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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笔莉】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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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6-01-08 10:02回复

    我想下意识地缩回脖子,争强好胜的本性却不容许我这么做。于是我挺在那里,感受着她有薄茧的指尖在我的耳垂流连。可是眼睛却本能地逃避,于是我垂下眼睑。却看到她右手虎口处的单翼文身。

    “请多指教啊,小雅莉。”她贴在我耳边声音沙沙的。

    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对手了。





    (三)逃夜

    于是背着母亲,我们有了协议。

    大致内容就是——我不会向父母告密保证她赚外快,而她则负责在我想出门的时候做挡箭牌帮我出去。

    不过不能太多次——她说。因为如果我成绩上不去的话她会“良心不安”。我吐了吐舌头。鬼才相信。

    不过想到就算我去告密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换个“真材实料”的家教让自己更惨,我还是决定和她达成这个协议。反正无论怎样我也不算吃亏。


    那一天特别的热。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看着窗口的那颗大太阳觉得它奄奄一息的——就像我一样。

    周笔畅在旁边看我做的题目。表情很认真——眉头微微皱着,上下嘴唇抿在一起。

    我趴在写字台上就这么一边看看她一边弄弄手机。

    就在这时手机开始震动起来——有短信。

    我一看。是静宜。

    “雅莉,好久没见大家都很想你。今晚有空出来不?老地方,kavka不见不散。”

    我浑身的精力不知从哪儿全都钻出来了,于是我叽里咕噜地转着眼珠子想该怎么和周笔畅说。

    “有什么话就说。”一道冷冷的声音穿过耳膜。心里有鬼的我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啊?”我莫名其妙地嚷嚷,自己都百思不得其所。

    她看人的眼神过分深邃透彻,我觉得自己那点儿鬼心思此刻全部现行,于是不由得面上一红。

    “那个......今晚......我想出去。”鼓了鼓勇气,我把话以最简洁的方式说了出来。然后我又想,干吗跟作贼似的?我跟她之前不是协议好了吗?想通之后我就理直气壮挺起腰杆等她回答。

    “今晚?”她眉毛向上一挑。“你妈会让你晚上出门?”

    “罗嗦什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想出门的时候你负责。难道你想说你做不到?”我一歪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心里有扳回一城的快感。

    镜片后的眼睛不动声色,她放下书本双手一摊。

    模样潇洒得我有些嫉妒。

    结果。

    “阿姨,雅莉说还有很多问题要向我请教所以今晚想跟我回家继续温习。”

    我下巴都要掉下来——这个周笔畅,说起谎来草稿都不用打,温文尔雅的样子别说我妈,就连我都是如果不知道她的本来面目也肯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果然。

    我妈露出惊讶又欣慰的神色,连连点头说好然后一边嘱咐我不要麻烦人家一边跟她道谢抱歉说麻烦你了。

    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装乖巧做鹌鹑状温顺地跟在周笔畅身旁一面回头说妈你不要送了,一面听她说阿姨你放心,还要一面忍受她把爪子放在我肩头像拍孙子一样拍我的头。

    终于走出巷口我才如释重负一般大喊了一声“耶!”

    完了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孩子气。果然!我瞥到周笔畅那个在我面前才会有的标志性坏笑。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只是有点担心,刚才我有没有得意忘形地跳起来?

    “哎,去哪儿?”她突然问道。

    我回头。“问那么多干吗?”

    她说,“我总得知道呆会儿我们要去的地方吧。”还特别强调了“我们”两个字。

    “你要跟我一起去?!”我惊讶。

    “当然了。”她语调轻松,不大的眼睛迷起来,露出危险的光,“出来了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万一回去之后少胳膊少腿儿的难保你妈不会找我偿命了。”

    “你坚持?”我做最后的挣扎。

    她耷拉了一下眼皮算作回答。于是我认命。

    不过,“你得装着不认识我。”我说。

    “恩?”

    “一会儿我要去kavka。”

    ***

    当我出现在kavka的时候,满街的霓虹已经全部点亮。夜色流离璀璨。正是妖魔狂欢的时候。而kavka是这座城市有名的一家Pub,各色人等频繁聚会的场所。名副其实的妖魔老窝。

    不过我和我那几个狐朋狗友够不上“妖魔”的档次,顶多就算几个赶时髦的小P孩。虽然我们从没承认过。
    


    3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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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2 09:3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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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未成年。”周笔畅的声音没有波澜。

      “别说我不知道你未成年的时候已经抽烟。”Chris有渐渐跟她铆上的趋势。

      “少废话。”周笔畅眉头皱起来,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呵呵,”Chris做出投降状,眼波瞟了我一下,然后迅速转回她身上。“你保护欲过度哦!”

      我楞楞地看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等到完全结束之后才意识到她们根本没有问当事人——我的意见。

      “喂......”我出声,却因为底气不足像猫叫一样。

      “你别说话!”周笔畅吼了一声。

      我一气,感觉委屈。你是谁啊你,凭什么对着我大呼小叫的?!

      可是碍于边上有人,我没有吼回去。

      她像是也意识到自己口气重了,于是静静地抽烟,眼光看向别处。

      空气中满是尴尬。

      Chris边调给我的热朱古力,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我们两个。嘴角带笑。可惜我没看到。






      (五)搀了朗姆酒的热朱古力

      已经是后半夜了。kavka里有人演奏着淡淡的Jazz。起初我没有听出来是Jazz,因为在我的印象里,Jazz一向是一种很喧嚣浮躁的黑人音乐。

      于是当音乐响起,我问Chris,“这是什么音乐?”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略带深意地一笑,“你喜欢?”

      我老实地点点头,她脸上笑意更浓,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周笔畅,“Jazz。”

      “哎?!这也是Jazz?”

      “要不然你以为呢?呵呵。”她说。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人即便是正常状态下和人交谈,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的味道。像是生来就是为了颠倒众生的。

      周笔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烟盒上——我注意到上面绿色的英文字,MILDSEVEN。

      四周的空气里都是烟草淡淡的薄荷味道。并不讨厌。

      淡淡的音乐,淡淡的烟草味道。一瞬间我感觉晕眩。双手捧着马克杯啜了一口朱古力,暖洋洋的,有种幸福的错觉。

      “喜欢吗?”Chris问。

      “恩,谢谢。”我冲着她甜甜地笑。

      “我尝尝。”周笔畅突然说,然后拉着我的手腕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位置正好是我嘴唇刚刚喝过的地方。

      姿势很暧昧。连Chris都忍不住“呀”了一声。

      “切,也不怎么样嘛。”她喝完之后抬头看着我,瞳仁黝黑黝黑的。我看到她瞳孔中反射的自己的脸,红得像颗樱桃。

      “笔笔......”Chris开口。

      “干吗?”她斜了她一眼。

      “朱古力里我搀了一点朗姆酒......”Chris作哀怨状。

      周笔畅一怔,然后暗暗咒了一声。瞪了Chris一眼后看向脸依然很红的我,“跟我走。”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要回去了。”她说。

      你要回去了关我什么事啊?!我在心里反驳。

      “笔笔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她。”Chris说道。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不行”便拖着我走了。

      身后Chris还喊了一句,“笔笔,小心酒后乱性!”可是为什么声音中没有担心,有的却是一点点......兴奋?

