇见，本嫔倒能少做许多无用功。不知你可愿为娘娘费神多尽份心？来日本嫔只把你当做妹子相待了。”
遂借已过永福、正逢膳时之故，邀她入欢宜殿再叙，期间言明请她襄助为娘娘庆贺之事，共商些许。
-
沁才人‖魏漪
永福宫蘅芜苑
与人席间大略商议过，到底于自己却是今日忽起的事头，多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心里未有谋划，自然暂未有详尽的章程。
而应承过人协助之说，自然归来第一件事是铺陈纸笔，拟过一回草稿后细撰。
先落笔了自家晓得的、同永寿常来往的名录，提及娘娘喜欢孩童，殿下们好是都邀一邀，又提说，定下初稿后，最好是请娘娘身边的姑姑瞧瞧是否合宜。
地点一块，因有皇嗣，自然不好近水边，卷雨楼、红妆楼一类宽敞的更好。如定了要游园，是否午后更为适宜呢？晚膳则由娘娘自行定人一并。
后列了几样平日在永寿见得多的糕点，亦道这一桩要请尚食姑姑看过商议才好。
其余姐妹们不好到场，是不是亦可送礼呢？以名签做成投壶或套圈儿的样式，由娘娘自个儿或在场的诸人投中后相送，亦是不俗的心意。
林林总总将自家的考量写尽，方归入信封之中，请小果送去承乾，另说：请主子先看一看，如有要商讨的再随时来传。

第5场 延和六年十月：拉拢求援
-
铩羽而归的阿念并未就此放弃寿宴的差事，在踏出永寿宫门的那一刻，她似乎就已找到了解题之策——当日她自永寿狼狈匆忙逃出的情形，正与从容不迫要入内请安的沁才人（注释①，见结尾）形成鲜明对比，既然自己摸不准太后的脾性，那么自要寻一位熟悉太后的帮手才是。
于是在某日晨省后，如嫔便“偶遇”般地同沁才人搭上话。处处和善可亲，句句俯身低就，阿念这位戏角唱罢一场，已然哄得沁才人从台下客变为戏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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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4】沁才人‖魏漪 如嫔‖徐因蕙
=====夏宫风云=======
时间：延和六年十月中旬
地点：宫道
参戏人员：沁才人‖魏漪 如嫔‖徐因蕙
剧情：卖惨示弱、循循善诱，拉魏漪替自己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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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徐因蕙
宫道
若仔细计较，与魏氏认识的年份也算久，只原先东西相隔，积年不曾单独见上几面，又直至去岁，节礼一事才算有来有回。倒是今年新迁后，天天于一宫晨省，说要见时，不拘日子，也就见了。
此际尚未登辇，正驻足吩咐着碧林些须事项，那厢欲寻的身影便缓缓出现了，与人相对时状似寒暄地笑一句：
“才人今儿可还要去永寿请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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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才人‖魏漪
宫道
每日晨省结束时，起身后总会退半步，在末席稍候片刻，由她们先行离开，自己再缓步缀在最末。
寻常出来时，乘撵的主子们多已上了撵，而今这样出了门再遇见的时候少之又少，寻常礼后，人却并未点头相交，反是在这样的时候、地境下起了话头，不免就想起前回在永寿遇见的那一次。
彼时未多关联着想，此际是再回忆了前次太后神色，一时却也辨不明此回来意。
顿了顿才笑答：“这两日还要去的，具体何时，是还要瞧娘娘那头的意思。娘娘得闲时能陪着说两句打发时光，便已是恩典了——主子要领着嫔妾一道么？想必如是跟着主子，娘娘能愿意多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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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徐因蕙
宫道
听着意思，她对永寿请安之事果然颇为熟稔。只最后一句，令自己分辨不明有意无意，故言语上滞了一息。而后不掩平淡眉眼上多添的一抹薄郁，将一记轻叹从才启的唇齿间送出：
