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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之作】〖昆仑后传〗昆仑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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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丰律宁   
宁姐的,还有偶最喜欢的杜洛丝MM和云枕卿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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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1楼2010-04-29 12:57回复
       “比见到梁萧还欢喜么。”凌霜君笑笑,“女生外向。”花晓霜听到梁萧姓名,神色略变。凌霜君观其神色,便知又引得女儿伤神,不由劝道:“霜儿,梁萧相助大伙逃离天机宫,乃是善举。老天爷不会刁难他的。”  
        花晓霜低头不语,手指绞着衣角。花镜圆见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凌霜君横她一眼,“圆儿,不许胡闹。”花镜圆故作委屈,腻声道:“才没有胡闹呢,我又不是小孩子。”凌霜君被他逗得一笑,“不是小孩子?竟说些孩子气的话。”花镜圆小脸涨得通红,气道:“娘又瞧不起人。哼!你才比我大上几十岁罢了。”凌霜君笑道:“那你还想我大你多少?”花镜圆一愣,竟不知如何作答。  
        花晓霜看着二人母子斗嘴取乐,俨然一片尽享天伦的势态,又想到自己身如飘萍,前途未卜,梁萧不知何日方醒,不由得悲从中来,伏桌大哭了起来。  
        凌霜君未及反应,花慕容已然起身,搂住花晓霜瘦削双肩,柔声道:“霜儿,到了这个时候,哭可不是办法。”花晓霜抽噎道:“我知道的,姑姑。只是,只是我心里有些难过。” 
        凌霜君拿出饭菜,笑道:“霜儿,再不吃,可要凉了。”花晓霜点了点头,接过筷子。  
        她心不在此,无意多食,草草点缀几下,便停箸道:“娘,我吃饱了。把昺儿一个人留在那,终归放心不下。” 凌霜君皱眉道:“霜儿,并非娘不许你和梁萧好,你打小身子弱,这般没日没夜折腾下去,只怕梁萧没醒过来,你却先倒下了。你是大夫,当明白这个道理。”  
        花晓霜垂首不答,花镜圆却已脱口道:“这还不简单么,姐姐搬去姐夫屋子里住,不就好了。”花晓霜螓首通红,低头不语。凌霜君伸掌在他脑后轻拍一记,“小鬼头,胡乱说什么浑话。”花镜圆吐吐舌头,不依道:“那娘你说,我哪里说错了?”凌霜君道:“你还说,等你姐姐生气了,不打你才怪!”花晓霜莞尔道:“妈,你说什么呢!”这一笑,愁云自散去了不少。  
        说话间,花清渊推门进来,瞧见众人,笑道:“我这热闹凑得晚了些,不过,可有大喜,要听么?”  
        花晓霜张了张嘴,隐约猜测,却未说出。凌霜君已然笑道:“卖什么关子,你不说,我们却也不希罕听。” 花清渊道:“那么我便只说给霜儿听,梁萧醒啦。”  
        花晓霜蓦地起身,心中悲喜交集,身子一晃,眼前骤黑。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花晓霜隐约觉得意思渐复明朗起来,似挨着一个温热的身躯,饶是梦中,也羞得满脸飞红,略一挣扎,秀目睁开。  
        胜景入眼,花晓霜仍是眸中昏花,许久方才凝神看到,自身处于沿海礁石背后,面朝晴空碧海,万顷同色。 花晓霜侧过脸去,最先感到一排半长的胡茬,熟悉的男子气息,一时间,竟难以自持。  
        花晓霜泪蒙双眼,紧紧靠在熟悉的胸前,“萧哥哥,我当你再也醒不来了……”  
        梁萧伸手搂紧花晓霜,并无一丝言语,任她鼻涕眼泪,一同蹭在胸前衣襟。  
        哭了一阵,花晓霜渐渐止住,看到梁萧胸前氤湿大片,又觉微窘,红着脸道:“萧哥哥,我弄脏你的衣服了。”梁萧道:“这有什么关系,你若喜欢,今后我一天十七八套衣裳,任你涂抹。”花晓霜佯嗔道:“好啊,你取笑我不说,还变着法诋毁我。”  
        梁萧哈哈大笑,花晓霜一不注意,便被他捉住素手。 花晓霜挣扎一下,低声道:“萧哥哥,你做什么?”梁萧道:“晓霜,你可记得那日来天机宫之前,我对你说了什么?”花晓霜道:“么不记得,你说要见见,见见……”说道这里,突然噤声,螓首通红,低下头来。  
    


    IP属地:浙江3楼2010-04-29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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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萧道:“我那日说要见见泰山泰水,虽生了诸多变故,却也算是见着了。晓霜,你若不嫌弃我九死之身,罪深落破,我仍娶你”  
          花晓霜闻言,只觉身处幻境,竟忘记了说话。十年愁思,十年疾苦,十年奔劳,和此言比起,便如风抚轻尘,半点不剩。  
          花晓霜将头埋在梁萧胸前,幽幽道:“萧哥哥,你若娶我,我心里自是欢喜得紧。”梁萧紧紧搂住花晓霜,凝视海天之极,轻声道:“晓霜,你我若能在这岛上看几十年的日月沉浮,此生也算不枉了。”  
          花晓霜听得心儿狂跳,应道:“若真有这等日子,几十年,却也不长。”两人相视一笑,紧拥对方。  
          晴空碧海,尽皆寂然,经天光照射,海愈蓝如锦缎,沙愈白似月华。层浪拍岸,远处草木叠翠,花红若霞。两人相依相偎,心身便似融化一般。  
          许久,花晓霜挪了挪身子,问道:“萧哥哥,我们怎么会在这?”梁萧道:“我醒来以后,与众人因言不和,动气手来,无奈之下,抱了你逃难过来。”  
          花晓霜惊道:“这如何是好……他们,他们……”梁萧笑而不语,花晓霜急道:“萧哥哥,这儿荒凉孤岛,如何离开?造船么?”  
          梁萧道:“你方才还说住个几十年的。”花晓霜道:“我是见你开心。”梁萧笑笑,再不多说。  
          花晓霜疑云忽升,琢磨片刻,皱眉道:“萧哥哥,你又骗我。”梁萧道:“怎么?”花晓霜道:“这是灵鳌岛?”  