      ***

      夜风有点凉。和她接触的部分却过分的烫。

      从kavka出门后她叫了一辆TEXI便直奔傍晚时我们去过的她的家——豪华地段的一幢两层洋房。

      当时我就很奇怪的是,这么大的房子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住。还有一点就是,怎么看她也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根本不会做家教这样的兼职赚零用钱。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在一天之内再次踏进这所房子。

      这一次是被她连拉带拽地拖进去的。


      我坐在她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一个人。

      隔壁的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在洗澡。

      如坐针毡的一刻钟——还好她只洗了一刻钟。

      立式磨纱玻璃门刷拉一声被拉开。她边用白色大毛巾擦头发边走了出来。“你去洗吧。洗好去三楼找一间客房,被子应该有的。”她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上床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喂!周笔畅!”我叫她,她不响。

      我走到床边,“周笔畅!”

      她还是不响。但是拜自己5.3的优秀视力所赐,我看得见她脸上红红的,一直红到耳朵和脖子。

      “你怎么了?”我扒开她的被子——这回看得更真切。“你不会是生病了吧?”我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了。
      


      5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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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安静一点。”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聒噪,于是乖乖噤声。

        “酒精过敏而已......”

        我想起来刚才那杯搀了朗姆酒的热朱古力。

        怪不得她听Chris说里面搀了朗姆酒之后会突然生气然后二话不说地拉着我离开。原来......

        想到这里突然有点内疚。但是转念一想——是她自己要喝的,又不关我的事!

        这时,她当时嘴唇印在我喝过的杯子上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里,还有后来她看向我时深不见底的黝黑瞳仁......

        啊啊啊啊,黄雅莉你在想什么?!stop!

        “恩......”她难受地哼了一声,把胡思乱想的我拉回现实。

        “你怎么样了?”问完之后我差点咬自己的舌头——看样子就知道她不好受了,我干吗多此一问。

        照顾酒醉的人可以给他喝浓茶,那么,对于酒精过敏的人呢?

        我不知道。于是只能去浴室弄了一块湿毛巾回来敷在她额头上。

        唉......周笔畅,你要快点好起来哦!等你好起来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呢。

        这么想着,我不知不觉地趴在她床头睡着了。





        (六)晨光里的爵士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太已经大亮了。

        刚起床的时候人都有点迷糊——我则属于特别迷糊那一类。所以一瞬间我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奶白色的墙壁反着晨光,奶白色的拖地窗帘被窗口送进来的风吹着飘飘的。身上的被子也是奶白色的。还有一股特别的香味......等一下!

        特别的香味?!周笔畅!

        我“噌”地一下坐起来。

        周笔畅怎么样了?!

        啊啊啊啊,我这个人也真是的。明明在照顾别人怎么反倒睡着了?!耻辱!绝对是耻辱!

        “呜......”身边床铺中央传来很小的一声呜咽。我本能地一抖,慢慢转过头。

        “你折腾什么?”

        “啊!!!!”

        她半迷蒙着眼睛皱眉忍受我的“魔音穿耳”,“你干吗?!”

        “啊,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刚才很没形象,于是我下意识地道歉,可性格中要强的一部分又不允许我这么低声下气的,毕竟是她先吓到我的。“你干吗啊?!”

        “干吗?”她不解地歪着头看着我,“睡觉啊。小姐,现在才九点。”

        “哦......”我本能地接受这个答案,却在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后再次大喊起来。“啊!!!!”

        “你又干吗?!”她刚躺下又被迫起来。

        “我我我我!!”我一激动就口吃起来,一边指着自己一边问她,“我的衣服呢?”

        她眯起眼睛好像很享受眼前春光无限,于是单手撑着后脑好整以暇,仿佛刚才的睡意一下子全体再见了,“穿着衣服睡多难过,我帮你脱了。”

        我大窘。其实想也知道,衣服不在我身上并且不是我自己脱的,那么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一定是她脱的了。而且大家都是女人,我计较那么多干吗?真是别扭!黄雅莉啊黄雅莉,你的男生气质都哪儿去了?

        “看不出来,你身材还不错嘛。”她话里有话地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掀着被子供别人欣赏。这会儿估计从头到脚都被看光了。

        我气得一把拉过被子兜头把自己包起来,转身躺在床上决定进行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以示抗议。

        阳光从窗口透进来。

        我盯着它的角度变化却睡不着。想到昨晚的事,想问问她,却逞强坚持如果她不向我道歉我决不先开口。

        “you don’t trust me at all,you don’t love me any more.我正等着你回答我......”她却开始唱歌。声音很柔软,微微沙哑。“you don’t trust me at all,you don’t love me any more.其实你不用急着敷衍我......”阳光像细沙一样撒在我们的被子上。我听见鸟儿在窗前鸣叫。

        那一瞬间。感觉很奇妙。

        有一种东西在心里无限延展。虽然蔓延的势态有些霸气,却并不讨厌。真的,很奇妙。

        所以我笑了,轻轻地笑了。于是我说,“喂,这是什么歌?”

        “唱给你听的歌啊。”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懒洋洋的。

        我忽略她耍嘴皮子。“和昨晚kavka放的音乐感觉很像哎。”
        


        6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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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zz曲风都很相似啊。”她继续懒洋洋地回答,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

          我心下一动——她记得我喜欢。

          她大概是见我没有回话,于是自顾自继续唱下去。

            “you don't trust me at all

            you don't love me any more

            我正等著你回答我

            you don't trust me at all

            you don't love me any more

            其实你不用急著敷衍我

            从来不曾要求你为我做什么

            只要你一直抱著我

            说你不了解我但至少会去试著做

            去喜欢每个我

            you don't trust me at all

            you don't love me any more

            我正等著你反驳我

            you don't trust me at all

            you don't love me any more

            以前你都会对我说没有。”

          有些心情就像花一样一夜开放,有些感觉就像香味一样片刻芬芳,有些感动小小的很细微就像晨光,有些人突然闯入你的生命然后永生难忘。

          我想。


          ——

          “内衣借我。”

          “哎?!”

          “忘记带了啦!不行吗?”

          “不是......”

          “......”

          “我怕你尺寸不合。”

          “==+周笔畅!”





          (七)七十二街的香蕉草莓蓝莓酱窝芙饼

          那天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之前周笔畅跟我说她今天不来给我补习了,理由是——前一天我们已经非常勤奋地温习了一个晚上。

          于是在我跟我妈说过之后她欣然接受这个说辞,并且在我关上门之后还唠唠叨叨地说着周笔畅的好话。

          我趴在床上想什么嘛,要是你看到她昨晚的样子肯定会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冰清玉洁无比可爱到了极点。

          昨晚的样子——

          紧身的黑色背心,脖颈上缠绕的皮绳,抽烟是姿势,贴在杯口的嘴唇......