“若是旁的，本嫔尚且领一领你，至于去请安，本嫔可受不住你这句话呐——”
因不便于未央宫前深谈，遂先温和另道：
“既暂无其他要紧事，不如陪本嫔走走罢。”
令步辇于后头跟着，二人渐离未央热闹之地，一路向北，方续前话：
“那日宫门相遇，才人瞧着显见是比本嫔从容许多。不知入殿后，娘娘可有不悦。若有，当是本嫔对不住你，自然了，更有负娘娘与陛下——不曾拟来令娘娘展颜的贺寿章程。”
如此轻描淡写提过，停步反是再予人致歉：
“你且谅一谅本嫔罢，想来你能得娘娘的意思去陪伴侍奉，也不必计较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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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才人‖魏漪
宫道
落后人半步跟着，这样一番话听来，便知先前是误了口。但此下不好反口致歉，只得更用心一些听她说话。
行走间一贯是低眉垂目的，顺着人的话亦在回想当日，待人忽然驻足，有歉意之话，人便随之停驻一怔，忙先道：“主子这是哪里的话——”而后一顿，稳了稳话音再续，“娘娘纵使一时觉得宴法如何不好，到底却都是陛下同主子的一番心意，如何真会不悦呢？世间万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主子用心、用情，就都不能称是辜负呀。”
这样宽慰过，又予人细细分说：“太后娘娘年纪轻，平日里都没什么架子，嫔妾私心看着，仿佛是更爱三两小宴，阖宫俱全的大宴，娘娘总是并不见身影不是？嫔妾妄测，娘娘想必是不爱见我们拘束着——主子是有心要办阖宫齐全的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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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徐因蕙
宫道
这般放低姿态也作试探过一遍，得来她的斯文劝慰，倒很熨帖。兼闻一二见解，亦察她对太后存份自家没有的上心。此间郁色稍缓，隐下急躁，声尚平和：
“倒不是定要兴大宴，本是陛下交待尽孝心为娘娘添份热闹，也揣测过若娘娘觉得闹腾，是不是可请诸位小殿下来齐向皇祖母祝寿。只恐是本嫔筹的几个点子不趁娘娘心意。原想娘娘久居内廷，或拟八州景致来看，或取应季秋果娱乐，或扮瑶池王母受儿孙贺拜，可似乎……”
遽然一顿，意味分明。才承此事时，满心想着如何往恢弘了办，好好发扬一下陛下的孝心，使雍华满意，顺也显一显自己，事至如今，却觉只要了此差事，不给自己添个错处便好。数息后，才于同行间继续说着捉襟见肘的窘然：
“倒曾听闻娘娘是喜好骑马，可总不能去嶙驹苑……再有旁的欢喜，本嫔也不知。说来实在惭愧，以往只知居于碧霄侍奉，不如才人得娘娘青眼。”
及此偏首相视，提一抹浅笑：
“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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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才人‖魏漪
宫道
一一静听来，后无意间迎上人眸，微一笑后又垂下睫去：尽是柔顺的姿态。
略有斟酌才再开口：“喜好虽则是喜好，依嫔妾愚见，却未必要将喜好摆上宴来——譬如娘娘喜欢骑马，自然主要是便好自在迎风，如有诸多人随行，想必实际不如独自尽兴了。”
这样细细解释过，后才有：“嫔妾瞧着，娘娘是更爱同咱们打成一片的。是以比之宴间新奇，人选挑择更为紧要：虽说是要亲近，总也要自己把握的住分寸的。于此之上，再考虑宴饮如何来办......如教嫔妾来说，其实不如比照闺中时邀相好的姐妹一同庆贺生辰，想必比’祝寿’是要更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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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徐因蕙
宫道