          梁萧道:“嗯,上岛之时,我瞧这里风景绝佳,是以抱你过来,醒在这里,可比闺房之中强上许多。”花晓霜叹道:“萧哥哥,你想得可真周到。”梁萧道:“晓霜,天机宫破那日,我以为此生再不能与你相见。”花晓霜道:“萧哥哥,我也是呢。如今看来,当真是老天眷顾。”  
          两人携手同游,灵鳌岛远山近水,参差花树,皆入眼底。花晓霜只觉胜景怡人,心畅怀舒,身旁兼有爱侣为伴,喜悦心情,竟是十年未有。 远处林密石疏,流水溅玉,梁萧俯在花晓霜耳边,低声道:“去那里看看。”花晓霜淡淡一笑,随他心意。  
          梁萧怀抱花晓霜,展开轻功,步子飘忽,巨鹤也似,奔向林间。 一时暖风过面,奇木远退,花晓霜只觉风声四起,中夹鸟雀展翅鸣转,已分不清身在何处,心下微凛,“这十年以来,萧哥哥轻功精进若斯,也不知受了多少苦,遭逢多少变故。”想到这里,又觉疼惜。  
          花晓霜见远景已近,参天树木浓淡繁疏,各自不一,老林幽深径少,颇怀隐逸。又有对鸟飞过,嘶鸣之中,喜悦冲盈。二人心怀大舒,相互依偎,久久不放。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花晓霜脸上飞红,娇嗔道: “萧哥哥,我这般腻着你不放,叫人家看见,羞也羞死了。”梁萧笑道:“夫妻亲热,谁能道出个不是。” 
          花晓霜还未答话,一个苍劲不羁的声音远远传来:“梁小子,你与我家女娃亲热,不怕有人阻拦?”梁萧朗声道:“公羊先生,晓霜与我私定终身,虽未经父母应许,却也没人阻拦得住。”公羊羽冷冷道:“你想以武服人么?”梁萧道:“以武服人,终属下策,我与晓霜两情相悦,成也罢,不成也罢,从此以后,谁也别想再让我俩分开。”说罢牵起花晓霜素手,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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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4楼2010-04-29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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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那头沉默半晌,风起则动风息则静,木叶萧萧,隐有凄凉之意。 公羊羽忽而笑道:“好一个成也罢,不成也罢,大丈夫生于世间,本该如此。梁小子,你这话只管与花无媸说去。”去字一落,声音已在十数丈以外。  
            梁萧察言观行,已略知花无媸心意。唯有花晓霜懵懵懂懂,不明所以。  
            梁萧为公羊羽一言,兴致全无,心下寻思:“事已至此,未料花无媸仍不同意我与晓霜婚事。天机宫上下全凭花无媸主事,她若力阻,委实有些困难。”想到这里,豪气又生,“管他什么纲常伦理,若再负晓霜,还是人么?”  
            花晓霜却不知梁萧腹中盘算,拉着他的手,浅笑道:“萧哥哥,我有些饿了,回去好么?”梁萧道:“好啊,我打醒来,也没吃饭呢。”抱起花晓霜,择路而返。 花晓霜便似身处云雾,山林楼阁,飞快退去。  
            梁萧将她抱回天机宫诸人歇息之处,指了一扇雕花木门,轻声道:“那便是你的房间了。”花晓霜点了点头,刚想进去,却被梁萧伸手拦下,“里面有人。” 花晓霜屏息去听,却只听到床褥堆翻,收拾书籍之声。  
            花晓霜一证,又复听去,却是凌霜君声音,“你让我不急,我怎么不急!本想梁萧无恙,霜儿总该过些欢喜日子,谁知那孩子福薄,一到岛上,便没了影踪。”花清渊道:“我不是说了,梁萧也跟着没了。”凌霜君略一沉默,踌躇道:“该不会梁萧得知妈反对他二人婚事,带了霜儿自行离开?”  
            她声音虽小,花晓霜却已一字不露地听到,直教她脸色蓦白,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梁萧扶住花晓霜,伸手在她冰凉的手心一握。花晓霜只觉温暖,回头报以一笑。  
            花晓霜鼓起勇气,在门上轻击数下。 花清渊应声开门,瞧见花晓霜,一时怔住。 花晓霜低声道:“爹,妈,我……我在这呢。” 
            花清渊早已瞧见她身后梁萧,脸上一热,却不便挑明。 梁萧骤见凌霜君,昔日美妇容光虽存,眼角却已细纹暗生,不复向时美艳。  
            花晓霜目光转向凌霜君,叫了一声:“妈!”凌霜君已料自己言语被她听到,笑了笑,神色略僵。  
            花晓霜看着衾枕陈设,脸上一红,原来双人床榻上被褥皆红,用五彩丝线勾出鸳鸯形态,金银绳线描边,抱在凌霜君怀里,似欲收起。  
            花晓霜奇道:“妈,你这是作甚?”凌霜君吱唔道:“拿来看看大小绣功。”  
            花晓霜秀眉一挑,又觉此间甚似新人洞房,略一忖度,已然明了,不由得颊生红霞,低声道:“妈……”凌霜君身子一颤,脸上血色渐,强笑道:“霜儿,乱想什么呢,都说是试探试探,我和你爹那屋地方不够,摆新的,旧的变要换去……”  
            花晓霜瞧她神色,想起适才二人说言,蓦地明白过来,颤声道:“是奶奶不让的么?”花清渊低头沉默,凌霜君欲要哄慰,却不知如何开口,便也张了朱唇未语。  
            他二人越不说话,花晓霜心底便越寒,只觉得浑身血液亦为之凝,片刻间冷到骨髓里面。梁萧早已料中,脸上并无多少变化。  
            花晓霜凄然一笑,道:“这样……”转过身去,便朝外走。梁萧拉住花萧霜胳膊,皱眉问道:“晓霜,你要去哪?”花晓霜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呢,萧哥哥,你去哪里,我便跟着。”梁萧听得心头一热,朗声道:“也罢,我去哪里,你尽管跟着,半步也不准落下。” 
        


        IP属地:浙江5楼2010-04-29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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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草连天,一绿百顷。春泥沾鞋,水鸟聚歇。少年着一席白衣,眉目极朗,微蕴忧色。 少年立在一片翠色之中,持了把木剑,独自练着。剑气所及,一排春草压倒下去,一群海鸟受到惊吓,云般腾起。少年叹了口气,双目盯着那木剑,脸上浑没有喜意,心中苦笑:“花镜圆啊花镜圆,枉你苦练武功,怎地练来练去,还是这般不济。如此下去,你又怎么出岛寻她!” 