          想着想着我的脸腾地烧起来。

          周笔畅,双面人!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震动,我掏出来一看,是静宜。

          “雅莉,昨晚不告而别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们想你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而且你一定很爽吧!那个bartender很帅哦!哈哈”

          她不提我还真忘了。这帮忘恩负义的损友!昨天真就那么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吧里了!要不是有周笔畅在,保不准我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会怎么样怎么样呢。然后我就像患了被害妄想症一般想像自己可能遇到的各种遭遇——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于是我露出一抹奸笑,开始发短信声泪俱下地控诉昨晚她们将我抛弃之后我有多么恐惧无助,说着说着自己都差点相信。

          果然。

          “雅莉是我们不对。有什么事你别想不开啊,我们会良心不安的。”

          “那我要你们请客‘七十二街’的甜点。”

          “没问题。呆会儿见>_<”

          我放下手机脸上是得意的笑。

          ***

          因为这几天的“出色表现”,所以当我跟我妈说我要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她很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跟我说让我玩得开心点儿。

          我捧着包做贼心虚地一溜儿烟跑出巷口。

          到“七十二街”的时候虽然迟了一点,不过量那几个女人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我这么想着,便很轻松地推开店门。

          门口的风铃应声清脆地响了,店里的顾客三三两两看向门边,然后迅速移开视线。

          我一下子看到靠窗边位置坐着的那几个妖女,于是冲着那边走过去。

          她们个个都呈鹌鹑状坐在一边不敢看我。这么一来我气焰更盛了。拿过菜单二话不说就点了最贵的“香蕉草莓蓝莓酱窝芙饼”——这可是我一直想吃却碍于囊中羞涩而不敢点的呵!

          顺带点一大杯热朱古力——容器有碗口大,上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奶油。呵呵,我爱甜食!

          正当我一手拿着一大块窝芙饼,另一手捧着朱古力大快朵颐的时候,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黄雅莉。”

          我当时真的不应该那么得意忘形,否则我就应该早早注意到一众损友们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呆呆的表情。然后。也不至于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见到她。

          抬头。

          胶框眼镜。凌乱的短发。领口打开的白色衬衫加领带。

          周笔畅?!恩,或者说,是“夜晚”的周笔畅。
          


          7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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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倒是说你,会喝吗?”她很彪悍地大声问我。

            我诚实地摇了摇头。

            她拿出一根吸管给我,然后说,“用这个,从底部一饮而尽。要快!否则吸管会烧坏哦!”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感觉紧张。总觉得这种来不及细细品味味道的喝法,好可惜,好绝望。

            她见我似有犹豫,“怕了?”

            “怎么可能?!”我一把接过她手中的吸管,盯着一盎司酒盅里幽蓝的火苗心里鼓起勇气——

            咖啡的味道,甜甜的;炼奶的味道,滑滑的;酒精的味道,辣辣的。我感觉一道混杂了三种或者更多味道的一股液体冲进喉口——像火一样。

            先甜后苦。就是这么恣意的青春可以如此放肆。

            我瞬间感觉晕眩,心里没来由的酸涩。好难过。

            眼前的景象光怪陆离,内心的压抑没有出口。谁能带我走?


            “何洁你给她喝了什么?!”

            “没什么啊,不过B52而已......”

            “......”

            他们在说什么?好模糊。我听不清。

            是谁抱住了我?滚烫的手心熨贴着我微微汗湿的脸颊,过分炽热的温度却让人莫名心安呵。

            迷蒙着眼睛我看到了一个人——圆脸上有一个尖下巴,眼神伶俐嘴角邪气。

            周笔畅。不是周笔畅么?

            “呵呵,你的脸好搞笑啊,像蛋蛋一样。”我的手指不听使唤在她脸上胡乱摸索着。

            她边躲避边扶住我,“黄雅莉,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说着我大喊一声,刚挺起的身子很快又贴着她的身体下滑。

            “笔笔,我们来帮忙吧。你一个人弄不住她。”很耳熟的声音——哦,不是Chris么?

            “呵呵,Chris你少插手!我......不要你们管我!我只要,只要,周笔畅。周笔畅呢?”

            “我看她是醉了。宇春,我先带她走好了。”是周笔畅的声音。

            我抬头努力寻找声音来源——一张一合的,红润饱满的......好温暖。

            于是在众人的抽气声中,我,黄雅莉,16岁。做了一件足以名列我此生后悔榜单上三甲位置的事——

            那一天,不大的吧台周围的空间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看见,我,强吻了周笔畅。



            (九)混乱的kavka之夜

            一间很诡异的房间——或者说,不像家里住人的房间。四周有一些音响正中是一个43寸的液晶彩电,一只茶几,一条拐弯的长沙发,天花板和墙壁都是暗红底的颜色。

            好吧。我想起来刚才我好像喝醉了。也想起来貌似后来我引起了很大的混乱。那么,然后呢?我是说,然后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头好痛。

            “你醒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我一惊,看向声音来源——

            一个一身黑衣的美女姐姐。不过表情很冷。冰山美人——我脑中立马出现一个词。

            我小心地点了点头,然后问:“请问这是哪里啊?”

            “kavka的包厢。”

            原来我还在kavka。

            “那么请问你是谁啊?”

            “刚才一直照顾你的人。”

            “哦。”

            “......”

            “那,现在几点了?”

            “两点零七分。”

            “哦。”

            “......”

            真是表里如一的冷,而且惜字如金。害得我有话在喉咙口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终于我下定了决心,“那个......请问周笔畅人呢?”

            在听到‘周笔畅’三个字之后冷艳美女的表情似是有一瞬间微妙的变化,然后她转过脸直直地看着我。那种眼光太放肆,看得我有点别扭了,于是眼睛本能地逃避。

            “你,不记得了?”她问。

            我老实地摇了摇头。

            然后她又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我。

            我浑身不自在,“那个......姐姐,请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强吻了周笔畅。”她语调波澜不惊地抛下这么一句话。

            我“哦”了一声,三秒钟后——

            “什么?!!!!”


            “怎么了?!”一阵唏唏簌簌的声音,房间门被打开,几个人跑了进来。

            Chris、红发MM......周笔畅!

            我面上一红,赶忙低下头去。

            “没什么。”冷艳美女姐姐还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关我事’的样子朝她们走过去,边走边打了个呵欠,“我困了,剩下的交给你了。”说罢在周笔畅肩上拍了一下。
            


            9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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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实地摇了摇头,“恩......休学的事,知道。”

              她继续摆弄着面前的各式容器,“正统音乐学院和她的梦想有出入,就这么简单。”

              我惊讶,“说不念就不念?”

              “呵呵,”她故作神秘地趴过来靠我很近,“这世界有些事钱还是能办到的。”

              我懵住了。

              Chris接着说,“kavka不算大,但是但凡开酒吧总得有点门路才能罩得住呵。”

              Kavka果然是她开的——周笔畅没说谎!

              我想开口问下去,Chris却把食指比在嘴前做了个‘嘘’的动作,“想知道别的自己去问她,至于她告不告诉你就是她的事了。”

              呜,我郁闷。

              “那你干吗告诉我这些?”

              Chris楞了一下,然后表情很快变冷,“想让你知道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为自己着想,别离周笔畅太近。”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有一道界限被她轻轻拉起,横亘在我们之间。她的表情有我不懂的疏离。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很孤立,明明没什么,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黄雅莉。”

              有谁在叫我?

              “黄雅莉。”

              周笔畅么?

              “你怎么了?”声音好柔软,听在耳里就是一种沉溺。

              我抬头。她的脸有阴影。

              耳边是灵魂歌者的香颂,我恍惚着。周笔畅,或许我真的不懂你,可你又为什么来招惹我呢?

              有人走过来,一步一妖娆地。“笔笔,怎么不听靓颖唱了?”

