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少也贱,又不文,志趣隘然,了无勾当。忆在少时豆棚瓜下,每和故老野人,谈叙野闻怪事,如虎行大海,龙啸空山,风吹七只酱缸,三千里只转瞬间事,似此险语惊天,危言耸石(注:原文),虽近于神怪不经之谈,然而言者掀髯,听者色舞,其中光怪离奇,若合符节,亦尽为茶余酒后消遣之资助,不足为大雅道也。求其最亲切、最令人神往者,则莫如谈述临阜白眉侠苗星之遗闻轶则。
苗星固浊世之怪杰也,其起死人、肉白骨之历史,固层出而不穷,其惊天地、泣鬼神之手段,更弥漫而益涨彼之一身事业以诛白莲元首为最奇特,彼之一瓣心香,以皈依月朗长老为最诙诡,故老既述叙其往事,余直笔之于书,其事实为理所必至,不越乎人情揆度之外,固非若龙行大海、虎啸空山,尽以骇人听闻见长也。嗟嗟,河山磊气,运歇英才,鼙鼓声沉,消磨战骨,彼负绝技具卓识之特出人杰,终不免为时势和环境之所熔铸、所支配,竟致空门遁迹,块垒全消,以老、以病、以死,及今道其事,想其为人,犹不禁生出无量噩梦,抹却无量眼泪,吾不知身受者之更何若!夫安得起苗君于九泉,而一谈剑侠之生活也。是序。
苗星固浊世之怪杰也,其起死人、肉白骨之历史,固层出而不穷,其惊天地、泣鬼神之手段,更弥漫而益涨彼之一身事业以诛白莲元首为最奇特,彼之一瓣心香,以皈依月朗长老为最诙诡,故老既述叙其往事,余直笔之于书,其事实为理所必至,不越乎人情揆度之外,固非若龙行大海、虎啸空山,尽以骇人听闻见长也。嗟嗟,河山磊气,运歇英才,鼙鼓声沉,消磨战骨,彼负绝技具卓识之特出人杰,终不免为时势和环境之所熔铸、所支配,竟致空门遁迹,块垒全消,以老、以病、以死,及今道其事,想其为人,犹不禁生出无量噩梦,抹却无量眼泪,吾不知身受者之更何若!夫安得起苗君于九泉,而一谈剑侠之生活也。是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