              这少年正是花镜圆,那日他眼见风怜离去,急告梁萧,谁知梁萧却没有出岛追回风怜的意思。花镜圆不明梁萧何以如此绝情,但仍遵循梁萧意思,苦练武功。他聪颖好学,又恳吃苦,三年之中,将众人武功皆学了个皮毛。虽然贪多,却都学得有模有样,颇有梁萧少时之风。时日渐长,他也略明梁萧用心,只是不知风怜痴念何时能绝,又不晓风怜是否安康。
              念及风怜,花镜圆心中一涩,剑意骤敛。花镜圆放下木剑,缓缓坐下来。花镜圆抹了抹头顶汗珠,抬头看了看天色,忽地叹了口气。花镜圆坐了一阵,内息稍长,便站起身来。花镜圆刚一回头,便看到一个白衣的女孩,乌发轻挽,嫩白的脸,眉目秀丽。
              花镜圆对她招了招手,那女孩便跑了过来。花镜圆笑道:“小枕卿,你怎么来了。”那女该笑笑,“我想哥哥了!”云镜圆拉了那女孩小手,摸摸她细软的发丝,道:“怎么不在姑姑那等我?”那女孩撅起小嘴,嗔道:“哥哥说话不算数,都等了大半天了,也不见你过来!”花镜圆拉着她,笑道:“来来来,哥哥教你使剑。”那女孩道:“好啊,我可不要外公教。”花镜圆奇道:“这是为何?”那女孩只是笑,并不说话。花镜圆道:“小鬼灵精!”女孩道:“臭哥哥!”
              花镜圆道:“小枕卿……”那女孩打断道:“要叫云姑娘!”花镜圆道:“好好好,小云儿!” 云枕卿想了想,道:“哥哥,这几日姐夫又教你些什么?”花镜圆道:“姐夫忙着造那件事物,怎会有空闲教我?”云枕卿叹道:“那件事物?可有进展?”花镜圆道:“我听奶奶说,姐夫似要出岛寻一个人。”云枕卿想了想道:“可是秦伯伯说的那人?”花镜圆道:“似乎是。”云枕卿道:“那哥哥也可以出岛了?”花镜圆脸上喜色可见,笑眯眯道:“小枕卿,你还不算太笨!”云枕卿道:“哥哥,我也想去。”花镜圆一怔,道:“你一个小女孩,去做什么?”云枕卿道:“哥哥出宫那年才十岁,我都十二了,为什么不能去?”花镜圆道:“也罢,我代你向奶奶求情,就怕姑姑不同意”云枕卿喜道:“那先谢谢哥哥了,妈那边我去说!”  
              云枕卿拉着花镜圆,蹦蹦跳跳走着。花镜圆笑道:“小枕卿,拉拉扯扯的,不怕人家说闲话?”云枕卿笑眯眯道:“不怕的,你是我哥哥,又不是外人。”哪知话刚说完,额头便被花镜圆弹了一记。云枕卿出掌,击向花镜圆。花镜圆随手化解,笑道:“小枕卿,讨打么?”云枕卿道:“好啊,看我三才归元掌!”说着一招三才归元使出,花镜圆笑嘻嘻接下,用得也是这招三才归元,将云枕卿逼退,嘴里不忘调侃:“小枕卿,这招使得可不坏。”云枕卿秀眉一挑,道:“再吃我一招!”
              雪般的小手一转,便似两只白蝴蝶,向花镜圆手掌拂去。”穿花蝶影手?”花镜圆道:“掌力不足,软绵绵的。”云枕卿哼了一声,招数一变,举步飘逸,如晓风穿云,甚是好看,正是花家秘传的风袖云掌。花镜圆赞道:“小枕卿,会的不少嘛!”
              花镜圆面露赞色,笑道:“小枕卿,几日没教训你,进步倒快。”云枕卿皱起细眉,道:“臭哥哥,看我揍烂你屁股!”说着使两招自梁萧处学到的大逆诛心掌,将花镜圆招数搅乱,乘机拔出他腰间木剑。
              花镜圆呸了一声,道:“小枕卿,你整日缠着姐夫,就学了这么一套乱七八糟的功夫?”云枕卿笑道:“你瞧不起姐夫的功夫?也不知风怜姐姐一身本事,却是谁教的!”她提及风怜,花镜圆先是一怔,随即红了小脸,怪道:“小孩子懂什么?风怜姐姐的武功,又岂是你能比得上的?”
          


          IP属地:浙江10楼2010-04-29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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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枕卿一笑,道:“我也不和你争,且看我【昆仑后传】草木为兵的本事!”说着嗖地一剑,劲力虽弱,招数却极为高明,竟将花镜圆逼得手忙脚乱。花镜圆向后退出数尺,哼道:“小枕卿,你这是耍赖!”云枕卿放下木剑,拍手笑道:“你是哥哥,奶奶常叫你让着我!”
                花镜圆气道:“这是什么道理?我是哥哥,可我偏不让你!”说着展开三才归元掌,中夹小擒拿手,专夺云枕卿木剑。云枕卿与他周旋一阵,突然弃了剑,道:“哥哥,你陪我使一遍太乙分光剑吧。”
                说着自腰间取出一节碧绿的竹棒。花镜圆道:“小枕卿,你那竹棒又长又细,便似叫花子打狗的棒儿。”云枕卿并不恼怒,只是将木剑递到花镜圆手中。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招,两人皆是白衣,面容皆是美丽非凡,虽然年幼,但几个起落,将那太乙分光剑使的浑然无遗,便似一对仙姑童子,舞于九天之上。花镜圆招数较为老练,内力也略浑厚一些。云枕卿女子之身,先天力道不足,但灵动飘忽,尤在花镜圆之上。
                二人配合尤为默契,使到畅处,花镜圆忽地忆起三年之前,梁萧与公羊羽花无媸斗于天机三轮,自己站在风怜身边比划。
                想到风怜,花镜圆心中如被大锤击中,苦涩难言。剑意忽变,转向凄迷。怎料使了几招,并未觉与云枕卿心意不和。花镜圆心中诧异,不由望向云枕卿。只见云枕卿双眉微皱,似有所想,双目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气。花镜圆自幼心敏,早慧于其他孩童,看了云枕卿的样子,心下已明白几分,暗道:“这丫头虽然看着又呆又傻,娇滴滴的不成样子,心里却明白得紧,我与她算题,向来是胜负掺半,莫非……”
                想到此处,忽地趁云枕卿不备,伸手在她嫩白的脸上掐了一下,“臭丫头,想男人了对不对?”云枕卿正使得入神,被他一扰,竹棒偏了几寸,几乎从手机脱出。云枕卿狠狠打他一拳,道:“花镜圆,你欺负我!”花镜圆嘿嘿一笑,抓住云枕卿双手,夺去竹棒,道:“不练了不练了,我们回去比算术。”云枕卿笑吟吟地道:“好啊,听哥哥的。”
                花镜圆被云枕卿牵着,只觉大不自在。不由抽了抽手,哪知云枕卿竟拉得更紧。花镜圆无奈,只得任由她牵着。二人走到半路忽地见到花氏兄妹并肩走来,说笑什么。
                云枕卿刚要上前,却被花镜圆一把拉住,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只听花清渊说道:“慕容,你瞧圆儿那孩子如何?”花镜圆不料二人竟在议论自己,不由提起十二分精神,继续听了下去。却见花慕容微微一笑,道:“哥,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花清渊叹道:”圆儿痴恋风怜,岛上之人,虽尽知晓,却也没人道破。只盼时日渐久,他大些了,也能明白过来。那女子心系梁萧,又长他十几岁,委实胡闹。”
                花慕容底头道:“那又如何呢,情之一物,原本不可理喻,就好像我对云殊,或者是……”她顿了顿,终究未忍说出韩凝紫三字。花清渊却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是黯然不语。  
                花慕容拢了拢鬓边碎发,柔声道:“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要说圆儿年龄大了,枕卿年龄也大了,两个人又是这般的要好?”花清渊深知妹子性格,听她直言道破,只觉欢喜,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不防给这两个孩子立下婚约。”花慕容道:“圆儿那孩子,长相人品,学识武功,哪样都是极好的,我自然同意,料来云殊也不会反对。只是不知这两个孩子的意思。”