功利钻营与细心体贴在此番交谈中显露差异，故一味谋求新意以讨欢心的思路逐渐转向于人选上仔细斟酌时，便隐隐感到有些眉目。正思索间，忽聆得“闺中”二字，不妨怔了怔，步下又徐缓下来，记起的所谓少时欢聚，皆不属于自己，不过都是端茶递水间、帘侧窗畔处艳羡着得不到的热闹喧嚣而已。为旧时隐晦所吞噬的面色阴晴难辨，是身侧翠眉悄声提醒之下，才察觉承乾宫即在眼前，一时便恢复了带着些须浅笑的常态：
“你说的有理，太后娘娘如何的新奇席面不曾见过，是来的人、起的话、凑的趣真真舒心欢畅要紧。虽万不敢真说‘姐妹’的话，但毕竟娘娘年轻，你提的这例倒也贴切。”
动心时便知晓，娘娘心仪之人并不是自己冥行盲索可择选出来的，于是自然不会略过让自己所获颇多的眼前人。因道：
“若论起，亲近又聪慧，与娘娘庆贺之人自然少不了你，幸而今日遇见，本嫔倒能少做许多无用功。不知你可愿为娘娘费神多尽份心？来日本嫔只把你当做妹子相待了。”
遂借已过永福、正逢膳时之故，邀她入欢宜殿再叙，期间言明请她襄助为娘娘庆贺之事，共商些许。
-
沁才人‖魏漪
永福宫蘅芜苑
与人席间大略商议过，到底于自己却是今日忽起的事头，多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心里未有谋划，自然暂未有详尽的章程。
而应承过人协助之说，自然归来第一件事是铺陈纸笔，拟过一回草稿后细撰。
先落笔了自家晓得的、同永寿常来往的名录，提及娘娘喜欢孩童，殿下们好是都邀一邀，又提说，定下初稿后，最好是请娘娘身边的姑姑瞧瞧是否合宜。
地点一块，因有皇嗣，自然不好近水边，卷雨楼、红妆楼一类宽敞的更好。如定了要游园，是否午后更为适宜呢？晚膳则由娘娘自行定人一并。
后列了几样平日在永寿见得多的糕点，亦道这一桩要请尚食姑姑看过商议才好。
其余姐妹们不好到场，是不是亦可送礼呢？以名签做成投壶或套圈儿的样式，由娘娘自个儿或在场的诸人投中后相送，亦是不俗的心意。
林林总总将自家的考量写尽，方归入信封之中，请小果送去承乾，另说：请主子先看一看，如有要商讨的再随时来传。
-
注：
①沁才人，魏氏。永徽五年入宫，延和元年册采女，赐号“沁”。至延和六年，晋才人。温柔重情，多年于宫中默默无闻，少与是非。曾于数年前与阿念偶有往来，至戏中年月，不过点头之交。以戏外人视角，沁才人是众嫔妃中最得太后欢心之人。

【2900】如嫔‖徐因蕙
=====夏宫风云=======
时间：延和六年十一月上旬
地点：承乾宫欢宜殿
参戏人员：如嫔‖徐因蕙 独白
剧情：暗地里对太后的厚此薄彼恨得直哆嗦
=====================
如嫔‖徐因蕙
承乾宫欢宜殿
辰初梳髻妆扮时，瞧见镜中新绿的半张脸上写满了战战兢兢，随即紧了眉端，揶揄道：
“有话快说，最见不得你扭捏，为这个吃了多少亏！敢在本嫔面前遮三瞒四，你是晓得的！”
有此逼问，新绿迟疑不得，也就横下心一股脑地将永寿宫恩赏各处的旨意回禀一番。从头细听到尾，蘸了胭脂的指腹不由使劲地在绢帕上捏蹭。直抹得指尖泛白后，才有一张染着几痕猩红的鲛绡被弃落在地。回首看向新绿时，黛眉粉面均已添妆妥当，衬出两瓣唇色是不合时宜的灰白。开言却非恼怨，反是盯着眼前人，了然奚落道：
“这样的好消息，她们就推你来讲？可真是没本事!”
遂掠过翠眉、碧林，单唤了碧枝进来，让她拟下两则贺礼，即刻往钟、沁二人处添彩，道是不日叙话。而后齐整妆服、摆用早膳，均是淡淡，至辇往未央定省时，才扮上如常的风姿颜色。
待转回欢宜，正听碧枝复命道“往永福是两匹宜绣的锦缎、一座青釉五管灯壶，往随居是一件双鱼玉石摆件”，外厢又有人通传江氏来访。自打起精神应付一番，期间微露的星点失意，也是配合着言语表示自己十分疚责，正因不知哪处做得不合太后娘娘心意而困扰。
一场戏尚未做完，再有毓秀宫侍来请，心下只恨道：来看笑话的人真真不少！而对江氏又提唇一笑，反过来“宽解”她的“姐妹情深、感同身受”：
“你瞧，挂念我的人真真不少。可别为了我这边，误了你用膳的好胃口。”
待送江氏出，顺道也登辇去往毓秀宫，直赴第二场戏。先是夸赞过明义主殿的气派，又不忘瞩目过那座珐琅玉兰盆景的摆位，其后与人寻常叙话，到末尾受她之托时，笑应道：
“巧得很，正好顺便替娘娘带一句罢。只是婕妤新封，娘娘总不好带声空话，那礼可也要丫头们一道携了去？”
自然觉得今日各处迎来送往，按例贺仪都会在午前送过，此时她再差遣自己，不过一来彰显她做娘娘的款，二来催着自个多看几眼钟氏好添堵罢了。故而，早前她在畅音苑中流露的那点子对往日情谊的记挂更显假意虚情。
然则这厢的亲善情容不曾撕下，回承乾后，果然先往露华浓做客，期间的祝贺关切不消多提，也有话道：
“前头才传话说不日再叙，是想着你这两天该是宾客盈门的。谁料林娘娘颇是记挂你，早间才给你送过贺礼罢？眼下又让我来瞧你。那件双鱼，你只管摆着玩，等迁入偏殿，自然再给你备更好的。”