              酒红色的长发是属于她们的颜色。她抬手搭在她身上,而她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十二)失控的我

              她说“笔笔,怎么不听靓颖唱了?”而她没有回头,一直看着我。

              我别过头不想看她的脸。心里不舒服。

              周笔畅转而看向Chris,后者噙着浅笑回望,眼底少见的认真。

              “你跟她说什么了?”周笔畅开口,声音冷冷的。

              “没说什么,”Chris一摊手,“一些,事实而已。”

              两人对视,眼中不输彼此的倔强。

              “我要走了。”我对静宜曼妮她们说。

              “黄雅莉!”她在身后喊我。很大的一声。

              我没忍住,还是,回头了。

              灯光细碎地撒在她短短的头发上。她看着我,好像会永远看着我一样。然后她说,“黄雅莉,回来。”

              一只手伸出来。虎口处的单翼文身,想飞。

              我看着那只手感觉心酸。她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可我最终还是臣服了。于是我拉住了那只手——干燥。温热。带着莫名强韧的力量摧枯拉朽般攻陷人意志力最薄弱的领域。

              她微微用力把我拉了回去,另一只手轻轻顺着我的发丝。我却感觉到自己的软弱,靠在她肩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有一种人,带着孤独的秉性。人不知不觉会被吸引,而后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像黑暗中打开的花,令人触目心惊。

              四周的人群有几秒钟尴尬的沉默。

              “笔笔......”酒红色头发的美女站在一旁忍不住出声。

              “一茜。”有人叫住了她——是谁,我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周笔畅。

              “笔畅,带她走吧。”那个声音继续,“人都在看着呢。”

              周笔畅点点头,拍了拍我示意我起身。

              我跟着她离开,看到那个人不动声色的侧影——好像,是那个叫张靓颖的歌手。

              ***

              她没有叫车。就这么拖着我的手在凌晨的大街上疾步行走。

              我数着路灯一盏又一盏。树影在地上婆娑斑驳。心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静下来。不禁怀疑刚才的自己是怎么了。

              “喂......”我叫她。她停下来回头看我。

              “我累了......”

              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脚步太快了,于是微微低下头松开了我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呆呆的。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路边有一个小型街心公园。她走进去,于是我跟着她一起进去。

              凌乱的一张长凳,一个跷跷板,还有一只秋千。

              我眼睛一亮,冲过去一屁股坐在秋千上。秋千吱呀吱呀,声音在空旷的场所内回荡。远得像梦一样。

              她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

              我晃荡着裸露的小腿,看月光在她身上几何形状的投影。

              “说吧。”

              “什么?”

              “你的事。你想告诉我的事。”

              “那你想知道什么事?”
              


              13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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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然后说,“第一,你为什么要当家教?”

                她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只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之后才缓缓开口,“好奇。”

                “就这么简单?”

                她点点头。

                我姑且认可。“没了。”

                “没了?!”她有点惊讶。

                “恩。”我点点头。“我只想知道跟我有关的。”你不想说的,我不想问。后半句,我没说。

                她的眼神在薄薄的烟雾后有些缥缈,然后她笑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吻你?”





                (十三)几公分的距离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吻你?”她从镜片后抬起眼皮暧昧地瞟了我一眼。

                我大窘。“什么跟什么啊?!”

                “呵呵,”她走到长凳边,坐下,“我不知道宇春跟你说了多少,虽然我想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没有多少。”她说着的功夫,一根烟抽完了。然后,拿出第二根,点燃。

                “你很了解她?”我问。很感谢她自动转换话题。

                她点头,“大学在广州认识的。那时候她在一家酒吧调酒,我在那里唱歌。一起的还有何洁。她们两个认识得很早,比我早。”

                “后来我休学的时候说要回家,她们说要陪我一起,然后就一起回来了。我开了kavka,她们帮忙。就这样。”

                我疑惑,“你是湖南人?”口音不像。

                她说,“小学去了深圳,不过老家在这里。”

                “哦”,然后想到了,“酒吧说开就开了?”

                她被我一问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有点阴沉。抿了抿嘴唇,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

                我老实地点头。

                她自嘲地一笑,“同样是不喜欢学校的教条,我可以保留学籍回家开酒吧不务正业,而宇春和何洁她们只能边打工边找机会。知道差别在哪里么?”

                她看着我,眼神像虔诚的亡命徒一样决绝。“差别就是钱。”

                我霎时动容。

                “从小就是这样。他们很少在家,但是我从不缺玩具和新衣服。想要什么,不用开口就有什么。”说着又用力地吸了一口烟——那姿态,毫无理由的让人感觉绝望。

                “周笔畅......”我从秋千上下来,靠近她。秋千在身后吱呀,像古老的胡琴千年不变的一曲。

                手停在她肩膀上,隔着一段距离,却怎样,都放不下。

                因为她说,“我不需要同情。”

                我的手指在空气中蜷曲,空成一个寂寞的姿势。但是,周笔畅,你是不是,比这手势,还要寂寞得多?

                看着她头顶的发旋,我伸出食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笨蛋。”

                她抬头。一定看得见我冲着她轻轻地笑。

                “有钱又不是坏事,我不同情你,我羡慕你。”我浅笑,弯下腰和她平视。

                她楞楞地看着我,我说,“怎么了?被我打傻了?”说罢起身。

                却被她突如其来地拉住手臂。然后。跌坐进她怀里。

                我稳住身体抬头正对上她的眼睛。她一只手捧起我的脸,拇指细细扫过我的眉。佛珠贴在脸上,褪不去的凉。

                “你的眼睛真亮。”她语气似是欣赏。

                我定定地回望她,忘记了怎样移动。

                然后她的手指来到我的唇。拇指轻轻地,掠过下唇。她看着手指扫过的地方,声音微微干涩地问,“我可以吻你么?”

                我想我没有回答,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于是我想,她是吻我了。

                小心翼翼的轻触,变换角度的浅尝。

                我睫毛轻颤,手指不知不觉地紧紧攥住她的衣袖。因为承受不住她愈发强烈的攻势,窜进的舌尖迷乱的气息,我有种溺毙的错觉。

                口腔内都是烟草的味道。薄荷的清香,烟丝的灼热。呼吸着另一个人的呼吸,接吻的味道。

                “雅莉......”

                我听见她叫我,于是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眼神执著。好像有一团火,烧得我浑身发热。

                然后她伸手仔细拭干我嘴角被她吻过的痕迹,眼底不露痕迹的疼惜,“雅莉,你是个好孩子。”她说。

                我却因为她那一句‘孩子’而耿耿于怀。总觉得,这一句,好像一道屏障。隔开彼此。泾渭分明。

                虽然的确,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只身高的几公分。除了年龄之外,还有更多。

                我推开她,坐到另一边。手抬起,狠狠地擦了一下嘴唇。
                


                14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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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2 09:2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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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我身后说,“谢谢你。”

                  月亮不见了。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我盯着那一点光亮,“我没有同情你。”

                  沉默。而后——

                  “我知道。”





                  (十四)张靓颖

                  打开花洒,把头整个埋在水流里。

                  热水顺着身体的曲线向下,就像一种抚摸永不疲乏。周笔畅苦笑了一下,自己怎么会想到这种比喻?