                花清渊苦笑道:“想不到我竟也有自作主张,包办婚姻的时候。”花慕容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婚姻之事,着实禁不得多少磨难。只是这事儿,我要先问问枕卿。”花清渊道:“这个自然,我也得先同圆儿商量。”花镜圆躲在大石后面听着,一时之间,只觉头大如斗。忽地脚背一痛,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花镜圆回头,却见云枕卿抖抖衣裳,轻飘飘地走了出去。  
            


            IP属地:浙江11楼2010-04-29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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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镜圆欲要招呼她回来,已是不及,只得硬着头皮随他现身。花氏兄妹乍见二人,均是面皮一热,神情尴尬。
                  云枕卿扬起玉雕般精致的小脸,指着花镜圆道:“喂,你们听好了,我才不喜欢这小鬼!他就是再好,我也不希罕!你们谁要嫁他,只管自己去嫁好了!”花慕容闻言大为恼怒,喝道:“枕卿,你胡说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快给舅舅道歉!”哪知云枕卿面色不改,声音提得更高:“我说错了么?你们偷偷摸摸,乱点鸳鸯,也不许我反驳?”花慕容怒道:“父母之命你可懂得,做儿女的有说话的份么?”云枕卿冷笑道:“哪来的臭规矩,在我看来,全是狗屁!”花慕容气得脸色煞白,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云枕卿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大步朝南走去。花慕容大声道:“有能耐你走,再别回来!”
                  花镜圆眼看云枕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觉哭笑不得。花慕容却气的直流眼泪,扶住花清渊手臂,哭道:“那孩子……那孩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她向来最听话的……”花清渊轻拍她肩膀,安慰道:“是我不好,不该为难孩子。”花慕容道:“这孩子叫我宠坏了……”花镜圆忽道:“姑姑,枕卿说得没错。”花慕容抬起头来,泪眼模糊,道:“就算她说得不错,也不该这般说话。我,我再不管她了!”
                  花镜圆看她咬牙流泪的样子,心下不忍,却也没再说什么。辞了花氏兄妹,花镜圆一个人回去,拣了几件衣衫,拿了点心瓜果,蹑手蹑脚,趁夜摸上岛上矮山。
                  夜色虽浓,星却是极亮。花镜圆走了一阵,停在半山腰,扒开草丛,便见一个小小山洞。花镜圆矮身爬入,爬了数米,渐渐开阔,洞内竟是极大。他刚进去,便觉一个温软的事物扑到怀中。
                  花镜圆一惊,慌忙推开那人。那人“嘤”地一声,倒在地上。花镜圆不料自己一推之下,竟有这般力道,不由一惊,忙上去扶起那人。哪知那人反抓住他手腕,顺势一拉,花镜圆便也滚到了地上。那人随手拂中花镜圆穴道,嘻嘻一笑,“臭哥哥,让你推我!”声若黄莺,正是云枕卿。
                  云枕卿坐起来,捡起花镜圆跌落的篮子,摸出一根蜡,取火折子点燃。烛光忽起,映得云枕卿半边脸庞艳若玫瑰,虽极年幼,却好看得如同画中人物。花镜圆一怔,痴痴看着云枕卿。
                  云枕卿被他看得大不自在,啐道:“臭哥哥,不许看我!”花镜圆叹了口气,道:“枕卿,你刚才的样子,真像风怜姐姐。”云枕卿秀眉一挑,斜了花镜圆一眼,道:“我有她老么?”花镜圆道:“小枕卿,怎么我每次提及风怜姐姐,你都是这般态度?”云枕卿冷冷道:“我不知道。”  
                  花镜圆忽地笑了。云枕卿瞪他一眼,道:“你笑什么?”花镜圆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风怜姐姐,你喜欢我,对不对?”云枕卿哼了一声,道:“我不过是瞧你一个大男人,一天天就知道想女人,没有一点志气!”花镜圆也不理她,自顾自地道:“你若不是喜欢我,干吗点我穴道,也罢,我童子之身,老大便宜,你随意占吧。”
                  云枕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小脸羞得通红,抿嘴笑道:“臭哥哥,不许你不正经!”花镜圆讶道:“我怎么不正经了?你心里不是这般想的?”云枕卿抽出腰间竹棒,道:“我只想打你一顿出气!”
                  花镜圆道:“小枕卿,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大半夜跑出来给你送吃的穿的,你竟这么对我?”云枕卿道:“那便饶你这一回。”竹棒一伸,解开花镜圆穴道。花镜圆取了食物,让云枕卿吃。云枕卿看看他,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哥哥也得吃!”花镜圆摸摸她脑袋,“哥哥吃过了,枕卿乖。”云枕卿撅起小嘴道:“不行,你得听话!”花镜圆白她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听话。”
              


              IP属地:浙江12楼2010-04-29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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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枕卿想了想,笑眯眯地道:“刚才舅舅说要把你许配给我,你不听我的可不行。”花镜圆睁大眼睛,看着云枕卿如花的娇靥,竟说不出一句驳她话。云枕卿见花镜圆服输,甚是开心,笑着递给他一块点心。吃过了饭,花镜圆催促云枕卿睡下。云枕卿却如何不睡,缠着花镜圆说故事。花镜圆无奈,只好依她。   
                    花镜圆讲了半宿,渐渐觉得困乏,再看身旁云枕卿,已然睡着。花镜圆息了蜡,想要离开,忽听云枕卿睡梦只中,小声叫了句哥哥。花镜圆又觉不忍,眼见洞中漆黑,心中便想:“枕卿若是这时候醒来,必定怕黑,我多坐一阵子,待天亮再走。”
                    他将洞中草垫铺平,抱起云枕卿横放在上面,拣了件稍厚的衣裳,给她盖好。花镜圆偎着云枕卿坐下,不多时,眼皮渐沉,昏昏睡下。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花镜圆唤了一声,便见云枕卿笑吟吟过来,秀发半湿,换了件花镜圆带来的衣衫,只是太大,袖口裤脚,均挽上一截。花镜圆皱眉道:“又去洗澡了?洁僻!”云枕卿笑道:“那你为什么给我带了这么多换洗的衣裳?”