如此这般，单单半日工夫已不知逢场作戏几何。踏入欢宜殿时，再撑不住挂着的笑颜，把盏饮水时，才发觉手上有些禁不住地微颤。即使翠眉捧着永寿新赏的描金提盒来禀，也不见多么欢喜，只沉沉问道：
“永寿来的人，都好生酬谢过了吗？”
待得了答复，挥退众人，独在殿中品着心下难平。原永寿之宴历经曲折，只想平顺了结，昨日见太后始终欢喜，便庆幸可向雍华复命，是如释重负、不曾肖想。熟料今日得此情形！人心最易不患寡而患不均，何况是遍赏众人，风光尽给佐事的魏氏与投机卖好的钟氏，唯独空着自己，实在与当众打脸无异。念及这般折辱的意思，手上抖得更厉害，难掩恨意：
“好个虔婆子，面硬心黑，末了还要再拿个破食盒糊弄我！”
话罢，盖盏间细微的碰撞声渐大，很快就变成瓷器粉身碎骨的掷地动静。新绿闻声启门，低声询了声“主子”。
此回却未再迁怒，在她收拾完瓷片后，扬着一面带讽的笑吩咐：
“好生将太后的赏赐收起来，以后本嫔要常常给太后请安，正好用它。”

【2909】沁美人‖魏漪 如贵嫔‖徐因蕙
=====夏宫风云=======
时间：延和六年十一月上旬
地点：承乾宫欢宜殿
参戏人员：沁美人‖魏漪 如贵嫔‖徐因蕙
剧情：魏将太后未封赏之因透露给徐，徐将信将疑；徐有心拉拢魏，魏客客气气
=====================
前情1：
沁美人‖魏漪
永寿宫
原不是要来的时候，但一早接了旨意，立时就让人备好了礼，晨省罢后，快步回屋更过衣裳方往永寿。
于这处有不少熟稔之人，弗一来的一路便走走停停谢过各处的贺喜，到寻常待的廊下候传时，同引见的宫人稍谈过两句，脑子里比照过说有赏赐的名录，眉间不由有半点轻颦。
后来再见时，除却寻常的闲话、谢恩，间中夹杂了：“娘娘慈怀大气，下头都在猜各处得了什么赏赐，就连嫔妾都好奇，像是如主子，当是此回庆贺生辰的大功臣吧？既未听着晋封的旨意，想必是娘娘留了好东西予如主子吧？”
-
太后‖陆筱
永寿宫
闻言笑言）你不知，如嫔此番是承了皇帝的意思，合该是皇帝赏赐大头
顿了顿道）不过本宫想了想，赏她一个漆描金团花三层提盒如何？
与人叙话完，着宫人去办此事）
-
前情2：
如嫔‖徐因蕙
交泰殿
于交泰中，仍是在替他松快的间隙才提起旁的，询过托绿湘带的画后，又道“依今儿娘娘下的恩典，虽当日尽了欢愉，恐也将妾的不足都看在眼里。当要谢您信任，教妾在处事上新学了不少，来日再领什么吩咐，必然更用心精进。”
-
皇帝‖东方绍
交泰殿
“先前只同你提过一句，暇时又想你仿佛是不曾操持过这般事宜的，不过，到底朕心里并未质疑过你的行事，今回便算是同宫内其他的人交了个底吧。”
【揽衣起身，兀自斟茶来用】
“你在嫔位上许久，前回与你添了如字，是想衬你欢宜二字，便再与你添一贵字，做如贵嫔。”
【这般讲话与人说去，又为着当日的画同人说了几句，后着人送归不提。】
-
正文：
沁美人‖魏漪
承乾宫
兴许因为在宴上露了脸的缘故，相较于之前晋才人时，今回各处的礼单来得纷陈。凡有来礼，尽数会依着位份、亲疏回一道礼去，而如吕氏、陆氏，则是自己亲自挑择。至如嫔处，因太后之话，是刻意等了一等，待这日晋封的旨意有来，方携礼登门。
因前一月里的频繁商议，与这处门头已然熟识，但一直从未径入，只在承乾宫门外的这一道候传。
-
如贵嫔‖徐因蕙
承乾宫欢宜殿
因一日之间的怒与喜均是陡然的大起大落，夜里归欢宜后再难入眠。听过当值的宫侍恭贺数遍，又卧数更筹，直至天光大亮，早早梳洗更妆，神采奕奕地等来正经封旨，才再享拜贺，遍赏阖殿不提。
待于未央定省后，不忘转道永寿谢恩，归途便有肖想：何时能省了这道周折，日日直往太后跟前坐才好。
再回殿内时，不知是因心头愉悦还是底下人受赏后干活更卖力的缘故，只觉各处扫洒打点得十分得宜，譬如漆桌擦得锃亮、瓶花供得娇艳，连内室墙上那把充门面的七弦琴，都挂得比平日正。便是怀着这般飘飘然的欢喜，唤碧水快上好茶，又指碧林去引魏氏直入内室说话。
“好妹妹，快来坐着说话，来我这儿可别再拘束了。这回若没有你，我是怎么也圆不了差事，更别提讨得娘娘与陛下的欢欣。昨儿我还向陛下夸你呢！”
-
沁美人‖魏漪
承乾宫欢宜殿
这些日子来，就算是章程终于过了永寿姑姑的目，也不曾见过人有这样的喜色、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于是足下甚至慢了好几步，迟疑了两息才弯了笑迎上去，规矩地同人行礼，称呼时格外注意地提了“如贵嫔主子”而非仅称“如主子”：“是嫔妾要先谢过贵嫔主子提携才对，但听贵嫔主子谬赞，实在不胜惶恐。”
刻下因一方的喜盛、一方惯来的柔顺，再比较先时对议章程时的礼貌，平白像是一夜之间，因这一道晋封的旨意，两人就成了什么亲昵的好友。