                  果然是,累了吧。

                  隐约中传来电话声。

                  笔畅关上水,拿过一条毛巾匆匆擦了一下便走出浴室。


                  “喂。”

                  “是我。”

                  “恩。有事?”

                  “昨天晚上一茜跟我们在一起......”

                  “哦。”

                  “有空的话跟她解释一下。”

                  “......”

                  “笔畅。”

                  “我知道了。”

                  “......”

                  “没事我挂电话了。”

                  “等等!”

                  “......”

                  “那孩子没事吧。”

                  笔畅停顿了一下,然后,“恩。”

                  对方的声音透过话筒清冷地传来,“别招惹她。”

                  “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

                  “她跟我们不一样!”

                  笔畅冷笑了一声,“李宇春,这句话我也送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

                  “靓颖和我们也不一样。”周笔畅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下去。冰水凛冽。赤裸裸的快感。这是她们都贪恋的味道——她不想戒,而宇春是戒不掉。

                  ***

                  今天很热。一个大太阳在头顶火辣辣的。

                  这样的天气里,最舒服的事莫过于在室内吹吹空调喝喝冰镇饮料吃吃西瓜。可惜我,黄雅莉,现在奔波在快被烤焦的柏油马路上,挥汗如雨。

                  不是我不想舒服,无奈新学期开学在即,不得不买几本参考书意思意思。唉,其实我还是挺用功一孩子。

                  这么想着开学开学的事,就突然想到开学后就要住校了——到时候周笔畅就不会继续来我家教我念书了吧。

                  呃......有点......

                  我把‘低落’两个字咽回肚子里。没发生的事想那么多干吗?我真是秀逗了。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的么?亲戚朋友都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更何况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是啊,我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奇妙的......师生关系?!

                  唉......

                  自顾自低头往书店里走,全然没注意到有人在面前。

                  然后想当然的——“哎哟!”

                  “啊!!!”我虽然也被撞疼了,但是当务之急还是看看对方有没有怎样才好。“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啊,没事,”瀑布一样的黑亮长发,一身AD运动装,手上捧着一叠英文书,对方抬头,“你没事吧?”

                  好温柔的人。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咧嘴一笑,“嘿嘿,没事啦。真是不好意思。”

                  她却一直猛盯着我看。

                  我奇怪。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不成?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

                  “你好。”她突然开口。

                  我左右看看然后看向她,指着自己问,“我们认识?”

                  她点点头,然后说,“在kavka。”

                  “kavka?”我搜索记忆,自认记性虽然不好,也不算太差。那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她是谁呢?

                  “你喝醉那天照顾你的人。”她又补充了一句。

                  哦......

                  “啊?!!!”我大惊!她是那个冷艳美女姐姐!

                  我狐疑地盯着她,为什么不像?!

                  眼前这个人,捧着一叠原文小说,不施粉黛,穿着干净整洁但不惹眼,任我怎样都无法和那个一身黑衣涂抹艳色眼影的人联系起来。

                  她倒也私是习以为常,“我卸了妆很不一样吧。”语气淡得,就像她的眉眼一样。

                  我老实地点点头,然后又后反劲儿地摇摇头。

                  她楞了楞,然后歪过头微微一笑,“有空吗?”

                  “有,”然后又想起来了,“不过得等我买完书的。”


                  我们一人捧了一叠书走进‘七十二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满头大汗饥肠辘辘地瘫软在靠窗的座位上。

                  “不好意思靓颖姐,让你陪我挨饿了。”我喘过气来之后连忙道歉。毕竟刚才她一直陪我挑书而且还不时给点指导意见并且丝毫没嫌我烦,这一点对于不善于受人恩惠的我来说真是莫大的心理负担。

                  她撩开额前汗湿的发丝,冲我抿嘴笑了笑,“没什么的,我不饿。”
                  


                  15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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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一架纯白钢琴。就在那时我看到了她。手指在琴键上像流水。半闭着眼睛,表情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认真。

                    那一双手,果然是最适合弹钢琴的。

                    我听到了她叹为观止的咽音。人群中一瞬间,小小的惊呼。

                    她的手指奏出最后一个音符,回头,对望,微笑。

                    掌声从四个角落开始蔓延。蔓延,像水藻纠结。

                    有人说,“那是她们的世界。”

                    我回头。Chris明媚的脸,有种出离的忧伤,在里面。



                    (十六)所有权

                    我半张着嘴的模样一定很傻,否则她也不会看着我略微无奈地微笑。

                    可我觉得她还不如不笑。因为第一次,我觉得很适合笑的Chris的笑,是苦笑。

                    她缓缓举目,眼神悠远看向舞台,“觉得她们怎么样?”

                    我再次看回舞台的方向——她们已经下去了,靠在一边话不多,偶尔交头接耳。靓颖姐在喝自备的瓶装矿泉水。

                    “很棒。”我说,努力组织语言,“有一种被感动的感觉。”

                    她点点头。“你觉得周笔畅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我懵住了,细细想到那张脸,却发现自己只了解那个偶尔嬉皮笑脸偶尔严肃认真的她。刚才那么认真地弹着钢琴的她,我不熟悉。

                    Chris说,“很难懂对吧?”

                    我如实点点头。

                    于是她笑了,突然俯下身。

                    我一惊身体靠在背后的墙上。她一只手抬起来拈着我耳畔一绺碎发,另一只手横支在我背后的墙上。

                    “譬如说你......我就不懂......”不懂她对你,到底是单纯的自私,还是保护欲旺盛。

                    她身上淡淡撩人的青草味道喷在我脸上,我下意识地躲避着“你说什么啊?”

                    “呐,”她噙着嘴边若有若无的浅笑趴在我耳畔轻声说,“知道她为什么要吻你么?”

                    我一听,背脊立刻僵直着站在那里。

                    “是,宣布所有权哦!”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暧昧的柔软。

                    “我、我不懂......”

                    “呵呵,”她一笑,热气均匀喷在我呼吸的空气里。“你果然,很可爱。让人,忍不住呢......”

                    我死死闭上眼睛,用不看来逃避。为什么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李宇春,你干什么?!”一道声音冷冷地传过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是周笔畅!

                    Chris很快放开我。我却来不及深呼吸送口气,便被另一个人拉到身后。

                    “看好你的宠物哦,”Chris边往吧台走去边说,“太可爱了也是一种犯罪。”

                    周笔畅浑身散发着一种很可怕的氛围盯着她的背影,我站在她身后不敢出声。

                    终于她想到了还有我在。

                    “你怎么出来了?”声音冷冷的。

                    我突然感觉委屈。你跟我这么凶干吗?!

                    “就是出来上厕所然后,然后......”迷路的事太丢脸了,卡在喉咙口我说不出来。

                    她倒也没问,只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便拉着我走。

                    我乖乖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

                    回去的路不长,但是弯弯曲曲。

                    我暗想这是什么鬼地方,谁能认得路啊?!果然是地方有主人的风格。

                    看到包厢口的‘变形记’三个字,我总算认得了——这就是我们在玩的那一间。

                    她把不多的几间包厢全部用卡夫卡的作品名字命名。果然很变态。我想着,不自觉地噘起嘴来。刚要转动门把手——

                    “等等!”她喊了一声,然后把我拉进走廊边上的阴影里。

                    “你干吗?”我没好气地问,却在瞥见她的眼神之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她的眼神凌厉,就像看着梅花鹿的狮子一样。我心想我应该没得罪她吧?这又是干吗?