                    花镜圆脸上一红,他知云枕卿素来好洁,虽与花慕容堵气,这每日沐浴的习惯却改不了他不敢去云枕卿房里偷,是以拿了自己衣衫过来。
                    这山洞原是他二人游玩之时无意发现的,昨日云枕卿出走,花镜圆便料定她会来这里。  云枕卿看了花镜圆一阵,变戏法般从背后取出几个果子,抛给花镜圆。花镜圆随手接下,也是看着云枕卿,不发一言。云枕卿笑道:“臭哥哥,你看我作什么?”花镜圆脸上一红,道:“我昨天晚上,怎么睡着的?”云枕卿一怔,道:“我怎么知道的。”花镜圆道:“那,那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云枕卿啐道:“你想得美!你若怎么了我,看我不打你老大个耳刮子!”她脸上也是一热,匆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花镜圆,小声道:“我打了只野兔,去烤了喂你。”
                    花镜圆吃了野果,虽想跟出去看看,却怎么也不好意思迈出一步。过了一阵,肉香自洞外传出,花镜圆肚子乱叫,走出洞来。云枕卿听见脚步声,回头冲他一笑:“哥哥饿了吧?”
                    雪腮堆笑,目若星子,乌黑的秀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花镜圆笑道:“小枕卿,我怎么今日才觉,你还有几分姿色呢!”云枕卿低头道:“臭哥哥,你就会取笑我,我哪里比得上姐姐好看?”花镜圆道:“姐姐可没有你好看。”云枕卿面朝着地上,轻轻笑笑:“是么?我可不信你的鬼话。”抬起头来,笑着看向花镜圆也是笑笑,并不多言。
                    云枕卿转过身子,继续烤那野兔。花镜圆见她身披自己衣衫,又肥又大,更显得楚腰欲折,只盈一握,背影甚是萧然。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怜意,走过去接过她手中树枝。
                    云枕卿推他一把,嗔道:“臭哥哥,谁叫你抢去的?”花镜圆道:“谁叫你笨成这样,一只野兔都能烤煳!白夸你了!说起来,姐姐做饭才叫好吃!”云枕卿也不反驳,静静听他说着。
                    花镜圆烤好野兔,便抛给云枕卿。云枕卿奇道:“你不吃么?”花镜圆点头道:“我得回去,免得姑姑起疑,你乖乖在这待着,天黑了我再来瞧你。”云枕卿道:“你可要早些过来。”
                    花镜圆回到住处,好在并无人发觉。入夜以后,他又拿了吃食,去山洞看望云枕卿。这晚云枕卿又央他说了一夜故事。
                    次日清晨,花镜圆只觉异常嘈杂,花镜圆睁眼一看,不由大惊。原来云枕卿就躺在他怀里,微微蜷缩,睡相惹人怜爱。
                    花镜圆拍醒云枕卿,云枕卿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极俊的脸。云枕卿道:“臭哥哥,你抱着我作什么?”花镜圆掩住她的小口,道:“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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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anyu Ai Zhi Yan 


                IP属地:浙江13楼2010-04-29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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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花无媸果然宴请岛上众人,说是为花云订婚。花镜圆极为不耐,偷偷跑出。他心里压抑,不知不觉间,走到风怜房前。花镜圆推了推门,那门“吱”了一声,应声开了,门楣上面,落下一层轻尘。 
                      一股淡香,悠悠飘了出来。花镜圆慢慢进去,眼前已然模糊。屋内陈设依旧,几件旧衣犹在。花镜圆手扶窗棂,仿佛又见那着红衣的女子,雪肤碧眸,俏生生立在那里。花镜圆长叹一声,打扫起来。花镜圆黯然伤神,坐在风怜床前,忽地听到屋外似有哭泣声音。
                      他循声走去,却见远处廊下,云枕卿坐在乱花之中,怀抱一个碧绿的竹编娃娃,压低声音哭着。他好奇之心顿生,从后面绕过,渐离云枕卿近了。 云枕卿摆弄那娃娃,侧脸之上,泪痕斑斑,眼角眉梢,全是愁意。花镜圆从未见她这样,止住脚步,不忍上前。
                      云枕卿哭了一阵,手指抚过那娃娃的脸,极是温婉,双目却饱蕴幽怨。只听她幽幽地道:“他们要我嫁给哥哥,我才不喜欢哥哥。可是,我还有什么办法……”她说到这里,又哭出声来。 云枕卿抱紧那娃娃,将脸贴在上面,眼泪一滴滴落在上面。 
                      花镜圆远远看着,虽不甚明了,却也隐约猜中几分。他掉转身子,缓缓走回。 又过几日,岛上众人已然安排好出岛之事。梁萧夫妇,云殊花镜圆同去。花清渊似有心事,也说要去。云枕卿虽然想去,却被长辈拦下。
                      东风正好,灵鳌岛仿佛一块绿色宝石,嵌于万蓝之中。众人皆来送行,唯独不见云枕卿。花慕容向花镜圆道:“枕卿说她不忍离别,不来送了。只是叮嘱你一切小心。” 凌霜君与花晓霜说笑一阵,眼睛却一直瞥向花清渊。
                      花清渊孑然立于船头,凝视海天之极,神情甚是落寞。凌霜君心里一涩,生生别过头来,不忍看他。梁萧道:“咱们走吧。”花晓霜点点头,招呼云殊花镜圆。船渐渐驶出,花慕容踏入水中,朝云殊摆手。云殊朗声道:“慕容,等我回来。”他看着妻子,只觉心安。那船身虽小,但梁萧掌舵,驶得极快,灵鳌岛已成一线碧影。
                      花晓霜兴致极佳,在船上随意走动,忽闻一阵轻响,自厨房传来。花晓霜顺门逢看去,只见花镜圆正缓缓搬开一个大木桶盖子。花晓霜大奇,再看片刻,却是一个白衣女孩自中钻了出来,眉目秀丽,正是云枕卿。花镜圆扶她出来,笑眯眯地闻了闻。云枕卿打他一拳,“你闻什么?”花镜圆笑道:“小枕卿,怎么一身菜味?”云枕卿怒道:”都怪你的破主意!”花晓霜这才明白,原来二人里应外和,将云枕卿混上了船。  
                      云枕卿蹦蹦跳跳,随花镜圆出去,刚一开门,便看到花晓霜。花镜圆一愣,云枕卿却已扑到花晓霜怀中。花晓霜道:“枕卿,你这么混上船来,不怕被姑父骂么?”云枕卿笑道:“自然不怕,他还能赶我跳下去不成?”她腻在花晓霜怀里,娇声道:“若是有人给我求情,或许一顿骂也可以免了呢!”花晓霜笑道:“好了,我替你和姑父说。”云枕卿欢呼一声,拉着花晓霜,走到甲板上。