仍是一如往常，对身边无论什么人都很细致用心的模样：“先时收了您的礼，却未立时回，是因在太后娘娘跟前得了两句口风，隐约晓得，您这处的赏赐想是要待雍华那头一并清算，便先藏了下来，正候着此时与恭贺礼同送呢。”
有意替永寿解释了礼的迟来与“慢待”，由小果呈上礼盒去：盒分两层，一是一只自家手里绣出芙蓉纹样的手笼，这自然是说的回礼，另则是一对点翠工艺的蝴蝶振翅步摇，显见是花了价钱的。
-
如贵嫔‖徐因蕙
承乾宫欢宜殿
昨儿犹恼魏氏独占便宜，今儿便觉不过区区一个美人。一夕之间，那点子疙瘩仿佛就化烟化雾般，暂时消散。因见她仍旧是谨慎婉顺情容，受用之余本也有话提，却因她言语中关涉太后，开口很是缓了一缓：
“原是如此，昨儿且还自责，反省着是哪处做得不足，看来能体察娘娘心意的，妹妹也算头一份了。今去永寿谢恩时，也想着往前几年是我疏忽了，其后要更加勤谨地向娘娘请安侍奉才是。于这一点上，终究要向妹妹多求教的。”
此时茶已两全，在请她饮盏暖身的交谈空隙中，侧首亲自去看碧林接来的两层物件，一壁也将前话道出：
“之前本嫔承诺，待事了只将你把你当妹子待，如今便应兑现此话。你愿唤声姐姐，我自然欣喜，若羞于开口，也不强求。总归往后妹妹有什么烦难的，只管来和我说。”
看过点翠蝴蝶的目光又转看刺绣手笼，将其拿起试戴，满面称心珍视。再转看她面庞时，趁势添把关切：
“我瞧那日你献给娘娘的就是亲绣的斗篷，现在又绣了这个。入冬天暗得早，可别熬伤了眼睛，晚间闲暇，也可找些旁的消遣。以后再往高处走，人情往来更多，回回亲绣，怎么使得？”
-
沁美人‖魏漪
承乾宫欢宜殿
脊背压直，端坐、谢茶、起盏、慢啜的每一步都轻缓而规矩，这茶在唇边也不过沾了两息，领过好意，即刻就又平回桌案上去：是怕人再开口时不暇凝望、不及应对。
这样专心的候视间，方能在人开口时立时抓住视线，给人以被重视的尊重感。亦是聆听静候她讲罢欲尽之词，在恰当的时候，先露了不好意思了一般的笑：“多谢主子关怀，实际是下午做手上活计多谢，晚边总看些闲书——实在也是没有旁的擅长，您还记着前时的毽子吧？可花了好一番力气。再瞧宴上，若非是着意想让后面姐妹们宽心，有心想做第一个投不中之人，只怕嫔妾也是不会去的，因实在半点不通。”
话音娓娓，讲故事一般地：“嫔妾能得晋美人，已是承蒙厚爱、深觉恍然了，哪里就又值得往高处走了呢？纵是平日里往来得多了，人情交往更多，自家绣的心意到底是不一样，如能叫姐妹们能体味出二三，嫔妾便已十足的甘心，折损些眼光亦也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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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贵嫔‖徐因蕙
承乾宫欢宜殿
自然是看准了魏氏乃低位里难得有封号的，且受太后青眼，理事上又见妥帖周到，才肯有前前后后放低姿态的笼络。此刻魏氏的态度敬则敬矣，却不见旁人惯有的逢迎，语意中亦是恭顺有余，亲近难寻。
但品此一副甘为人梯、舍己为人的情状，一时竟琢磨不透魏氏所想，便只顺着她的话笑道：
“你啊，这般为旁人想的多，为自己想的少，如何不教人心疼呢。人人心里一杆秤，你的好心意，想来有心人都会体察感慨。只是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不爱护，年纪轻轻，可不敢说什么折损眼光。那晚间闲书，不也可让丫头们伴着读给你，也是凑着解闷呀。”
这般说罢，已逢膳时，自然邀人留下来共用，临别前让碧水包些干菊、决明子、金盏花，送人煎水用，生津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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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美人‖魏漪
承乾宫欢宜殿
于人前应的是多谢贵嫔主子惦念云云，其实并没有要教丫头们来读的意思。
而至膳时，席间用得很是仔细，多只由筷子轻捻小口。虽与人同座，时时却仍会注意她的动向，譬如她多用几筷的菜便不去夹，如有衣袖与菜式将近的提醒，也总是大体周到，其余则捡一些有趣的小事来谈，总能不让席间冷寂去。
最末领了礼告别回宫，是另有一只香囊作为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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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贵嫔‖徐因蕙