                    “她刚才碰你哪里了?”她问。声音很冷静。

                    “什么?”我觉得自己幻听。

                    “我问她刚才碰你哪里了?”她不耐烦地重复一遍。

                    我别过头不理她。对我那么凶!哼哼,周笔畅你好样的!

                    她的左手突然抬起来,拈起我耳畔的碎发,“这里......”她喃喃着,嘴唇贴在我发上。

                    我惊讶地转过头。

                    她睁开眼睛定定地看向我。“还有哪里?”她问。

                    我傻在那里说不出话。

                    她的唇来到我的脸颊,“这里?”

                    混杂着好闻的体味和烟草味道的气息充斥着我的鼻息。这是,周笔畅的味道。
                    


                    17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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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合,巧合~~~”她满脸堆笑地回答。可是为什么我觉得那笑容有些......奸诈?



                      (十八)我的夏天尚未结束

                      我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两秒钟。然后——

                      “你骗谁呢?”

                      她呵呵一笑——伪装的憨厚。

                      “黄雅莉同学,”她喜欢连名带姓地叫我,“大包小包的,这是要到哪儿去?”边说边眯着眼睛看着我手里的东西。

                      “周笔畅老师,”我也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她,“看也知道我现在是住校生要回学校了。”我白了她一眼,一面望望车站那头——唉,明知道短时间内车是不会来的却忍不住做无用功。

                      “要不要......”我已经累到要向魔鬼投降的时候,她状似无意地说道,“我帮忙?”

                      我疑惑地回头看向她,“你确定?”

                      她微笑着点头——模样很绅士。

                      我也甜甜一笑,抬起胳膊把满手的东西一递,“谢谢。”

                      她却出乎我意料的,没有像我想像中一样‘原形毕露’,而是维持着那份风度二话不说把东西接过来。

                      这回轮到我不习惯了。

                      “周笔畅,你想干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习惯了。

                      “干吗?”她侧过头看向我,“帮你啊。”

                      大概是她的笑容太纯真,我竟然回不了狠话噎她。唉,这也是我的致命弱点——心软。

                      那天不过八月末。湖南的天气还是很热。

                      车站空旷。

                      我和她两个人隔着半米的距离站在不是很密的树荫下,听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就好像永远不会疲倦一样。

                      永远......

                      心里倏忽心惊。

                      怎么突然想到‘永远’两个字就觉得,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了。

                      我抬头。从大树枝叶的间隙间看见一小块一小块的蓝天。

                      一阵裹着焦躁味道的风吹来。身上的汗水缓慢挥发。

                      就在那一刻我偏过头看到她双手拎着无数大小材质各异的包裹,被重物勒得紫红,嘴角却呈现一种委婉的角度微微上扬,笑容干净简单。

                      她注意到我在看她,于是亦转过头来看我,“你怎么了?”

                      我些微恍神,而后张了张嘴,说的却是毫不相干的事情,“重不重?”

                      她低头看了看两只手,然后抬头的时候挤了挤眼睛,“好像,是蛮重的。”

                      我不由自主地噗嗤一声笑了,走过去接她手里的东西,“早不要逞强不就好了。”

                      她双手拎着东西闪避了一下,“不要!”

                      我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干吗?逞强?

                      她突然贴在我脸颊旁,“你刚才已经一个人重了那么久了,我才刚拎一会儿。”

                      我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她诡异地坏笑,“你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我反应了一下,想明白之后狠狠地瞪她。

                      好啊!感情上你刚才一直见死不救看我笑话来着!

                      她一直在笑,虽然不大声但是看得出她真的已经笑到内伤。我气鼓鼓地立在一旁不理她——决定让她多拎一会儿以示报复。

                      她却边笑边说,“你真的好可爱。”

                      大概是天真的太热了。

                      否则,我为什么会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不小心,脸红了呢?

                      路边有车呼啸而过。

                      现在还是,夏天。

                      ***

                      等到车来的时候我很奇怪她会跟我一起挤上人群拥挤气味不堪的公交车。

                      毕竟,这真的不符合周笔畅这个人给人的整体感觉。

                      她却没等我怀疑便推着我上车了。

                      赶这班车去我所在的学校的人真的很多。再加上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不少家长都跟着来了。如果我妈今天身体不是不舒服去医院的话肯定也会跟着来的。所以可想而知此时车厢内的拥挤程度。

                      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歪歪扭扭像幢危房一样站在车上,伸手还够不到扶手——离我太远了。真是郁闷!所以我最讨厌每次开学回学校。

                      她却气定神闲地开口,“帮我拿一下。”

                      我心想周笔畅你丫真没人性,但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她两手一空之后很快抬起一只手拉住扶手,另一只则十分自然地环在我腰上。

                      我心下一惊,“你干吗?!”

                      她正面看着我,说道,“扶着你啊。”然后突然贴近,“你想我干吗?”

                      她说话间的气息喷在我脸上,连着那句暧昧不明的问话,让我很快脸颊升温。只来得及匆匆别过头去,却没来得及看见她眼中狡黠的光。
                      


                      19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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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心里悲哀地想到——这一路还很长啊!



                        (十九)所谓水,所谓泪

                        去学校的公车从市区一路开到郊区。我们学校就在市郊,但却不是终点。终点貌似还有一段距离,据说是一片荒芜的田地,附近有座精神病院。

                        但只是据说罢了。因为至今仍没有人真的坐到终点去看过。

                        正因如此,所以可以想像我得一路维持着扭曲人性的姿势站多久才能到站。这大概不是每个学生族能都能体验到的经历。尤其是,你和另一个人以如此暧昧的姿态贴在一起时——

                        如果是别人大概我也不会这么别扭。但谁让现在的这个人是周笔畅呢?她可是个有前科的人!

                        第一次是我主动的就算了(我可是喝醉了==+)。

                        第二次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我!你以为你是在表演吗?还是现场教学?!

                        好、好,这笔帐我不算,第三次貌似我也没有拒绝也不提了——那第四次呢?!

                        这家伙一句什么‘我的东西别人不能碰’就把我压在墙上开始吻我!吻一下就算了,她竟然吻那么久!害得后来我回去包厢之后被静怡她们问为什么嘴唇又红又肿的。

                        我曾经在那天之后发誓绝不再靠近周笔畅身边方圆半米之内的,可现在这种状况下我的脸离她连半分米都不到了。天呐~~~~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除了把一只手放在我腰上扶着我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动作。

                        我偷偷瞄了她一眼——

                        她正侧着头神色淡定地看着路边风景。哪怕挤在如此混杂着难闻的体味和汽油味的环境中,看起来依然泰然自若。

                        那是经历颇多的人才能有的处变不惊。或者说,不得不接受的随遇而安。周笔畅,哪一个才是真的你?你的外表,是不是你自我保护的面具?