                      梁萧正与云殊说笑,见了三人,皆是一愣。云殊沉声道:“枕卿,你怎么上来的?”云枕卿缩到花晓霜身后,不敢说话。梁萧略一观察,已然明了,一拉云殊,道:“走走走,咱们喝酒去,别吓着孩子。”云枕卿自花晓霜背后探出脑袋,向云殊伸伸舌头。云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刚责备女儿两句,便被梁萧拉走。云枕卿看着两人背影,默默转身朝向大海。 
                      如此行了两日,已近陆地。众人舍船上岸,谧客栈住下。云枕卿叫店小二备了饭菜,众人刚沿桌坐下,却听临桌一人说道:“我这半生的家业,就这么毁了!张老弟,你可要救我。”花镜圆好奇,朝那边看去,说话的是一锦袍男子,背影微胖。他边上那人甚是精壮,显然身怀武功。那姓张的道:“大哥放心,那贼子连盗数户,今晚一战,定叫他有去无回!”两人压低声音,又说一阵。
                  


                  IP属地:浙江15楼2010-04-29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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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花走了一阵,却未见花镜圆踪影。他二人均知花镜圆机灵,不会轻易被人抓回,是以商量先回客栈,再做打算。
                        二人刚走到客栈门口,却听一声马嘶,一匹白马自远处跑过。梁萧看到那马,眼神一变,但转念一想,又觉太过离奇,便拥了花晓霜进去。刚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极浓的酒味。云殊半倒在桌前,大口饮着,桌上满是空坛。
                        花晓霜惊道:“姑父,这是怎么了?”云殊一挥手道:“你别问!”花晓霜急道:“我怎么能不问,枕卿呢?”云殊一呆,道:“枕卿?枕卿走了。”花晓霜道:“她去了那里?”云殊道:“和柳姑娘走了,去天山啦!”他边说边喝,一坛酒又已见底。
                        梁萧蓦地呆住,心里极苦,他猛然想起刚才的马影,虽未看清马背是否有胭脂毛色,但如此神骏,又怎有其他。梁萧足一点地,如风般纵了出去。  
                        花晓霜也明白过来,她见梁萧如此慌张追出,蓦地留下眼泪。梁萧足下生风,仿佛使尽了毕生力气。他双手微颤,心里便似结了乱麻。他追了半晌,却不见柳莺莺踪影,不由长啸道:“莺莺……莺莺……”声音激荡,震起瓦跞碎砖,整个小镇全是回音。鸟雀受惊,扑棱棱地飞起。 然而许久过去,也未闻柳莺莺声音。那回音渐渐弱了下去,归复平静。
                        梁萧颓然向后退了几步,再次长啸起来。夜色依旧,深巷蜿蜒,声起声落,直到他嗓子哑了,再喊不出。梁萧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见我……她不想见我……”饶是他一步百计,到了此刻,却也想不出丝毫的对策。茕茕立着,孑然无依。他看向天穹,明月正好,洗净中天。梁萧仿佛回到十几年前朝云墓旁,分别时候。
                        梁萧颓然站在长街中央,心中却再难平静。三年以前,垂死时候,心里那袭绿纱一直在眼前晃动,仿佛一伸手,那女子便能回过头来,对他微笑,便如十几年前。然而那柳丝初长般的绿,却最终消失在眼前,然后只剩黑暗。
                        明月在天,流云骤地密了起来,掩住那洁白玉盘,便似美人的脸被什么挡了起来。恍惚间,仿佛新绿的柳笠底下,慢慢露出一张白如羊脂的脸来。然而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双蒙了雾的眼,只是两弯细眉,丝丝拧出愁来。梁萧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脸。眼前女子,忽地涌出泪来。梁萧慌忙为他摸去泪水,柔声说道:“莺莺,你怎么哭了呢?”话一出口,那女子泪水更多,眉间愁意更甚。梁萧蓦地搂住了她。然而臂间空空,唯有清风在怀。梁萧骤然醒来,疾云已浓,雨声入耳。梁萧只觉眉目全湿,似是夜雨更浓,氤了薄衫。
                        许久,一只苍白的手映入眼帘。撑了把素色纸伞,陪在他身侧。白衣紧裹,却依然显得宽大,在夜雨中猎猎飞起。花晓霜冻得哆嗦,脸白得透出青来,嘴里却是柔声劝他:“萧哥哥,回去吧。”
                        梁萧回过神来,双目微红,全是倦意。花晓霜又说一遍:“萧哥哥,回去吧。”双目之中,尽是暖意。梁萧蓦地抱住了她。那只撑伞的手颤了颤,那伞便落到雨中,被风一吹,滚到远处,甚是凄清。花晓霜将头埋在梁萧肩窝里,轻轻道:“萧哥哥,你若想去那里,便去吧,我再不拦你。”梁萧只是不住摇头。
                        云枕卿听到那一遍遍惊心动魄的啸声,不知怎地,坠下泪来,道:“师父,他叫你呢,当真不去见他?”柳莺莺凄然道:“见了又能怎样?”  胭脂奔走如飞,四野景物瞬间退去。此去天山,春光尚好,当是佳人绽笑,少年开怀。
                        ┏╮/╱ 所爱 
                    `·.●.╰★╮、   
                     ·╰┛;  守一生


                    IP属地:浙江19楼2010-04-29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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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夷女脸上一红,蓦地出掌,招式极为古怪。花镜圆使了一招三才归元掌,勉强抵挡。那夷女冷冷道:“就这么点本事也敢和姑奶奶动手?”才过几招,花镜圆只觉檀中穴一麻,已被那夷女点倒。那夷女冷笑道:“师父说中原高手多,我看也不怎么样。小子,以后你就跟姑奶奶我走吧!”  
                          那夷女将花镜圆交给几名胡人,自己又进屋去。过了好一阵,才走出来。她命人备了一口大箱,将花镜圆装了进去。花镜圆被她点了哑穴,眼睁睁看着箱子关上。他听那夷女说了一句什么,脚底便是一晃,被人抬起。
                          走了几个时辰,花镜圆昏昏睡了过去。但刚睡一阵,便觉呼吸甚难。那夷女装箱之时,并未留下呼吸孔道,若不是花镜圆内力颇高,早已昏死过去。花镜圆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发出。又走一阵,花镜圆忽觉落到地上。箱子一开,几线天光透入,直恍人眼。一名胡人将花镜圆抱了出来,却是一处山间。那夷女吩咐众人将几口箱子抬进山洞里面,自己却看着天色,不知在想什么。
                          她想了一阵,解开花镜圆穴道,冷冷道:“一会我师父过来,你若不想被他拿去喂狗,最好给我老实点。”花镜圆道:“你究竟是什人?为什么抓我过来?”  