承乾宫欢宜殿
偏厅膳罢，两厢话尽，仍旧由碧林送人离。许是见着主家心情正好，翠眉扶自己转回内室歇坐时，也多说了一句：“您对沁美人真是关怀，沁美人也真是细心周全的主儿。” 听此哼笑一声：
“瞧那宴上，她对大家伙儿都有着十分体贴的心，但愿不是个自负有本事，清高不知好歹的。”
说罢拎起榻侧的那只手拢，同刚收下的香囊比在一起，不无怀疑：
“真是她亲自绣的？”
随侍自不能答。静默的片刻中，又想起她提及的永寿口风。连寿宴都无暇参与的雍华宫，怎么在给自家体面的事上同永寿这么有默契了？半信半疑间更想昨夜若非主动提及，也不知那人还能不能记得自己为他的一句话用心过。遂愈发对魏氏之言存了疑。
索性理不清的事也不愿深思，终究是自己得了体面实惠便罢。末了，唤翠眉呈来这两月的账册，亲自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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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1：
沁美人‖魏漪
永寿宫
原不是要来的时候，但一早接了旨意，立时就让人备好了礼，晨省罢后，快步回屋更过衣裳方往永寿。
于这处有不少熟稔之人，弗一来的一路便走走停停谢过各处的贺喜，到寻常待的廊下候传时，同引见的宫人稍谈过两句，脑子里比照过说有赏赐的名录，眉间不由有半点轻颦。
后来再见时，除却寻常的闲话、谢恩，间中夹杂了：“娘娘慈怀大气，下头都在猜各处得了什么赏赐，就连嫔妾都好奇，像是如主子，当是此回庆贺生辰的大功臣吧？既未听着晋封的旨意，想必是娘娘留了好东西予如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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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陆筱
永寿宫
闻言笑言）你不知，如嫔此番是承了皇帝的意思，合该是皇帝赏赐大头
顿了顿道）不过本宫想了想，赏她一个漆描金团花三层提盒如何？
与人叙话完，着宫人去办此事）
-
前情2：
如嫔‖徐因蕙
交泰殿
于交泰中，仍是在替他松快的间隙才提起旁的，询过托绿湘带的画后，又道“依今儿娘娘下的恩典，虽当日尽了欢愉，恐也将妾的不足都看在眼里。当要谢您信任，教妾在处事上新学了不少，来日再领什么吩咐，必然更用心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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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东方绍
交泰殿
“先前只同你提过一句，暇时又想你仿佛是不曾操持过这般事宜的，不过，到底朕心里并未质疑过你的行事，今回便算是同宫内其他的人交了个底吧。”
【揽衣起身，兀自斟茶来用】
“你在嫔位上许久，前回与你添了如字，是想衬你欢宜二字，便再与你添一贵字，做如贵嫔。”
【这般讲话与人说去，又为着当日的画同人说了几句，后着人送归不提。】

沁美人‖魏漪
承乾宫
兴许因为在宴上露了脸的缘故，相较于之前晋才人时，今回各处的礼单来得纷陈。凡有来礼，尽数会依着位份、亲疏回一道礼去，而如吕氏、陆氏，则是自己亲自挑择。至如嫔处，因太后之话，是刻意等了一等，待这日晋封的旨意有来，方携礼登门。
因前一月里的频繁商议，与这处门头已然熟识，但一直从未径入，只在承乾宫门外的这一道候传。
如贵嫔‖徐因蕙
承乾宫欢宜殿
因一日之间的怒与喜均是陡然的大起大落，夜里归欢宜后再难入眠。听过当值的宫侍恭贺数遍，又卧数更筹，直至天光大亮，早早梳洗更妆，神采奕奕地等来正经封旨，才再享拜贺，遍赏阖殿不提。
待于未央定省后，不忘转道永寿谢恩，归途便有肖想：何时能省了这道周折，日日直往太后跟前坐才好。
再回殿内时，不知是因心头愉悦还是底下人受赏后干活更卖力的缘故，只觉各处扫洒打点得十分得宜，譬如漆桌擦得锃亮、瓶花供得娇艳，连内室墙上那把充门面的七弦琴，都挂得比平日正。便是怀着这般飘飘然的欢喜，唤碧水快上好茶，又指碧林去引魏氏直入内室说话。
“好妹妹，快来坐着说话，来我这儿可别再拘束了。这回若没有你，我是怎么也圆不了差事，更别提讨得娘娘与陛下的欢欣。昨儿我还向陛下夸你呢！”