                        “很帅吧?看傻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正在我眼前三十公分的地方一脸调笑地看着我。

                        “神经病。”我给了她一句,低下头暗骂自己是猪头——竟然会看周笔畅那个家伙看傻了。“我还晕了呢,晕车了。”白了她一眼,然后别过头。

                        “晕车的话靠一下就好了吧。”她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地突然伸手把我的头压到她肩上。

                        兜头而来的她的味道,让我愣了楞,也就失去了第一时间拒绝的能力。

                        车厢闷热。

                        脸颊贴在她脖子的地方微微汗湿。不过,不讨厌。

                        人声在耳边嗡嗡着就像电影蒙太奇。我奇怪,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晕了。

                        她的心跳异常清晰地回荡在耳畔——一声、两声,一下、两下——维持着躯体的温热和生命。这是,实实在在的人。真正的,周笔畅。

                        莫名想起黑暗里她注视我的眼神,手的力度,唇舌的温度......

                        我突然开始紧张。心跳声和着她的,一声、两声,一下、两下......

                        一定是天太热了,车厢里太挤了。否则,我怎么会越来越难过了呢?

                        呼吸,好困难。

                        ***

                        好不容易到站了才能呼吸一口市郊的新鲜空气,我却有些怅然若失的。

                        她送我到寝室楼下,露出八颗牙齿给了我一个标准的空姐笑容然后说,“我走了。”

                        我失常地说“等等”,却在她回过头来之后,不知应该如何继续了。

                        她双手插在裤兜儿里泰然地站在原地等我继续。

                        我一急说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你来干吗?”

                        “我?”她语气似是觉得我的问题很突兀——虽然的确很突兀。“来送你啊。”

                        她笑容噙在嘴角,几分轻佻。

                        我是真的,糊涂了。

                        周笔畅,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半句实话呢?还是说,我在你眼里真的只是一个孩子不值一提。或者说,一个宠物——偶尔你有心情就可以来找我,逗我,看我生气看我焦急。一句半句软言轻语是你哄我的工具,偶尔一个霸道的吻是你宣告所有权的方式。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眼眶热热的。

                        我拎着几大包东西转身就跑上楼去。用力地跑。

                        听得见心脏因为剧烈运动而发出的巨大的声音,却也看见了,她在那里留下的指纹。

                        我‘砰’地一下推开寝室大门。

                        静怡看着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雅莉,”她说,“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么?
                        


                        20楼2006-01-0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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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了短信给你,你没开机。”她笑笑,“还以为今天你也不会开呢。”

                          我没忍住喊出来,“我本来是不会回来的啊!那你不是又白跑了?!”

                          她呵呵一笑,“那我今天可以说很幸运喽。”

                          我受不了她的白痴——这个家伙永远不会保持同一种面貌超过三分钟。

                          “而且,”她贴在我耳边,小声说,“还看到了你穿裙子。”

                          我捂着耳朵大喊,“你不要再讲了啊!!”

                          她把我两只手拉开,“原谅我了?”

                          声音轻轻的,很柔软。

                          我抬起头看她,“什么?”


                          (二十二)要永远记得

                          她嘴角上挑,笑得很温柔。“那天......”

                          “哪天?”我定定地看着她问了一句。

                          她又恢复了我刚认识她的时候那副温吞的样子,推了推塑胶镜框,“送你回学校那天,你不是生我的气了么?”

                          我楞了楞,半天说不出话。

                          等了一会儿她又说道,“还没原谅我?”

                          我低下头不说话。想到那天后来自己跑上楼后怎么样都止不住的眼泪,心里莫名烦躁。

                          “你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

                          “你敢!”条件反射地回话之后发现她正一脸得逞的坏笑看着我。

                          我泄了气似的垮下肩膀。

                          好像每次我都会输给她。不就是比我大了那么四岁么?为什么每次我都斗不过她?!真是不甘心!想着想着上齿不自觉地咬着下唇。

                          “别咬了。”她说着,右手拇指抚上我的嘴唇。指腹微微粗糙——是常年练习钢琴的结果。

                          “咬破了我会心疼的。”她的手指轻轻地在我的下唇游移,语气淡淡的,就像她抽的烟。

                          我不屑地轻笑一声拍开她的手,“这话你都对多少人说过了?别跟我来这套。”

                          避开不看她的眼睛,我知道自己的心又开始不听使唤了,没事干吗跳那么快?!可表面却伪装的很好。

                          她倒也没有顺着我的话讲下去。我很奇怪的,有些失落。

                          “那现在,就算原谅我了?”她说着,又抽出一根烟,点燃。

                          我皱眉,“要我原谅你,以后别这么抽烟了,又不是什么好习惯。”

                          她停下来很是诧异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干吗?”

                          “呵呵,”她轻轻一笑,把烟扔了。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周笔畅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你没病吧?”我凑上去摸她的额头。

                          她一把把我的手拉下来,眼神看起来过分的认真了,“黄雅莉。”她叫我的名字。我有多久没听过她叫我的名字了?

                          这种连名带姓的叫法——只有周笔畅会这么叫我。

                          “干吗?”瞟了她一眼,心律又开始加速——这是,最近没多久的事。只要一靠近她身边,就避免不了的客观事实。

                          她的眼睛透过镜片好像打算看穿我。就那么静静地盯着我看,瞳孔中凝着我不懂的复杂。她张了张嘴,似乎打算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周笔畅......”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她掩藏在平和与不羁交织的外表下,不经意的孤独。

                          她把唇抿成一条线低下头,松开我的手,“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手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着淡淡的夜风,却怎么样也吹不散的......

                          “回去吧。”她又说了一遍。

                          我回过神,执意地,“你先走!”

                          她推了推镜框,“不要。”

                          这个人说倔起来也真不是一般的倔。

                          “那我数一、二、三一起回头,怎么样?”我眨了眨眼,给出我的提议。

                          她楞了一下,然后面上漾起微笑,“好啊。”

                          “一、二、三!”

                          数完之后利落地转身。做事不婆妈也是我的风格。


                          真的是秋天了,一到晚上就会起风。

                          裙子下摆被吹起来,拍打在小腿上。就像定不了的心绪,一片连着一片的微澜阵阵。

                          路灯晕黄了一个夏天的烦躁浮嚣,却模糊不了我越来越突兀的预感。

                          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一步、两步,影子在身前被拉得好长。

                          三步、四步,夜风从身后把头发吹乱了。

                          五步、六步,心脏因为某种通灵的预感剧烈跳动。

                          我突然回头——

                          她站在灯火阑珊的原地看着我,一直微笑。

                          有些事情发生了,往往不过一瞬间。
                          


                          23楼2006-01-08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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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听着我决定把疑惑问出来,“你的意思是......你和周,她是亲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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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们不同姓所以很奇怪吧?”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微微一笑,“我们的爸爸不是一个爸爸。”

                            我愕然。

                            她却突然停下脚步,走到我面前转身。“但是畅姐对我很好很好,从我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在我身边,比爸爸妈妈陪着我的时间还要多。所以......”

                            “所以?”

                            她微微低头,然后抬起,轻笑。“所以我最喜欢畅姐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说这句话时,泛着明媚光亮的脸庞。洗尽人世铅华,简单得特别干净。仿佛能够感受到扑面一阵清淡的柠檬香——少女的,局促和不羁。

                            “雅莉,你有喜欢的人么?”她见我不说话,突然问道。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人暧昧光线下打着阴影的半张脸,心突地一跳。

                            “没、没有!”

                            口吃和大声,往往就是一种掩饰。

                            “唉?真的吗?好可惜......”雅雯一个人垂下头喃喃着。

                            “可惜什么?”我讪笑着问她。背脊上隐隐的汗水,沾湿了衣服。

                            她凑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不是说好朋友之间分享喜欢的人的那种感觉最棒了吗?”