                          那夷女“哼”了一声,道:“姑奶奶抓人,向来不需理由。”花镜圆自知敌不过那夷女,也没反驳,暗中酝酿如何逃走。那夷女见他没有说话,只道他认栽,又道:“我名叫做杜洛丝。小子,你叫什么?”花镜圆白她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杜洛丝大怒,伸手便向花镜圆打去,花镜圆矮身躲开。
                          两人刚一动手,便听到一阵犬吠,杜洛丝惊道:“我师父来了,不打了!”她话刚出口,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为什么老夫一来,便不打了?”  花镜圆远远眺望,远处山麓,一名白袍老者,携几条獒犬。那人渐渐近了,只见他高额深目,鼻如鹰勾,头顶一根头发也没有。杜若丝叫道:“朋师父,你怎么才来?”白袍老者道:“杜洛丝,银子备齐了么?”杜洛丝道:“还差二十万两。”  
                          白袍老者点点头,道:“你师叔朝我要的百名处子,找到几个?”杜洛丝道:“江南地域,美女甚多,弟子已给师叔他老人家备齐了。白袍老者道:”尽快将那些女子运回去。那厮人老心热,武功给人家废了,还是荒淫无度。说起来,他这般下场,还不是少年时候好色。咱们婆罗门传下的功夫,又怎能这般给人家破了?当真是给师门蒙羞。”他想了想,又道:“你去各地采集金银的时候,顺便留意,若有貌美女子,只管给他送去。”杜洛丝应了。
                          白袍老者看了花镜圆一眼,道:“这人是谁?”杜洛丝道:“是弟子抓来的。”白袍老者打量花镜圆一阵,忽地笑了,道:“丫头大了,动春心了。这小子武功不错呢。”他蓦地出手,击向花镜圆。花镜圆使了招三才归元。那老者一皱眉,将他提了起来,喝道:“老穷酸是你什么人?”  
                          花镜圆道:“是你爷爷!”白袍老者破口大骂:“放你姥姥的屁!”花镜圆听到这话,哈哈大笑。白袍老者怒道:“你笑什么?”花镜圆道:“不笑什么,老头儿,你又是谁?”白袍老者道:“臭小子,再多嘴便拿你喂狗!你叫什么?”花镜圆道:“我姓倪,名野。”白袍老者道:“倪野?好怪的名字。”他念了几声,忽地脸上涨红,将花镜圆扔到地上,道:“小子,不吃点苦头,你是不说实话是不是?”他拉过一条獒犬,指了指花镜圆。那獒犬会意,张了血盆大口,扑向花镜圆。
                          青影闪过,杜洛丝挡到花镜圆身前,叱道:“小乖,给我回去。”那獒犬“呜”了一声,看看杜洛丝,又看了看那白袍老者。白袍老者皱眉道:“丫头,你做什么?”杜洛丝道:“这小子师承来历,由徒儿查好了。若小乖将他咬死,死相难看,我可不想脏了眼睛。”
                          白袍老者道:“好吧,可别被他逃了。”杜洛丝道:“我知道了!师父,咱们去清点银子吧。” 她随手点了花镜圆穴道,拉着白袍老者进了山洞。
                          过了一阵,她一个人走了出来,朝几名胡人摆了摆手。几人领命,面上不带一丝表情,收拾起来。其中一个又将花镜圆放入另一口大箱。这一次走了大半天,也未休息。
                          那箱子乃西域名匠打造,花饰精美,一旦合上,便一丝缝隙也不透。花镜圆初时尚不觉如何,走了一阵,又觉透不过气。他闭目凝神,运内力相抵。然而龟息之术,谈何容易。虽有内力相抗,半个时辰过去,花镜圆只觉头脑发昏,仿佛死了一般。
                          花镜圆几度想要放弃,但想到如此死了,便再也见不到风怜,穴道虽被制住,仍以一念抵抗。也不知过了多久,四肢百骸忽地一暖,无数热流涌来,被封的穴道随之冲开。
                          ┏╮/╱ 独自莫凭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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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黯然神伤。。。


                      IP属地:浙江21楼2010-04-29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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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镜圆又想:“她好不好看,关我屁事,说道相貌,她可比枕卿丑多了。” 杜洛丝走到他身侧,伸出纤纤二指,挑下他身上的几条大蛇。花镜圆一展筋骨,道:“我还以为你让人打死了呢!”杜洛丝大骂放屁。花镜圆道:“喂,我肚子恶了,可有饭吃?”杜洛丝道:“我这群宝贝蛇儿,随便你吃!”
                            花镜圆惊道:“你想毒死我么?”杜落丝只是冷笑,随手拈起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道:“吃吧”。花镜圆向后一缩,道:“你自己吃吧!”杜洛丝面露不耐,又点中花镜圆穴道。
                            她掰开花镜圆唇齿,将那小蛇放进,取出水壶,灌进一大口,却是极浓的烈酒。花镜圆口鼻呛得生疼,刚要咳嗽,喉间一动,竟连酒带蛇咽了下去。 花镜圆干呕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心里大急:“不知那蛇要在我肚里怎么折腾!”他虽坚韧,终究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急得几欲大哭。 杜洛丝却不理他,连喂五条小蛇,才行作罢。 
                            花镜圆只觉腹内奇痛,仿佛火烧一般,内息涨满,却无从宣泄。过了好一阵,那般奇妙感觉才慢慢消退。 杜洛丝道:“吃饱了便上路!”站起身来,向众仆役走去。几人手脚利落,又将花镜圆抬道大箱里面。
                            一路颠簸,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行走。花镜圆服了几条小蛇,只觉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他睁大眼睛,没有丝毫睡意。 花镜圆换个姿势,盘坐起来,调理内息。不知怎地,他久不进食,内力却犹胜往日。他引内力,冲开被封穴道,竟丝毫不费力气。
                            花镜圆心道:“我吃了五条毒蛇,竟然没死!”他心中欢喜,紧闭双眼,将内力逼入周身穴道,再引回丹田之中。几经周转,花镜圆忽觉眼前红光一跳,随即湮灭。花镜圆啊的一声低呼,再看下去,绿光又起。他细细观察,渐悟其道。原来鲸息内力过去时候,红光便生,天机宫花氏一系内力过时,又生紫光。如此往反,几色光柱互补不足,在周身穴道走了个遍。 花镜圆心里大叫:“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原来此术有自察内息之效,自身修为越高,察望得越为真切。
                            他已明白,不知为何,这两天里内力已然大增。他想到这里,心中又生出一个念头:“若将此法用于比武过招,定然大破敌方。只是不知此法对旁人管不管用。”他又揣摩一阵,才养神睡下。大箱忽地落地,将花镜圆摔得一痛。杜洛丝睁着一双微红的眼,显是连夜未睡。她见花镜圆醒来,冷冷问了句:“你饿了吧?” 蛇阵依旧,杜洛丝又取五条小蛇,喂他吃下。花镜圆看清那蛇混身赤红,闪着金光,头上长出三颗肉瘤。 此番吃下,比夜里吞食尤为可怖。若看不清那小蛇的怪样子,倒也不觉如何可怕,花镜圆却从头到尾瞧了个清楚。
                            花镜圆又觉身热腹痛,只是比昨天弱了许多。他吐口唾沫,啐道:“贼丫头,你怎么天天喂我吃这个?又腥又臭,和你似的!”杜洛丝怒道:“放你姥姥的屁!姑奶奶拿这等神奇补物给你当饭,你竟不领情!”