沁美人‖魏漪
承乾宫欢宜殿
这些日子来，就算是章程终于过了永寿姑姑的目，也不曾见过人有这样的喜色、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于是足下甚至慢了好几步，迟疑了两息才弯了笑迎上去，规矩地同人行礼，称呼时格外注意地提了“如贵嫔主子”而非仅称“如主子”：“是嫔妾要先谢过贵嫔主子提携才对，但听贵嫔主子谬赞，实在不胜惶恐。”
刻下因一方的喜盛、一方惯来的柔顺，再比较先时对议章程时的礼貌，平白像是一夜之间，因这一道晋封的旨意，两人就成了什么亲昵的好友。
仍是一如往常，对身边无论什么人都很细致用心的模样：“先时收了您的礼，却未立时回，是因在太后娘娘跟前得了两句口风，隐约晓得，您这处的赏赐想是要待雍华那头一并清算，便先藏了下来，正候着此时与恭贺礼同送呢。”
有意替永寿解释了礼的迟来与“慢待”，由小果呈上礼盒去：盒分两层，一是一只自家手里绣出芙蓉纹样的手笼，这自然是说的回礼，另则是一对点翠工艺的蝴蝶振翅步摇，显见是花了价钱的。
如贵嫔‖徐因蕙
承乾宫欢宜殿
昨儿犹恼魏氏独占便宜，今儿便觉不过区区一个美人。一夕之间，那点子疙瘩仿佛就化烟化雾般，暂时消散。因见她仍旧是谨慎婉顺情容，受用之余本也有话提，却因她言语中关涉太后，开口很是缓了一缓：
“原是如此，昨儿且还自责，反省着是哪处做得不足，看来能体察娘娘心意的，妹妹也算头一份了。今去永寿谢恩时，也想着往前几年是我疏忽了，其后要更加勤谨地向娘娘请安侍奉才是。于这一点上，终究要向妹妹多求教的。”
此时茶已两全，在请她饮盏暖身的交谈空隙中，侧首亲自去看碧林接来的两层物件，一壁也将前话道出：
“之前本嫔承诺，待事了只将你把你当妹子待，如今便应兑现此话。你愿唤声姐姐，我自然欣喜，若羞于开口，也不强求。总归往后妹妹有什么烦难的，只管来和我说。”
看过点翠蝴蝶的目光又转看刺绣手笼，将其拿起试戴，满面称心珍视。再转看她面庞时，趁势添把关切：
“我瞧那日你献给娘娘的就是亲绣的斗篷，现在又绣了这个。入冬天暗得早，可别熬伤了眼睛，晚间闲暇，也可找些旁的消遣。以后再往高处走，人情往来更多，回回亲绣，怎么使得？”
沁美人‖魏漪
承乾宫欢宜殿
脊背压直，端坐、谢茶、起盏、慢啜的每一步都轻缓而规矩，这茶在唇边也不过沾了两息，领过好意，即刻就又平回桌案上去：是怕人再开口时不暇凝望、不及应对。
这样专心的候视间，方能在人开口时立时抓住视线，给人以被重视的尊重感。亦是聆听静候她讲罢欲尽之词，在恰当的时候，先露了不好意思了一般的笑：“多谢主子关怀，实际是下午做手上活计多谢，晚边总看些闲书——实在也是没有旁的擅长，您还记着前时的毽子吧？可花了好一番力气。再瞧宴上，若非是着意想让后面姐妹们宽心，有心想做第一个投不中之人，只怕嫔妾也是不会去的，因实在半点不通。”
话音娓娓，讲故事一般地：“嫔妾能得晋美人，已是承蒙厚爱、深觉恍然了，哪里就又值得往高处走了呢？纵是平日里往来得多了，人情交往更多，自家绣的心意到底是不一样，如能叫姐妹们能体味出二三，嫔妾便已十足的甘心，折损些眼光亦也值得的。”
如贵嫔‖徐因蕙
承乾宫欢宜殿
自然是看准了魏氏乃低位里难得有封号的，且受太后青眼，理事上又见妥帖周到，才肯有前前后后放低姿态的笼络。此刻魏氏的态度敬则敬矣，却不见旁人惯有的逢迎，语意中亦是恭顺有余，亲近难寻。
但品此一副甘为人梯、舍己为人的情状，一时竟琢磨不透魏氏所想，便只顺着她的话笑道：
“你啊，这般为旁人想的多，为自己想的少，如何不教人心疼呢。人人心里一杆秤，你的好心意，想来有心人都会体察感慨。只是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不爱护，年纪轻轻，可不敢说什么折损眼光。那晚间闲书，不也可让丫头们伴着读给你，也是凑着解闷呀。”
这般说罢，已逢膳时，自然邀人留下来共用，临别前让碧水包些干菊、决明子、金盏花，送人煎水用，生津明目。
沁美人‖魏漪
承乾宫欢宜殿
于人前应的是多谢贵嫔主子惦念云云，其实并没有要教丫头们来读的意思。
而至膳时，席间用得很是仔细，多只由筷子轻捻小口。虽与人同座，时时却仍会注意她的动向，譬如她多用几筷的菜便不去夹，如有衣袖与菜式将近的提醒，也总是大体周到，其余则捡一些有趣的小事来谈，总能不让席间冷寂去。
最末领了礼告别回宫，是另有一只香囊作为回礼。
如贵嫔‖徐因蕙
承乾宫欢宜殿
偏厅膳罢，两厢话尽，仍旧由碧林送人离。许是见着主家心情正好，翠眉扶自己转回内室歇坐时，也多说了一句：“您对沁美人真是关怀，沁美人也真是细心周全的主儿。” 听此哼笑一声：
