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汤药虽难入口,但当初到底是感念敏妃娘娘一片好意,若再不善用药方固本养身,也难为柳叶儿隔三差五便同我说有子傍身,在宫中方好行走。纵是没这个念头,也架不住小菩萨慈悲为我的心肠。却不想今日横生枝节,叫我与毓妃同做一回戏中人。虽将方子给她,可还有所顾忌,正一筹莫展时幸见敏妃,淑嫔话音方落,丰嘉氏便瞧向我,踌躇几番,终是开口说道。)
“方才……方才妾正要用药,却不想瞧见了毓贵妃,她将这药和方子,一并都要走了。”
(话说得缓,是多经思量,手也紧紧攥在一处,指节儿都发白。)
6.
(陆氏入宫多年,亦曾听闻她求有贵子,却不得所愿一事;却也常听过了就放在脑后,不多去管旁人闲话,更着立雪斋里的奴才万不可在外慎言。今日却平白的有些慌,不过是因她是从自己手中拿走的方子与汤药,都说医者对症而治,殊者体质也有所不同,万一毓妃乱用药,反倒惹麻烦上了身,可怎好?)
“可——”(囫囵吐字,见丰嘉氏尚无怪意,才将顾虑和盘托出。)“那方子是太医对照着妾体症所开,若毓娘娘冒然用来,反与体质相克,那不是……不是反叫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9.
(敏妃司空见惯一般,三言两语便将我与淑嫔眼中的“头等大事”轻而易举折页过去,就像所谓康健与药食,在宫中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一时被她容态所刺,不免窘迫起来,稍低下头避开,温声而道。)
“娘娘说得是,是妾思虑不周全。”
(实她所言,也有几分理,主子娘娘所掌凤印,安理六宫,若是毓妃当真有事,她必不可能坐视不理。只方才听来丰嘉字句,仍暗暗咋舌禁闱中所见所行,会否多如此刻?稍退一步,手自袖中伸出,悄然拽了拽淑嫔衣袖,另寻他话而起。至于一息前的事,全当幻境一般,破梦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