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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季节】《莫忘归》by色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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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短的一篇小说。


1楼2010-05-06 18:14回复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见讲故事,故事说……”
       “夫子,这个故事太无聊了,我们不要听啦。”
       “就是就是,夫子换一个、换一个嘛。”
       “夫子重讲、夫子重讲……”
       “重讲?那我们来说说村边那块‘莫忘归’的故事吧……”
       “莫忘归”是小村外几里地上的一块奇岩,它大小若床,可承一成人卧於其上,村里人说它奇,因为根据村中老人们的说法,它是历万年而不变,经千载而不移。
       因此石如此坚定,村里人都将它视为姻缘石,传说只要婚前来这石上躺一躺,婚后定能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并且,不知何时起,有人在此石上刻下了三个字——莫忘归。
       没人明白三字的含义,也无人知晓是谁何时之作,村里人只当这是神迹保留至今。
       小村子四面环山,周围山明水秀、风景怡人,来此地游历之人给起了名字叫望遥村,村里有一个小小的书院,平日农户们下田干活,就将家中幼小的孩儿放在书院里,不指望著他们读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只是盼著孩子不要调皮捣蛋四处闯祸就好。
       书院里只有一个教书的夫子,年纪大了,眼睛花了,留著山羊胡,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和蔼可亲,孩子们很喜欢他,最爱的就是每日午后一起聚在树下听夫子讲故事。
       夫子年轻的时候去过许多地方,他的故事总是新鲜有趣,百听不厌,孩子们听著克带劲儿了。
       “夫子,‘莫忘归’的故事您知道啊?”一个孩童好奇地问。
       夫子笑了笑,牵动眼角的皱纹,眼睛眯成了缝儿,“知道啊,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从前,这里也是个小村子,‘莫忘归’占的那块地方还不是岩石,是一个书生的家。书生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因难产丧命,而书生也因此从小体弱多病,不益出门,只能靠博览群书了解外头的世界。”
       “就在书生十八岁那年,他爹也死了,留下他一人守著这间小屋子。书生一个人寂寞呀,於是他每日便向上天说一句——要是有人能陪我说说话,那就好了。”
       一个梳著洋葱辫的女娃听到这里不禁插话道:“啊,我知道,菩萨听到了书生的话,於是显灵了,是不是?”
       孩子们听了一致以询问的眼光望向先生,先生摸了摸胡子,笑著点头。
       “不过听见他话的不是菩萨,而是一个神仙。”
       “神仙?”
       “对,天上有一个贪玩的神仙,他喜欢游历各处美景,仙家之处被他玩了个遍,於是他来到人间玩乐,那日刚巧,他腾云在空中经过小村子,听到了书生的话,於是好奇之下,神仙便到了书生面前。”
       话到这里,夫子犹豫了,朝著一个方向望去,眼眸中似乎隐含了什麽……
       孩子们不明白,於是扯扯他的衣摆问:“夫子,怎麽不说了?”
       “呵呵。”收回视线,夫子摇摇头不答,而是继续将故事说了下去。
       “见到有人愿意和自己说话,书生很开心,也不问来人身份便请进了屋。神仙见到书生眉目清秀,单纯善良,就像一只柔软的小白兔,也是顿起兴趣。”
       “两人泡了清茶,坐在屋里,谈天说地聊世间之事,兴致颇高。”说著,夫子笑了两声,“真是快哉乐哉啊!”
       “然后呢?夫子。”
       “然后?然后神仙觉得这书生博学多才,却难以踏出这穷乡僻壤实在可惜,於是他便想了法子——由他腾云驾雾游历世间各处,而每次游历过后,他都给书生带去各处的小玩意儿,给他讲述那些书上所没有之事,以此弥补。”
       “这神仙真是好人。”一个男童点头道。
       谁知,这夫子却摇了摇头道:“才不是,神仙也有私心,他不甘只困於书生的身边,因为他贪玩啊!”
    