                            “啊?”我继续汗笑,“那你喜欢谁啊?”

                            我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却很严肃地回答了,“畅姐啊!”

                            笑容僵在脸上。

                            因为我觉得,她是认真的。



                            (二十七)谁的香水味

                            周五的早上开始下雨。

                            断断续续的,雨丝绵密像针。虽然不大,但滴滴都落进心里。

                            我最不喜欢,这样阴霾的天。如果再下雨,那就更郁闷了。


                            课间的时候雅雯从楼下跑上来找我。

                            “要不要一起回家?我姐姐来接我哦!”

                            我尴尬地笑笑,“不用了。我不回家。”

                            “啊?这样啊......”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

                            我连忙解释,“开学之前想好了的。毕竟是高三了嘛!一回家我就看不进书了。还是在学校能安心复习。”

                            她很快阴转晴,“那以后有空一定要来我家玩哦!”

                            我狠狠地点了下头。

                            ***

                            谢雅雯一出校门口就看见周笔畅那辆白色本田醒目地停在门口。

                            旁边陆续走出学校的同学纷纷侧目。

                            不是因为有车来接而好奇,毕竟这所重点中学地处偏僻,家里开车来接的不在少数,而是因为车的主人撑了一把黑色大伞随意地靠在车门上的样子,太惹人眼目。

                            雅雯面上一红,低着头匆匆一路小跑过去。

                            “你来多久了?”

                            笔畅温和一笑,“没多久啊。”

                            说罢打开车门让雅雯进去。

                            车子很快开上高架。

                            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尽职地抹去细小的雨珠,频率一致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车子里雅雯好奇地看着窗外并不繁茂的景色,时不时的和笔畅搭腔聊天。

                            “今天本来想要雅莉和咱们一起走的,可是她说她不回家。”

                            “哦,是么?”笔畅眼睛专注在前面的路上,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恩。”雅雯边说边摆弄起笔畅车里的机器猫小挂件,“畅姐,你知道吗?雅莉真的好可爱啊!”

                            “呵呵,我知道。”笔畅说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你怎么会知道?”雅雯疑惑地看向她。

                            “听你说的。”

                            “哦。”

                            雅雯低下头继续摸摸这里,看看那里,然后突然敏感地抬起头,“畅姐,车里的香水味,好像不是你的。”

                            笔畅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很快转回去,“一个朋友的。”

                            雅雯听了她的回答后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因为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很快抛在了脑后。

                            而笔畅则因为她这一句话而陷入了回忆。

                            一茜在那天她抛下她跟别人走了之后的第二天中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地。她说,笔笔,我们分手吧。

                            而她停了一秒钟,接着同样平静地回答,好。

                            她记得一茜最后忍着哭腔的那一句——周笔畅,你是混蛋!

                            混蛋么?或许吧。

                            几乎每一个跟她分手的女孩都会这样骂她一句。她玩每一场恋爱游戏,到最后都是赢家。
                            


                            28楼2006-01-08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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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2 09: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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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谁说过的,先爱上的,注定是输家。

                              可是每一个女孩离开之后,留在她车里的香水味总是褪不掉。

                              她身上的,一直是KENZO的男用清泉。味道太淡,盖不住那些女孩留下来的味道——CD的真我,Chanel的NO.5,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这一次的,是LANCOME的miracle。

                              刚认识宇春的时候,那个鼻子很尖的家伙总会第一时间发现她换了女朋友。原因也就在这些形形色色的香水味。

                              她一直都执著于长头发大眼睛的美女,并且她们,一定要用不同牌子的香水。

                              她迷恋这些制造幻觉的香味,却坚持每一个人都不能有前人的影子。因为她,痛恨回忆。



                              (二十八)冯家妹

                              每逢周末,靓颖总能在kavka多呆上一会儿。

                              虽然酒吧里的声色喧嚣一向与她无关,不过因为在这里也认识了不少朋友,所以她对于kavka的感觉自然和其他地方不同。

                              今天唱歌的时候,她注意到李宇春身边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围绕着一圈花枝招展的女孩儿们。心下也很奇怪,前两天看到的那个天使一样漂亮的女孩已经很多天没来了。

                              匆匆露面。好像真的是天使一样。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于是抿嘴一笑。

                              “笑什么呢?”

                              一个声音从边上传来。在她溜号的时候宇春悄悄走到她旁边。

                              靓颖面上一冷,“没笑什么。”

                              “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啊?”宇春单手支在吧台上,身体微微后倾,歪着头抬起眼皮看向她。

                              靓颖最看不得她这副没正经的样子,这和她从小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相差太多。于是她很快别过头,“你多心了。”

                              宇春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眼神微微黯淡。

                              靓颖看向门口,不小心看见笔畅往这边来,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笔笔。”

                              笔畅淡淡一笑,走了过来。

                              “不久后电视台有个唱歌比赛,你去么?”靓颖见她在吧凳上坐定了,于是开口。

                              笔畅推了推镜框,“没想过。”

                              “其实我觉得,”靓颖斟酌了一下,“你应该去试一试。”

                              笔畅抬头,“那你呢?”

                              “我?”靓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恩。你去么?”笔畅从镜片后抬起眼睛认真地看向她。

                              “我又不是专业的。”靓颖说着,摇摇头淡淡地笑了。

                              “可是专业的,也没有几个能唱出咽音的啊。”笔畅很坚持。

                              宇春在一旁听着她们聊着,不露声色地退到一边。

                              “春哥......”

                              宇春回头。是何洁。

                              “春哥,这不像你。”何洁抬头,敛起一贯的调皮。

                              宇春一脸的似笑非笑,“那怎样才像我?”

                              何洁忍住发彪的冲动,一摊手,“随便你了!我不管了。”

                              那边的笔畅突然转过头来,“宇春何洁,你们觉得靓颖去参加电视台的比赛怎么样?”

                              何洁语调怪异地回答,“很好啊!你们两个一起去就更好了。”

                              宇春拉了一下何洁,然后转过头说,“靓颖唱得很棒。你去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靓颖心里塞满了疑问,疑惑地看着她们两个。很久之后,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谢谢你。”

                              笔畅抿了一口放在手边的汽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两个之间,莫名微妙的气氛。

                              正想着,有人在旁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笔畅回头。一口饮料在嘴里差点喷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来人笑着,然后原地转了个圈,“我今天打扮不过分哦!”

                              有碎花的水粉色连衣裙,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清汤挂面一样的长头发用一只水钻发夹简单地拢在脑后。脸上薄薄的淡妆,没有擦粉。只有唇上看得出上了和连衣裙同色系的唇彩。

                              一双大眼睛带笑,亮亮的。

                              张靓颖认出这是那天那个天使一样的漂亮女孩。果然这么一打扮就更像天使了。

                              笔畅头疼地捂着额头,不得不妥协,“下次要来,跟我说一声。”

                              呃?貌似这女孩和笔笔也认识?

                              靓颖心下疑惑,于是难免的又看了她一眼。没想到那女孩也在看她,眼神交汇之际,那女孩冲着她甜甜地笑了。靓颖惯性作用也抱以一记温和的笑容。

                              谁知那女孩走到她身边,“你唱的真的很好。”
                              


                              29楼2006-01-08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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