“瞧那宴上，她对大家伙儿都有着十分体贴的心，但愿不是个自负有本事，清高不知好歹的。”
说罢拎起榻侧的那只手拢，同刚收下的香囊比在一起，不无怀疑：
“真是她亲自绣的？”
随侍自不能答。静默的片刻中，又想起她提及的永寿口风。连寿宴都无暇参与的雍华宫，怎么在给自家体面的事上同永寿这么有默契了？半信半疑间更想昨夜若非主动提及，也不知那人还能不能记得自己为他的一句话用心过。遂愈发对魏氏之言存了疑。
索性理不清的事也不愿深思，终究是自己得了体面实惠便罢。末了，唤翠眉呈来这两月的账册，亲自过目。

第7场 延和六年十一月：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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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恼于太后的“侮辱”，阿念在当夜侍寝之时，便向皇帝婉转诉怀，谋得贵嫔之位。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同一天，共办寿宴的伙伴 沁美人魏氏 也为了她赶赴永寿宫，向太后探问旨意的缘由。
次日，二人相见，阿念虽不信沁美人为太后的“解释”，却也对之十分亲昵。究其原因，无他，唯觉有利可图——这也是决心靠自己开辟一方天地后，阿念深信的待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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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1：
沁美人‖魏漪
永寿宫
原不是要来的时候，但一早接了旨意，立时就让人备好了礼，晨省罢后，快步回屋更过衣裳方往永寿。
于这处有不少熟稔之人，弗一来的一路便走走停停谢过各处的贺喜，到寻常待的廊下候传时，同引见的宫人稍谈过两句，脑子里比照过说有赏赐的名录，眉间不由有半点轻颦。
后来再见时，除却寻常的闲话、谢恩，间中夹杂了：“娘娘慈怀大气，下头都在猜各处得了什么赏赐，就连嫔妾都好奇，像是如主子，当是此回庆贺生辰的大功臣吧？既未听着晋封的旨意，想必是娘娘留了好东西予如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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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陆筱
永寿宫
闻言笑言）你不知，如嫔此番是承了皇帝的意思，合该是皇帝赏赐大头
顿了顿道）不过本宫想了想，赏她一个漆描金团花三层提盒如何？
与人叙话完，着宫人去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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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2：
如嫔‖徐因蕙
交泰殿
于交泰中，仍是在替他松快的间隙才提起旁的，询过托绿湘带的画后，又道“依今儿娘娘下的恩典，虽当日尽了欢愉，恐也将妾的不足都看在眼里。当要谢您信任，教妾在处事上新学了不少，来日再领什么吩咐，必然更用心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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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东方绍
交泰殿
“先前只同你提过一句，暇时又想你仿佛是不曾操持过这般事宜的，不过，到底朕心里并未质疑过你的行事，今回便算是同宫内其他的人交了个底吧。”
【揽衣起身，兀自斟茶来用】
“你在嫔位上许久，前回与你添了如字，是想衬你欢宜二字，便再与你添一贵字，做如贵嫔。”
【这般讲话与人说去，又为着当日的画同人说了几句，后着人送归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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