    2楼2010-05-06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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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0 13:3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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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这样啊?那书生呢?他同意了?”
         “同意了。”说到这里,夫子微微一叹,“不知不觉,他们有了默契,一年中每到季末见一次面,见面后神仙就在书生家住三日……”
         “神仙习惯了,每当他到书生家门口时,他都能闻到淡雅的茶香,还能见到书生微笑著坐在门口说‘你来啦’,而后两人进屋就是一番畅谈,有时还边下棋边谈笑,惬意极了。”
         “而到了三日一过,神仙又要走时,那书生便会说‘路上小心,莫忘归’。”
         “哦,原来是书生要神仙不要忘记约定的时间啊。”一个孩子恍然大悟。
         另一个孩子就不解了,“不是说神仙已经习惯了麽?”
         夫子听见他的话,笑著摸了摸他的头道:“书生很聪慧,从神仙的言谈中他明白神仙的贪玩个性,所以借此提醒,希望神仙不要忘记他……但是神仙终究还是没能了解他的苦心。”说著,又是一阵长叹。
         “有一年秋季,神仙到了京城,发现城里有不少好玩的东西与地方,他贪玩的性子又起,一时难以自控忘了时间,错过了他与书生约定好的日子,而直到春节来临,神仙这才记起,连忙赶了回去……却为时已晚。”
         故事到这里停了下来,孩子们也都没有声音,等待著夫子把故事继续。
         良久,夫子深吸口气才继续道:“神仙回去了,他看见的是书生披著厚袄坐在门口,白雪落在他的发丝上身上他也没有丝毫察觉,轻轻地咳嗽著,脸色苍白面容憔悴。”
         “原来从失约之日起,书生便一直在等,等了足足三个多月,每日无论刮风下雨都没有间歇。”
         “那麽书生一定是讨厌神仙了,失约了那麽久,还害他得病……”有孩子抱怨道。
         夫子闻言,微笑著否定了答案,“没有,当神仙走上前,看见的依旧是书生无力的微笑,他倒在神仙怀里对神仙说——你来了……下一次可莫再要忘归了。”
         孩子们听了,不禁张了张小嘴,面面相觑,最后有人问道:“夫子,后来呢?”
         夫子叹了一声,摸了摸山羊胡,缓缓站了起来,这也让孩子们明白,今日的故事到了尾声。
         “后来书生终究是没能捱过那个冬天,他与神仙的缘分就此了断。”
         “啊?夫子,你骗人,你还没说‘莫忘归’这块石头是怎麽来的呢!”
         “就是嘛,而且书生死前难道就没有和神仙说什麽吗?”
         “对啊,神仙难道不内疚麽?”
         “夫子、夫子……”
         “呵呵呵呵。”夫子没有回答任何问题,站起来朝自己的家中走去,“今日晚了,就到这里,孩子们回去吧。”
         “夫子小气!”
         “呵呵……”
         夫子踏著步子回家,他的家在小村外几里,从窗子往外看就能见到那“莫忘归”,他笑著经过屋子却没有进门,而是直接走到了“莫忘归”前。
         停下脚步,看著那块奇岩,他的笑意中带上了几分柔色,轻轻抚触著岩石的轮廓,他笑意更深。
         “莫忘归”从何而来?
         ——书生死后,因生前恋上仙人而触犯天条,作为惩罚,将其魂魄化为岩石永立於此。
         书生死前说了什麽?
         ——他说,这些日子谢谢你的陪伴,我很喜欢你,我知道你陪著我很无聊,这下好了,我去了,你也可以不用再归来这小村子。
         神仙内疚吗?
         ——不,神仙悔恨,他悔不当初,他恨自己的薄情与任性,以至於到了最后,害死了自己喜爱之人。
         “……怪不得世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夫子一手背后,一手一挥,顿时扬起一阵风尘,待风停尘止,站在“莫忘归”之前老夫子的成了一个长发潇洒的年轻男子,他眉目带笑,一双诱人的桃花眼正深情款款地盯著“莫忘归”,不曾移开。
         “小煜,我知道你怕寂寞,所以来这里陪你……不过这次你不用担心我会忘归,因为这次,我不再离开。”
           ……
          世人皆道天妒良缘,却不曾去想,率先断开良缘的却是有缘人自己……
         
         
      完结 


      3楼2010-05-06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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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10-05-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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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0-05-10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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