                            花镜圆道:“这叫什么补药,你分明是要害死我!”杜洛丝道:“这蛇能活百岁,一生之中,每十年生一子,和酒吞服,可增十年功力,是以无比珍贵。我家世代养蛇,不过得二百余条。我爹爹心疼我,给了我二十条,我早年吃了十条,功力大增。没想到你这小子竟不领情!”她重重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花镜圆。
                            花镜圆心道:“这丫头待我不坏。” 杜洛丝道:“你可以走了。”花镜圆奇道:“走?”杜洛丝道:“我让你滚得远远的,你听到没有!我在也不想看到你!”她见几名胡人呆呆看着二人,心里莫名厌烦,扬手射出一枚短针,打中一人胸口。花镜圆惊道:“你怎么杀人?”杜洛丝大声道:“谁让她乱看的!他们都该死!”手掌又是一动。花镜圆伸掌切向她手腕,杜洛丝冷哼一声,一转方向,银针直刺花镜圆。
                        


                        IP属地:浙江23楼2010-04-29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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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咯,现存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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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在最初与最后的雪夜 


                          IP属地:浙江27楼2010-04-29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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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莺莺苦笑道:“已经见过了。”她掉头走了几步,眼泪又流下来。云枕卿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就走么?”柳莺莺道:“是呀,现在就走。我们回去取了胭脂,回天山去!”云枕卿跟在后面,道:“师父,你说的那人,是我姐夫吧?”
                                柳莺莺脚步一顿,却没回头。云枕卿继续道:“三年以前,蒙古人攻破了天机宫,我们逃去灵鳌岛。爷爷和奶奶商量,怕外面知道,再将祸乱引到岛上,是以对外面宣传姐夫死训。”柳莺莺蹲下身子,哭道:“枕卿,我恨他八辈子!” 
                             
                                梁花走了一阵,却未见花镜圆踪影。他二人均知花镜圆机灵,不会轻易被人抓回,是以商量先回客栈,再做打算。
                                二人刚走到客栈门口,却听一声马嘶,一匹白马自远处跑过。梁萧看到那马,眼神一变,但转念一想,又觉太过离奇,便拥了花晓霜进去。刚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极浓的酒味。云殊半倒在桌前,大口饮着,桌上满是空坛。
                                花晓霜惊道:“姑父,这是怎么了?”云殊一挥手道:“你别问!”花晓霜急道:“我怎么能不问,枕卿呢?”云殊一呆,道:“枕卿?枕卿走了。”花晓霜道:“她去了那里?”云殊道:“和柳姑娘走了,去天山啦!”他边说边喝,一坛酒又已见底。
                                梁萧蓦地呆住,心里极苦,他猛然想起刚才的马影,虽未看清马背是否有胭脂毛色,但如此神骏,又怎有其他。梁萧足一点地,如风般纵了出去。  
                                花晓霜也明白过来,她见梁萧如此慌张追出,蓦地留下眼泪。梁萧足下生风,仿佛使尽了毕生力气。他双手微颤,心里便似结了乱麻。他追了半晌,却不见柳莺莺踪影,不由长啸道:“莺莺……莺莺……”声音激荡,震起瓦跞碎砖,整个小镇全是回音。鸟雀受惊,扑棱棱地飞起。 然而许久过去,也未闻柳莺莺声音。那回音渐渐弱了下去,归复平静。
                                梁萧颓然向后退了几步,再次长啸起来。夜色依旧,深巷蜿蜒,声起声落,直到他嗓子哑了,再喊不出。梁萧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见我……她不想见我……”饶是他一步百计,到了此刻,却也想不出丝毫的对策。茕茕立着,孑然无依。他看向天穹,明月正好,洗净中天。梁萧仿佛回到十几年前朝云墓旁,分别时候。
                                梁萧颓然站在长街中央,心中却再难平静。三年以前,垂死时候,心里那袭绿纱一直在眼前晃动,仿佛一伸手,那女子便能回过头来,对他微笑,便如十几年前。然而那柳丝初长般的绿,却最终消失在眼前,然后只剩黑暗。
                                明月在天,流云骤地密了起来,掩住那洁白玉盘,便似美人的脸被什么挡了起来。恍惚间,仿佛新绿的柳笠底下,慢慢露出一张白如羊脂的脸来。然而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双蒙了雾的眼,只是两弯细眉,丝丝拧出愁来。梁萧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脸。眼前女子,忽地涌出泪来。梁萧慌忙为他摸去泪水,柔声说道:“莺莺,你怎么哭了呢?”话一出口,那女子泪水更多,眉间愁意更甚。梁萧蓦地搂住了她。然而臂间空空,唯有清风在怀。梁萧骤然醒来,疾云已浓,雨声入耳。梁萧只觉眉目全湿,似是夜雨更浓,氤了薄衫。
                                许久,一只苍白的手映入眼帘。撑了把素色纸伞,陪在他身侧。白衣紧裹,却依然显得宽大,在夜雨中猎猎飞起。花晓霜冻得哆嗦,脸白得透出青来,嘴里却是柔声劝他:“萧哥哥,回去吧。”
                                梁萧回过神来,双目微红,全是倦意。花晓霜又说一遍:“萧哥哥,回去吧。”双目之中,尽是暖意。梁萧蓦地抱住了她。那只撑伞的手颤了颤,那伞便落到雨中,被风一吹,滚到远处,甚是凄清。花晓霜将头埋在梁萧肩窝里,轻轻道:“萧哥哥,你若想去那里,便去吧,我再不拦你。”梁萧只是不住摇头。
                                云枕卿听到那一遍遍惊心动魄的啸声,不知怎地,坠下泪来,道:“师父,他叫你呢,当真不去见他?”柳莺莺凄然道:“见了又能怎样?”  胭脂奔走如飞,四野景物瞬间退去。此去天山,春光尚好,当是佳人绽笑,少年开怀。  
                                ┏╮/╱ 一生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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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隐约守候在白云外


                            IP属地:浙江30楼2010-04-29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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